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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放心。”侍卫吴能拱手回话,嗓音沉重浑厚,森冷的眸光向全场一扫,让人不寒而栗。
门外侍卫跑动,瞬间控制所有人的走动,封锁了所有出口,只许进不许出。
太子心有余悸,刚才那杯酒分明是献给他太子喝的,近在一念之间,命悬一线,几天之内这已是第二杯毒酒。他阴鸷的戾光扫过全场每一个人,瞳仁微缩,咄咄逼人,停留在二皇子冰王爷主仆二人身上,他们面不改色,波澜不惊,毫无破绽。
太子咬牙切齿,眸色一敛,缓缓坐下。
“大胆陈灵儿,还不快跪下。”太子妃眸色狠毒,指着陈灵儿厉声咆哮。下面某几位爷的脸色瞬间黯黑,戾光闪动。
亚王爷倏地站起,冰冷的眸子射出凛冽的寒芒,嗓音低沉威重,“太子妃说话慎重,灵儿刚刚到场与她何干?”
“事情出在亚王府,谁也脱不了干系,如果陈灵儿不知道酒里有毒,她为何不喝?她为何要扔掉?只有知道酒里有毒之人,才会害怕喝这杯酒。陈灵儿给太子跪下。”太子妃声色俱厉,句句在理。
“既然人人都有嫌疑,为何让本丫鬟一人跪下?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不要随便安罪名,以免失了你太子妃的身份。”灵儿眸色肃然,说话慢条斯理,但嗓音决绝,誓不屈服。
从刚才那粒暗器打中她手腕的角度看去,有三个人最可疑,就是冰王爷,莫离和刘烁,在灵儿心里已经排去刘烁。现在就只有冰王爷和莫离,但莫离是他的贴身侍卫。
灵儿不敢指认,她和冰王爷是亲戚,酒又从她手上扔到地上去的,只要一指认他们全都得死,包括陈家上下。
“好,你那解释一下,为何不喝太子赐的酒?”太子妃唇角抽出一抹冷笑。太子没有说话,似乎他们心里都明白,陈灵儿是冰王爷母妃娘家人,陈灵儿有杀人动机。那幕后人就是冰王爷,只是冰王爷在此,他们没有确切证据,还未点穿。
如果太子出事,对谁有最直接的好处,只有二皇子冰王爷,他顺理成章就能得到太子之位。
“我没有注意,手一麻,没端稳就掉下去了。如果照太子妃所说,我扔掉酒是知道酒里面有毒,那太子殿下不喝这杯酒,赐给奴婢喝,难道他也知道酒里面有毒不成?”灵儿以牙还牙有言还言,咄咄逼人,毫不嘴软,那凛然的气势直逼太子妃。
“放肆,太子要赐死一个小小的丫鬟何需拐弯抹角,那就是一抬手一眨眼的事。”太子妃眸里雄雄阴鸷,逼出一道利刃,誓要戳出千百个孔来。
单王爷蹲在地上向亚王爷轻轻说道:“没错,就是西域毒蛛巨毒。”单王爷在刑部任职,管理司法刑狱,刑讯听审,对审理案件方面颇为了解。
“慢着。”亚王爷从毒酒的地方站起来喝道,“万管家,把所有舞姬都叫过来。”
“这毒酒洒在地上,地板呈赤红色,这毒物出自西域,是从西域赤背毒蛛身上提取毒液精练而成,是毒物中的剧毒,沾口而忘。”亚王爷扫了一眼颤颤巍巍的舞姬,并未见到刚才那位出色的妖艳舞姬。“万管家,这是亚王府所有的家姬吗?”亚王爷眼里好似有了答案。
“回王爷,是所有家姬,王爷平时不喜歌舞,就只有十位家姬,供逢年过节亲朋好友到来时献舞,闲暇时她们做些刺绣工作。”万管家恭敬作答。
“刚才那位眼角画蜘蛛爪的舞姬呢?”婢女们惊呼,蜘蛛爪?她们还以为是孔雀尾呢。
“回王爷,那位舞姬不是王府的人,奴才还以为是哪位爷带来的宠姬。”刚才那位舞姬在事发前,已大摇大摆从大门离去,此时早已换装,到冰王爷马车暗格睡大觉去了,她正是冰王爷的百面杀手莫愁。一会儿回到冰王府她又将是一位毫不起眼的婢女,谁也不会注意到她。
亚王爷回头拱手道:“回太子殿下,此事已查明,是西域混进来的杀手,毒物就在她的舞带之上,趁献酒之时下毒,目的是想削弱炎国的实力。”那西域之人是不是与冰王爷有关,亚王爷现在不想去往那方面想,因为今天牵扯到灵儿,他必须先洗脱灵儿的嫌疑。
“可是陈灵儿为何要扔掉那杯酒?”太子妃恨恨地盯着她。
“我说过,是不小心掉的。”灵儿自己都感觉这个理由很站不住脚,但气势依然不减。
“呵,你的命还真大,‘不小心’把毒酒扔了?”太子妃冷笑着讥讽了几句,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陈灵儿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据,端上来的食物和酒不但亚王府有专人检查验毒,而且太子和每位王爷自己身边的人也会最后验一遍,所以说王府事先有人下毒这个说法说不过去。
“灵儿,快去吃点东西,你也饿坏了。”太子神色沮丧,嗓音变得轻言细语。
“谢太子殿下。”灵儿坐到单王爷旁边,单王爷爱怜地瞧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折腾半天她真的是饿坏了。
这时太子殿下的侍卫吴能从侧门进来,向太子拱手道:“太子殿下,据守门侍卫讲,那位舞姬早已经离去。”
太子受到惊吓,再也没有心思留下来参加棋牌方面的娱乐,在名的暗的侍卫的簇拥之下上了回宫的马车。出了这当子事,刘烁尾随而至进入马车和车前的吴能一起贴身保卫太子回宫。
“刘烁,你的二十万护卫军在京都四周,虽然没有父皇命令谁也调不动,但……”太子的话没说完,被刘烁打断。
“太子不用费心,保护京都的安全是臣的职责,我以吩咐下去严把每个城门,派出便衣队到各客栈旅店严加盘查,绝不漏掉任何一个西域商贩。只是……”刘烁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但说无防。”太子面色和蔼,打消他的一切顾虑。
“我们和亚王爷很早就认识陈灵儿,对她颇为了解,她是一位单纯善良的姑娘,不管她是谁家的人她都不会去做危害太子的事,更何况她喜欢亚王爷,现在又一直呆在亚王爷身边,希望太子打消对她的怀疑。”刘烁说完,垂眼而坐,太子闭着眼久久没有回答。
“知道了,少让她与陈家来往。”太子没有睁眼,据他对陈灵儿的了解,似乎不是一个心机颇深之人。
“是。”刘烁拱手嗓音低沉而肯定,他轻轻挑开帘子观察周围动静。
灵儿狼吞虎咽吃得小嘴油腻,毫无大家闺秀风范,好象刚从非洲难民营饿逃而回,几百年没吃过肉一般,亚王爷和单王爷已经见惯不怪,慕容浩眼露鄙夷之色,画皇子瞧得目瞪口呆,是不是刚才受打击了?
冰王爷颇玩味地瞧着她,小命差点没有了,她居然吃得下?灵儿突然想起什么,眼帘一撩警告森冷的眸光凛冽地射向冰王爷,嘴里咀嚼食物的频率慢了下来。
冰王爷两片小胡子轻轻扯动,若无其事地咧出一个微笑,举杯向灵儿示意,然后一饮而尽。两人都心知肚明,灵儿真是气愤他的不择手段,居然要杀自己的亲哥哥,居然选在亚王府,如果太子真的出事,连亚王爷也牵扯进去脱不了干系。真可说是一石几鸟,他登上太子宝座之位就更加顺利。
如果太子在亚王府出事,冰王爷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上次亚王爷为了陈灵儿擅闯东宫,还大打出手,在外人眼里,兄弟之间出现芥蒂那就是杀人动机。
灵儿对刚才之事不寒而栗,如果自己执意不喝亚王爷要帮她喝怎么办,到那时冰王爷是绝对不会出手相救,卸掉太子党的一条臂膀对他们来说是多么让人惬意的事。
他们俩无声的交流哪能逃过亚王爷的眼睛,他威而不怒,冷而不寒,正襟危坐,灵儿突然惊骇地将酒摔在地上他也感觉蹊跷。
午宴撒下去,大家都没有了玩的兴致,玉月公主见刘烁离去,她也告辞而去。冰王爷、画皇子、慕容浩都各怀心事纷纷告辞。
就剩下单王爷他们三人,亚王爷拉着灵儿的手来到楼上书房,单王爷也紧跟而来,关上门,斜靠在门边,灵儿坐在竹椅上,亚王爷手撑在檀木桌上盯着她,“灵儿,怎么知道那酒里有毒的?”
这个问题始终是躲不过去,太子事后也一定会问亚王爷这个问题,现在只是一时胡弄过去了。
“我不会喝酒,闻着酒的味道就不舒服,再加上那个酒好像有一股腥味传来,我想打喷嚏,没打出来,手一抖就掉下去了。”灵儿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没底气地说着。
如果老实交待这事一定会传到太子耳里,那就坐实了她和冰王爷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么陈家陈永宣哥哥家也会受到牵连,原来他们怀疑冰王爷有窥探太子之位的疑虑那就变成了事实。怀疑与事实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灵儿不敢拿这么多条命去赌,她狠自己本是王灵儿为什么就成了陈灵儿,奶娘的女儿做个贴身丫鬟多单纯。没想到变成大家闺秀陈灵儿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当真就这么简单?”亚王爷似乎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单王爷有刑讯经验他更不相信,只是他不想为难灵儿,她这样说自有她的苦衷。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事与冰王爷脱不了干系,此事牵扯到陈家的兴衰,灵儿要维护那是必然。
“难不成,我有先见之明,事先知道酒里面有毒?或者说我和那位西域女人是一伙的想谋杀太子不成?”灵儿愠怒,指着亚王爷咄咄逼人。那小红嘴嘟啷着甚是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亚王爷像家长一样发问,灵儿总想和他吵闹。
“你知道当酒洒在地上,知道有毒,我心里有多担心你吗?你居然端着致命的毒酒,含笑站在我们面前,我们又差点失去你。”他绕过桌子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拥在怀里。
他宽广胸怀宠溺地搂着,能感觉到强烈疼惜的心跳声,“爷,没事了。有爷在身边,灵儿总会化干戈为玉帛,化险境为平地。”
“但愿如此吧。”亚王爷拥着她安慰地拍她的肩。单王爷从书架上选了两本书,走到书房里间躺在软榻上翻阅着。
灵儿在书房翻阅了一阵,藏书不少,只是繁体字难认,速度看着很慢,无事时在这里打发时间是可以的。
亚王爷兴致昂然又开始作画消遣。那认真的模样俨然就他一人一般,进入自己的境界。
“单王爷,要不要看春宫图?”亚王爷从梦中惊醒,羞红着脸暮地抬头盯着她,见她吊二郎当,玩世不恭地将春宫图拿在手里剥弄着,图片若隐若现。
瞧着他脸上的红潮,如同羞涩的孩童,瞬间烙进心底,变成不可或缺的珍藏。
他迅速扔掉笔,两步跨了上去,从灵儿手里抢夺图书,“给我,让我把它烧了,小孩子看这个做什么?”
“我小孩子?那你们还诱骗我做那个?”灵儿被他拦腰抱住,从她手里抢过了图书。
“先别烧,单王爷还未看过呢。”灵儿戏谑地叫嚷。
“灵儿,进来。”单王爷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灵儿走进去,见单王爷将盖在自己脸上的书拿开,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他一把拉过她,将她控制在软榻之上,眸子里全是戏谑,“本王看那个,还不如直接看灵儿。”他眸光下瞟,伸手拉她的裙裾。
“爷,不能乱来,不要弄乱我的头饰和裙裾。”单王爷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