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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一进门,便要处置裴长歌屋子里的大丫鬟,若是传了出去,她得成什么样子?
叶葵依旧笑着,道:“瞧你吓的,我难道便有这般可怕?”
秋樱慌忙跪倒,连声说不敢,又将叶葵当成天仙般给好生夸赞了一番,听得人牙倒。秦桑伸手去扶秋樱,动作看似轻柔,实际上却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将秋樱扶得是龇牙咧嘴,痛得厉害却又不敢出声。
被秦桑这么一“扶”,秋樱心里那点子小心思登时便熄了,睁着水盈盈的眼出去将被褥给铺好。
一边收拾着被褥,将锦被上落着的红枣花生等干果仔细捡起,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去看裴长歌。
方才惊鸿一瞥间,她几乎被吓掉了三魂七魄!这新娘子竟然同她记忆里那个被九爷救回来的小丫头那般相似!虽然年纪不同,瞧着模样也长开了许多,可是的的确确就像是一个人似的。
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人。
那个小丫头在她的记忆里,分明是个胆子极小,十分怯弱的人。可是眼前的这位新夫人,那可是凤城中出了名的恶女。
不过这两人还真是长得太像了……
难道九爷当初是真的对那个小丫头有意思,才会将人留在裴家?所以如今这娶了个这样的夫人,莫非其中也有什么关联?
她想着想着,这视线落在裴长歌身上的时间便长了些。裴长歌早也换了身鱼肚白的湖纱道袍坐在那,看了一眼秋樱,不动声色地将她打发下去:“下去吧。”
秋樱咬着下唇瓣,眼中水波流转,却发现裴长歌早就已经不看自己了,只得忍着泪行了个礼转身出了门。
等到她出去后,秦桑也屈膝行礼退了下去。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裴长歌没有留人值夜的习惯,叶葵虽有却也一直都不习惯,这点上倒是也没什么异议了。只是骤然两人相对,她颇有些不自在,面色微微潮红,一路红到了耳朵上。
倒不像是羞怯,其中的更多的其实是尴尬与不自在。
两人的婚期虽然因为意外而提前了,但是准备了也已经好长一段时日,叶葵心里该做的心理准备也早就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事到临头,她这脑子里还是跟团浆糊似的,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才是。
面对十七八岁的裴长歌,她总有隐隐觉得自己老牛吃嫩草的感觉,别扭得厉害。
可是两人成了亲,洞房花烛夜……身为妻子该做的事,该担负的责任,她一样也不该缺失了才是。为裴长歌生下一个嫡子,是迟早的也是她应该做的事。她若是不想步萧云娘的后尘,强迫自己眼睁睁看着裴长歌纳一个又一个的妾,看着那些个女人为他生下孩子,她就势必要先生下一个儿子。
想起来还真颇有些叫人觉得悲哀。
然而这个社会,对女人的要求从来都是那么严苛。哪怕是许多年以后,也仍旧有许多女子因为没有生下儿子而被婆婆厌弃,更不必说现在这种时候了。
所以她早就已经想开了,心一横,该如何便如何,左不过就是那么一档子事!
可是她没有料到的是,裴长歌默不作声地脱了鞋子上了重新铺好被褥的床,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翻了个身背对叶葵,轻声道:“明儿一早还有许多事要忙,早些歇息吧。”
这幅模样是个什么意思?!
叶葵愕然,呆呆地在床边立了一会,而后神色复杂地“哦”了一声,这才轻手轻脚地脱了鞋子吹了灯上了床,在裴长歌身侧躺了下来。
屋子里没了灯光,就只剩下了那几支燃着的龙凤喜烛,映照得墙壁一团团的黄光。
叶葵躺在那,将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心里却又浮现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难言滋味。
她分明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瞧着裴长歌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同她圆房……
说来也是,一开始他去求承祯帝指婚,也不过是为了救她于水火之中罢了。
她对裴长歌是个什么感觉,想必他也不会对她有更多的才是。她迷迷糊糊想着,明儿一早似乎会有人来验那块元帕,可是今儿什么事也没有,明儿怎么交差……
算了算了,他总是会有办法的。
累了一整日,她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
可是正要翻身,忽然意识到身边还躺着个裴长歌,她蓦地睡意全消,登时清醒了起来。
叶葵不由窘然,说到底,她还是十分不自在啊!
楠木床上铺着厚厚的棉褥,却是柔软不过,上头又似乎熏了香,舒服得叫人不得不睡意汹涌。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眼睛闭上后,寂静的屋子里除了灯花炸开的声响外,剩下的便是她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声,还有一旁裴长歌平稳的呼吸声。
听得她不由面红耳赤,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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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键盘坏了……网购的键盘赶上双十二,还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码字彻底成痛苦的事情了!!如果有错字请见谅!!
238 红烛帐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听见梆子敲响的声音,想来已经过了三更了,可是她仍旧睡意全无。明日一早起来,怕是要顶着眼下重重的青影出现在裴家人的面前了。她暗自懊恼着,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裴长歌清醒的声音,“睡不着?”
叶葵身子一僵,而后才呢喃着道:“屋子里亮了些,有些不适应。”
屋子里的灯吹灭了,只剩下昏黄的烛光而已,哪里会亮到睡不着的地步。可是一时间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来,总不能说是因为身边多睡了个男人,所以不自在吧?
可是谁知,她话音才落,一旁的裴长歌突然翻身起来,越过她下了床赤脚走过去蓦地将燃着的红烛给吹熄了。
叶葵惊讶地半撑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
新房里的喜烛是不熄灭的,任其长夜燃烧,寓意天长地久。
叶葵虽然不迷信,可是猛地见他将喜烛给吹灭了,也不由被震住了。这种事若是说了出去,旁人瞧着定然是够惊世骇俗的了吧?她忍不住扶额,蓦地觉得无力起来。若是方才她没有说那句话便好了!
方才屋子里好歹还有些亮光,叫人虽然觉得尴尬可也不至于太过。如今周围黑漆漆的,耳畔又是另一人的呼吸声,这才叫做尴尬啊!
吹灭了蜡烛,裴长歌却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加上身处黑暗,他根本就看不清她的神情,便又赤着脚快步重新回到了床边。
这一回他却没有往床里边去了,而是在床边立了一下。
黑暗中,叶葵察觉到他的动作,一愣。而后下意识地便自个儿往床里边进去了。而裴长歌则就势躺在了原先叶葵躺着的位置上。柔软的棉褥上似乎还有微微的人形痕迹,带着叶葵身上的气味跟温度,一下子朝着他袭来,叫人心中痒痒。
而叶葵则缩在里边,恨不得直接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角落里去,消失不见才好。
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裴长歌轻咳了两声,声音微哑地道:“快睡吧,再不睡天就该亮了。”
叶葵背对着他,轻声应了声,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静悄悄的。她僵硬着身子躺在那,没过一会便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麻痹了起来。下意识地她微微伸了伸脚,而后一阵麻意袭上心头。叫她下意识便伸手去揉自己的腿!
真是尴尬透了!
叶葵红着脸,努力叫自己镇定下来。
可是腿上的麻痹之感一阵接一阵,似乎没有消失的时候。
蓦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腿上。
叶葵浑身一僵。
那只手力道适中地帮她按起了腿,一下下叫她脸上的那团红云一直烧到了耳朵根上。
“可好些了?”
叶葵将脸埋进被子里。闷声道:“好多了。”
那只手渐渐抽离,叶葵松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可是她原本是背对着裴长歌的,这一翻身便成了正对着。不曾想,他这个时候也正巧便面向着她侧躺着。两人霎时成了面对面。
黑暗中分明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叶葵却忽然觉得心中一动。飞快地想要将身子转回去。
裴长歌亦是一愣,旋即本能地伸手去拉叶葵,却不妨慌乱之际。压着了她的长发。
头发被重重扯了下,叶葵低低痛叫了一声。
裴长歌连忙撑起半个身子,急急地问她道:“没事吧?”
叶葵揉着头皮,听他声音急切,赶忙道:“没事没事。”
可是说话间却又顺势将身子给转了回来。这就又成了面对面!
裴长歌只觉得她说话时离自己极近,呵气如兰。想起方才手下的触感软玉温香般,顿时血脉贲张,心神荡漾。他蓦地侧身,一下子便将叶葵给压在了身下。
叶葵身子僵硬如木石,慌乱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舌尖涩然,说不出话来。身子僵硬,不知如何动作。
果真是次次都叫人始料不及!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也看不清对方的眼睛。可是叶葵就是知道裴长歌此刻正用他那双眼牢牢地盯着自己,犹如盯着箭下的猎物。
室内漆黑寂静,谁也没有动。
耳畔的呼吸声却渐渐急促了起来。
“小叶子……”裴长歌呢喃着唤了她一声。
叶葵如遭雷击,身子却渐渐活泛了起来,似乎恢复了些力气。
趁着现在将他推开?还是任由他继续?叶葵只觉得自己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先前她分明已经做好准备了,这家伙却又摆出那样一副姿态来。结果她现在好不容易已经将心中的那点忐忑给压制了下去准备好好睡觉的时候,他却又来了这么一出!
这个时候将人推开会如何?
可若是不推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叶葵心中清楚得很。就算没有姜嬷嬷在她出嫁前说的那些话,她也早就已经清楚了这些事。指不定,比他们都还要清楚得多呢!
前世她死的时候,已经二十五岁。
若是没有后来出的那些事,也许她早就已经跟那人结婚生子了……
脑子里蓦地浮现出一张她已经许久都不愿意去想的脸来,方才身上逐渐升腾起的温度骤然下降,她只觉得心中一寒,什么旖旎的洞房花烛夜都霎时成了空。
她下意识伸手抵住了裴长歌的胸膛。
口中喃喃道:“不行……”
话一出口,身上的重量便霎时轻了许多。耳畔似乎有人轻声叹息了一声,她蓦地又后悔了起来,轻声唤了声:“裴小九……”
“睡吧。”裴长歌翻身躺在了一旁,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来。
叶葵闭着眼睛,突然想要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会想到那人身上去?她如今是叶葵!是大越凤城叶家的二小姐叶葵!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
她咬着下唇瓣,蓦地侧身。伸手将裴长歌拉了过来,唇便凑了上去。
霎时火起。
裴长歌一个俯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揽着她纤细柔韧的腰肢,将她紧紧箍在身下。舌尖辗转缠绵,骤然激烈起来。良久,他的唇才渐渐抽离,叶葵重重喘息着,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果然是玩火自焚!
不等她缓过神来,裴长歌的唇舌再一次席卷而来。这一回,却不同于方才的那样激烈了。他小心翼翼地在她额上、嘴角、唇瓣缓慢游离。沿着洁白的脖颈再到纤细的锁骨,慢慢地往下而去。
胸口的蓓蕾渐渐肿胀了起来,叶葵不由自主嘤咛了一声。而后飞快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实在是太——要命了!
寂静的黑暗中,裴长歌轻笑了一声,手沿着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