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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祖宗,是谓继祭祀也。三者苟备,而患名称之不闻,黜辱之在身,未之见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称之可闻,黜辱之可远哉!”
“语儿觉得她这话说的有道理吗?”待何轻语读完,沈燕如轻声问道。
“先生觉得她说的没道理吗?”何轻语偏头头反问道。
沈燕如看见何轻语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神色,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坏丫头,居然捉弄起先生来了。”
“语儿那有捉弄先生,语儿是想听听先生跟旁人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学习学习。”何轻语娇笑道。
“她说的这些全是混帐话,我们女子为什么要卑弱?而且还是一生下来就注定卑弱。”沈燕如冷笑,“‘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这应该是所有人都应有的品行,为什么只是女子应该如此,而男人不用呢?佛曰众生平等,既然连蝼蚁都与人平等,那么同为人的男子和女子在本质就没有任凭区别,女人和男人一样高贵,一样可以读书识字。班昭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弱的地位上也就罢了,偏还要让天下所有的女人去学,真正是可笑之极。”
何轻语笑了起来,“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语儿,我这话说的离经叛道,要被旁人听了去,只怕要说我误人子弟了。”沈燕如悠悠叹了口气,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何轻语眸光流转,“我爹爹也说女子不比男儿差。”
“何大人也这么说?”沈燕如有些不信。
何轻语道:“就因为爹爹说男女同是父母生,女孩儿也应读书求学问!所以才会请先生来教导我的呀。”
沈燕如若有所思。
何轻语微微一笑,扯了扯她的衣角,“先生,教语儿下棋吧。”
“好。”沈燕如摆好棋盘,一大一小对坐在案边。
时光如流水,转眼过了年,到了景德十一年春,沈燕如的未婚夫赵智仁赴京赶考,何轻语得到琳儿允许后,随沈燕如一起去城外送行。
十里长亭,杨柳依依,青色枝条上发出嫩嫩的绿芽,微风轻拂,树枝摇曳,一派生机盎然。
何轻语见到了沈燕如传说中才华横溢的未婚夫赵智仁。赵智仁二十一岁,身材瘦弱单薄,穿着一件石绿色的棉袍,长相虽然不差,脸色却格外苍白,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
两人坐在亭内话别,何轻语则带着织锦、子衿、青稞和添香在亭外摘野花玩。突听到赵智仁象宣誓一般地大声道:“燕如,这一次我定能高中,到时候,我接你去京城完婚。”
三年前,赵智仁赴京应试,铩羽而归,为了遵守他当日在沈畅面前许下的承诺,他推迟了与沈燕如的婚期。
沈燕如浅笑盈盈,柔声道:“我在家里等你派人来接我。”
“燕如,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赵智仁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沈燕如望着远去的马车,含笑挥手。送走赵智仁,沈燕如和何轻语坐车回城。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议价声不绝于耳,何轻语撩开一角往外看,沈燕如拿着一册书翻看。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沈燕如放下书,问道:“出了什么事?”
“先生、小姐,前面有人起争执,堵了路。”
沈燕如还没做决定,何轻语已经起了好奇心,扯着沈燕如的衣袖,道:“先生,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好。”沈燕如想了想同意了。
秦嬷嬷拦住师生二人,“先生、小姐,还是戴上面纱再去吧。”
沈燕如和何轻语都是未出阁的小姐,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脸。沈燕如挑挑眉,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秦嬷嬷给何轻语戴上帽子,长长的面纱遮住她娇嫩的小脸。
“出了什么事?”沈燕如问几个维持秩序的官差。
那些官差见沈燕如气度不凡,身后的又跟着一堆丫鬟婆子,便知是贵家小姐,再仔细一看,跟在身后的家丁,分明是知府家的。
官差里的小头目极有眼色,立刻认出眼前这两位是什么人了,忙行礼道:“小的见过沈先生,见过大小姐。”
“好了,不必多礼了,前面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来听听。”何轻语着急地催促道。
“回大小姐的话,前面有两个姑娘卖身葬父,不曾想有人说要买了他们去窑子,两个姑娘不从,便闹了起来。”
听到“窑子”二字,秦嬷嬷忙伸手去捂住何轻语的耳朵,不让她听到这些秽语。何轻语推开她的手,冷笑道:“我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逼良为娼。”
正文 第九章 燕如2
原来这长沙城内有户姓卢的人家,父女三人相依为命,艰难渡日,不曾想上个月卢父生了重病,拖了一些日子在前天病逝。。为给卢父治病,家中可以典当的都典当了,现今家中连买口棺材的钱都没有,两个姑娘不忍心就这样葬了父亲,便自卖自身,想买口棺材,让老父入土为安。
那知道有个地痞见姐妹俩长得水灵,起了邪念,丢下钱便说买下了她们,姐妹俩自然是不从,于是就起了争执,在街上吵闹起来。
“买卖全凭自愿,这两位姑娘不愿将自身卖给你,阁下不可以这么蛮横不讲理强买强卖的。”沈燕如为人师表,还是很有礼貌地跟地痞讲道理。
那地痞冷笑道:“老子说话就是理,老子说买下了,就买下了。”
何轻语大怒,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块,用力地砸了过去。石块正好打中那地痞的鼻子,顿时鲜血直流。地痞何曾吃过这亏,扯下一块布条塞住鼻孔,止住鲜血,挽袖就要冲过来打何轻语。
几个官差自然不能让他伤了何轻语,抽出佩刀,拦住了他。官差小头目趁何轻语没注意,给他递了一个眼色。那地痞一看,便知道这小姑娘是他惹不起的,抓起地上的银子,灰溜溜地跑了。
两个跪在地上的姐妹俩磕头道谢。
“好了,你们快不要磕头了。”何轻语拦住她们,扭头对秦嬷嬷道:“秦妈妈,给她们五十两银子,让她们把自己的父亲葬了吧。”
秦嬷嬷拿出两锭银子塞给了姐妹俩。那个姐姐磕头道:“请小姐告诉我们府上在哪里,待我们姐妹安葬好了父亲,就会去府上为奴为婢伺候小姐,报道小姐的大恩。”
“不用了,你们还是在家好好生活吧。”何轻语摆手道。
“小姐心善,疼惜我们,可是我们姐妹父母双亡,也没有可靠的亲戚在身边相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人欺上门,还请小姐好事做到底,收下我们姐妹。”那个姐姐磕头哀求道。
边上围观的百姓也帮着说话:“小姐你好人做到底,就收下她们吧。”
沈燕如看到了并没走远的地痞,弯腰凑到何轻语耳边,低声道:“语儿,她们说的也有道理,你不如将她们收进府去,也算给她们一条活路,要不然她们会被人逼死的。”
何轻语看着秦嬷嬷,“妈妈,你看这事怎么办好?”
秦嬷嬷想了想,道:“多收两个婢女伺候小姐,是好事。”
“那秦妈妈,你找几个稳妥的人帮她们操办好丧事,再接她们进府。”
姐妹磕头道:“奴婢谢谢小姐。”
事情圆满解决,人群渐渐散去。何轻语和沈燕如回到府中,何轻语把事情跟琳儿说了一遍。琳儿没有反对她买人进来,只是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姐妹俩的底细。
过了几日,卖身葬父的姐妹俩进了府,大的十一岁,叫卢花雕,小的七岁,叫卢九酝。
何轻语笑道:“怎么都用酒名做名字啊?”
秦嬷嬷笑道:“小姐,她家原来是开小酒坊的。”
何轻语了然,本想让她们依旧叫原来的名字,可秦嬷嬷说不好,不合规矩。名字虽然只是个称呼,但是何轻语还是在问过她们的意思后,才依规矩给两人改名。花雕改名叫芷婷,九酝改名叫蓝秣。两人谢了恩,跟着秦嬷嬷下去学规矩。采薇和子衿已经接手内务,何轻语身边原来的几个大丫鬟都放出去配了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四月份,还有二天,就是何轻语五岁的生日。这一日,天气晴朗,鸟语花香,沈燕如见何轻语眼巴巴地瞅着窗外,捧在手上的书,半天都没翻一页,微微一笑,合上书道:“语儿,今天我们不读书了,我带你出去赏花。”
“赏花?”何轻语眼中一亮,“赏什么花?”
“桃花。”
何轻语小嘴一撇,“先生呀,人间已到四月天,这时节哪里还有桃花可赏啊。”
“语儿,人间四月芳菲尽的下一句是什么?”沈燕如微微挑眉。
“山寺桃花始盛开。”何轻语顺嘴接道。
“嗯哼,怎么样,要不要去?”沈燕如笑靥如花。
既知春归何处,当然要做个寻芳的觅春客,何轻语雀跃地应道:“要。”
沈燕如打发婢女去向琳儿禀明,不一会婢女回来,说琳儿同意她们去赏花。师生两人就带着几个婢女和婆子,坐着马车出城去寻芳。
离城一里的山上种有千株桃树,枝上怒放的桃花一团团,一簇簇,如同染上了胭脂,红得耀眼。沈燕如不知从哪里拿出几个布袋子,递给她们,“你们一人一个,去摘花,记住,要摘大红的花,越鲜艳越好。花骨朵不要,开得太盛的也不要,要那种初开乍放的花朵,都听明白了没有?”
“先生,你这么精挑细选的,到底是要干什么呀?”何轻语不解地问道。
沈燕如摸了摸何轻语的小辫,“做胭脂和香粉啊。”
“先生会做胭脂和香粉?”
“外面卖的香粉放的是铅粉,太糊,抹在脸上不均匀,我不喜欢用,我擦的香粉和胭脂都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想学,我就教你。”
“好。”何轻语一点都不想用铅粉来残害皮肤,可是长大后化妆不可避免,正发愁呢,想不到沈燕如还有这手艺,真是大喜过望。
“想学,就快去采花。”沈燕如笑着轻轻推了她一下,“小心点,别摔倒。”
“知道了。”何轻语欢快地跑进了桃树林中,小心翼翼地采撷桃花,淡香馥郁,团团萦绕鼻尖。何轻语在林中来回的穿梭,阳光从枝叶间洒落下来,在她墨瞳里染上点点的金色,飘落的花瓣掉落在她发间襟上,宛若花中飞舞的小精灵。
每个人都是满载而归,车内香气袭人。何轻语到底年纪还小,又娇生惯养,经不起劳累,回城的路上疲惫的在沈燕如怀里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艳阳高照,正好晒粟米做香粉。何轻语每日象个小跟屁虫似跟在沈燕如身旁,寸步不离,就怕错过每一个步骤。
琳儿看着眼红不已,对何旭然抱怨道:“如今语儿不粘我,天天粘着沈先生。”
何旭然笑道:“你每天忙内宅的事,那有空管她,让她跟着沈先生学学也好,如今语儿象大姑娘一样的,会做胭脂香粉了。”
“当年我也跟小姐妹们做胭脂香粉玩呢。”琳儿忆起待字闺中之时的趣事,唇角飞扬,笑得甜蜜。何旭然心念一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屋内的婢女忙退了出去。
过了几天,香粉做好了,果然如沈燕如所说的一般,细腻滑润,淡香盈盈,抹上脸上真正是艳如桃李。何轻语没敢忘记她爱美的母亲大人,特意送了一盒给琳儿,喜得琳儿搂着她亲个不停,何旭然在一旁打趣,“这下不吃醋了?”
琳儿斜他一眼,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正文 第十章 赴宴
时光如流水,到四月底,赴京赶考的赵智仁回来,他再一次名落孙山。 。何轻语从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