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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鬼,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哼!”
她皱皱鼻子,鼓着腮帮子不服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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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九走回客房院内,正欲推门,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男声,道:
“与那笑笑看来是详谈甚欢?”
一个激灵、忙回头望去,只见何大旺正站在她身后、神色冷峻的望着她。
一个“啊~”字喊道一半、见到来人、被祝她生咽了回去,紧接着抚着胸口猛烈咳起来,好不容易止住,才低三下气的躬身道:“奴婢参见老爷,给老爷请安。”
“你来。”
说罢,转身向正中最大一间房走去。
祝九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入得房间,也不掌灯,漆黑中何大旺走到木桌前,望着桌上的一瓶酒,拔开酒塞、自怀中掏出一包药,缓缓打开、洒入酒瓶内,而后又封好,晃了晃,转身递给祝九,面不改色的说道:
“谈得投机,亦要懂得分寸,怎可让一个千金闺秀喝这么多酒?”
祝九望着他的动作,又听着他说的话,完全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一时怔怔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何大旺依旧拿着酒壶,道:
“天音派乃名门正派,你虽是我义女,亦要知道规矩,对外,你依旧是个奴婢,今后与那元小姐对席,要明白人家乃千金之躯,少饮辄止,不可多喝,听到没有?”
祝九立刻明白了,忙接过酒壶塞进怀中,同时道:“是,奴婢谨遵义父教诲、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何大旺满意的点点头,道:“下去歇息吧。”
祝九躬身告退。
这酒里放的是什么?毒药么?
祝九回了房间,拿着这瓶酒百思不得其解。
即使是毒药,自己悄悄放就好了,为何要她看到?
更加想不明白……
或许,这次真的是费尽了心机、算错了步子,就算明日元笑笑被这酒毒死、自己成了替罪羊,亦不要感到惊奇。谁让自己咎由自取、自作聪明?
呵。
扯了扯嘴角,苦涩一笑,祝九吹熄了灯,转身上床疲惫的合衣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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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来三日就急着回去,不多呆几日么?”饭后,元琩与何大旺行过花园时,听到何大旺说明日即回崎荀,遂问道。
何大旺微微一笑,道:“犬子不才,刚刚醉成那般,实在有失体统,明日老夫便带他回去了。况且崎荀那边尚有事务堆积,便不扰元帮主清静了。”
“既如此,元某便不再强留。招揽弟子一事你我相谈甚欢,假以时日,必能整装待发、与朝廷一起对抗金兵!”
“呵呵,有元帮主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二人说说笑笑,祝九则转身偷溜着直奔山腰凉亭而去。
夜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何大旺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远,等了一会儿,仍是不见元笑笑的身影。
难道,今夜她不来了?如果明天就要回去,那么,她不来,我又该怎么向何大旺交代?
祝九正心下思量,远远见一蓝衣女子款款走近,身旁有丫鬟为她撑着油伞,细长的眼眸,丰满的双唇,圆润的鹅蛋脸,正是元笑笑。
“等得久了吧?”元笑笑边淡淡笑着,边坐定,旁边丫鬟立刻上了酒壶杯子以及几样小菜。
祝九拿掉桌上的那瓶酒,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这瓶,打开道:“今天尝尝这个,可是我特意从家里带出的好酒。”
说着,为她倒上了一杯。
元笑笑冲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刻会意,自怀中拿出一包锦绣棉袋,打开,抽出一支银针在酒里搅了搅,拿出,对着蜡烛光影查看半晌,冲元笑笑点了点头。
元笑笑拿起酒杯,面不改色的依旧轻笑,道:“祝姑娘请。”
祝九心下惊愕,拿着酒杯食不知味的饮下那杯酒,恍然才发觉自己是如此天真,以为自己尚算精明,却原来一直是傻傻的在刀尖上游走。
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这些女孩的盘中餐。
想罢,径自又倒了两杯,默不作声的一饮而尽。
郁闷之情油然而生。
“祝姑娘今夜似是不开心?”元笑笑吃了几口小菜,随意问道。
“没什么……”祝九笑笑,也随意夹了几口菜,又倒了一杯、饮尽。
二人如此这般你来我往,并不多话,不会儿,酒壶见了底。
仍不尽兴,将之前拿掉的那壶酒继续拿出来喝。
喝着喝着,祝九忽然开心起来,张着嘴不停傻笑,有时仿似看到岳云坐在身旁、用一双深邃的眸子打量着她,有时觉得自己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正坐外婆房间的藤椅上折纸鹤,而有时,则又仿佛看到自己顶着大太阳、汗流浃背的从学校里走出来……
一阵一阵的酸涩,又一阵一阵的开心。
妈妈呢?爸爸呢?
亲人朋友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
笑着笑着,眼泪淌了出来,祝九身子一歪,倒头趴在桌上,泪水顺着脸颊落在了石桌上,不久,她便昏昏睡去了。
71。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第七十卷 炮灰
什么嘛……闹钟还没响,不要推我好不好……
祝九摇摇头,转过脸继续睡。
两个丫鬟见推不醒,冲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刻会意、转身离去。不会儿,拎着一桶水快步走来,“哗!”一下全都浇到了祝九身上。
她一个激灵、一下子坐起来,脑袋却仍是昏昏沉沉的,望望四周,此时天已经亮了,却还在蒙蒙飘着雨丝,凉亭内站满了人,丫鬟、小厮,还有那个林堂主。
“……。怎……怎么了?”挠挠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才觉出全身散了架般疼痛、头也疼得似要裂开了。
一旁上来两个弟子,不由分说抓着祝九的胳膊、一路拖将出去。
祝九被拉得更加疼痛、却即不敢叫喊、也使不出叫喊的力气,索性任由他们带走。
一直被带至天音派正殿、而后被重重摔在了大殿冰冷地面上。
四下环顾,殿内只有何锦、林凯和唐函。殿正中坐着的、则是元琩,何大旺坐在偏座,面带怒容。
“都是这奴才劝令千金喝酒、以致铸成大错,元帮主大人有大量,还望许了何某亲自惩治这个贱奴才!”
元琩冷笑了一声,径自道:
“来人,拖出去扒皮抽筋、曝尸江州城外!”
“是!”
“住手!”何大旺起身,愠怒道,“无论如何这奴才也是何某义女,打狗亦要看主人,元帮主这般处置、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的儿子趁夜醉酒,把我女儿给……这又是什么意思?!”元琩亦大怒、拍案而起喝道。
“铸成大错,已无法弥补,不如将错促成好事,何某便在此同元帮主提亲、请许了令千金给我家锦儿,谋得一个好姻缘又有何不可?!”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看你是早有预谋!”
“元帮主此话笑煞老夫,天音派一向与我崎荀不分高下,我如此煞费苦心,又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让锦儿娶了那远房堂弟的女儿更风光。如今事已至此,锦儿无任何损失,难以做人的、是令千金!”
“你?!”
元琩气极、一时语塞,良久,复又坐下,喃喃道:“你狠!终究还是你棋高一招!”
何大旺也复又坐下,沉声道:“如今我崎荀有此诚意,元帮主也不想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大敌当前,我们两家尚要招揽弟子、共同对金,若在此关头横生枝节,怕是留香派也不会乐于看到的。”
“你还搬出留香派压元某了?”
“老夫只是不想两家俱损!”
“你教子无方,我怎能放心将笑笑嫁到你家?”
“自古男子多风流,你敢说你不是如此?”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烈,只听一声大喝道:
“此事均乃孩儿醉酒造成,孩儿愿在此对天盟誓、若得娶元笑笑为妻,将修生养性、不迷女色、一心待他、忠贞不二!”说着,几步走到正殿中间,跪下,“若有食言,天诛地灭。”
一席话,让元琩哑口无言。
最后,元琩只得道:“即使如此,这个奴才的过错依旧不能免!”
“这老夫自然知道。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棍责二十大板!”
“是!”
祝九被几人拖出殿外,不由分说按在冰冷地面上,在细雨中,望着灰蒙中那些美得壮观绚丽的红墙绿瓦,来不及反应、木板便一下又一下狠狠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否就是报应?
呵。
祝九十指紧紧抠着坚硬地面,狠命咬着下唇、不吭一声。想到当日曾经设计让后厨院一众下人均挨了二十大板,如今,这报应便就这么的还回她身上了。
看来,做了孽,总是要偿还的。
渐渐地,不再感觉疼痛,亦不再感到痛苦。身子轻飘飘浮了起来,觉得天地都在不停旋转。好舒服啊,就这么的转下去吧,不要停。停了,就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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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好多梦。
梦见妈妈倚在自家院门前、鄙夷的看着她,冷声道:“姑姑家的闺女一个月能寄回家五千多!”
梦见姨妈和姑父坐在院子里语重心长:“九儿啊,那个人年纪大是大了些,可是有钱嘞,跟他结了婚,最享福的还不是你自己啊?”
梦见岳云骑着那匹白色的马儿,轻轻扬鞭,身前坐着一个女子,直觉告诉她那女子是他的妻;初春的唐州之夜飞满了萤火虫,她站在马下怔怔望着二人走远……那一夜呢?那个她对他说:“岳哥哥,你也是我的萤火虫”的一夜呢?却再也回不来了。
呵。
艰难的扯起嘴角、漾出一抹笑。眼睛是肿胀的,缓缓睁开,望见四处岩石稻草,光线昏暗,隐隐有一股药香飘来。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看你倒是比战场上的新兵还辛苦。”萧峒的声音懒懒传来。
祝九抬头,望见他正坐在她身旁,定定望着她。
“……萧峒?……”
“伤成这般还笑得出,真是被打得呆傻了。”
“呵,只是梦见了些开心的事……反正,也死不了,为什么不能笑?……”
萧峒起身看了看药,小心翼翼倒出,端至床前,道:
“你烧得厉害,先喝了药再说。”
说着,一遍遍吹着,觉得凉了些,才轻轻扶着她半坐起来,将碗递到她嘴边。
祝九皱着眉,试了试温度,便单手扶着碗边几大口喝光了碗里的药。
“喝得倒是蛮快,不觉得苦?”
“快也是苦,慢也是苦,倒不如快一些。”
说罢,复又躺回去,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良久,沙哑的开口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大碍了,你不用担心。我也死不了的,呵。”
说着,脚步声临近,一双大手替她掖好了被角,四周又重回了寂静。
祝九头一歪,不一会儿、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如此反复着醒了睡、睡了醒,期间吃了几次萧峒煮的米粥,几日后,才觉得有了些精神。
一早,晨光斜斜洒进石洞里,隐隐听到舞剑的声音,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