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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阿姐!”叶殊突然一把扑到了她身上,死死扯着她衣袖,咬牙道。
少年个子已经要同她一般高,此刻冲着她咬牙切齿口吐恶言,眼中却又有着十分恐惧。
“我记得!我什么都记得!你死了,你早就死了——”
“我明明记得你连一点心跳跟呼吸声是都没了……娘疯了,她不知道,我却都记得……三个时辰!足足三个时辰!你明明已经没了呼吸整整三个时辰,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醒过来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我阿姐!你是妖怪是鬼!不论是什么,一定不会是人!你记得吗?我一看到你醒来就被吓哭了啊……又是害怕又是希望是阿姐活了……”
“可现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你不是!你不是她!”
叶殊状若癫狂,絮絮叨叨说着话。
且句句都叫叶葵跟秦桑震惊不已。
良久,寂静昏黄灯光里,只有叶殊支离破碎重重呼吸声。
“你说一点也没错。”叶葵闭上了眼睛,将袖子从叶殊手里扯了回来,“我不是她……”
107 且张狂来
她是她,却又不是她。
早就换了灵魂这具身体,自然不会再是过去“叶葵”。
可她自问,这许多年来她对叶殊已是仁至义。从一开始,她就将前世那些愧疚数加了叶殊身上。所以她即便看过萧云娘手札后,知道了一切也从未想过要主动带叶殊回凤城。
她至始至终都是希望他能够留鸿都乡下。
日子也许清贫,也或者不如人意。然而比起如今这样生活,乡下清贫日子足可算得上神仙般日子了。
勾心斗角。
脸上面具带了一只又一只。
终于,她苦苦守护了许久弟弟也已经被这肮脏人世也污染了。
她终究不是他心里那个姐姐。
“秦桑,将他带到公主府去,求九爷想法子将事情稳住。”叶葵力竭般倚佛案前,吃力地吐出一句话,“若是……若是可以,好也将事情知会给三叔知道。”
大喜日子,她果真是只会添乱啊。
“我不去!”叶殊咬着牙,“你说了不管我,如今又来管我事做什么?”
叶葵气急反笑,“我让你去,你便去!”
左手微微一抬,那边秦桑已是心有灵犀般上前一记手刀挥下。叶殊闷哼一声,身子软软瘫倒,靠了秦桑肩上。
秦桑有些迟疑地道:“小姐,三少爷方才那样子送回公主府会不会出事?”
叶葵勉强笑了笑,“他再蠢,也没有蠢到会那么多人面前做出什么事来。何况,若非不放心,我也不会特地让你去寻九爷了。去吧,时候不早了。”
“那我先带着人离开。您……”秦桑扶着叶殊往门边走了几步,脸上有着掩不住担心。
叶葵垂首,轻笑:“无妨,你自去便是。”
门开,有夜风吹进来,冰冷似雪。她头低得愈发下,终于门被重锁上那一刻蹲下身啜泣起来。
上一回哭是什么时候?
是爸爸死时候?
还是eri死时候?
又或者,是自己死时候?
记忆已经混乱,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她只知道,自己再也、再也不想哭了。
眼泪是无用东西。
明明是这样一点用处也没有东西。怎地会叫人舍不得抹去。眼前水汽朦胧,烟波间那尊佛像愈发模糊了起来。她突然好恨,恨上天为何要让她记得前世。分明已经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为何不能慈悲些将那些苦痛一道拿走,偏生要这样留着一日日折磨人。
将一颗柔软心生生折磨成了坚硬而丑陋石头。
再抬起头来,她脸上泪痕仍,眼中却没了泪意。
如今,她已不是为了叶殊而战。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顶着叶葵名字,叶葵身体。
她当然就是叶葵!
这潭浑水,她自进来那一日起就再也没了抽离机会。她若是退,那么便是死。贺氏也好,莫名其妙想要她死叶明烟也罢。这群人谁也不会放过她!
防永远不如攻。
是时候,将前路上嶙峋怪石一块块般除,将那一张张美人皮毫不留情地撕下了!
她盘腿蒲团上静静坐了一夜。将眼前事想了一遍又一遍。
次日一早,阮妈妈来放人。
叶葵神情自若,除了略显红肿眼睛外,竟是叫人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因为被人认定谋害继母而被关了起来。阮妈妈暗暗称奇,不动声色地领着叶葵下去梳洗了一番。而后去见了叶老夫人。
屋子里因为她到来顿时鸦雀无声。
杨氏略显张扬尖利笑声因为戛然而止,总叫人以为余音袅袅。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叶葵定定看了杨氏一眼,突然笑了一下。
你生好女儿,自然该由你管教才是。
只可惜杨氏听不到她心里声音,还道是叶葵知道自己如今处境不妙,特地来同她示好呢。但是即便如此,她却是不敢涉水。明哲保身已属不易,傻子才会巴巴地将自己浸到水里去!她低头喝茶,再不去看叶葵一眼。
“公主殿下说有些日子不见你,昨日又不曾见你出席,颇有些想念。”叶老夫人转着念珠,淡然道。
然而这看似平淡如闲话家常话,却满含深意。
叶葵神态如常地向着叶老夫人行了礼,这才转身向流朱公主同叶崇武道贺。
今日叶家诸人齐聚叶老夫人这,自是因为一大早流朱公主跟叶崇武要来敬茶。虽是公主,这杯茶却仍是少不得。何况从今以后,流朱公主便要搬到叶家来住。
叶葵不知公主婚后究竟该住何处,这样是否合理,但她却知道只要流朱公主留叶家一日,贺氏跟杨氏日子就都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道完贺,说了几句讨喜吉祥话,叶葵微笑着抬起了头。
叶崇武冲她眨了眨眼。
她嘴角弧度又大了些,恭敬地接过公主给红包,轻声道谢。
流朱公主忽然将玉葱似指头轻轻覆了她手上,先是用长辈姿态好生将叶葵样貌仪态夸赞了一番,而后冲着另一边黑了脸叶崇文略带不满地道:“叶大人,你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发落阿葵,也未免太过草率!”
话音落,叶崇文脸色登时黑如墨,却又不能冲着流朱公主说狠话,只得将恨恨目光对准了叶葵看去。
叶葵听得分明,又见流朱公主挑眉道:“我若是不知道这事也就罢了,如今我知道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未出阁时便同阿葵相识,她断断不会是叶大人口中那种人。”
“公主言重了……”叶崇文脸色由黑变白,难看异常。
另一边杨氏却是揪着帕子腹诽了起来:阿葵阿葵,两人竟有这般亲热!早知二丫头有公主这样手帕交,她方才就不该不理会二丫头主动示好才是!
可此刻为时已晚,她也只能懊恼地多喝了一盏茶。
今日场不过都是群长辈平辈,小辈们另有安排见面,所以此时场人中叶葵赫然成了年纪小那一个。
流朱公主一边摆足了公主架子,一边又自降身份示意众人自己同叶葵私交甚好,再者又作出了一副叶家人模样来,登时叫叶崇文想反驳也不知从从何说起了。
叶葵事,确谁也没有证据!
可叶葵,自然也没有能让自己逃脱证明!
叶明烟怕就是掐准了这一点,可她一定没有料到,刚刚嫁给叶崇武流朱公主会毫不客气地偏帮她。
若说她跟流朱公主交情那真是浅薄得如同夏日霜雪一般,可她们之间不单有个裴长歌,有个叶崇武。且不论叶崇武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但如今流朱公主确被他吃得死死。
叶崇武自然是要帮她,这么一来,流朱公主当然也要帮着她。
事情立刻变得豁然开朗。
只要贺氏这边拿不出证据来,就谁也休想动她一根毫毛。可若是那边想到动手将她往西天送上一程,那么便该先看好了自己是否有露出马脚才是。
这一次不论是谁撞到枪口上来,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哪怕是被人当成枪子叶殊也一样!
只是,想到叶殊,她眉仍旧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叶大人?”流朱公主见诸人沉默,提高了声音道,“依我看,先将阿葵放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再说。你瞧瞧这脸色这眼睛,再这么关下去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要这个女儿了!”
叶崇文一惊,慌忙道:“公主所言极是!”
流朱公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开了叶葵手,“今日怕是不得空,等过些日子二嫂身子好些了,咱们再说这事也是一样。”
一声“二嫂”又让叶崇文几乎吓出一身冷汗来。
流朱公主口口声声称呼他为叶大人,此时却是屈尊降贵称呼贺氏为二嫂,其心思可见一斑。
这是逼他不得不答应!
叶崇文心中懊悔不已,若是早知道圣上有要将公主许配给老三念头,就该努力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才是。这哪里是娶了个弟媳妇进门,这根本就是请了尊菩萨来!
若是他们住公主府便也罢了,偏生却又要住叶家,真真是要叫人愁白了头发。
他这些心思,叶葵不用想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嘴角立刻露出了抹嘲讽笑意。她就是故意毫不掩饰地叶崇文面前不屑地笑,这样男人,便是让她叫一声父亲恐怕都是折他寿!
“好了,既然公主殿下都已经发话。那葵丫头便先回去歇着吧。”叶老夫人拍板下了定论。
叶葵收了笑意,换上了一副疲惫至极,无力模样任由阮妈妈搀着下去了。
她这一走,屋子里早些热闹早就烟消云散。
杨氏干巴巴地说了两个笑话,却是谁也笑不出来,场面一时尴尬极了。
不多时,便只好散了了事。
杨氏后悔不迭,恨不能自己再多长几张能说会道嘴巴,好好讨公主欢心才是。她看着流朱公主远去背影唉声叹气,公主却是已经同叶崇武咬起了耳朵。
“我方才做如何?”
叶崇武压低了声音笑,“不能再好!”
108 魔高一尺
秦桑脸sè踧踖,低声问道:“小姐,三少爷事当真就此不理?”
叶葵擦拭着湿漉漉发,眉眼间是说不清yīn郁,淡红net微抿“不理。”
既然他不将她当成姐姐,她何苦来哉?
倒不如他走他阳关道,她过她独木桥便是!
只可惜,他走那条路非但不是阳关道,恐怕连她独木桥也比不上。百劝不听,百拦不住,她又能还能做什么?
她所能做不过就是让自己活下去罢了。她要活着,就势必要将叶家其余人踩脚下,否则只要她一日没有办法压制住他们,那些人就会反扑而上,将她吃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说来说去,后她走出路依然是叶殊路。
只是这一路上,她不会再扶着他一道走罢了。
心软这二字,已足够置人于死地。也因此,她要制住贺氏,只要从叶昭下手便好。虽然已经过去了多日,可她却仍旧清楚地记得,那日贺氏她有意将叶昭可能是贺氏同戏子所生意思透lù出来时,贺氏先是震惊后又松了一口气神情。
这说明,她那日话中有贺氏软肋,却没有真正抓住!
贺氏netg上躺了足足半个月才算是能重说话,只是那副样子已形如恶鬼。
短短半个月时间,她已瘦成了一副骨头架子。每动一下,似乎都能听到她身上骨节摩擦发出刺耳咯吱声。
叶昭见了叶葵,亦再也不掩饰他厌恶。
他眼睛从来未曾清澈过,这个孩子每每看向她目光都是恨不得从她身上抠下一块肉模样。
他身子不好,自己尚且要日日服药,自然不可能为贺氏shì疾。所以服shì贺氏netg前是杨姨娘同叶明珠。
秦姨娘自从被迫流掉了那个孩子后,身子已大不如前,弱不禁风模样当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