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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笑道:“小姐来这里时就带了好几大箱子的书来,后世子爷见小姐喜欢看书,每每从外面寻到好书就送过来,这书可不就多了起来,瞧瞧这摊开来占了多大的地方啊。”
何轻语笑道:“还好院子够大,要不然就要晒到外面去了。”
“小姐,奴婢搬书可搬累着了,等会太阳下了山,还要搬回去呢。”添香挥着酸痛的手臂道。
“真是辛苦你了,晚上就让齐家的多做几样菜给你补补。”何轻语笑道。
线儿几个小丫鬟拍手笑道:“多亏了添香姐姐向小姐讨赏,我们今天可有好吃的啦!”
“都是些馋嘴的猫,就惦记着吃。”秦嬷嬷笑骂道。众人正说笑着,却不妨谢丹萍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可又是跟她拌嘴,生了闲气?”何轻语忙起身拉着她的手问道。
谢丹萍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梗咽地道:“我是特意来跟姐姐辞行的,我要回家去了。”
“回家去见爹娘是好事,你哭什么。你要想我们,等过了年,我提醒四舅母,再把你接来就是,快别哭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你哭得这么伤心。”何轻语好笑地扯起丝帕为她拭泪。
“语姐姐,今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我爹爹在朝堂上触怒了皇上,被贬至琼州为官,家眷同行。”谢丹萍哀哀垂泪。
何轻语愕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伴君如伴虎。虽劝了谢丹萍几句,可到底无法缓解她心中的难过。圣意无可更改,谢丹萍随父母兄长离京而去。因谢家是被贬离京,只有几个相好的去送行。何轻语和徐氏姐妹几个是未出阁,不方便抛头露面,托去送行的徐璩、徐佇送了些东西给谢丹萍,一向与谢丹萍不和的饶紫云也送上了好些东西,这让何轻语和徐氏姐妹暗暗称奇。
谢氏只有兄妹两人,兄长贬官千里之外,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伤心的病倒在床。徐佇、徐倩兄妹每日在谢氏身边伺候汤药,过了一个月,谢氏的病方渐愈。
待谢氏又能在徐母跟前承欢时,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冬日寒风刺骨,入夜后大雪纷飞,飘飘洒洒下了一整夜,路上便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一早粗使的婆子们就扫开了道上的雪,撒上防滑的沙子。
天气寒冷,徐母怜惜孩子们,已免了众姐妹的晨昏定省,但何轻语想着徐母年岁大了,喜欢热闹,众姐妹不去,她那里必是冷冷清清的,反正在房里窝着也没事,不如去陪陪她老人家,哄她开心,这也是做小辈的一点孝心。用过早膳,何轻语就披上桃红绣银叶枝的狐毛斗篷,陇上雪帽,拿着手炉,去给徐母请安。
歪在软榻上打盹的徐母见何轻语过来,果然喜欢的不得了,把她搂在怀里上上下下的摩挲着,又怜又爱又叹。祖孙俩闲聊了一会,下人来报,醇亲王世子送东西进府。
陈烁常来常往,也没那么多避忌,下人径直领了他进来。何轻语见他肩头落着几片雪花,起身故意打趣道:“这大雪天,怎敢劳烦世子爷亲自送东西过来!要是摔坏了可怎么得了!”
“语妹妹,我错了,你别生气。”陈烁紧张的道。
何轻语一愣,“好好的,你认什么错,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你没生气,为什么叫我世子爷,不叫我烁哥哥?”陈烁不解的问道。
何轻语哭笑不得,这真是个呆子,跟他说笑,无疑对牛弹琴,算了,还是岔开话题的好,“烁哥哥,你今天送了些什么好东西给我?”
“前些日子,我和父王去山上打猎,大了好些猎物,母妃说今年天气冷得早,怕你冻着,让我送几块兽皮过来给你做斗篷。”陈烁笑道。
何轻语抿唇一笑,道:“谢谢干娘惦记,烁哥哥快坐下吧。”
陈烁依言坐下,何轻语亲手接过婢女手中的茶杯,奉给陈烁,把陈烁开心得合不拢嘴,“谢谢语妹妹。”
看着两人间亲昵的互动,徐母脸色微沉,醇王妃的心思,她是知道的,这陈烁也的确是个好孩子,可是她一心要把何轻语留在身边护着,自是不愿意看到何轻语和陈烁太过亲近,开口道:“语儿啊,王妃这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世子爷也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待,你可要知道感恩哦!”
何轻语翻看那几块兽皮,没听出徐母的话外之意,笑着点了点头。陈烁略坐了坐,就告辞离去,何轻语要起身相送,却被徐母抓住了手,回头不解地看着徐母。
徐母神色如常,笑道:“外面下着雪,天寒地冻的,语儿就不出门相送了,失礼之处世子爷莫怪。”
陈烁一向不注重这些细小的俗务,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深以为然,道:“语妹妹,外面冷,你别出去吹风了。”
目送陈烁出门自去,何轻语按下心中的疑惑,陪着徐母继续闲聊。时辰不早,徐母留何轻语用了午膳,才千叮万嘱让人好生伺候送回去。
何轻语告辞出来,扶着子衿的手沿着抄手游廊慢慢地向院外走去。出院门见四个婆子抬着顶软轿候在那里,见她出来,一个婆子上前行礼笑道:“老太太疼惜小姐,怕路滑摔着小姐,特让奴婢们抬了轿子送小姐回去。”
何轻语见那软轿是徐母平日常坐的,笑道:“这是外祖母的轿子,我怎好坐?有劳妈妈们把轿子抬回去吧。”
“小姐,这是老太太对小姐一片爱护之心,小姐就别推辞了,请上轿吧。”那婆子笑道。
子衿忙上前塞给那婆子一包碎银子,笑道:“妈妈们这大冷天辛苦了,这点银子留着打酒吃,也好暖暖身子。”
那婆子掂量一下那包银子,分量不轻,道谢不迭,更加殷勤地请何轻语上轿。何轻语再次向她们道了谢,才由子衿和缃儿扶着上了轿。一行人才没走多远,就看到饶紫云和徐偃手牵手在前面走,身边也没个丫鬟婆子跟着。
忽然饶紫云脚下一滑,人斜斜地倒下,和她手拉手的徐偃也被她拉扯的一起摔倒在地,徐偃的脸恰好落在了饶紫云的胸前。
何轻语愕然,笑意从脸上一闪而过,让婆子们停了轿,扶着子衿的手,摇摇走上前,问道:“偃哥哥,云姐姐,你们有没有摔伤?”
“语妹妹是你啊。”徐偃快手快脚地从地上爬起,“我没事,语妹妹,你走慢些,这路滑,你可别摔倒了。”
本来在何轻语面前丢了面子,饶紫云就深以为耻,偏偏徐偃不去扶她起来,还出言关心何轻语,更加气恼,站起身,劈头问道:“语妹妹这是从哪里来?居然还坐着轿子,真是会享福啊!”
“我刚去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怜惜我,怕我摔倒,特意让妈妈们送我一程。”何轻语实言相告,并无半点炫耀的意思。
饶紫云抿了抿唇,咬着后槽牙,阴阳怪气地道:“语妹妹还真是好有孝心啊,这大雪天还不忘给老太太请安。”
“姐姐刚才摔了一跤,把衣服都弄湿了,还是快回房换衣吧,这下雪天冻着可是会生病的。”何轻语不想跟饶紫云站在寒风中打嘴战,说完转身上了轿。婆子们重新抬起软轿,稳稳当当地把何轻语送回了锦苑。
饶紫云和徐偃也各自回房换衣,偏生园子这一幕,被徐母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喜鹊看到了,回房后把这事当笑话一般说给画眉听。画眉听了脸色微变,略想了想,就拖着她一起,把这事禀报给了徐母。
徐母听完后,脸色变了又变,道:“去把三太太请来。”
大雪天,陈氏在房里和两个陪房玩叶子牌取乐,徐母遣人来唤她,她虽不敢不去,可心里到底不喜,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硬。
徐母看在眼里,嘴上并不方语,淡淡地道:“虽说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表兄妹,比旁的亲近些,可到底不是亲生兄妹,也该避讳避讳,在园子里拉拉扯扯的很不成样子,让下人看了笑话,要是传扬出去,外面的人还只当我们家的哥儿姐儿都是不守规矩的。”
陈氏以为徐偃又惹了何轻语,弄得何轻语不快,何轻语又上这里来告状了,对何轻语恨得咬牙,脱口而出:“偃儿上回被老爷教训后,再没有去锦苑找过表小姐,惹表小姐不快了,绝不会是偃儿,老太太肯定是弄错了。”
内宅之中婆婆说话,断没有媳妇辩驳的道理,便是婆婆说错了,做媳妇的也不能辩一句,可这陈氏直指徐母弄错了,这可是犯了大忌讳。
徐母脸一沉,冷笑道:“你好好的扯语儿做什么?我的语儿最知书达理,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跟偃儿在园中拉扯?是你的好外甥女云丫头跟偃儿手拉手逛园子,让旁人看了。”
陈氏脸色微变,可还是嘴硬地道:“今天下了雪,路上滑,偃儿怕云儿摔倒,扶她一把,这也是兄妹间的友爱,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个多嘴的贱婢就爱乱嚼舌头,老太太应该把她们打了出去才是,哪有让这些下人来挑主子的理。”
这话越说越不成样子,当媳妇的居然教起婆婆来了。徐母怒极反笑,盯了陈氏一眼,道:“你是什么心思,我明白,可是虽说娶媳娶低,但饶家的门第到底太弱了些,偃儿可是三房的嫡子,是你的亲生儿子,他的媳妇是当家主母,娶妻娶贤,这云儿要进徐家只能做妾。”
徐母极疼徐偃,所以虽然徐偃不怎么争气,这几年下来,把疼他的心略减了几分,可到底还是舍不得,想为他娶房好的妻室,也有所依仗。
陈氏倒没想到徐母会把事挑明,愣了一下,道:“老太太,云儿可是媳妇的嫡亲外甥女,怎么能做妾呢?”
“虽说云儿是你的外甥女儿,但是身份地位毕竟摆在那里,要让徐家聘她给偃儿做妻,没可能。除非……”徐母瞟了陈氏一眼,带着几分鄙夷,要不是皇上指婚,徐府是绝不会跟陈家结亲,迎这蠢妇进门的。
陈氏就是再愚笨也知道徐母后面要说什么,气得满脸通红,瞪着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徐母。
徐母斜了她一眼,又道:“伃儿、倢儿是兄长,都还没说亲,这也是怕他们年纪小,胡闹着弄坏身子,所以连这房中都没放人。偃儿比他们还小了几岁,正是读书求上进的时候,这娶妻纳妾的事本该晚些再考虑,可如今他们既然有了肌肤之亲,我就做主把云儿定下来,等偃儿再大上几岁,娶了亲,就把云儿抬进来,给偃儿做二房吧。这饶家太太虽是你姐姐,偃儿纳得也只是个二房,但你行事,也别太过失礼,该有的礼数要做好做齐。”
陈氏刚缓过劲来,又被肌肤之亲四个字打得背过气去,脸色由红转白,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也别坐在这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徐母端起茶杯直接赶人,能把仗着先帝赐婚,在府里不可一世的陈氏气一回,徐母很是得意。
陈氏被气得半死,猛地站起,也没给徐母行礼,拔脚就走。徐母问着门口,摇头叹气,“真是不懂礼数,真真是难为我家老三了。”
陈氏出了徐母房,就径直去柴扉楼找饶紫云算账,谁知饶紫云换了衣裳又往徐偃院子去了,她拔脚刚要往徐偃院子去寻,婢女赶来,说三老爷回来了,正寻她,陈氏只得愤愤地转回房去伺候徐璜。
第二天一大早,陈氏就带着饶紫云去了饶家。饶紫云不比谢丹萍,何轻语原本就和她玩不到一块,她走了,也没觉得怎样,依旧与徐氏三姐妹为伴。
又过了几日,有人来报徐母和何轻语,说何旭然午时就能到家,要她们不必忧心。过了不多时,又有婆子来禀,二门的小厮回报,何姑爷到了,徐瑞率弟弟及子侄们已出府迎接。
徐母和何轻语一听这话,不顾北风凛冽,站在廊下翘首以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