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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您怎么知道五小姐不会去夫人那?”秦桑有些疑惑。
叶葵笑了起来:“旁不必说,贺氏如今怕就不会答应。”
她当初想要叶明宛为是面子,如今面子也早就被人踩了脚底下,她何苦将叶明宛弄到自己身边来?何况,叶明宛此刻说要去贺氏那,以贺氏对她不放心跟多疑性子,定然会怀疑这桩事同她有所干系,这么一来当然就不会答应。
所以贺氏必然不会答应,就算叶明宛选了后者也无用。
秦桑似乎仍有些疑惑。
叶葵笑着看她一眼,道:“你且去说了便是,到时再来看我说对不对。”
秦桑去了不过一刻便回来了,一见着她面便道:“您还真猜中了!”
“我这可不是猜。”叶葵闭着眼睛小憩,闻言迷迷糊糊地回了句。
159 五味杂陈
因着同裴家亲事,叶崇文如今对叶葵态度倒真是改变了不少。不像对女儿,却多少有了几分关切之意。只是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因为他态度转变,当叶葵提出要择个院子让叶明宛单独居住时,叶崇文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事情原本进展得极顺利,直到贺氏听说了这事后端着架子出来装模作样地发问时,才又小闹了一回。
贺氏就像是只纸做老虎,如今这模样瞧着就叫人觉得是虚张声势,分明无力却硬是要作出一副极厉害样子来。她脸上伤极严重,即便她后来将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又不知上哪寻了许多方子来用,可痊愈后到底留下了狭长狰狞疤痕。如今虽然淡化了些,可看上去仍旧十分显眼。
自打她病后就略显枯黄发也一直都未能恢复过去黑发如云样子,如今被她特意盘成了松垮流云髻,垂下来斜斜遮住了小半边脸孔,算是遮挡了些她可怖样貌。
可她发单薄了许多,颜色又是那样,这样一来整个人便愈发没了精神气。一走出来,便叫人觉得病恹恹。所以哪怕她说话愈发尖酸刻薄,架子端得愈发厉害,也根本无甚用处。便是如今翡翠见了她,也根本不大怕她了。
但贺氏不以为然,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异状,她一见了叶葵便趾高气扬地问道:“五丫头既不同你住了,为何不搬去我那儿?她年纪尚小,如何能照料好她自己?”
她心里其实当然不想要叶明宛住到她那儿去,只是想着不让叶葵难堪一番心里不痛罢了。
叶葵猜到她心思,故意面露难色,道:“母亲如今身子怕是还要旁人照料才是,哪里能照料得了五妹妹。五妹自然不便去叨扰。不过……”她拖了个长音,笑着道,“既然母亲这般说了,那不如我去问问五妹可好?她若是能同母亲住一处,我也能放心些。”
“不用了!”贺氏闻言恨声道,“既然你父亲都允了,就不必麻烦了。只是你来年便是要出阁人,做起事来怎地一点分寸也无?你五妹既然要搬出来住,你自然应该先同我来说才是,怎地直接便来寻了你父亲!”
后宅之事。原就是夫人事,可叶葵却越过她直接寻了叶崇文,可见是故意要她难堪。
叶葵本就不准备给贺氏面子。如今又哪里会让她随意奚落,笑了笑便道:“母亲怎地忘了,当初五妹事便是父亲允了,如今自然也得问过父亲便是。何况,五妹自小也是养窦姨娘身旁。母亲怕是陌生得很吧?”
贺氏眼皮一跳,冷声道:“你嘴皮子倒是真利索!”
“多谢母亲夸赞。”叶葵丝毫不客气,只当她说是赞扬话,恭敬道了谢。
贺氏讨不着便宜,愤愤转身走人。
自此,叶明宛独居事便算是敲定了。择了个好日子。一行人扛着箱笼包袱将叶明宛东西数从叶葵那搬到了她自己院子里,事情便算是尘埃落定了。
居第一日,叶葵便留了叶明宛那用饭。
两人默默无言地吃着饭。叶明宛突然道:“二姐,你是不是很讨厌三哥?”
叶葵一愣,艰难地将口中饭粒咽下,轻声问:“你为何突然这般问?”
讨厌叶殊吗?
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不算短岁月里。她一直都未想过这样问题。即便是后来跟叶殊间关系僵成了那样,她也从未想过。叶殊说那些话。做那些事只让她觉得心寒,却从未想过自己是否已经厌弃了他。
从初起,她便将他跟前世弟弟混了一块。
因为对那孩子愧疚,以至于这一世她其实根本不知该如何同叶殊相处。一旦靠近就忍不住逃离,一旦拉开了距离却又忍不住靠过去。叶殊变成如今那样,确同她脱不了干系。可是有些话从何说起如何告诉他,她都不知。萧云娘手札,过去发生那些事,以及她为何知道那些事,所有一切都不能说。
萧云娘手札上字土生土长古人看来根本就是番邦之语吧?叶葵怎能对曾见过萧云娘手札上字迹叶殊说那些字她统统都认识?一个五岁就记得要报仇孩子,却根本就不是个聪慧孩子。
真正聪明人皆是会扯谎人。
谎言犹如人另一张面具,有些人戴着它就开始所向披靡,而有人漏洞百出,可叶殊是无法戴上它人。
心机、谎言、谋算。
这些词原本就是一类东西。
这些她都会,可她却不知该如何教授给叶殊。就如同她过去只盼着他能留鸿都乡下一般,哪怕进入了叶家,她也未曾想过同他并肩作战。如此想来,她确是错了。她未曾将内心剥悉给他看,又怎能怪他沉沦于别人谎言里?
可是讨厌那个孩子吗?
——大抵是不讨厌。
叶明宛翻着碗中饭,睁大眼睛看着她,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大说话,有些古怪。那日我亭子里同三哥说话,他可还问我你伤好了没。”
“是吗?”叶葵心不焉地往嘴里送着饭粒。
叶明宛见她没有回答,突然又问道:“那你可喜欢他?”
孩子问话,似乎特别得简单纯粹,不外乎就是讨厌跟喜欢两种而已。可成人世界是那般地浑浊不纯粹,黑与白并没有那么分明,喜欢同讨厌也是如此。看似两个极端词,大人世界里其实是能寻到中间点。
她不讨厌叶殊,可说喜欢,却似乎也没有。
就是这样奇怪。这般陡然间说起,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她跟叶殊之间感情似乎一直很单薄跟淡漠。哪怕是过去那些近乎相依为命岁月里,也是如此。
不能交心姐弟两人,终究走向了分道扬镳。
就好比年幼叶殊直到落水后生死时刻才吐露了想要报仇念头,后来北上凤城之前也从未同她说起想要见一见父亲事。他当日佛堂中说话是真吧?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个叶葵不是他姐姐……
“自然是喜欢。”叶葵心中寻不到答案,对叶明宛却如是说道。
叶明宛又扒拉了一口饭,道:“二姐你撒谎对不对?”
叶葵又是一愣,疑惑地道:“你怎知我撒谎?”
“你说喜欢时候脸上并无一丝笑意。”叶明宛老神地解释,“何况,你若是真喜欢三哥,又怎会这么久都不见他?”
自窦姨娘去世后,叶明宛便几乎日日同她呆一起,她有没有见过叶殊,这丫头确时候一清二楚。叶葵眯着眼睛,看向她道:“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你忘得倒是!”
叶明宛嘟着嘴,不悦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可叶葵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似乎不知不觉间,事情早就都已经偏离了她预期方向。她千辛万苦回到叶家来,是为了寻叶殊。留下,亦是为了他。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但仔细一想,说到底她仍为了叶殊而艰难前行。
贺氏也罢,叶昭也罢,都是他面前石头,而她始终是那个搬石头人。这般想着,她忽然疑惑起来,不由质疑起自己,难道她至始至终都未曾放弃过叶殊?否则她便该佛堂吵完那一架后,便想法子离开叶家才是,何必继续苦苦挣扎?
若是她想,并非走不掉。
叶家还有什么是她所抛不下?可如今,她越陷越深,真无法孤身抽离了。
“二小姐,玉溪姑姑派奴婢来告诉您一声,自明日起请您无事不必出门。”
声音骤然响起,叶葵唬了一跳,回过神来。来人是玉溪身边伺候丫鬟,可她传话是什么意思?玉溪这是让她平日里不必出门?什么叫做无事便不必出门?这意思岂不是除了晨昏定省,长辈召见外,统统不该出门?
“这是玉溪姑姑原话?”叶葵放下碗筷,饶有兴趣地问道。
玉溪丫鬟点点头,恭敬地道:“姑姑还说天色不早,请您早些回去,酉正还有课。”
酉正课是近日玉溪才开设,不教礼仪、女红、琴棋书画,却是教她如何养颜。比起动不动便让她贴着墙根双腿笔直地站立几个时辰,晚上课对她来说已是近乎天堂般生活。
看看时辰,似乎还早。
叶葵对玉溪丫鬟道:“你回去告诉玉溪姑姑,我半个时辰后便到。”
那丫鬟答应着下去了。
“二姐,那个玉溪姑姑好凶。”叶明宛咬着筷子,口齿不清地道。
玉溪逢人便笑,可她性子确并不如表面上展现出来那般和善。叶葵站起身,道:“你既知道她凶,便离她远些吧。”
等到叶明宛也用完了饭,叶葵才回了自己院子。玉溪姑姑早就准备好一切等了那,见她回来,问候一句便速切入了正题。时间转瞬即逝,后洗漱完毕,叶葵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她起身后用着朝食,秦桑忽然同她说,幽州贺家来人了。
160 贺氏外甥
贺氏嫁进叶家十数年,贺家人除了个贺嬷嬷外,并无一人上过门。如今乍然传来有人自幽州而来话,叶葵不由微微诧异。
等到秦桑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事情便清楚了。来人确算是从幽州来,可却并不能算是贺家人。来人名叫贺行之,虽住贺家,同样也姓贺,却并非是贺家人。他今年已有十八岁,生得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说话行事样子都颇有些怯弱,可那怯弱中又隐隐带着种浮夸,叫人一见便心生不喜。
贺行之乃是贺氏嫡亲外甥。
贺氏长姐应当算是贺家人中相当特立独行一人。她还未及笄便为自己择定了夫婿,这原本是相当不光彩一件事,若说两人私相授受,按照贺家家规便是打死也无妨。可贺氏长姐自小便是老太君心头肉,所以便是这种事,老太君也一味站她后头允了。很,她便嫁给了一个穷秀才。
门不当户不对,自是要入赘。入赘后,贺家人对这门婚事也就勉强忍了。
可两人成亲后没多久,贺氏长姐便有了身孕,她年纪尚小,身子其实都还未彻底长开,结果生产时果真出了事。孩子活了,她却死了。那秀才相公伤心欲绝,没多久竟也一病不起,又苦撑了数月便撒手而去。两人皆去,只留下个嗷嗷待哺孩子。
所以贺行之一出生便是由贺氏兄长一家带大,所以既算是贺氏外甥,其实也能算是侄子。
他此番据说是特意来向叶崇文请教学问,指望来年能一举而中。叶崇文身为太子老师,自然是有些真才实学,所以贺行之巴巴地上门来求教,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问题于。贺家乃是当地名门望族,基业扎实,家中自然不会少了学问好人,贺行之何必不远千里到凤城来求学?
何况,依叶葵来看,这贺行之心思根本就没有读书上。
但是贺氏这一回,却像是捡到了宝贝似,叶老夫人跟杨氏几人面前将贺行之夸了又夸,简直恨不得将他夸得天上地下舍他其谁一般。便是对叶昭,贺氏也从未这般夸赞过。
事情处处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