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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天的战马听了主人的马哨召唤,飞奔前来,他正要上马,突然发现四周寂静得可怕:第一轮羽箭音之后,竟没有后续的第二轮、第三轮!陆一天飞快回头:谢明灏已经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而一道白光,正疾速冲自己射来!再远处,一排弓箭手拉弓搭箭,支支羽箭正对着自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陆一天暗自心惊,却朗声一笑:“谢明灏,看来我们的账,得过一阵子才算了!对了,还没祝你新婚之喜,这个,就送你了!”话落,他一手抡起长枪拨歪飞射而来的长剑,一手飞快掷出一样东西!
明灏看见那个圆柱状的东西“兹兹”地冒着火花,赶紧把方天画戟往身前的地上一撑,身子借力往后电射而出,瞬间弹跳到在五丈开外的一棵大树之上。明灏刚刚站稳,“轰隆”一声响,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炸了一个浅坑,尘土、浓烟霎时飞扬开来——陆一天掷出的,居然是一个特大炮仗!
明灏朝陆一天刚才站立的地方看过去,短短的变故之后,陆一天已经上了马,正提缰奋力往云城而去——追,恐怕是追不上了。明灏正在扼腕,突然从左前方“嗖,嗖”射出两支箭,飞速朝马上的陆一天而去!
陆一天察觉到后面有劲箭尾随,也不回头,提枪在身后一轮、扫落了先至的一支,后到的一支角度却很刁,竟穿过枪影,射中了他的肩背!明灏发现陆一天只是微微趔趄了一下,便继续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他看见陆一天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反手一下刺中马臀,马吃痛之下驼了陆一天狂奔,不一会,一人一骑就消失在漫天的烟尘之中、再不复见。
是谁?是谁竟有如此强劲的臂力,竟能后发先至射中陆一天?明灏扭头一看,左侧的小径上,两骑先后而至,赫然是司徒凡和花如故!两人的手中,都挽着弓!
灏赶紧跳下树冠朝两人而去,还未等他开口,司徒凡的大嗓门已至:“谢将军,我们两位监军亲自上战场,你却站在树上看热闹,放水放得太明显了吧?莫非,谢将军在白龙岛跟东湘的陆将军真处出感情来了?”
明灏笑道:“监军大人说笑了,谢某既上了战场,对面东湘的任何官兵就是敌人。陆贼狡猾,谢某刚才差点着了他的道。两位大人英勇,远射飞箭挫了贼子锐气,谢某佩服!只是,两位大人不在中军主帐,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平北侯可不好向圣上交代。”
稍稍落后的花如故,懒懒地把弓箭往身前马鞍旁的箭袋一放,笑道:“谢将军,陆贼是你射中的,与我们无关,不要担心我们会抢你的功劳。我们来,不过是想看看真正的战场,一路过来,看到的都是杀戮,只有你跟陆一天的交锋有些意思。可惜谢将军心肠太软,要是早些把埋伏的人都叫出来,陆一天绝对跑不了!”
明灏道:“风吟大人的教诲,谢某受教,多谢!留着陆一天,说不定有更大的用处。对了,两位大人这几日可有东湘二皇子的消息?”
司徒凡道:“东湘二皇子?他这时候不应该待在东湘帝都尚屿城,忙着夺位么?”
明灏一边上马,一边道:“有可靠消息,东湘二皇子带了五万兵马,正悄悄往运城而来。东湘二皇子这个人的行事手段狠辣、果决,日后必成天启隐患,我们恐怕得另外选择合作之人才是。”
花如故面色一端,缓缓道:“东湘的六位皇子,大皇子最得东湘皇帝胜任,如今征战琉胡;二皇子和五皇子三年前陷入巫蛊案,流放东湘北海;三皇子半年前谋反下狱,后来在狱中自杀;四皇子两年前被委以重任监管东湘的金矿,一年前被揭发贪墨、罔顾人命,押解回京途中被苦主雇凶杀害;六皇子只有五岁,半年前出水痘夭亡。”
司徒凡道:“这样说来,大皇子今日事败之后,东湘就只剩二皇子璃月、五皇子锦奴了!真是够狠的!对了,连城!你不是说过不管这些事了吗?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城微微一笑:“这是最后一票!走,我们去助东湘五皇子一臂之力!”
天启皇帝的密旨:击溃东湘大皇子之后,暗自揭发二皇子与天启勾结,然后刺杀东湘二皇子、嫁祸五皇子,最后扶持对外假称已经夭折的六皇子上位。六皇子年幼,亲政需等到二十岁,六皇子亲政之前的十五年,东湘应该无暇顾及天启。即使刺杀二皇子不成,二皇子上位,然东湘之内有了反对之声,二皇子想要稳定内政肯定也不易,天启也可获得时间增强国力。
十天之后,天启官兵击溃东湘的增援军队,而后驻扎在琉胡边城甘峦。四个月之后,东湘幼帝继位,并与天启、琉胡都签订了友好合约,平北军这才回到了锦州。
大军返回那一日,谢府因提前得知凯旋日期,整座府邸的灯光均彻夜不灭,那一夜,正是冬至。明灏在府门前下了马,抑制住想要拔腿直奔雪松院的渴望,耐着性子陪着叔伯、兄弟们一起到谢老太太的院子问安、叙话。因是冬至,老太太留了大家用餐,席间明灏左顾右盼、如坐针毡,连十岁的明源都看出了他的心思,悄悄附耳对他道:“二哥,二嫂很好,小侄子也很好。这几日下雪,祖母不让二嫂出雪松院,散席之后你就能见到她了。”
明灏偷偷觑了四周一眼,发现大家都有意无意看着他笑,不由得有些赧,于是自斟了一杯酒,跟身边的明晟一碰,道:“甘峦城一战,多得三弟相助,二哥敬你一杯!干了!”
明晟一手封住明灏的酒杯口,低声道:“二哥,二嫂如今恐怕闻不得酒味,你还是少喝一些为好,我自干三盏!”话落,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酒,马上接着又自斟自饮了满满两杯。
明灏握着酒杯,怔怔望着明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暗道:自己这个三弟,已经差不多三年没有见过苒儿了,对苒儿的习惯还是这么清楚!以后苒儿还是少出雪松院为妙。
谢家众人宴饮的时候,雪松院中的柳苒已经上了床,眼下正靠着厚厚的大靠垫,一件一件欣赏这几个月杨枝儿、柳条儿和李嬷嬷给做的小肚兜、小鞋子、小帽子。她已经怀孕将近六月,厚厚的棉被下,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最近她时常觉得困倦,行动也变得迟缓了。她知道今夜明灏要回来,也很想到门口去迎接他,可是老太太千叮万嘱,她也不能辜负。可是想着明灏要回来,柳苒怎么也睡不着,便请李嬷嬷把给孩子做的针线活拿来让自己一一把玩。李嬷嬷看出她的心思,便打发柳条儿每两刻到院门张望一回,然后回禀一次老太太院里的宴饮进度。
柳条儿第六次搓着手进来的时候,满脸兴奋道:“二奶奶,老太太的晚宴已经撤了,二少爷很快就回来!”
☆、91夜话
柳苒把手上的大红小肚兜一抛就要爬起来,李嬷嬷眼疾手快按住她,道:“二奶奶且躺着,二少爷回来,自然第一时间进来看你。^//^杨枝儿,二奶奶的参汤、小笼包应该都好了,赶紧遣人去灶上取来。”后一句却是吩咐柳苒的宵夜。
柳苒无法,只得作罢。李嬷嬷扶着她,在她身后又塞了一个大靠垫,让她斜斜坐了起来;那边,刘嬷嬷搬了炕桌进来,小心的安放好。这边刚准备好,杨枝儿已经接了小丫头手上的托盘走了进来。柳苒摸摸肚子,看看热气腾腾的托盘,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对李嬷嬷道:“嬷嬷,我不饿,过一会再吃。”
李嬷嬷看一眼更漏,轻笑道:“现下正是二奶奶定下的宵夜时辰,二奶奶不可破坏规矩、饿着肚里的孩子。”柳苒顿时语塞,当初诊出怀孕之后,老太太和二太太有事没事便送来吃食,李嬷嬷几个也时时不忘提醒她“不要饿着孩子”、把她当猪一样养着。她深知胎儿大了对自己没有好处,也实在受不了每天毫无节制的饮食,努力争取之后定下规矩,每日六顿:早膳,早茶;午膳,午茶;晚膳、宵夜。现下,的确是宵夜的时间了。
柳苒有一勺没一勺的喝着参汤,竖直了耳朵听院门处的动静,眼角余光不住地往外屋瞧。一刻钟之后,她听见有飞跑脚步声踏雪而来,然后,守门的婆子欢快的声音响起:“二少爷安好,二奶奶正在用宵夜呢!”
柳苒手一顿、停住了舀汤的动作,倾着身子努力朝外看。可是半刻过去,心中期盼的身影并没有出现,着急得一掀被子就要下床。李嬷嬷伸手按住她,道:“外面还在下雪,二少爷身上寒气重,怕冻了二奶奶,现下正在外屋的熏笼前把自己烤暖和呢,二奶奶且再喝两口参汤。”
李嬷嬷的话刚落,一身绛紫袍子的明灏急冲冲走了进来,李嬷嬷几个立即寂静无声地快速掩门退了出去,退出去之时,把小炕桌、参汤、点心等也都端了出去。柳苒大睁着两眼,看着明灏渐渐走近,她发现他的皮肤比以前黑,也比以前粗糙,整个人显得益发沉稳、成熟,然而他神情激动,望向她的眼光,炙热灼人,似要把她烫出一个窟窿来。。柳苒迎着他的目光,双手抓着被子,张口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眼泪却不由自主“唰”地流出了眼眶。
明灏一个箭步跨了过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也不说话,蓦地把她紧紧拥进怀里,紧得柳苒能够感觉地到他胸前纠结的肌肉。半刻之后,明灏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用指腹拂去她脸上的泪水,而后,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苒儿,辛苦你了!以后,我再不离开你!”
柳苒尽管活了两辈子,但怀孕还是头一遭,因此跟所有第一次怀孕的女人一样,她欣喜、惶恐、渴望丈夫的关怀和爱护,她的心情起起落落,她的胃口变化多端……孕妇该有的一切表现她都有。然而,谢家男人出征在外,府里众人都绷着神经,她为了不让老太太她们担心,每天都是尽量压抑、人前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可是午夜梦回,她会一边抚着肚子,一边禁不住想:他如今在哪儿呢?如果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明灏的话让柳苒的情绪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她一边流泪,一边捶打他的肩膀:“你不是说最多三月便回来么?如今可是满了四个月了!你不守信用,你是个骗子……”
明灏由着她发泄,一刻钟之后、等她唠叨完了,轻轻拥住她道:“苒儿,对不起!我日夜都想早些回来陪你和孩子,只是若我待得更长久一点,我们此后便再也不用分开,因而,我只有食言了。”
柳苒发泄之后,心头松了许多,这一松,便有些不好意思,嚅嚅道:“灏表哥,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明灏拥紧她,凑近了吻去她睫毛上的泪水,柔声道:“我都知道。苒儿怀着孩子,一个人太辛苦了。对了,孩子乖不乖?他有没有调皮、不听话?”
柳苒轻轻一笑,带着他的右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轻声道:“孩子很听话,只是在白日才会玩闹一会,其余时间都很乖。我琢磨着,恐怕是个女孩子呢。”
柳苒也是最近才察觉到的胎动,孩子将近五个月的时候,她没有感觉到任何动静,当时恐惧不已,深怕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便三天两头谎称肚子不舒服、央了老太太请郎中来诊脉。每次诊脉,她都要问郎中同一个问题:“孩子好不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