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若是旁事也就算了,请大夫这可是要命事,她故意不让人去请,岂不是想让叶明宛直接死了意思。这口气叶葵可没有打算忍着不出。
叶明宛这边有了姜嬷嬷照顾,她心中并没有什么不放心,却还是将秦桑也给留下了。
而后她便孤身一人去见了贺氏。
她到那时候,贺氏正看她嫁妆单子,一行行、一字字看得心中冷笑连连。一百二十抬嫁妆,等到她出嫁那一日可不得是真正十里红妆铺满凤城?贺氏一想到那种风光就恨不得将叶葵那些嫁妆都据为己有。可是叶葵是叶家二房唯一嫡女,又是长女,自然是要好好准备。若不然,说出去了叶家脸上也无光彩。
何况她嫁是永安侯裴家嫡子,叶崇文便是为了撑面子也得将她嫁妆给备足了。
只是贺氏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忿,生生将手中嫁妆单子都给捏皱了。就她觉得自己那点子火气立刻就要喷薄而出时候,外边有人禀道:“夫人,二小姐来向您请安了。”
请安?
贺氏蓦地将手中嫁妆单子往桌上一砸,咬着牙低声道:“请安,请什么安!她可是日日都盼着我早些死了!”可是嘴里说着这样话,手亦气得微微发抖,她却仍自镇定着昂首冲着外边道:“请二小姐进来。”
厚厚帘子被liá起,蓦地钻进来一股冷风。就算屋子里烧着地龙。也仍旧叫人觉得冰冷刺骨。贺氏不由打了个寒颤,鼻子发痒,她慌忙拿起帕子掩住口鼻背过身去打了个喷嚏。
“哟,母亲这莫不是病了?”
哪怕化成灰也无法叫贺氏忘记声音蓦地身后响起,她拿着帕子手不由微微一僵,垂着眼转过身来,对叶葵道:“怎么,我为了你婚事忙前忙后都病了,你这幸灾乐祸语气是个什么意思?”
叶葵勾net一笑,声音冷得像是外头积雪。道:“母亲此言差矣,您到底是为何病,您心知肚明。何必要扯到我头上来。”
“你什么意思?”贺氏眸光一沉,脸上那道狭长疤便也跟着抽动了一下,“不过是个rǔ臭未干臭丫头,休要我面前故弄玄虚!”
叶葵说是来请安,可她此番来当然不会是真要同贺氏请安。所以她也不顾贺氏一副要吃人模样,大喇喇地便寻了个地方坐下了。颊边一缕乌黑发丝滑落下来,她伸出玉葱似指头将其往后一挑,而后笑眯眯地对贺氏道:“我是不是故弄玄虚你心里清楚得很。”
方才还装模作样地唤着母亲,现就喊上你了。贺氏眼睛里几乎射出刀子来,一刀刀将叶葵身上肉给剐下来。可是叶葵老神地坐那。根本就不乎她是何模样。
像是有一口血堵了喉咙口,贺氏恼恨地看了眼叶葵,捡起桌上嫁妆单子。冷声道:“若是没事你便回去吧!”
叶葵故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道:“母亲这说得是什么话,我可有好些日子没有同您请安了呢。”
这就又唤上母亲了,贺氏心中愈发恼火,重重一拍桌子道:“不必了。你些走了吧!”
一边毫不掩饰地将自己对她厌恶跟怒气散发了出来,贺氏另一边却又觉得疑h。她平日里也并非是那沉不住气人。可为何这一见到叶葵便整个都控制不住了,简直就恨不得扑上去像个泼fù一般好好痛打上一架才好!
“母亲难道连四弟也不想管了?”叶葵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道。
像是一只灌满了风口袋陡然间被尖利针给扎破了一般,贺氏泄气地坐那,盯着叶葵声咬牙切齿地道:“你又想做什么?”
叶葵浅浅笑着,道:“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四弟这些日子似乎查一些事呢。”
“什么事?”话音才落,贺氏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叶葵继续笑着,脸sè淡淡,嘴里话却刻薄得紧,“什么事我为何要告诉你?”等到贺氏脸sè大变,一脸要上来揍她神情时,叶葵便站起身来,缓缓道:“好了,该说我也都已经说了,剩下事便由您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说完也不等贺氏开口,她便已经推开门大步而去。
贺氏慌忙探头去看,却只看到一角远去素sè裙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手边茶杯便往地上砸去。
瓷器碎裂声音传出老远,寂静雪天里显得尤为得清晰。叶葵自然听到了声响,眉眼弯弯地扭头看了一眼贺氏屋子所位置,抬脚走人。
走出不过一会,她忽然看到秦桑迎面而来。
心中疑h,叶葵急忙大步赶上去,问道:“不是让你留着照顾五小姐,怎地又出来了?”
秦桑面sè有些怪异,踌躇着道:“二小姐,听说有人来寻过您。”
“这话是什么意思?”叶葵看她不单面sè怪异,说话也有些怪异,不由愈发奇怪起来,“你将话说清楚了,是谁来寻过我?”
秦桑瞅了眼她神情,才缓慢地道:“就是那日我们长安巷里见过那个fù人。”
长安巷……fù人……
是梅氏?
叶葵一愣,随即问道:“她来寻我?”话音才落,她蓦地明白过来。若是她没有回来,这叶家二小姐那可还是春禧呢。梅氏来寻叶二小姐,当然也就是春禧而不是她了!只是……
“正门她怕是根本就不敢靠近,侧门那婆子原就是我们相熟,这事可是从那透过来?”心念一动,叶葵已明白了几分。
秦桑颔首,道:“便是那婆子来递话。不过那人倒也不曾直接是来寻您,只是听说拐弯抹角问了许多关于您事,所以那婆子将人打发走了以后才特地让人来禀了奴婢。”
叶葵沉着脸,喃喃自语道:“他们好端端地北上,难不成还想来投靠春禧?”
听到春禧二字,秦桑微愣,下意识问道:“难道那fù人来寻不是您而是春禧?”
“自然是来寻春禧,”叶葵自嘲般地嗤笑了一声,“春禧是她女儿,我可不是。”
秦桑闻言脸sè也微微黯淡了下来。
两人沉默着前行,突然间又见到个小丫鬟脚步匆匆地跑来。一见着他们两人面就忍不住lù出喜sè来,急急跑过来道:“二小姐,那人又来了,我娘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叶葵问道:“她可是一个人来?”
小丫鬟像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不由微微一愣,想了想才肯定地道:“不是,她上回倒是一个人来,这回却是抱着个孩子。”
“是吗?”叶葵声音轻轻,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
可小丫鬟当然以为她是问自己,便立刻接话道:“可是真得不能再真了,那孩子生得可好,奴婢还给他一块饴糖呢。”
叶葵轻笑,“春泊生得同春禧有七八分相似,确是生得不错。”说完微顿了一下,她便又道:“让你娘将人领到我那儿去。”
等到人去了,她便又吩咐秦桑道:“去给春禧传个话,说她娘来了。”
话她已让人去传了,这来不来便是春禧自己事了。这桩事,她不过是因为记挂着那个叫春泊孩子罢了。每每想起自己离开丁家那一日,她都忍不住想起那个孩子来。
若非如此,她今日也绝不会让梅氏入门。
只是说到底,她也并非什么纯良人。梅氏一日不死心,她就保不准日日都会上门来想法子知道春禧事,可那么一来,她迟早要惹祸上身。倒不如就这么让她彻底死了心得了。春禧肚子早就显了怀,就算她藏得再好,怕也是不敢出门走动,所以哪怕是梅氏来了,她也绝不会出门来。
这么一来,梅氏心若是不寒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她怕会见到自己那一刻便吓得半死吧?叶葵这般想着,眼里lù出了抹意味不明笑。有些苦涩却有些释然。
丁家养了她们那么多年,就算后成了那副模样,她跟小殊到底是欠了丁家。所以经此一事,也就算是她报了恩吧。叶家这样人家岂是梅氏日日能上门来探听?
她活得腻歪了也就罢了,连带了春泊可如何是好?
乡下fù人见识有限,她又恐怕是一心挂念着女儿,哪里还会想到年幼春泊身上去。这枚针,她得替老天爷先扎到梅氏身上,让她疼一疼,醒悟过来才好。
她拖着步子踩着小道上逐渐泥泞了雪水,率先回了自己院子。
而此刻梅氏也已经抱着春泊,战战兢兢地跟人身后进了府。!。
206 六神无主
南边就算是冬日里也是不大有雪,如今看到这样厚厚积雪,梅氏便不由想起了当初头回见到叶葵三人时天来。
那一年下了好大一场雪,冻得他们连门也不敢出。天象怪异,这事便也怪异。好端端就从外头捡了三个孩子回来。小一个不过才四五岁,生得jiājiā怯怯,叫人一看便心中不忍。
又赶巧想要气一气自家那个婆婆,她便一力要让这几个孩子留了下来。再后来,大那个死了。她先是难过了一阵,可是回过神来却又不由暗自庆幸,这是老天爷为了他们好呢。
那个时候家里穷啊,那么多张嘴巴却没点收入,哪里够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小九那孩子死了后,家里日子倒是真渐渐开始好起来了。嚼用不愁,她便忍不住起了旁心思。儿子一天天大了,可是文也不成武也不行,拖着只生下来便跛了脚是连地里活计都困难了起来。她就将心思打到了自己养女身上。养了这么多年,岂不是就该给自己做儿媳fù?
所以当小那孩子不见了时候,小叶子要去寻人,她死也不让。婆婆一辈子糊涂张狂不饶人,可这一回说出话却是再对没有了。她这么一走,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若是这就跑了,那该如何是好?她养了他们这么些年,难道就要都鸡飞蛋打了不成?
所以哪怕她不喜欢婆婆,不想要让她高兴,这一回也得如了她意,将那孩子给锁起来才好。
可谁知,这事根本就没那么容易解决。
养了这么多年,她其实根本就一点也不了解那个孩子。打晕了自己去送饭大女儿,悄悄地溜了。可是大雨连着下了多日,发了大水,庄稼田地都被毁了个彻底。那孩子也就没了影。
兴许早就死了,兴许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不论如何,这么多年来她却是再也不曾见过那两个孩子。
再后来,她抱着年幼儿子蹲泥泞田埂上看烂地里草发傻时候,来了两个寻人男人。她盯着那两人看,却见他们径直朝着自家瓦房走去。
那些个草糊房子都早就被水给冲垮了,幸好他们家瓦房崭又稳又固,虽然坏了些到底还能住人。
只见那两人进了门,她刚站起身就看到自家大女儿急急跑出来喊她。
她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小叶子家里人寻来了!
凤城贵人,她只要想一想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差点就要有个千金小姐做儿媳fù了,可是转念一想到如今生死不明小叶子,她便又忍不住lù出苦涩笑容来。
他们要个叫叶葵姑娘,可是他们家里如今哪里还有这么个人?
她急得焦头烂额,却见自己小女儿拿着不知何时从她那拿走玉佩走到那两人面前,笑吟吟地说她就是叶葵。
春禧年纪跟小叶子差不多,生得也是一副大家小姐养尊处优模样,又仔细验过了玉佩,那两人似是信了。她只得将那些话又数都咽了下去。她那打小就心思多小女儿偷偷将她拉到了一边去,说:“娘啊,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小叶子如今是生是死我们都不知,又上哪里去寻个人给他们?如今这样,倒是好歹糊弄他们一番先。”
她细细听着,连连点头,可心里却有酸涩之意渐渐漫了上来。
听了那些话,她便明白了。自己怕是要永远失去这个闺女了。她哪里是为家里着想,她分明是贪图那些个不知哪里不着看不着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