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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乐观起来,认为罗马人达不到目的很快就会撤走,因为他们本土还有支强大的迦太基军队盘踞着。这种乐观情绪随着几次胜利而扩散开来,只有少数人清楚,罗马人不会轻易放弃。赵弄潮就是少数人中的一个,他十分清楚结局,可是那似乎与他无关,他心里关注的是何时修好机器,之后怎么离开叙拉古。
另外一些传言使他非常不安。由于他代表阿基米德为叙拉古作出贡献,一些事关机密的会议也被允许参与了。在一次会议中,他听说迦太基的汉诺议长成功破坏了兵变,逮捕了策划者,关促成与西法克斯的议和。这条消息让其他人感到欣慰,迦太基没有后顾之忧,一定会帮助他们对付罗马人。
西法克斯没有被赶下王位,这点令赵弄潮庆幸,可他宁愿西法克斯失去幸运,也不愿策划兵变的女将军陷入危险中。被捕的兵变主谋将有什么下场?他甚至顾不了机器了,他要回去!
赵弄潮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回迦太基的打算。他披上外套,出了门。
街上很冷清。在罗马人到来前,这时候的叙拉古还是很热闹的,由于战争,夜市关闭了,晚上人们不愿再出门。他路过铁匠铺,大门紧闭,为机器重新制造的零件还放在里边加工。如果有空,赵弄潮会来这里关心他的产品,即使到了夜晚,只要有了灵感,他会敲开大门,为此老板很不喜欢。但现在他对铁匠铺没有丝毫兴趣,他走向城墙。
城墙非常厚,但不实,里边是空的,有士兵住在里面,还放着机械和粮食。即防备敌人,又可作为仓库。
赵弄潮敲了门,等了许久才有人开门。前些日子罗马人进攻时,赵弄潮曾出现于城墙上指挥布置防御,所以这里的士兵认识他,让他进了门。
守夜的士兵正在休息,到后半夜他们会换下城墙上的同伴。赵弄潮不愿打扰他们,轻轻从他们身边走过,但不想仍把他们惊动了。一个脸上有疤的老兵醒了,赵弄潮看出他想提问,立刻止住他的话,他指了指仍在睡梦中的其他人,别吵着他们,他让老兵跟他走,有话到偏僻的地方说。
“你有什么事?”老兵问。
“没什么,只是来检查防卫。罗马人一定会再来进攻,我有些放心不下。”他当然不能说出真实用意——他来寻找出城的路。
老兵不太高兴地嘀咕。这并不是赵弄潮的责任范围,平日来检查的官员已经够多了,现在又来一个,更何况他还不算官员。
“罗马人封锁了港口和城市,我们也封锁了港口和城市,现在叙拉古受到双重封锁,就连海鸟也不能进出。”老兵不耐烦地说。
“我也这么认为,但愿别出什么事。”赵弄潮了解实情,如果有办法出城,他也不会夜访城墙。他抱着一点希望,叙拉古这样历史悠久的大城邦可能有不为人知的秘道,这个老兵长年驻守城墙,应该知道些情况,但他不能直白地说他要找秘道。“上次虽然利用阿基米德先生设计的机械成功阻止了罗马人,可我并不感到喜悦,应当说我们很幸运,没有敌人靠近。假如罗马人从海上佯攻,而在另一边登上城墙,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只能说明你不了解这座城市的防御力量。”老兵的话里立刻透出对年轻人的轻蔑,接着他又骄傲起来,“世界上没有哪座城市像叙拉古这样神奇。那位老先生阿基米德为她设计了许多东西,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我们有可以自动发射的弓箭和投石机,速度极快,发动它们,罗马人将感到自己暴露在暴雨中;即使他们侥幸上了城墙,也不用担心,城墙上有机关,能伸出长矛,整面墙就像长出刀剑一般。”
“我相信的确很神奇。城墙的历史已经很长了,你对它了解吗?”赵弄潮一步步靠近他的真实目的。
“二十岁时我就站在这儿了!”老兵毫不谦虚地回答。
“我想我应该多了解这里。阿基米德先生年纪大了,老人有老人的不方便,身为他的助手和朋友,我是他的手和眼。你应该明白,带我看看城墙里边好吗?我需要了解这里,在罗马人下次进攻前。如果打扰到你的睡眠,我可以自己走。”赵弄潮举着火把,他好奇着没有尽头的黑暗深处。
老兵打了呵欠,“还是陪着你比较好。这里很大。”
他们往里走,似乎城墙有多长,里边的房间就有多大。歪斜潮湿的阶梯总是出人意料地出现在火光的照耀范围内赵弄潮记住它们,琢磨着它们通向哪儿。他们也登上几层石阶,曲折迂回的路使赵弄潮感觉身陷迷宫,但老兵熟悉每一块石头,有时走几步便会停下,向赵弄潮讲解他们到了哪儿,城墙之外又是什么地方。
火把顶端的火焰突然抖得厉害。赵弄潮心中涌出一股惊喜,这是风的表现,他甚至感觉到有风了。“前方有窗户?”他问。
“当然有!没有窗,我们早闷死了!”老兵带着他继续向前。
赵弄潮看到了那扇窗,它的位置明显,一眼就能发现。窗口不大,只有小孩才能爬入,而且立着铜制的栅栏。他伸手握了把,虽然布满绿锈,可依然结实,窗口下是悬崖与波涛,即使能开窗,也下不去。赵弄潮很失望,真有秘道也不可能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并且吹着风,让人老远就发现。
第七十五节 透风的墙(2)
既然阿基米德曾改造过叙拉古的城墙,那么他一定看过城墙的平面图,即使没有这种东西,当时也一定会制作,否则工程怎样完工?赵弄潮不确定那种东西是否还存在,毕竟已经几十年过去了。
阿基米德自然不在意他的年轻朋友在图书室里干什么,但阿基米德的仆人很在意,客人把图书室弄得乱七八糟,最近还是得由他来收拾。仆人躲在门外偷看,客人不让他帮忙,也不与他搭话,在满地卷轴中瞎找。
泛黄的卷轴展开时,赵弄潮不禁流露喜悦,这正是他期待的东西,虽然刚开始没看出是什么,但卷角处写着“东部内墙”和一个编号。赵弄潮猜想是他要找的东西没错了,尽管天已黑尽,依然趁着兴致在油灯下翻查。
直到天亮,找到了十来张可能为城墙地图的图画,按照编号把它们排列出顺序,他带着这些图到城墙各处对照实物。起初守城的士兵们很好奇他在干什么,也很警觉,但来过多次后,他们也习惯了,这个年轻不过是拿着地图了解城墙结构,他是阿基米德的助手,需要这些知识。
经过反复观察,赵弄潮终于发现了地图的奥妙,它们的确是城墙地图,绘制详细,城墙内大部分阶梯、暗道都能在上边体现,但他们毕竟是数十年前的地图了,随着时间流逝,一些暗道被堵上,又新开了一些,格局已经不能完全对上号。对于新的改变,赵弄潮在地图上作下标记,回去反重新整理,按照自己的识图习惯绘制了新地图。在整理过程中,他也有了意外发现。城墙内的确有暗门通向城墙外,在西南角就有这么一道门,墙外的坡并不陡峭,可以一直下到海边。赵弄潮记得西南角已经被闲置多年,那道门是否存在还是未知。
他选择守卫交接班后的深夜出门,这个时间段睡前半夜的士兵已经上城墙了,换下来的士兵疲惫不堪,很快就会熟睡。除了火把、地图,他还带上了个装满水的皮囊和一袋树叶。士兵们已经与他相熟,他们已经很困,打过招呼后倒下就睡,让他一个人自娱自乐。
这一次他还担心他们会跟着,看来完全多虑,点燃火把,走向西南城角。寂静的长廊回荡着他的脚步声,一个拉长的影子在火光下投上粗糙墙面。已经走到尽头,赵弄潮停下脚步,以火把照亮四周,这里是条死路,一堵墙把长廊切成两半。暗门开在这里是有道理的,即使敌人发现入口,悄悄潜入,他们也只能向一个方向移动,防守者能很快将敌人堵死。
可是现在这里看不到有门存在,全是杂物。赵弄潮把带来的树叶抖了出来,给它们浇上水,用火点燃。潮湿的树叶无法完全燃烧,冒出浓重的烟。夜晚海风很强,应该有小股风从缝隙灌入。烟有略微倾斜,于是他朝着与倾斜方向相反的墙面寻找,他用剩下的水弄湿手臂,贴着墙摸索一阵后,感觉到明显凉意。不管墙外墙内都笼罩着黑暗,因而看不到光,但他知道这里有缝隙,凭手感就判断。可能是扇石门;或者曾经是扇门,后来被堵住了,在石头之外又堆上木箱、木柜这类杂物。当年的人可能不知道这里有可以出去的门,也或许他们知道,故意堵上了它。
赵弄潮不因门被堵而失望,既然能堵上,就有办法离开。虽然急着想回迦太基,但也得安全地离开。等到天亮,有充足的光线后,他再来查探。
举着火把往回走,赵弄潮发现了段向上阶梯,既窄又陡。地图上对它有标注,但它现已淹没在几只高大柜子的缝隙间,只有转身返回时才能看见。
赵弄潮还算瘦,插入间隙,顺着阶梯向上。地图上表明,这段石梯通往城墙顶端。他到了尽头,方形的窄小出口让人想到地窖的门。他想用手臂撑开,没这么大力气,接着使上肩部力量,想把它顶开。门动了动,似乎有重物压住了它。
他听见石头挪动的声音,有人在说话了,他连连后退几步。
“快看!这是什么?”上边的人呼喊同伴。门被掀开。
火把的光照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眯住双眼的一刻,一只有力的手臂把他拖了上去。赵弄潮跌上坚硬的石头地面,听到士兵的嘲笑。
“你怎么在这儿?”守城的士兵问。
“我按照阿基米德的嘱咐检查城墙,无意中发现有段石梯通往上端。”赵弄潮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地图。
“我们也才发现石头压着一扇门。如果没有你推动石头,我们仍发现不了!你很走运,我没直接用这根矛插下去!”拉他上来的士兵炫耀了手里的长矛。
赵弄潮也觉得自己走运,他没有敏捷身手,一定躲不过。士兵们为这个新发现的暗门欣喜了一阵,赵弄潮趁他们围住那个门,来到城墙边。
远处是黑如墨的无边地中海,深夜的海风带着咸味与冷意,吹拂着脸庞和发丝。赵弄潮听着海浪声往下看,如果从下边那道暗门出去,大致会是这个地方。城墙下也是漆黑的,隐约有条小路通向大海。太黑了,看不清,赵弄潮猜想,在这里开一扇门可能是为方便城市被围时偷偷出城的信使,不过由于某种考虑而关闭了。从地图上看,这里既可以直达海边,又可以通往平坦的大道。
问题在于怎样离开,即使将门重新打开,能出去了,怎样躲过这些守城士兵的视线?乘船肯定不行,会遇上罗马人;或者去西西里其他城市,再到迦太基?赵弄潮觉得自己想太多了,第一步骤还没完成呢!
“刚才说到了哪儿?”
士兵们从新发现的暗门旁散开。
“说到那个女人跑了!”
“对,说到她跑了!怎么逃走的?一定有人帮忙!谁是帮手?”
“我怎么知道?总之那些看守发现时,她已经不见了!他们搜遍全城也没找着。能使一个重要犯人从迦太基的监牢里消失,策划者必须有本事才行。说不定就是汉尼拔。”
“那不可能,他在意大利。”
“笨蛋!他不会派人完成?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你才是笨蛋!我敢打赌,汉尼拔根本不知道议会逮捕了他手下的将领!”
士兵们的议论吸引了一旁吹冷风的赵弄潮。“你们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