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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笑道:“良嫔这次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依着八福晋的性子,今个儿肯进她的启祥宫,肯定心底还憋着气儿呢。如今八阿哥在内务府不顺,良嫔现在还指不定怎么想拜会些面子呢。只是,不知道八福晋给不给她这面子。”
正说着呢,康熙却是来了。
青菀随口便说方才四福晋和李氏才请安离开。
康熙闻言,沉默几秒,道:“若是朕的那些儿媳都如老四家这般宽容大度,便没那么多有的没的了。”
青菀自然知道他言语中在影射八福晋。
却还是忍不住的被他的神色给逗笑了。
康熙直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伸手便要挠她。
“万岁爷……您快饶了臣妾吧……痒……”
康熙直解了自个儿心底那口闷气,这才放手。
青菀捅了捅他的胳膊,缓缓道:“这会儿万岁爷该在看折子吧,怎么想起来臣妾这里了。”
这一说,康熙才想起自个儿过来的目的。
“前些日子户部侍郎戴文炳因为年岁已大,朕便准许他告老还乡了。这不,便有了一个空缺吗?朕思酌几日,想起你阿玛瓜尔佳瑞敏当过布政使,人又足够稳重,便有意让他补了这个空缺。这不,瞅着空看看你的意思。”
侍奉万岁爷这么久,这还是青菀第一次听闻他想要惠泽她的家族。可相比开心,她更多的却是一种怀疑和忐忑。
实在是她见识过康熙太多的喜怒无常了,对自个儿的儿子都能够那般手段,更她着实无法相信,他真的只是为了弥补一个空缺,才把她老爹给拉出去的。
升官,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儿。尤其是这户部侍郎可是从二品官员,比起他之前,要好太多了。可是,青菀却隐隐的觉着有些阴谋的味道。
是以这样,她试探道:“万岁爷,臣妾知道您对臣妾好,可是这般安排,会不会惹人口舌呢?这前朝后宫已经有那么多的流言,若是阿玛再当此要职,怕是会给万岁爷添麻烦呢。”
“你想太多了。”康熙扬了扬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是,到底他心底还是很满意青菀方才的推脱的。
其实依着他的心思,这户部侍郎的空缺,他之所以属意瓜尔佳瑞敏,不过是权宜之计。
一来,这老四在户部当差这么久,逐步有做大的意思。对于这个难得的空缺,心底定是有想法的。二来,这些日子那些流言蜚语让他心底也存了一些小小的疑惑。所以也想稍微的试探试探青菀。
还好,结果他很满意。他的菀儿,懂得分寸,更懂得知足。
康熙见青菀忐忑的样子,又道:“你别多心。这事儿是朕的决议,看谁敢揣测。”
“你阿玛的能耐朕也是知道的,所以,就这样安排吧,你也别有太大负担。”
青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斟酌一番,缓缓道:“阿玛从未接触过如此要职,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还请万岁爷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恕阿玛。”
康熙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甚至是转移话题的问起了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的起食饮居,什么吃的香不香,睡得好不好,如何如何的……
青菀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感觉仿佛是康熙挖了一个陷阱让她跳进去。
阿玛坐上这个位子,肯定是招人惹眼的,更不要说,其中还牵涉到四阿哥。这后宫前朝谁不知道四阿哥在户部当差好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有了这个空缺,怎么着也该是他得手的。怎么,偏偏半路出来个拦路虎,这放在谁身上,能够一笑置之呢?
更不要说,如今弘昀还经常到她宫里。
突然间,她心底有一种不好的猜测,难道,万岁爷是为了防止四阿哥拉拢她,搀和进储位之争去。然后,顺带着也试探她一番,来个一举两得。
青菀好一会儿都没从这样的猜测中缓过神来,若真是这般的话,她的位置可就真的尴尬了。
可即使心底这般忐忑,她面上也不能够太显,便顺势答道:“这些日子有弘昀的陪伴,十六当真是开心了许多。有时候,臣妾都害怕他过于顽皮,惹出什么祸来呢。”
康熙笑了笑,道:“朕最喜欢的便是十六这天性,小孩子嘛,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何况,能闯出什么祸来,有那些奴才在旁看着,不会有事的。”
青菀强撑着嘴角的笑意道:“万岁爷便这般纵着他吧,以后可有万岁爷头疼的呢。”
康熙哈哈大笑,眼底满是对小十六的宠溺。
可落在青菀眼中,却是那么的不真切。
她不会愚钝到连丝毫端倪都看不出来,康熙抬举阿玛是假,实则不过是拿阿玛当做了棋子。
青菀暗暗的提醒自己,什么时候,得找时间让额娘入宫一次,多多提点提点,让他们多加小心,多加谨慎。
启祥宫
“额娘要好生注意些身子,额娘是个有福的,岂能够如今就倒下。”
听着这话,良嫔笑道:“你的孝心,额娘都懂。这些日子胤禩怕是多了烦心吧,你也多宽慰宽慰他,万岁爷还是欣赏他的。一时的失意,并不代表什么。”
八福晋本来还对良嫔心存些不喜,可听着这话之后,她多少也有些不忍。
虽然两人有很大的不同,可到底她们都为同一个人忧心。
“爷也是没办法的,在内务府当差那么久,谁能够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呢?心底当然有怨气了。只是,这话他又不能够说与人听,也只能够一个人憋在心底,儿媳看着都揪心的很呢。”
听八福晋这么一说,良嫔也不由得有些感伤:“都怪我这个额娘,没有给他好的出身,才让他从小到大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是我连累的他啊。我若是早走了也便干净了。”
八福晋安慰她道:“额娘这说的什么话,当务之急您还是好好的调养好身子。这样,爷才会放宽心,振作起来。太医院那些人每日都来给额娘请安吗?这几日都是怎么说的?”
良嫔缓缓道:“还不就是那些话,额娘虽说居于嫔位,可这些人也是极会看眼色的,往日胤禩得意时,他们多有恭顺。可这几日,却是敷衍多了。这个宫里就是这般的迎高踩低,额娘早就看透了。”
这般感慨一番之后,良嫔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疑问,提及了那侍妾肚子里的孩子。
八福晋刚刚涌起的几丝好感就这般消失殆尽了。
忍了许久,她才缓缓道:“左右是爷的第一个孩子,儿媳早已经嘱咐下去让好生照料了。”
话虽然这般说着,可她心底却是恶狠狠想着什么时候瞅着时机,除了这祸患。
见八福晋这般轻描淡写,良嫔也知道她心底不爽,可到底现在这当口,若是真的有了孩子,她觉着多多少少是能够讨着万岁爷一些欢喜的,所以,这才这般坚持。
轻轻的笑了笑,良嫔缓缓道:“你这孩子,额娘第一次见的时候便喜欢的紧。如今,果然是没让额娘失望。”
八福晋却是差点儿忍到内牛,“额娘谬赞了,能够侍奉爷,才是儿媳的福气。”
第148章 依附
咸福宫
眼瞅着肚子里的孩子没几日便出生了;贵人钮祜禄氏终归还是坐不住了。
现在;她仍然还在禁足中;宫里能够倚仗的人,根本就找不出来。
可是,这样坐以待毙,她真的是不甘心。
素儿也害怕极了,若是主子真的被打入冷宫;她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是什么了。
她虽然把这种心底的恐惧掩饰的很好,可骗得过别人;又如何能够骗得了自己呢?
素儿轻轻的为自家主子捏着有些浮肿的腿;缓缓开口道:“昨个儿夜里;小主怕是又没睡好吧。闻着小主辗转难眠,奴婢这心底,也着实不是滋味呢。”
这话素儿真的没有说错,这几日,钮祜禄氏几乎已经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这那种恐惧折磨的,早已经不见往日的得意。
此刻,她眉头紧锁,“素儿,我想听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难不成当真就被万岁爷弄到冷宫去,一辈子疯疯癫癫的,再无别的指望。”
素儿眼底有几分忧郁的抬起头,缓缓道:“如今,小主被禁足在此,唯一能够接触到的也唯有密嫔娘娘了。昔日,您虽说和密嫔多有纠葛,可眼下或许也唯有她这个人选了。”
“不管密嫔娘娘愿不愿意,您肚子里的小阿哥势必会让她抚养的。若是小主能够向密嫔娘娘表表忠心,兴许她会在万岁爷面前美言几句,也说不定。现在宫中,密嫔可以说是毫无根基,身边也没个能够出谋划策的人,更不用说新嫔势头一日比一日盛,想来她也有些如坐针毡了。”
闻言,钮祜禄氏猛地吸了一口气,“都怪我昔日太大意了,什么巫蛊之术都是被人陷害的。只怪我一无万岁爷的恩宠,二家里没有根基,否则如何能够让人欺/辱到这般境地。”
素儿叹了口气,知道主子这是又想到翊坤宫的宜妃了。
素儿宽慰道:“小主如今便别琢磨那么多了,不管宜妃娘娘到底做了什么,不管您知道些什么,眼下您也只能够藏在肚子里。您没瞧着万岁爷和淑贵妃娘娘的态度吗?在您羽翼未丰又身陷险境的这当口,您万万不可再错下去了。”
素儿的提点让钮祜禄氏找回些理智,只见她苦笑了下,“她最好不要让我有出头那一日,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什么巫蛊之术,明明就是她姐妹相残陷害我的伎俩罢了。若是这次真的能够化险为夷,我就不信我一辈子都奈何不了她。到时候也让万岁爷看看,什么叫做姐妹情深。”
闻着自家主子这话,素儿知道主子这是绝对试一试了。哎,也真是难为主子了。这个时候去向密嫔示弱,去讨好她。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主子如何会这般没脸。
“罢了,你扶我过去吧。”
素儿赶忙扶着钮祜禄氏,便朝咸福宫主殿走去。
密嫔听闻钮祜禄氏来给她请安,心底满是不屑。
怎么说呢?这个当口来她这里,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存着什么心思。可这浑水,她真是不想搀和。
她原本是想让人找个借口敷衍过去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让人她进来了。
一进门,钮祜禄氏便缓缓跪倒在了地上,眼底满是泪水。
“还请娘娘出手相救,我钮祜禄氏日后定会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密嫔见她这般,敛了微笑,故作诧异道:“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你如今肚子里怀着可是皇嗣,如何能够这般作/践自己。”
钮祜禄氏却是目光直视着密嫔,哽咽道:“我知道,娘娘必定觉着我是个麻烦,不想惹这麻烦。可这宫里,娘娘如今的处境也很为难,新嫔的恩宠与日俱增,娘娘身边又没有个出谋划策的人。娘娘不必疑心我有一日会背叛,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便养在娘娘膝下。有这个筹码,娘娘还怕什么?”
“我自知昔日对娘娘多有得罪,可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己。若是这次娘娘能拉臣妾一把,臣妾定会知恩图报的。说句唐突的,娘娘终归是汉人,六宫妃嫔多有不敬。我钮祜禄氏愿为娘娘尽心尽力。”
密嫔轻叹一声:“妹妹这话说的本宫着实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