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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这气派,就不是府里一般人能住的,定是正室的屋子了。
跟着红桑亦步亦趋地进了门。才发现棉帘子后头还有一道珠帘子,里头守着一个丫头,穿着打扮和红桑差不多,想来也是这屋里的大丫头了。
红桑不复以前的倨傲,满脸带笑地跟那丫头打招呼:“红叶,太太屋里要的丫头我带来了。太太在屋里呢吗?”
红叶就指指里头,小声和红桑咬着耳朵:“太太在里屋里躺着呢,今早上被那人给气的。”
红桑就会意地笑了。带着筱蓉就站在角落里候着。
筱蓉悄悄地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只见正中间摆放着两张花梨花卉纹太师椅,中间隔着一张乌木茶几,上头摆着茗碗茶壶。
椅子上搭了大红金钱蟒的椅袱,下面还摆着两个银质镂空的脚炉。只是并没有人做,想来是王老爷平日里来这里小坐的。
靠西边墙上摆着一架黄花梨连三橱柜。里头摆了一些小物件,都是王夫人常用的。沿墙放着一溜儿紫檀嵌竹丝梅花式凳。想来是小辈们来请安坐的。
东面放了一架紫檀嵌珐琅五伦图宝座屏风,隔着屏风,里头似乎有人小声说话,想来王夫人就歇在那儿了。
也不知道王夫人何时会传唤她们,筱蓉有点儿百无聊赖,脑子里开始慢慢地想着日后该怎么打算。
正想得入神的时候,就听屏风后头一个丫头的声气儿喊道:“红桑,夫人让你把人带进来呢。”
红桑听了,忙应了一声“是”。就带了筱蓉小步进了屏风后头。
只见靠着屏风摆了一张黄花梨卷草纹藤心罗汉床,上面铺着一床雪白的长毛绒毯子,王夫人正歪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床大红织锦缎面绣牡丹花的锦被。一手支颐,额头上还贴着一抹乌黑的膏药,似乎生病了,嘴里还时不时地哼哼着。
红桑忙拉了筱蓉跪在王夫人面前,磕了头,才小声回道:“夫人,这就是早上大管家让带进来的小丫头。”
王夫人半睁开那双凤目,脸色也有些苍白,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的,勉强能听得见:“既然来了,你就带下去教教吧。你也大了,过二年她顶上来你就该找个人家嫁了。”
环顾了周边的几个丫头,她徐徐说道:“你们跟我一场都不易,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你下去吧。”似乎十分虚弱,晃了晃手,筱蓉就跟着红桑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到了隔壁的一所小跨院里,这里头有厨房、茶房。原来王夫人平日里的吃食都是单独开灶的。红桑就是这茶房里的大丫头,泡得一手好茶,深得王夫人喜欢。筱蓉以后就是她的弟子了,听王夫人那意思,过两年就能接红桑的班儿了。
看样子王夫人对这个红桑还是比较信任的,不知道筱蓉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就允下这样的承诺,那也就是说自己有极大的可能以后留在王夫人身边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不用说日后自己在这府里能有一席之地,单凭着王家和京里的特殊关系,只要自己用心,就一定会找到杀父仇人的蛛丝马迹的。
有了这层想法,筱蓉不禁雀跃起来,小脸上也绽放出一丝笑来。
红桑一回头就看到了筱蓉脸上的笑,不由暗骂:死丫头,还以为麻雀变凤凰了呢,我让你笑,让你笑。
抽身就打了筱蓉一个嘴巴子,吼道:“傻愣愣地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过来烧水?”
筱蓉哪成想一下子就被红桑给打了一巴掌,捂着脸抬头望了一眼红桑,只见她满脸阴笑,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出气筒一样得意。
筱蓉赶紧低下头,不由暗自埋怨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刚来到就得罪了这个煞神,以后怕是有苦头吃了。看来自己也得留一手了。
心里有了戒备,脸上就带了几分谨慎和小心,陪着笑问红桑:“姑娘,我年纪小不懂事,姑娘多教导我。我这就去烧水去。”
原来王夫人喝茶是单独有一个小风炉子的,不在大灶上舀水。据说这水都是从附近的一座叫玉泉山上拉来的泉水,清澈透亮,甜润绵软,确实是好水。
蹲下身子,筱蓉就赶紧捡起一旁架子上放的一把蒲扇扇着风。很少烧过火,她又手忙脚乱,极力想讨好红桑,顿时就被炉子内倒吹出来的一股浓烟给熏了个正着。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呛死,眼泪流出来,一张小脸就成了花猫脸。
红桑望着筱蓉的那个狼狈样,越发生了气,一把把她扒拉开,自己断了一个小凳子坐在那儿闪着火,嘴里气道:“看着点儿,这么大的孩子了,毛手毛脚的,水没烧开,别把你自己给烧了。”
也不理会筱蓉,就一个劲儿地扇着。筱蓉站在她身后也不敢离开,只好闻着烟味儿,心中暗暗叫苦:这王家也够奢侈的啊,连喝个茶还有这么大的讲究,在大厨房里舀上热水冲了就是,还得这么费劲?
不知道红桑这丫头日后会怎样为难自己呢,到现在她的脸还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呢。
要是她再敢打她,被拐她不客气了。要知道,人善招人欺,她可要做恶人的。
正想着,红桑就起身拿了一把紫砂壶,原来水已经滚沸了。
对着筱蓉招了招手,红桑走到外间里,指着墙角的一个红木五斗小厨,打开一扇小门,里头排着整整齐齐的铁皮罐子。筱蓉走了过来,就听她讲:“这里是夫人爱喝的茶,你可要记牢了。”一样一样就点给她看。
也就五六样,老君眉、碧螺春、大红袍……反正这世上的名茶,王夫人这里都有。
又指着下面那一层罐子道:“这些都是客人们来时泡茶喝的,也都是些名茶,只不过不对夫人的脾胃罢了。”
筱蓉看去,却是铁观音之类的大叶子茶。
前世里她早就见过这些了,只听了一遍就默默地记牢了王夫人的爱好。
又看红桑取了戥子出来,她不知何干,就见红桑取了一撮大红袍放在戥子里称了,这才放入紫砂壶里。
见筱蓉还直愣愣地站着,就瞪了她一眼:“还站着挺尸吗?不去把水拿过来?”
筱蓉哀叹一声,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也只能转身到了里间里。风炉上的茶吊子又烫又热,她这么小可怎么端得动啊?
可要是端不好,又得挨打。咬咬牙,只好用抹布包了两个耳朵,用力提了起来。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一十一章 以牙还牙
热气从锅盖处扑向筱蓉的脸,灼得她脸上一阵滚人,可又不敢松手,只好趔趔趄趄地往前挪动着。
才走没几步,红桑就迎上前来,看她那个样子不由一阵恼火,数落着:“瞧瞧你这个样子,还能干点儿什么?”
也不伸手,就端着膀子站在那儿看。筱蓉心里一阵恼火:这什么人啊,就算是我人交给你教导也不能这么狠啊,我哪里得罪你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走到红桑面前,红桑忽然伸出手来拦住了:“算了,看你这样子我就来气,还是我来吧。”
筱蓉喜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为自己心里刚刚暗骂人家觉得有了愧意,忙不迭地就往外送那茶吊子。
忽然就觉得手里一轻,以为红桑已经端牢了,待要撒手时,才惊觉红桑双手并没有把住那茶吊子。
一眼望去,从红桑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残忍,筱蓉心中一惊:她要做什么?
身子就悄悄地往后靠了靠,顺势把手松开了。不出她所料,茶吊子立时就摔在了地上。可因为她事先有了准备,滚热的水并没有烫着她,只溅湿了她的裙子。
刚才她也做了一个小动作,在送出去的同时,故意往红桑面前多推送了一下,滚水没烫着她,却烫伤了红桑了。
“哎呀,烫死我了。”红桑大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筱蓉装作慌慌张张的样子,上前问道:“姑娘,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红桑身上的裙子已经湿透了,滚热的水还冒着热气,她两手使劲往下撕撸着裙子,恨不得直接把裙子给撕碎了。
筱蓉离她近,已经明显闻到一股肉被开水烫过的味儿。想来这红桑要老实一阵子了。谁让她安着不好的心呢。
红桑咬牙切齿地死了命地撕下了身上的裙子,见筱蓉还一脸懵懂的样子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不由恨得狠命在她身上抓挠了两把:“死蹄子,是不是看我被烫死了才好啊?不知道扶我起来吗?”
筱蓉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的“狼爪”,上前两手叉在她的腋窝使劲往上提溜她,可她因为太小,红桑那么大个人了,自然扶不起来。
红桑未免又骂她:“真是作孽啊,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徒弟?你是成心想看我死在这里是不是?还不到外头灶上叫个婆子来?”
筱蓉这才如蒙大赦般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就领了两个婆子来。这两个婆子都是王夫人小厨房里打杂的,听说红桑被烫伤了,自然巴结着往前凑好儿。
一见红桑半躺在地上。腿上的裙子撕得七零八落的,两个人如丧考妣一样连连大喊着:“哎哟我的姑娘哎,您怎么躺地上了?老天啊,怎么就烫成了这样了?”
一个婆子老眼昏花地觑着红桑腿上红肿的一大片,拍着腿大声叫唤着。好似红桑是她亲女儿一样。
筱蓉站在一边儿冷笑:当时要是她反应不够快,换成她被烫成这个样儿,这两个婆子是不是也这样关心啊?恐怕做梦啊,这两个人连来看看都不会的,一个小丫头,要打要骂的。还不随着主子的性子?红桑还不是她的主子呢,只不过比她大一点儿,在夫人面前身份地位比她高一些。尚且如此。这府里的主子还不得无法无天了?
想想自己深陷王府,不知道是喜是忧啊?不过,她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就算是有人故意想刁难她,她也不会平白地吃了亏。一定会以牙还牙的。
两个婆子架起了红桑,见筱蓉站在那儿避猫鼠儿一样。忙吆喝着:“还不把姑娘的裙子捡起来,站在那儿等死呢吗?”
筱蓉就弯了腰捡起红桑撕落在地的裙子,追了上去。
两个婆子七拐八拐出了这个小跨院,来到王夫人正院东墙的一个靠墙厢房里,这里正是红字辈的大丫头歇息起居的地方。红桑是她四个大丫头里的一个,自然身份地位和其他丫头不一样,只和红字辈的丫头红叶、红裳、红衣住在一块儿。
红桑专管王夫人一应的吃食喝水,其他一概不管。可就这样,她可是王夫人比较信任的几个丫头里的一个。这府里,主子们勾心斗角,王夫人早就领教过了,这吃食自然要交给自己信任的人了。
其他三个丫头一个专管梳头打扮和王夫人的四季衣裳首饰,一个管王夫人的值夜,每晚上都带着两个小丫头睡在王夫人的外间里,王夫人但凡有一点儿伤风咳嗽的,不等说出来,她就赶着找大夫了。另一个则管王夫人屋里的物件和一应迎来送往,京里哪家子有什么红白喜事,她比王夫人还清楚。
这四个丫头都是王夫人亲手培植出来的,自然最得力,也使着最趁手。
除了这四个大丫头,王夫人身边还有八个二等的小丫头,虽然也聪明伶俐,但是远远比不上这四个大丫头。不过她们年纪大了,到了出嫁的年岁了,王夫人也正在慢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