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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何锦。
看来,他必然是误会了,估计还以为是祝九想要做何锦的小妾呢。
祝九忙说:“老爷,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若老爷真想赏赐,不如让奴婢多做些什么、为崎荀出一份力?”
何大旺沉默着,何锦与王川也自顾悠闲端坐两侧,缓缓品着茶水。
檐下雨落滴答滴答,窝中空巢燕已南飞。这么寂静着好久,何大旺才幽幽开口道:
“上次你说,你更加想做开源?”
祝九心下一喜,忙应道:“是。”
“开源之事固然是好,却是最不易做到。你一介女流,又能做些什么?”
“奴婢愿意跟随老爷左右、听凭老爷差遣,一定尽心尽力、将事情做好!”
“川儿,你有何想法?”说着,转头望了望王川。
王川起身,恭敬道:“回老爷,属下以为如今乱世、民生不济,开源一事可大增我崎荀财库,即招买了弟子、顺了留香派的意,又可保存实力、伺机而发,实属好事一桩。”
“锦儿,你说呢?”
“爹,如今招买弟子一事并未花销太多,大多百姓均是自愿加入我崎荀,孩儿以为此事大可不必。如若未曾做好,损失了金银是小、坏了我崎荀的威名是大。”
说着,冷冷扫了一眼王川。
“恩,我知道了。祝九,你下去做事吧。”
“是,奴婢告退。”祝九说着,将手中礼物拿了三份出来,放至每个人的桌前,说,“这是奴婢的一点心意,还望老爷、少爷和王侍持笑纳。”
说罢,再次躬身道安、退了出来。
何锦拿起自己桌前的这个纸包,几下拆开,见里面是一方檀木镂空木盒,打开,内放一柄雕刻云雾松柏的精美短匕首。
王川见状,也打开自己桌前的纸包,锦绣金玉色方盒内、放着一个马眼大小的圆形炫彩琉璃球。
何大旺看了看他二人手中的礼物,沉声道:“她倒是连你们各自的喜好也打探到了。”
“爹,为何不看看您的纸包内到底是何物?”何锦心中略略舒畅,扬出一道浅笑道。
何大旺道:“不用了,这种小心思,也只有无脑之人才会受用。”
一席话,何锦立刻敛起了笑、面色阴冷的将匕首沉沉放回了桌上。
祝九径自向凝安院走去,将给何安的礼物交给了她的贴身丫鬟小枫,而后又去了蔟锦圆。
园中筝乐声声,与秋雨和,一个脸生的丫鬟几步走到祝九面前,问:
“哪个房的野丫鬟、竟敢擅闯蔟锦圆?”
祝九淡淡道:“去告诉少奶奶,一个叫祝九的人来看她了。”
小丫鬟微怔片刻,刚要说什么,祝九便打断她,道:“她认得我。”
丫鬟不再说什么,怏怏走远前去禀报,祝九一人在院中望着面前的三层阁楼、心下翻江倒海。
总是要面对的,无论她愿不愿意。
不久,筝声戛然而止。只见元笑笑自二层楼台处探着身子,一袭粉裳蓝裙在灰蒙细雨中显得分外亮丽鲜艳。她见到祝九,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说:
“进来吧。”
祝九惴惴不安的进了屋,见元笑笑已下得楼来。二人端坐桌前,丫鬟为她们倒了茶、便自行退下。
祝九将最后一个礼物拿出、放到了桌前,道:“这个……是送给少奶奶的……”
元笑笑颔首,打开纸包,见里面整齐码放着三本书。
“是琴谱?”
“恩。不知合不合少奶奶的意?”
元笑笑放下琴谱,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般,道:“难得九儿你一番心意,我就笑纳了。”
“你……少奶奶在崎荀还习惯么?”
“尚还算习惯。”
“那就好……”祝九牵强的笑了笑,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只得作罢。
“九儿,你不用自责。”元笑笑深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女子总要嫁人,崎荀也算武林正派,于我倒是无甚损失。”
“是么?……”祝九听罢,有些不可置信。
元笑笑点点头,略带困倦的轻轻打了个哈欠,遥遥望向窗外,笑道:“秋雨最易让人乏,今早又服侍着相公去书院和爹议事,起得早些,这会倒又困了。”
祝九忙会意道:“那么奴婢不打扰少奶奶歇息了。”
说罢,道安恭身退出。
丫鬟望着祝九的背影,进屋道:“奴婢去给少奶奶换壶热茶。”
元笑笑漫不经心的将琴谱递给她,道:“看看哪房初冬想要添暖,拿去铺了炉子吧。”
“是。”丫鬟接过琴谱,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拿起茶壶和琴谱恭身退了出去。
“原来你就是红遍一时的祝九?”几步追上祝九,丫鬟笑笑道。
祝九笑,反问:“你是新来的?”
丫鬟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并不作答,而是扬起了手中那三本琴谱,嘲讽笑道:“可惜了你的碎银,终归还是铺炉子的命。”
说罢,斜睨了她一眼,转身蹦蹦跳跳着走远了。
祝九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心道: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
心机算计、手腕尽出,到头来却让命运如此捉弄,怎能不叫人哑然失笑?
76。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第七十五卷 王川的“支持”
后厨院内一切如故,只不过如今的管事房内的人,由芯儿变成了苗叶。
给周妈请安后、又前去给苗叶请安,此时刚至中午,下人们正忙着伺候主子用餐,四下寻了一番、不见苗叶的踪影。其他下人见到她,也都是态度冷淡,有的冲她点点头,有的则压根无视她。
既然找不到,只能先去填饱肚子。饭堂内还没有几个人,四下搜罗了一些平时爱吃的肉菜,匆匆几口打发完事。
深秋雨绵绵,自清晨下到了傍晚。
不知不觉的,竟是已经十一月了。
她回了自己的那间房,收拾打扫了一番,又寻了钉子斧头、将破旧家具叮叮当当一通摆弄。看刚刚上午何大旺的意思,似是什么都不会给她了。日后既然要在这里长住,还不如收拾得舒服些,否则纯粹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朵朵死了,秦儿跑了,芯儿被打走了,苗叶成了后厨管事,一直想巴结的所谓“未来少奶奶”畏罪潜逃、下落不明,而她费尽苦心接近巴结的元笑笑,竟然是遭何大旺等人算计、心不甘情不愿的嫁进崎荀,不仅如此,自己还成了帮凶,萧峒也走了……偌大一个庄园,在傍晚的细雨中更显灰暗、压抑,一下子,竟然觉得空空荡荡、什么都找寻不到了。
天将将擦黑的时候,有个丫鬟进来院子、在回廊里大声道:
“祝九在吗?”
祝九忙打着伞出门,见是小翠,疑惑道:“在呢,你找我吗?”
小翠睨了祝九一眼,道:“当然是在找你。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一路上,祝九心绪复杂,既怕是让她过去领些无谓的赏赐,又盼着一些别的什么。一路各个别院都依次掌了灯,映得青石砖路泛着点点金色光芒,雨滴洒上去、溅起蒙蒙水雾。七拐八转的入了书院,只见宽敞的书房内烛火通明,何大旺端坐于案桌后,王川则在一侧恭敬站着。
“奴婢给老爷请安,给王侍持请安。”
“起吧。”何大旺沉声道,“早些时候,我问你如何开源,你似是对打造兵器有些想法?”
祝九心中欣喜,连连点头。
“私建兵器有驳法体,供给朝廷亦是痴人说梦,如何行得?”
祝九听罢,沉思半晌,回道:“奴婢以为,只要能够由朝廷指派,那就不犯法了。”
“如今绍兴有万全作坊,各州郡亦有各自作坊,无一不是朝廷指派,却还不曾有一处是江湖人所参与,我崎荀区区一江湖小派,此事又谈何容易?”
“奴婢以为,只要有银子,没有做不成的事。”
何大旺听罢,不露声色的看了看一旁的王川,同时冲他点了点头。
王川接着道:“若要你来做此事,又要如何?”
“打听清楚扬州作坊的现状、管事喜好,由浅入深。”
“就这么简单?”
祝九笑了笑,摇摇头:“说简单,其实也不简单。”
“川儿,你以为如何?”
“回老爷,属下以为此法虽是听着甚好,然太过飘渺、恐不易实现。想那州作坊一众上下百余工匠,能巧之人不在少数,又岂是我崎荀能参与其中的?”
何大旺复又望向祝九,祝九想了想,又说道:“我们可以探得他们的弱点、从这里下手,去和他们谈条件。”
何大旺听罢,一丝不苟的面孔闪现出一丝笑容,微微点头,道:
“自明日起,祝九调至川儿身旁、贴身侍奉,辅佐川儿一同办理此事,晚些我会命翠儿去总管事那边打个招呼,行调配之序。”说着,望向王川,继续道,“川儿听令——”
“属下在!”
“明日我会命王有福拨出黄金五百两、供你使用,此事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是,属下遵命!”
“多谢老爷赏识!”
二人同时应声道。
何大旺还有其他事与王川商议,让祝九先行回去。一路上,祝九一颗心跳得分外快,禁不住蹦跳起来,行至高兴处、甚至还哼出了歌。
雨,愈加密集了,别院不远处的高高围墙绿瓦之上,萧峒一张脸映在夜色里,细碎的雨打湿了他的发丝脸颊及全身衣襟。望着祝九哼着小曲走远的背影,一丝苦涩的笑浮现唇边。
下一个瞬间,那墙上却又空无一人了。
一夜兴奋无眠。
次日,天刚蒙蒙亮,祝九便早早来到了瑛岫院,院前立着两个丫鬟,见到祝九,其中一个着水蓝暗花纹衣裙的笑着迎过来,问:
“这就是祝姐姐了吧?”
其余那人也一下子围拢过来,一并笑道:
“可真是比传说的还要标志!”
祝九淡淡笑着点点头,问:“王侍持呢?”
“王侍持天未亮就出去了,或许又要到深夜才能回来。祝姐姐刚来咱们院,待奴婢们给姐姐沏壶好茶、我们好好聊一聊!”水蓝色衣衫女子复又笑道。
笑得那么殷切热络,这一个个尚还稚嫩的躯壳中、又隐藏了怎样的冷漠心灵?
这便是“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了。
祝九表面盈盈浅笑,心下却如初冬浅溪般冰冷。
这一天倒也清闲,和两个小丫鬟随意聊着家常,这两个丫鬟中,着水蓝衣裙、圆脸小眼睛的这个叫乾儿,与她一般高矮的另一个塌鼻子、圆下巴的叫坤儿,另两个未见到的是值夜的,分别叫小山和小叶;祝九问了些王川平日的饮食起居、脾气秉性;除此之外,她还得知一件事,那便是:蒋翠洁离家出走了,至今仍旧下落不明。此事据说闹得不小,青远镖局的人已经给崎荀下了通牒,若两个月内交不出蒋翠洁、就带人血洗崎荀庄园。
祝九听罢,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萧峒;难道,他是去寻她了?
呵呵,他去做什么、又与她何干呢?反正是轮不到她来操心的。
入夜,乾儿建议她给王川备上热水、沏上好茶,再将桌案上文房四宝摆放好,祝九笑着敷衍而过,打发她们回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