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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是恼怒我小时处处夺了你的光彩,又先比你入宫、获得圣眷么?对么?对,一定是,一定是的,小时候你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我不相信,不会的……”徐昭仪癫狂的扭动着身躯,猩红着双眼,口里骂骂咧咧的,话语早是颠三倒四,接下来的话声音低了下去,早已听不大清,一头蒲草样的头发加上凌乱的衣裳,眼中教人胆寒的赫赫恨意,无疑坐实了徐昭仪已疯这一事实。
“来人,把这疯妇拖下去。”文宋颀见徐昭仪如此模样,不由的嫌恶的皱皱眉,本就对这女人无甚感情,如此一来便更加讨嫌起来。
徐昭仪的神智仍是个不清楚的,无章法的挣扎着,口里似还有许多怨言未出口,却被一旁的侍卫塞了布条,只能不甘的呜咽着,好在侍卫们动作也还利索,很快便闻不到那刺耳的叫喊声。
只是事情,真当如此简单轻巧?
处置了主事的二人,此事按理说至此应是已了结,泠兰虽略有快意,心中却总觉的蹊跷无比,但迷雾重重相掩,教泠兰捉摸不透,望向文宋颀,只见文宋颀端起桌上沏好的碧螺春,悠然的拢了拢青玉盖子,拂散了些许热气,轻抿了两口:“兰儿莫急。” 再望向他时,又是一脸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起来。
泠兰知是文宋颀心中自有丘壑,也便放宽了心思,但仍是小心关切的询问道:“既是如此,那郑姐姐又当如何处置?是不是……”内心虽是对总是装做一脸无辜、一身凛然的郑昭仪无甚好感,但此时徐昭仪已经“疯”了,不管真假,也不能太过紧逼,凡事也只能揭过了,况且也不宜表现的过于冷血,心怕反倒惹了文宋颀嫌恶。
“兰儿,拭目以待,即可。”文宋颀食指贴着唇,示意泠兰噤声,却是心情极好的微翘着嘴角,如墨玉般的眼里潋着飞扬之色。
泠兰乖乖点头,柔顺的笑着,任文宋颀拥入怀中,隔着轻薄的衣料,感受着细密的温热触感,也不自觉,心中腾起一种信任感,稍稍心安。泠兰噙着笑,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见泠兰如此依赖柔顺,文宋颀也自是好心情的低下头,怜惜的轻嘬了一口,眼中璀璨如夜空中盛放着的烟火,自是惹的泠兰俏脸又是一阵通红。在文宋颀的注视下,泠兰赧然的把玩着文宋颀垂下的一丝柔发,泠兰知足无比,浅浅的含着笑,芊指无意间触到了文宋颀手中佩着的的玉扳指,上头纹着睥睨着苍生的蛟龙,是皇权的象征,冰凉的冷硬让她眼前一痛。
都道是,君心难测……上溯浩瀚历史长河,哪个皇帝是重感情且长情的?
思忖至此,泠兰的脸色不由的一变,手下动作也是一怔,此等变化,文宋颀自是没有放过,只是轻笑着,亲昵的抚上泠兰如玉的面庞:“憨兰儿,又想到哪里去了?”
“子量……”泠兰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紧了文宋颀,一声“子量”,如此自然的脱口,不带造作,二人闻的皆是一震,霎时波澜乍起。
“皇上可曾饿了?”泠兰见文宋颀面色有些憔悴,又想起方才晚膳之时,因的思虑过重,满桌的佳肴,未曾动过几筷,泠兰为他布的菜也只是略尝了几口。
“嗯,经兰儿一提点,朕还真有点食欲了,李盛,传膳。”文宋颀这才恍然大悟似的,佳人如斯心细关切,他一一收到,如此,望向泠兰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温情。
“泠兰哪敢居功,这是泠兰的本分。”泠兰羞怯的笑笑,更多的是为人妇的贤良,心头酥酥麻麻的,爱极了这种感觉。
此后接连几日,由着愧疚怜惜,文宋颀又是歇于椒房殿,惹的众后妃又是阵眼红的,大概是众怒难息,连平日里蜗居佛堂、不问世事的太后都被扰了清净,被迫出面施压,警告文宋颀些须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云云。
鉴于“真凶”已被缉拿归案,又是落了个疯癫的,现如今困居寝殿,此次风波倒似也平静了下来,文宋颀似也不想这消息传出宫中,便放出风来,道是徐昭仪突染恶疾,怕过了病气,暂时静养于延禧宫,静待痊愈。但宫中人多嘴杂,这消息岂是一扇宫门锁的住的,不日,徐昭仪的嫡亲哥哥,朝中一品大将徐少众得到个大概,便心觉不平,待到下了朝,私下寻文宋颀理论来了。
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文宋颀倒也不恼,似是早已预料到此事般,被拦了圣架,面对徐少众几欲喷火的大眼,话语仍是不急不徐:“徐爱卿切勿意气用事,打算如何证明令妹的清白?”
徐少众虽是个性子急噪的,能混至如此地位,但也不是愚蠢之徒,见文宋颀虽是平静,却是面露不豫,也知是莽撞了,便收了目中的冒犯,恭敬的作了个揖,道:“是下官卤莽了,还望皇上见谅。”
“关心则乱,事关令妹,也自是难免真情流露,朕且饶你这一回,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徐将军如何追查?”文宋颀虽是因徐少众的无礼而不满,但由的仍需驾驭此人,因的文宋颀也未多刁难,只是冷峻的发问。
“臣认识一名医,医术高妙,乃世外高人,若是容许微臣调查此事,其间真相,应可查清一二。”话已至此,徐少众眼里流露着几分急切,似是寄希望于此。
“区区江湖游医,浪得虚名,何以与御医相比,徐爱卿当真糊涂了。”文宋颀微哂,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似是对这个主意甚为不满。
“皇上此言差矣,此人乃赫赫有名的郝连荣先生,人称‘再世医圣小张仲景’、‘阎王愁’,郝连先生精通医道,醉心医学,凡是经他手里的人,从未有差池,此等技艺,怕是医圣再世也是难以与之媲美吧?如此而已,皇上觉得如何?”说起郝连荣,徐少众是一脸的景仰,话语间不觉多了几分溢美,原本因愤怒而略微难看的面孔,此刻也平静了许多,似也使这位将军还原成一个普通人。
“原来如此,果然是高人,如此人才,为何不为朕引见一二?”文宋颀听的如此,又见徐少众一脸景仰,也知此人也非沽名钓誉之辈,望向徐少众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兴味,胸中此时便有了计量。
“郝连先生本是闲云野鹤,远离纷争之人,但恰好微臣与郝连先生有过命的交情,如此忙,先生应当会帮,微臣也自当护先生周全。”徐少众笃定的说道,一双满是英气的黑眸闪烁,眼里仍是对郝连荣的维护敬佩,行动间却仍不失一个武将的飒爽英姿。
“原来如此,也好,那朕便应允徐爱卿你,委与你彻查此事。”文宋颀似是极为满意的,颇有深意的望着徐少众,星子般的眸子里似有什么在酝酿发酵。
“臣谢皇上信任,愿以项上乌纱担保,势必查清真相,还徐昭仪一个清白。”徐少众认真的朝文宋颀鞠了个躬,作势感激,眼里难得出现点点波光。
“但愿一切如卿所愿。”文宋颀轻笑了一声,乘着轿辇,径直回了养心殿。
☆、再审【上】
作者有话要说:万恶的作者被虐翻了
16 再审(上)
泠兰思前想后,愈发觉得这事有蹊跷,徐昭仪虽说不算是个顶顶聪明的人,但也谈不上愚蠢,如果真做了此事,也不至于露出如此多的马脚,一开始便叫她生疑,更不可能如此就被人扳倒,如是,仅凭徐若的家世,缺心眼至此,她也不可能在宫中平平安安生存多年,给人一种正直爽朗的错觉,除非是……有人刻意陷害。
泠兰心觉不妙,手中证据本就不充分,若是到时提案公审时菡杏反咬一口……听的紫晓讲过,菡杏身为徐昭仪身边心腹,此时做出此等卖主之事,怕是那人来头不小,亦或是早已布下更深的陷阱?
思至此处,泠兰本就纷乱的思绪此时便开朗起来,暗叫不妙,忙忙唤来正在养伤的紫晓,遣散了闲杂人等,大约是一盏茶的时间,见紫晓一副疲惫却强作精神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愧疚:“紫晓,这段日子,可苦了你了,这一次只怕是行了步险棋。”
紫晓的面容仍带着病态的苍白,因的行动过急,牵引了旧伤,忍不住吃痛的龇牙,在泠兰的照拂下,本应是调养的极好的身子,却又是一阵咳嗽:“咳咳,娘娘,事已至此,开弓已没有了回头箭。”
“如此道理,你我皆明白,只是……如今的证词到时怕是成了蒙混,反倒是贻害无穷。”泠兰定定望向紫晓,手中却是不自觉的抓紧了绣帘,上好的丝料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娘娘可是怨我?”紫晓闻得泠兰语气中有些微不善,小心询问者,虽是被给予了足够的信任,并不代表,万事皆安。
“不曾,现如今,可真谓进退维谷。”泠兰自嘲的笑笑,那人既是如此布局,应该便料到了她今日的窘境,如此心机,若是再不防备,便只能束手待毙吧。
“那……娘娘有何打算?”紫晓面上虽仍是病态,比起先前,倒是精神了许多,只是声气仍有些微弱。
“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泠兰似是不在意的勉强笑笑,一双璀璨的杏眼潋滟着自信满满,手心却是沁满了冷汗,不觉间已是潮湿一片。
紫晓见泠兰如此强撑,也不拆穿,理解的握住泠兰的双手,忍住了喷薄而出的阵阵咳嗽:“娘娘,紫晓定当不负娘娘期望。”
“但愿如我愿,”泠兰也不再看紫晓,静静倚着床沿,脸贴着柔软丝滑的床单,“你出去吧,好生养着,万万别亏待了自己,本宫身边的人,不多。”
“紫晓省的。”打开了窗门,紫晓的脚步仍有些蹒跚,文宋颀当时这般处置,虽是顾及泠兰,留了紫晓性命,但忧思过重,好生调养倒也罢了,怕是难免伤及了肺腑。
“绣月,送紫晓姐姐回去罢,好生照料,本宫定有重赏,溶月,你留下,本宫身边正好缺个谈天的人。”泠兰摆摆手,好生吩咐道。
“诺。”溶月、绣月皆是先前泠兰的近身丫头,虽是级别不够,也被冷置了些时日,总比不相干的旁人强些,泠兰便吩咐了下去,叫她们好生照料。
闻得如此安排,溶月面露喜色,忙忙赶了过去,仔细极了,倒是也少了几分愁色,恨不能即刻伺候,但难得的是,少了几分令人讨厌的谄媚,面上只有真心实意的欢喜之色,绣月仍是冷淡的表情,似是事不关己,手下的动作早已放柔,小心搀着紫晓,对泠兰的安排不甚在意,也不愧是娘家那边的,倒也是妥帖。
如今这一个个都跟的真心真意似的,但真正值得信任的,又有几个?
泠兰苦笑,文宋颀这样的,怕也是不能信任吧。
轻轻抚上二人共寝曾亲密过的鸳鸯枕,细密的纹理多是弯道,如着绣法般,虽似简易,终教她揣摩不透。
泠兰按住心头的一阵抽疼,随便拿了本书,也没仔细看,一头靠在美人榻上,内心却仍是憋闷,压抑住心头愤懑,随意放在一旁,于是眯了眼,伏头做静思状。
那些伤害了我儿的狠毒角色,都将付出惨重代价。
泠兰于心头发誓道,面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细细吩咐着溶月:“手下轻点。”
“娘娘,午膳可是要邀圣上御驾?”溶月赶忙应了,手下的动作也轻了不少,美人槌却是个灵活老练的,也算是做惯了此事的,倒也让泠兰满意。
“不必了,皇上忙于公事,自是应以国事为重的。”话至文宋颀,泠兰片刻微怔,口里却是不含糊的,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