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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真好!……娘看了一定会很开心的……真好!”
说着,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蹲在床边,呜咽道:“从没有人送东西给我,更何况是这么好的布料……祝姐姐,你真好!……”
祝九见她如此,心下觉得堵的慌,不知为何竟压得她几欲窒息;她伸手将她扶起、坐回桌旁,递给她一方丝帕,笑道:“都要嫁人的丫头了,怎么还动不动哭鼻子?”
三喜抹了抹脸,点点头。
“若是真的想谢我,那便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这个忙,其实也是在帮唐侍持。”
“唐侍持?”三喜顿时疑惑起来。
祝九眨了眨眼睛,笑道:“唐侍持好不好?”
“好!”
“像他这么好的主子、多不多?”
“三喜从未碰见过这么好的主子!”
“那么,帮着他娶到一个他真心喜欢的好老婆,是不是件好事?”
“当然!”三喜单纯的连连点头,笑道。
祝九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手捋了捋三喜鬓间的发丝,柔声道:“书院有个叫小翠的,我们去扬州这段日子,你便去和她套近乎,问问她可知老爷对咱家小姐的婚事有什么打算。”
“……哦……可是……”
“小翠最喜欢的就是银子,”说着,自怀中掏出几两碎银,硬塞到三喜手中,“每次套近乎、只给一两,一定不要多给。”
“好,可是……”
“我们暗中帮着唐侍持,可不要让他知道,若是知道了,便肯定不会让我们自己破费,那么我们就帮不成了,懂不懂?”
三喜满脑袋星星,似懂非懂的点头,却又一个劲摇头,良久,复又点头,道:
“懂了。”
“那么,你说一遍我听听?”
“您和唐侍持去扬州的时候,我就去和小翠套近乎,因为,想帮唐侍持、就一定要先弄明白老爷是怎么想的……”
说着说着,忽又没了底气,试探性的望向祝九,道:“祝姐姐,我说的对吗?”
祝九甜甜一笑,点头道:“恩,我们的三喜就是聪明,那么,这关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祝姐姐放心,三喜一定做好!”
祝九满意的点点头,眼眸中透出一丝冰冷。
将那些布匹尽数放到她怀中,临出门前,又悄声叮嘱了一番,放才放心的看着她出去、关上了房门。
转身,祝九倏地收起了笑,望着桌上那些冬枣,忽然觉得厌烦,一扬胳膊、将那些枣尽数扫到了地上。
萧峒在侧墙窗外,刚刚二人哭哭笑笑一番、所说之话尽被他听去,望着屋内满地散落的冬枣,心中一下子觉得空了。
烛影波动,长裙层叠罗衫,眼眸清如山泉,笑魇宛如春花……
可是,屋中的那个女子,此刻又是谁?
从前单纯着冲他傻笑的那个女子呢?
虽然这么的相像,可却一点都找不到嫣儿的影子了。
耳旁,竟然响起了唐君宝的那些话:
“若是在意,便让她离开崎荀,越远越好;否则,待有朝一日,她不复她,你不似你,对影难成行,只会愈离愈远、再难交会。”
萧峒蹙眉,想了想,终于转头而去。转瞬,空荡荡的院子里便再也不见他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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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内依旧热闹非凡,前几日下过大雪,这些天却又晴空万里,除了房檐高处依旧簇着一层层白绒花,万物早就褪尽了银素、换上了本妆。
一连几日东奔西跑,手中拎的送的全是名贵稀罕之物,面前瞅着见的则更是三教九流,唐函与白渺昇一唱一和、似进又退,周旋于州作坊这些管事的之间,并与各大小门派明刀暗枪、势要将这笔买卖做成;祝九则往往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当自己是空气。
111。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一百一十卷 赵公子的许诺
这日,一早扬州城内又飘起了浓雾,唐函等三人到了一处茶阁,阁楼倚水而立,雾气缭绕,绿幔飘浮,花香入脾,蔓藤徊茵;行至二楼,依稀得见此处仿若一偌大凉亭,四周廊柱朱红、雕工曲异,广袖流云似要横飞而出;长长帷帐樱粉橙黄,薄如蜓翼,上绣金线鲤鱼水鸟;正中间一张檀木方桌,上摆一张古筝,四角各有高几,香炉立于上、升腾紫烟自屋中缭绕;抬头见楼阁顶处,层层叠叠梁木交错、头尾均雕祥云,依次错落而下,正中最高远处竟可望见一小方灰蒙蒙天空。
此时,人驻足于楼阁之中,仿若入得川海深处龙府一隅,一切雕着的绣着的都活络起来、纷纷跳出嬉戏,看着看着,竟昏沉沉以为是在梦中一般了。
正入神间,便听门口处一声爽朗笑意,紧接着一翩翩少年单手持剑、发上水蓝发冠、着一袭湛蓝锦服翩翩而入,看到唐函,忙冲他抱拳,道:
“罗某睡迟、让各位久等了,还望海涵!”
说罢,伸手示坐,淡淡的目光自祝九脸上扫过时,忽然顿了一下。
唐函坐下,见他望着祝九发呆,也回头看向祝九。
祝九瞬间尴尬不已,促狭的笑道:“各位主子……这般看着奴婢做什么?”
少年忙觉出自己不妥,干咳两声,撩开袍子坐下,一旁的侍女忙奉了茶上来。
祝九为几人满上杯子,而后退至了一旁。
“……此次乃是为了招买弟子一事,有位赵公子甚是慷慨,近日也在这里……”少年缓缓开口,声音如泉击卵石般叮咚悦耳。
二人洋洋洒洒说着,白渺昇一直站于唐函身后、神色严肃,祝九则悄悄打了个哈欠,神游太虚。
“……兵器一事,赵公子亦有几分兴趣……”
一提“兵器”二字,祝九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屏气聆听。
“……若是州作坊应了此事,他可先放一千两黄金做订信……”
唐函听罢,眉眼中带着一丝惊喜,努力平静、不动声色道:
“如此甚好,不知赵公子何时方便,不如邀这位赵公子一起喝酒小叙一番?”
“明日他便得空,若是唐公子方便……”
“唐某自然方便!”
“那便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听来听去,只有几个字在祝九耳边回荡着、让她心潮澎湃——
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
而这一千两的前提是——搞定州作坊。
祝九心下简单明了的总结道。
“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赵公子自帘子后面走出,负手而立,望着少年,淡淡笑道。
少年忙回过头来,道:“每见一次,则觉得这美更胜一筹;可惜,可惜……”
赵公子却径自答道:“现下只看他们能否摘下州作坊这张牌了。”
说着,唇边闪出了一抹冷笑。
“唐侍持,属下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回去的途中,白渺昇在马车里开口道。
唐函扬了扬唇,笑道:“此事太过完好,总让人觉得不妥,却不知那赵公子又是何等来头、竟出手如此阔绰?”
祝九心道:自古出手阔绰的只有两种人——贪官和从事不法勾当的土孢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想,真是笨!
想着,冷眼瞥了瞥唐函。
可是,仍是不对……
若是贪官,又为何会掏腰包去买朝廷要买的东西?如果他想要这东西,上缴时贪些就好了;如果他要这买兵器的钱、又怎么会将这钱拿出来、隐着身份从非法途径买些随手可得的兵器?
百思不得其解。
祝九摇摇头,顿感沮丧。
“祝九……祝九?”
唐函的声音将她唤回来,祝九一个激灵,忙笑道:“唐侍持?怎么了?到了吗?”
唐函眼中闪出一股冷寒,却依旧淡笑道:“何事想得如此入神?”
祝九叹气,道:“还不是这一千两的事,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若是萧峒在就好了,他一定……”
说到一半,却又顿住,生生将后半句咽了下去。
唐函只道她是害羞,便没再往心里去,转而道:
“是神是鬼、明日一见便知。祝九,你去将那些上好的供茶绸缎拿些出来,明日见了,将上供之物送到罗之华手中,其余送到那个赵公子手中。”
祝九想了想,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表面却仍旧装作一脸疑惑的问道:“这……为什么?”
唐函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便去做,可不能露出马脚差错。”
“哦,好……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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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祝九仍旧寻思着白天的这些事情,心不在焉的在客房中梳洗完毕,正欲上床歇着,忽听房门“吱呀!”一声响动,紧接着一个黑影趔趄着闪身而入、身形又摇晃了两下,反身顺手关上了房门。
“……”祝九怔怔站着,呆愣片刻,忽然惊讶的压低声音道,“萧峒?!”
只见萧峒着一袭黑色短打衣衫,脚蹬黑色长靴,此时身上衣衫褴褛,竟然尽是伤痕!
她忙几步跑上前、扶着他到床边坐下,道:“萧峒?怎么伤成这样?”
萧峒一双深邃的眼眸幽幽望着祝九,漫不经心的笑着,哑声道:“没什么……做完了事情,便过来看看你。”
祝九忙到桌前倒了一杯温茶、递到他手里,担忧道:“伤得重不重?我去寻些药帮你敷上,你在这边等着我,不要乱动。”
说着,转身就要走。
“九儿……”萧峒一把拉住她、将她扯到自己身旁,“不用寻药,坐下。”
祝九蹙眉,依旧站着。
萧峒的手却渐渐松了力道,仰面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眸,淡然道:
“我累了,来你这里才能睡得熟……我先歇息一会了……”
说罢,也不等祝九回答,径自闭上了双眼。
祝九轻叹一声,去楼下唤小二拎些热水、带些刀伤药上来,转而自行先回了房。
房内,萧峒的呼吸沉重却又平稳,渐渐地,传来轻轻鼾声。
不久,小二拎着热水上来,将一瓶刀伤外敷药放到桌上,祝九给了些银子,小二连连道谢着退了出去。
窗外,风声阵阵,站在房中、觉得冰冷入骨。
祝九将软巾浸在热水中,泡了泡,拧得半干,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上的衣衫解开、用毛巾轻轻拭着;胸膛上三三两两的刀伤横陈于前,有几处仍旧有血浸出、伤口向外微微翻着、露出筋骨,直看得祝九一阵心惊肉跳、握着软巾的手微微抖了起来。
换了第三遍水,正专心擦拭着,萧峒一只大手猛地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祝九“呀!”的一声低呼,轻轻挣扎了几下,见他依旧紧闭双眼,只当他是梦魇了,正欲轻轻拿开那只手,却听他低低开口道:
“九儿……歇着吧……”
祝九俯身贴近他的脸颊,伸手极其轻柔的抚了抚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孔,轻声道:
“为你敷上药就歇息,要乖,恩?”
萧峒扯起嘴角、笑了笑,微微睁眼,浓浓的柔情在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来回荡漾,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良久,道:“好……”
一直折腾了大半夜,才将他身上伤口尽数擦洗干净、敷上药,祝九将带来的一条干净内裙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