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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一到苍城,难道就杀了名将沈流?
沈流既死,那叶崇文跟裴长歌呢?战事又如何了?容梵又是凭什么杀了沈流?
叶葵心急如焚,急声追问:“沈流为何而死?”
秦桑亦是满脸惊色,比起叶葵来慌张更是厉害“奴婢不知,奴婢只听到了苍城总督沈流已伏诛。”
伏诛?
叶葵捏着椅子的手猛地用力,素白的手背上腾起细小的青紫色血管,指节发白“你是说沈流不是被杀,而是伏诛了?”
秦桑似是没有发现其中的区别,略带疑惑地点了点头。
叶葵骇极反笑“哈,沈流伏诛,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犯了什么罪,要以死来谢?
这种时候,身为主战场上将领的沈流到底犯了什么错?
甚至不必先通报朝廷,而先行将沈流斩杀,他究竟是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叶葵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瓣,几乎咬出血来。她已经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可是却无法清晰地得知事情到底不对劲在什么地方。这种感觉叫她觉得恐惧,恐惧得连颤栗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所以她只能僵着身体,坐在椅子上,像是个精致的偶人一般却没有半点生气。
秦桑被她的模样骇住,慌忙在她手边蹲下,仰头看她,急切地唤道:“夫人,您别吓我啊!”
叶葵黑漆漆的眼睛里一点神采也没有,瞧着骇人得紧。
秦桑吓得厉害,蓦地起身便要往门外去喊池婆来看她。可是才刚刚迈出一步,她的左手便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拉住了。她急忙回头,便看到叶葵松了紧咬下唇瓣的贝齿,声音虚弱地问道:“九爷,可有消息了?”
“还……还没有。”饶是秦桑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慌下去了,看到叶葵的模样,也仍旧是慌得没了边。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叶葵如此心神不宁的模样。
不,她如今的这个模样,何止心神不宁,简直就是已经失了魂,茫然不知所措了!
“想法子去探听!我现在就要知道九爷的消息!现在!”叶葵猛地松开了抓着秦桑手腕的手,肃然道。
每个字都被她咬得重重的,几乎要咬出血来。
秦桑心神一震,连忙应了个“是”转身出了门。
脚步声急匆匆而去,叶葵听着,叹了口气。秦桑也慌了啊……她是习武之人,原本便是疾步行走脚步声也十分清浅,如今却一步步走得如此之重……
冰冷的指尖从唇上划过,沾了点湿润的血。
她方才咬得太重,终究是将唇给咬破了。
咸涩的血似乎又带着点微甜,滋味十分诡秘,一如现在摆在她面前说的局势。
苍城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几乎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可能发生的事来。不论哪一桩都似乎不大对。若是沈流是因为守护不力,所以才被容梵所诛,那么苍城肯定便是已经被攻破了的。
可是苍城分明是未破的。
若是苍城破了,如今哪里还会有这么平静?
可若是苍城还好端端的耸立在榆关之前,紧握在大越的手里,沈流又哪里来的守护不力?这根本就是一桩十分自相矛盾的事!她重重捶了一下手边的小案,将上头的茶盏震得叮铃哐啷作响。
她等不下去了!
她现在就要去找永安侯!
“燕草!”叶葵扬声唤了燕草进来,服侍自己重新洗漱了一番,便要去寻永安侯。
可是去了之后却发现永安侯并没有在府中,而且从昨日开始便没有在!这可是十分古怪的一件事,可是人既不在,她也就没有办法,只好又带着燕草回去。谁知走到半路,她却遇到了八夫人罗氏。
罗氏脸色红润,小腹微隆。
反观叶葵,却是面含郁色。日光下,她的脸庞呈现出玉石一般的剔透,可却难以掩盖上头浓重的担忧郁气。
叶葵这会子可没有心思要理睬她,故而只微微颔首是打了个招呼便要错身而过。可是罗氏却竟然直接伸手来拽住了她的袖子,笑意满面地道:“九弟妹,怎的如此行色匆匆?”
“虽然已经是暮夏了,可是这天可还热着,八嫂这个时辰出来又是要做什么去?”叶葵不答反问。
未时一刻,红日高悬,的确是最热的时候。
罗氏脸色笑意微微一滞,纤纤玉指将自己耳畔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道:“在屋子里呆得有些憋闷罢了,出来透透气。”
叶葵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抬脚便走。
“嗳,九弟妹可是有急事?若是不忙,倒不如同我一道去院子里纳凉说说话?”罗氏急声喊住了叶葵。
叶葵极快地蹙了下眉头,扭头对她道:“八嫂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拐弯抹角的说话,实在是浪费时间!
可是罗氏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拐弯抹角,她只是笑着道:“九弟妹怕是不愿意同我说话?”
叶葵定定盯着她看,嘴角不由自主噙上了一抹讽刺的笑意。笑得罗氏眼神忽闪起来,不敢同她对视,轻咳了一声道:“九弟妹若是不愿意陪我说话,那便不用勉强了。”
罗氏想要做什么?
眸子微微暗沉,叶葵将手中的团扇丢到一旁的燕草手中,笑了起来:“相逢不如偶遇,既然八嫂有话同我说,我自然是要洗耳恭听的。”
正巧永安侯不在府中,如今是只能等的时候,便先去会一会罗氏又何妨。
罗氏听了她的话,便也笑着点头道:“园子里有个背阴的亭子,如今过去正是凉爽,我们便去那歇一会说说话吧。”
两人虽是妯娌,可是本就不亲近,罗氏这个时候突然要约她说话,其心如何,谁也说不清楚。可是叶葵心中却明白,这绝不会是好事就是了。
罗氏在她新婚第二日送的那匹缎子,后来摔了的那只玉枕,在同二夫人几个一道来看她时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证明罗氏对她的不喜。如今,怕也是别有所图。
说是偶遇,可哪里会有这么巧。
她轻易不出门,这难得出一出门,便遇上罗氏了?
叶葵嘴角微弯,同罗氏并肩而行,中间却隔开了近两步的距离。
罗氏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空隙,便道:“九弟妹可是不喜我?”
“八嫂何出此言?”叶葵目视前方,淡淡问道。
罗氏叹了一声,迈着悠闲细碎的步子,怅然地道:“九弟妹何必装做不知呢。”她说着,蓦地同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去扯了燕草的手笑道:“这位姐姐,你的这幅耳坠子好生漂亮,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燕草笑容微僵地想要将隔壁从她怀里抽出来,一边看向了叶葵。
她不放心。
叶葵却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跟着那丫鬟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罗氏想支开这两个丫鬟,那就支开好了。
果真,罗氏的丫鬟便拉着燕草叨叨说着话,两人落后了许多。
这时,罗氏便又叹息着道:“我知道九弟妹是不喜欢我的。如今四下无人,九弟妹心中有什么话便说出来也无妨。当初皇上指婚,原本是要将我指给九爷的……”(未完待续
270 丑陋嘴脸
暮夏的风吹得道旁的树木微微摇晃,树冠上的叶子发出簌簌的响声,惊起藏在里头静悄悄偷听的蝉。
“知了——知了——”
短促又意外响亮的蝉鸣声让叶葵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从夏蝉到秋蝉,愈发得恼人了!秋日还未到,日光落在人身上也还是火辣辣的,可是这蝉却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叶葵。距离她嫁入裴家,裴小九跟三叔一道奔赴苍城,已经过了数月了。
从天气还微凉的早春到如今,就连夏天都已经垂垂老去。
他们还没有回来。
苍城的总督沈流却对外伏诛,人头落地,丧了命。
这种时候,罗氏竟然还要来添乱,叶葵心里不由涌上一阵无力来。她并没有去接罗氏的话,而只是捂着耳朵打量了罗氏一眼。她倒是想要瞧瞧,罗氏这一回到底想要做什么。
“九弟妹这是……这是不愿意听我说话?”罗氏蓦地瞧见她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不由怔了下,迟疑地道。
叶葵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等到蝉鸣声又逐渐微弱了下去,这才松了手垂落在身侧,缓缓道:“八嫂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嫌方才那蝉叫得太吵了些,耳朵不舒服罢了。”
罗氏看着她,似乎并不信她的这番说辞,不过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结下去。
她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继续怅然地道:“九弟妹不必诓我了。我明白你心中有多不快。若是换了我,怕也是高兴不起来的。可是九弟妹,我同九爷过去当真是连面也不曾见过的,你可千万不要想多了。”
叶葵心中暗暗骂道:唧唧歪歪个没完,不过就是想告诉人,她跟裴小九有一腿罢了!故意拼命地说什么连面也不曾见过,千万不要多想什么的,其实不就是想要让她猜忌?
“既然皇上原本想要将八嫂指给九爷,怎地最后却又指给了八爷?”叶葵压制着心中的恼火,故作疑惑地问道。
罗氏见她终于主动提及这件事,心中暗暗高兴,口中飞快地道:“八爷为长,皇上念着这事,又见我性子温和,同八爷应当处得更好一些,便又改了主意。”
叶葵闻言几乎要笑喷。
她先前倒是还真没有瞧出来,这罗氏竟然还是这么一个人。这可还真是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哪里会有人这般说自己性子温和又如何的?自嘲倒是常见,自夸的,她可还真没见过几个。
骤然遇见罗氏这样自说自话的,可还真的是能立刻便将人所有的理智都给瞬间烧毁。
叶葵深吸一口气,随手接住了一片被风吹落的碧绿树叶,眨巴着眼睛问道:“八嫂,可是皇上没下旨的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说完,她故意冲着罗氏笑了笑,而后蹙眉道:“天子一言自是不可更改的,皇上又怎会将他未想好的事随意说出去?可见八嫂好本事,这就连皇上憋在心里的话都知道了。”
这番袒露在外的嘲讽,罗氏若是还听不明白,那可就真的是要疯了。
她当即反驳道:“皇上的心思,我等当然是猜不透的。可是九弟妹莫要忘了,皇上也是人,他也会有忍不住的那一日,所以有些话会从皇上口中透露出来,也并不奇怪。”
“哦?”叶葵佯作惊讶,“八嫂可真不愧是凤城的第一才女,这可懂得远远比我多出许多了。”
这一回,嘲讽的话语落在罗氏耳中却自动转化成了夸赞的话语,她微微昂着下巴笑了起来,笑容里有着十分的自得跟七分的不屑。她也同外头的那些人一样,打从心眼里看不起叶葵。
谁都知道,叶葵几乎在外边长到十三岁,才回到凤城,回到叶家。
她这个千金小姐的含金量,在众人眼中那可还不如那鎏金的步摇呢!
在罗氏心里,她自己就是那赤金的,而叶葵则毫无疑问便是那鎏金的,指不定里头根本就不金子而是包的黄铜。
她都有些不屑掩饰自己对叶葵的蔑视了。
可是如今两人是妯娌,她若是明面上就对叶葵轻视起来,实则也是在轻视自己。所以罗氏很快便将脸上的那点得意的笑跟不屑给收拾了起来,对叶葵道:“九弟妹夸得我脸都要红了,若是比,我哪里比得上你的堂姐呀。”
罗氏跟叶明烟,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就算叶葵不喜欢叶明烟,她也得承认,叶明烟才貌双全。罗氏跟她比较,首先容貌上那就是云泥之别。
就算是后世,又有多少人是先看人的内秀情况,其次才去看外在样貌的?
有一张好的皮相,不论在何时都是极为幸运的一件事。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标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