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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懂得看人眼色的人,在官场是活不下去的。
乔叠锦有些疑惑的看了下齐安之,解释道:“每个人个性不行,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小七贤中,谢宁最为狂妄,乔叠柏最为洒脱,韩舟最为剔透。
按照乔夫人的说法就韩舟有颗七窍玲珑心,做事稳妥,而且韩舟没有任何显赫的身世,能够凭着自身的才学位列小七贤第一,让其他的几人认可,为人处世可见一般。
齐安之叹道:“你堂兄这样·····”一路撒财,也不怕中途饿死?
做善事不是不可以,但是乔叠柏一路随心,完全不在乎外物的样子,齐安之就觉得不可思议。
乔叠锦理所当然的道:“堂兄这样不好么?”
乔叠锦以前最为喜欢可能就是魏晋南北朝了,长袖宽带,木屐风雅,就是绵延的细雨好像也带上了几分魏晋的风流缠绵,沧桑厚实的青石板都隐藏也风韵,而肆意狂放的狂生名士是那个时代的特点一样。
当然,齐安之只会觉得这些人空有满腹学问,却不知道报效祖国。
两个人注定说不到一块去,乔叠锦难得碰到了一个觉得思想碰撞激烈人,心里激动的不行,心情也好多了就是沮丧的心情也散去了不少,等吃完饭之后,乔叠锦突然对齐安之道:“臣妾在京城也有几件铺子,臣妾还没有去过,不如现在去看看吧。”
齐安之看着乔叠锦兴致很好,自然不会去扫兴,点了应了,两个人上了马车,乔叠锦前几天才知道铺子的事情,自然不会知道在哪里,而且京城这么大,乔叠锦只知道个地名,估计也要迷路。
绿意看着天色,跟高升低声说了几句,去了一个比较近的布匹铺子,里面的人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远在皇宫的老板会出来,看到这群人都是衣着华丽,尤其是齐安之器宇轩昂,乔叠锦虽然带着帷帽,但是气质很好,一看就是家境非常的好的。
一个穿着干净小厮走过来,满脸笑容的询问有什么需要,乔叠锦好奇的到处看了看,绿意笑着道:“我们先看看,有什么需要一会再叫你们。”
小厮退了下去,乔叠锦四处瞅了瞅,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就转头问绿意道:
“这间铺子盈利怎么样?”
绿意想了想,道:“略有盈利。”
不算多,但也亏不了,维持得下去。
乔叠锦想了想,道:“如果我想把铺子改下,卖一些别的东西怎么样?”
绿意道:“卖什么?”
乔叠锦:“我想改成一个画廊。”
齐安之嘴角一抽,他几乎不用问到底想卖谁的画了,乔叠锦的画作自然不好流落民间,齐安之道:“此事容后再议,不看看其他的么?”
乔叠锦想着可以看看其他的几间铺子再作打算,这个倒是她刚刚想起来的,主要是刚刚看到堂兄那么洒脱的四处行走,虽然消瘦了许多,眉目间倒是精神了很多,看的乔叠锦很是羡慕,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乔叠锦不缺钱,也不是想得到众人的赞同,如果能够开一间画廊,能找到一些灵魂共鸣的知音的话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画廊也要挑在一个好的地方,不能太过于嘈杂,乔叠锦趋向于郊区,但是现在也不是后世,开在城郊,估计没有人回去。
等乔叠锦逛了其他的几个铺子之后,乔叠锦的开画廊的心更加强烈了,脑子里甚至开始构思铺子的装修了,乔叠锦会些简单的设计,如果只是概念,难不倒她。
等回了宫的时候,乔叠锦都有些走火入魔了,根本没有把齐安之委婉的拒绝放在心上,齐安之见乔叠锦没有下文,以为她放弃了,也就放心的没有问下去。
谁知道等过了几天他到长乐宫的时候,乔叠锦已经开始给绿意说这件铺子的装修问题,眼前是摊开的图纸,上面胡乱的画着一些东西,线条凌乱,粗粗细细的,让人看着眼花缭乱,齐安之胡乱看了几眼就忽略了过去。
绿意在乔叠锦身前满头大汗的听着她念叨的着细节的问题:“·····这里的窗户一定要注意,本宫想要的是这种格子,还有地板,一定要这种花纹·····”
齐安之额头上满是青筋,等乔叠锦暂时告一段落,拿着碳条开始比比划划的,细微的调整着。
齐安之:“贵妃在做什么?”
齐安之话里带着一丝的火气。
可惜齐安之平时装模作样惯了,功力太过于身后,乔叠锦某种程度上迟钝的很,根本没有听出齐安之话里的不悦,只是理所当然的道:“臣妾在设计画廊的装饰。”
她龟毛发作,就是一个小小的挂饰也要弄的尽善尽美。
齐安之额角又是青筋一跳,道:“朕没有答应。”
这次终于多了几分外冒的火气。
乔叠锦诧异的看着齐安之道:“为什么要皇上同意?”看着齐安之不像是作假的表情,乔叠锦疑惑的道:“铺子我臣妾的,装修的钱也是臣妾的,卖的画也是臣妾画的。”简而言之就是,你没有出一份力,我也没有哪里需要用得上你的,哪里还需要你同意?
齐安之面无表情的看着乔叠锦,绿意等人噤若寒蝉的低下了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这些人在两位主子闹矛盾的时候还是小心些吧。
齐安之皱着眉头的道:“贵妃的墨宝不宜流落于民间。”
乔叠锦:“为何?”
“闺阁千金的亲手所作之物怎么能沦落于他人之手?”又不是活不下去的,就是活不下去的,也没有千金小姐来买画作谋生。
乔叠锦想了想道:“臣妾可以用号。”
齐安之皮笑肉不笑道:“贵妃好像是另辟蹊径,这样的画只有贵妃会画。”只要看过的,谁猜不到到底是谁画的。
乔叠锦道:“臣妾可以不卖,只做参观。”
她不缺钱,可以只展览,不做买卖。
总而言之就是她一定要开画廊,齐安之道:“为什么要画·····廊呢?”齐安之差点说成画坊,民间好像也是这么叫,不知道乔叠锦为什么非要叫做画廊。
齐安之心想如果不是卖的话,能有一个能够说服的他的理由,让她开也不是不可以。
“寻找知音。”
总要找到一个能够欣赏的才是一个艺术家最大的成就,就是曲高和寡,也要找到那个最唯一的符合的人,总是一个人也会寂寞的。
齐安之脸一黑,稍微软化的心思全都没了。
闺阁千金把绘画都当做了兴趣,能被乔叠锦当做知音之人,肯定不会是那种纯粹拿出去装点门面的,而大多数研究颇深的,只有那些闲的没事做的书生!
而那些人是男、人!
齐安之顿时心念急转,看着乔叠锦斩钉截铁的样子,齐安之突然妥协道:“既然贵妃这么想开,那就开吧。”
如果没有人去,那也怪不得任何人。
乔叠锦看了下骤然轻松下来齐安之,疑惑了下,然后再接再厉的开始修改那群画稿,她以前很喜欢住主题酒店,曾经住过一家以童话为主题的宾馆,房间里的蘑菇床,还有娇憨可爱的东西让她都觉得无比的喜欢。
她犹豫了好久,就想要自己亲手弄一个属于自己的画廊。
按照乔叠锦的想法,就是她不缺钱,就是这个画廊是赔钱的东西,但是千金难买她乐意,她自己喜欢就好。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干脆完全西式化了,欣赏的人自然欣赏,不喜欢的怎么都不会喜欢。
齐安之看着乔叠锦比比划划的,走到一边,低声对高升吩咐了几声,高升眼里闪过了一丝的惊讶,不过还是很快的去办了。
绿意也看到了这个动作,却沉默的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乔叠锦以前或许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那现在那个想法已经完全成熟了,她觉得她这个想法不算什么过分的,而且她想要去做,也有能力去做,那就去做吧。
太过于踌躇不前,总会错失一些东西。
乔叠锦对这件事倾注了所有的精力,对其他的事情几乎都忽略了,连乔夫人离京的消息都没有让她有太多的感伤。
所以,当她知道贺淑人去了的消息之后,有一瞬间的没有想起来贺淑人是谁。
等她放下了笔,乔叠锦想起了今年过年的时候,绿意给她说的事情,她让绿意汇报给了皇后,之后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乔叠锦自然而然的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现在过了好几个月,又听到了贺淑人的消息,而且是去世的消息,乔叠锦都有些茫然了。
绿意还在条理清晰的汇报这件事的始末:“····皇后娘娘在贺淑人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阴晦的东西,贺淑人的精神好像也不太好了,整个人有些疯癫,贺淑人的身边的大宫女也主动的招认,扔在枯井里的那个女尸是贺淑人亲手扼死的·····”
皇后一直隐忍不发,一朝发作起来,贺淑人就这样去了,皇后拿着证据禀告了皇上,齐安之沉默了下就赐了毒酒。
绿意:“····皇上还赐了莫采女身边的大宫女一杯毒酒。”
也就是段绫罗,现在估计已经卷着草席扔到了乱葬岗去了。
乔叠锦:“····她是为什么被赐的毒酒?”
绿意:“谋害妃嫔。”
段绫罗和莫采女在皇后娘娘面前相互攀咬的一幕可是让在场之人大开眼界,只是最后还是莫采女技高一筹,段绫罗被赐死。
☆、第135章
乔叠锦一直就像是生活在一个美丽而梦幻的国度;那里有一切高贵值得所有人赞扬的美好的品质;而那些丑陋邪恶的一些东西就是阳光的下薄雪,总会在最为短暂的时间内冰消雪融。
小美人鱼和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悲剧都能让她哭的稀里哗啦;让她一度认为这是世界上最为痛苦悲伤的事情,随着身体和思想的成熟;她不再那么执着而着迷;但是想起也会感怀。
后来母亲和父亲的相继去世,让她消沉了好长时间;但是她愿意相信他们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遇,生活幸福而安逸。
虽然他们的生命在她的生活里过于短暂,离开的时候也是过于的措不及防;但是生老病死总是人类无法抗拒的事情,意外也是上帝赐予我们最为甜美和邪恶的糖果。
上面包裹着一层层的包装,在打开的时候,别人永远预知这种意外带来的是喜悦或者是悲伤。
她的父母相继去世,她的生活却还在依旧,她依旧敬畏于生命,剧烈的疼痛缓过了之后,就剩下了绵延的钝疼。
就是来了这里,她的生活好像也经过了一开始的剧烈的排斥阶段就到了平稳和幸福的阶段。
只是来了这里,她的世界观好像全部得到了颠覆。
这里的人命如蝼蚁,只要你站在高处,你就能冷冰冰的站在高处对仰视你的人生杀予夺,底下的人对你谄媚奉承,下一刻也可能是沉痛的背叛,甜蜜的笑容下面是剧毒的药,一不小心就可能粉身碎骨。
这里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敬畏。
她自从来了这里,就好像隔上一段时间就能听到一个人的死讯,而她不知道的死亡不知道有多少。
她们每个人都被冠上了各种各样的罪名,其他的目光讽刺或者同情,亦或是麻木和嘲弄,脸上的表情是统一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每个人都带着厚厚的面具,偶尔面具裂开,看得出底下真实的情绪,只消片刻,面具已经变的更加的完美无缺,好像再也看不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