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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太后安慰地道,“你皇兄,最近是看透了许多,他也是真心来看你的,只是他的性子你知道,若他真的出言不逊,你也要多担待着。”
刘渐轻声道:“儿臣知道,李元,宣他们入内。”说罢,又对太后道:“母后,您先行回宫休息,皇后护送母后回去吧。朕与景王有话要谈。”
皇后微微点头,起身福福身子对太后道:“母后,皇上他们有要事商议,咱们先回宫吧。”
太后也知道事情紧急,不多加阻拦,只道:“不要说太久,你如今带伤在身,注意休息。”说罢,便也起身,任由皇后搀扶着离去。
景王与古丞相入内,古丞相行叩拜之礼,景王则屹然站立不动,眉目也不抬,只淡淡地瞟了刘渐一眼,“参见皇上!”
“景王也来了!”刘渐撑起身子,有太监过来扶他起身,在他背后垫了软枕。
“不会是她杀的。”景王倔倔地说了一句。
刘渐苦笑,“朕还以为皇兄是来看朕的,却想不到是为了她而来。”却也不失望,若是换做平日,就算母后出事,他也未必会来见他,至少证明他心中的戾气已经慢慢地消减了。
景王淡淡地道:“皇上有这么多人照顾,本王不来,皇上也会安然无恙。”
古丞相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老臣认同王爷所言,人不会是乐妃娘娘杀的。”
刘渐沉沉地道:“朕知道,但是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就算朕放过她,那些武林人士也会对她发出追杀令。”
“此事必须要调查清楚。”古丞相道,“不能教乐妃娘娘平白无故受了冤屈。”
景王冷笑一声:“还需要怎么调查?朝廷与毛乐言反目,那么毛乐言的武器断不会给朝廷,他们如今不是要毛乐言的武器,而是要朝廷也得不到,证明他们手上如今已经有八成的胜算。”
古丞相犹豫了一下,又道:“柳盟主身上的匕首,证实是庆王的。”
刘渐一惊,犀利地抬眸,“你说,庆王也牵涉其中?”
“想来是因为这样,乐妃娘娘才会去碰触那匕首。”古丞相分析道。
景王冷冷地道:“多管闲事,早让她不要什么事都揽上身,有些事情关心则乱。也活该她有这一劫,被人算计得这么准,害人害己。”如此重责的口气,是出自关心,谁都能听出来,他若是不关心,今日就不会来了。
李元急急进内,道:“皇上,贤妃娘娘来了!”
刘渐沉声道:“让她进来!”
刘元还没出去,柳依依已经径直冲了进来,她双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刘渐,她双眼红肿,鼻子也红红的,可见已经哭了许久,她父母早亡,是兄长一手带大了她,视若珍宝,如今兄长忽然遭此横祸,她一时半会接受不来也有可能的。
“你起来!”刘渐道。
柳依依跪着不愿动,她口气恶毒地道:“毛乐言逃狱了,皇上至今还没下通缉令逮捕她归案,皇上莫非就没想过我兄长死得可怜?若皇上再不下通缉令,那我便广发武林贴,谁杀到毛乐言,谁就是新任的武林盟主。”
她如今已经理智尽失,她亲眼所见毛乐言手里拿着杀她兄长的匕首,加上当夜他们曾经有过不快,不排除毛乐言怀恨在心,痛下杀手。
“你觉得,乐妃是你兄长的对手?而且是一招致命的。”景王冷冷地道。
柳依依怔了一下,神色有些犹豫,是啊,兄长的武功独步天下,放眼武林,想来也没有人的武功能越过他。但是如今他除了脖子上有两个小孔和胸口一刀致命之外,不见有其他伤痕,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在加上凶手是从前胸一刀插进去的,不属于偷袭。毛乐言就算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刀夺去兄长的性命。
见柳依依神情有些转变,刘渐道:“给朕点时间,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放心,你兄长不会白死的,他是朕的心腹爱将,他死了,朕不会比你好受,朕答应你,全力缉拿凶手。而你,若想找出真凶,先去安抚好那些武林中人,否则,大家都会落入敌人的圈套之内。”
柳依依脑子一片混乱,虽然心内粗略分析过毛乐言不可能手凶手,但是她确实手握匕首。如此踌躇了半响,她忽然抬头道:“皇上,要追查的话,请从匕首开始追查。”她看过那把匕首,不是寻常之物,兴许能从匕首里窥见一二。
☆、第一百六十四章 避走
大家为之一震,刘渐默默地看着她,“这件事情,朕自有分寸。”
柳依依瞧着他的神色,已经瞧出了些端倪,她默不作声,心中却兀自有了主意。她咬咬牙,心中生出一丝怨怼,无论她怎么倾尽所有去对待他,他对她却只是保留着帝妃之间的情谊。
只是,看到他苍白的面容,她还是无法不去关心他,她问道:“伤口还疼吗?”
刘渐道:“没事,好多了。”
毕竟是她伤了他,在生死关头,他会奋不顾身去救毛乐言,证明毛乐言在他心底的分量很重,她一直以为他不会这样对待任何一个女子,但是,毛乐言在他心底是例外的。他虽然不去亲近她,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关心她。或许,她跟他一样都是很傻,明知道守着一份不可能得到回报的感情,却依旧无怨无悔。
黯然地离去,她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般无助过。期盼的爱情,一直得不到,如今连宠溺自己至深的兄长都不在了,她真的觉得在这个世间,已经没有关心她的人了。怨恨的念头在心底疯狂地滋长,明知道或许这件事情跟毛乐言无关,但是还是恨上了她。
庆王被急召入宫,柳盟主被杀当夜,他也曾经在宫内饮宴,出宫之后一早便送太妃到镇国寺去祈福,所以柳盟主被杀一案,他是到毛乐言被劫狱后才知道的。对于匕首的事情,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甚至连匕首什么时候丢失的也不知道。他担忧着毛乐言的安危,对自己则是半点不在乎。
古丞相道:“王爷如今是嫌疑人之一,还是暂时不要出面,躲躲风头。”
庆王不愿意,道:“本王没做过,不怕他们。”
古丞相叹息道:“只怕他们是被人蒙蔽了,到时候箭头一定指向王爷和乐妃,如今乐妃在外,王爷也该避一避才是。”
刘渐也是这个意见,严肃地道:“听丞相的话,你先出去避一下,这件事情,朕会处理的。”
庆王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不相信人是毛乐言杀的,但是这把匕首一直是他不离身的,竟然什么时候丢失自己都不知道。可见对方是早有预谋的。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躲。
刘渐命令庆王即刻躲起来,庆王死也不愿意,他不能连累了毛乐言,他隐约可以知道毛乐言为何会被人怀疑是凶手,若果她不是认出了他的匕首,以她做人的谨慎,不会这么大意去动那把匕首,也就不会落入圈套了。
以此同时,柳依依也查出匕首的主人了,柳盟主门下的弟子率先来到京城,如今住在聚贤庄客栈,大家都在等她的旨意行事。
武林盟主在皇宫被杀,这个消息震动了整个武林,加上有人恶意的煽动,武林各方人士纷纷往京城涌去,少林寺方丈作为武林的北斗,声称要朝廷交出凶手,否则,整个武林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的风头火势下,庆王亲自去找柳依依。柳依依已经离开皇宫,带着兄长柳盟主的遗体另居在聚贤庄,武林人士称,凶手一天不伏法,刘盟主便一天不入土为安。柳依依也势要找出凶手,她虽然已经消减了对毛乐言的怀疑,但是这件事情,毛乐言牵涉其中是肯定的了,她无法不恨她。就算她也是被人设计,但是若不是她得罪了人家,人家不至于要陷害她,自己的兄长也不会无端送命。
而匕首虽然是庆王的,但是她也知道庆王不可能会杀自己的兄长,所以对庆王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清白,她并没有过多的为难,只淡淡地道:“既然王爷也牵涉其中,希望王爷能助我找出凶手。”
庆王正色道:“就算贤妃娘娘不说,这个凶手本王也不会放过。但是本王可以保证说,毛乐言绝对不是凶手。”
柳依依冷冷地道:“王爷为什么如此肯定?听说乐妃之前是王府的姬妾,瞧王爷对她的态度,想必也钟情于她,为何愿意让她入宫?”
庆王苦笑,“本王喜欢她又如何?她的心不在本王身上。强求没有任何的意思,相反,会伤了那仅剩的一点情谊。”
柳依依一愣,默默地注视着他,良久,才讽刺地道:“是啊,爱情大都是这样,你喜欢我,我喜欢他,他又喜欢她。”
庆王蹙眉道:“如今,本王所想的已经不是什么爱情了,对方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其实显而易见,是为了对付朝廷,首先要分化本王和皇上的关系,而毛乐言为何会被牵涉其中,想必贤妃不知道为何吧?”
柳依依眸光一抬,问道:“是的,我不明白,她不过是深宫中一名不甚受宠的妃子。”
“但是,”庆王接口道,“她手上有逆贼心心念念的武器,只要他们得到毛乐言手上的武器,要统一天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柳依依一震,猛地抬头看他,“什么武器?”
庆王静静地道:“一种适用于战场上的武器,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对方筹谋已久,但是毛乐言一直不愿意把武器交出。其实毛乐言入宫,也是本王与莫离一同安排的,我们的目的是要敌方无法接近她,也就无法谋夺她手上的武器。”
柳依依不大相信,冷笑一声道:“若真有这个必胜的武器,毛乐言心中思慕皇上,为何不把武器交给皇上?这样的话也不必敌方做这么多小动作了。”
庆王眸光有些悠远,喃喃地道:“她说,这种武器不会交给任何人,因为杀伤力太大,一旦交出去,死伤无数,而且她一向不主张以暴制暴。”
“战争不是皇上所想的,莫非没有她我武器,这场仗便打不起来么?”柳依依不为所动,依旧倔强地道,“总之,若不是她,我的兄长也不会死,这笔账,我迟早是要跟她清算的。”
庆王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她依旧执恨毛乐言,无奈地道:“她也不想的。”
“谁都不想,我兄长也不想死,但是对方为了让她中圈套,牺牲了我的兄长,凶手我会千刀万剐,毛乐言我也不会轻饶了她。”柳依依拉开门,冷然道:“王爷请离开吧,一会我门下弟子回来见到你在此,只怕难免一场恶斗,毕竟,是你的匕首插在了我兄长的胸口,是你的匕首夺取他的性命,他们未必会像我这般冷静听王爷说一大堆的话。”
庆王用手抵住门边,蹙眉道:“莫非事到如今,贤妃还看不出敌人的诡计吗?你们的人若是杀了我本王跟毛乐言,只会让敌人逞心如意。”
“这我不管,敌人是否逞心如意,和我无关,我只要为兄长报仇,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理,况且,朝政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如今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日哀求兄长准许我入宫为妃。为了留在他身边,兄长为此付出了生命。而我如此为他,他却对我敷衍了事,甚至连匕首一事都不愿意告知我。他刘渐不值得我柳依依这般待他。”柳依依实在是伤心至极,而皇帝的问候,也仅仅是对妃子的问候,从没多关心过一句,她就算不想死心,也没有办法骗自己继续下去了。
刘显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