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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双唇,任由血色点点渗出他的唇瓣。
“大美人!”连百宁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他冰冷颤抖的身体,眼里早已一片慌乱,她现在要做什么,她现在做什么才好?
钻心的疼痛早已顺着心脏蔓延到了四肢,浑身血液的沸腾中她的眼前恍惚氤氲开一片血色。
“啪嗒”“啪嗒”两滴血珠滴落在地上,少女颤抖着伸手探上自己的面颊,温热黏糊的液体顺着她的眼睛不停掉落,模糊的视野中,她看见自己的手上满是血腥。
“主人,还要动手么?”王梓弈看着前面那两个已经毫无威胁的身影询问道。“你认为还需动手就动手罢,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把面前的这个叛徒处理掉。”白符璟看着向远处仓皇而逃的蓝色身影命令道。
“是。”王梓弈一挥手,随即周边一人立刻追了出去。
所谓阴谋(三)
模糊的眼界里犹见一人闲庭信步的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意识半昏半醒的少年努力清醒着自己的神识警惕的注视着那人的方向,他的身体好像是坠入了万年不化的冰渊般的寒冷,剧烈的疼痛凌迟着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将他的每一根骨头碾压成碎然后再次拼合成形,已经完全湿透的衣衫极有分量的压在难以支撑的身躯之上,他微张开浅金的眼瞳手指竭力伸向少女的方向。
“现在还有力气再动?”白符璟居高临下的看着忍耐已至极限的少年道,他蹲□强扳过少年的面颊对着自己道,“你和阮羽黎一样让我厌恶,那张始终保持温和的面具让我恶心!若不是这张脸长的那么像你母妃,我怎么会忍到现在才对你动手?”
“一切都是你做的。”白真岚的脸上始终没有出现他想看见的愤怒和害怕的情绪,就算是现在这种他一抬手就能掐死他的情形下,他的脸上也只有极为淡然的神情。
“一切……”白符璟盯着这张面容哈哈大笑,笑容扭曲,“要怪就怪你们的父母!如果不是他们不听我的劝告你们怎么又会落到如此地步?!我报复不了他们自然会把这笔账算在你们头上!我要让他们视为生命的东西在我面前悉数毁灭,我要让他们死了都不能安心!独孤旻峥,连城雪柔,何锦瑟,还有你的生父阮羽黎!”
最震撼残忍的事实终于自他口中完全道出,白真岚听闻顿时心头大乱,毒火攻心,再已压抑不住的花毒登时爆发,鲜血从他的口中不停溢出,少年闭上眼睛浑身忍不住的剧烈颤抖,在他的胸腹间,无法承受的痛楚宛若一个尖锐的利爪血淋淋的撕裂着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一刀一刀的剜割开来切成碎片。
“把眼睛睁开啊,白真岚!”白符璟看着他依然倔强的神情继续告知他他从未知道的残酷事实,“当年屠城的原因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为什么既然你母亲回来了我还要杀死她的亲属呢?因为他们知道一个事实,知道你母亲怀孕的事实,我迎娶的皇妃居然已有了他人的孩子,这传出去云烟的脸面何存!”
“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借口……再怎样正义的言辞也不过是你伪饰自己私欲的理由……”断断续续的句子从少女的口中说出,连百宁努力睁大眼睛反驳着那人的言论。
“虽然我容她生下你,但这不意味着我能容下你,在锦瑟被赐死之前你每日的熏香都被我的人调换成了弗驮苓,七年的时间足够在你身体里埋下祸害的种子,国师曾我对说你以后会对真羽构成极大威胁,所以我将你放到雪蜇边境接受最残酷的训练,原以为你会死在那里,想不到你居然还是活下来了,而且在军中甚至拥有很
高的威望,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忽视掉少女的声音,白符璟继续道,“所以我在驾崩之前顺水推舟要你辅佐真羽到二十岁,甚至故意将军权与你,为的是将所有的矛盾都从真羽身上转移到你这里,可你做的仍然是太过完美了,如果不是独孤百宁‘正巧’出事来到云烟,我的计划又不知要延后多久了。”
满意的看着不能动弹,濒临死亡的两人,黄袍男子站起身对着王梓弈道:“东篱的皇子和漠沙的公主现在可以随你任意处置了,他们的人已经要到这里了,我们得快速离开。”“是。”王梓弈对他一抱拳随即抽剑向着白真岚和连百宁缓步走去,死亡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白真岚勉强睁开眼睛深深的看着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中的连百宁一眼,随即轻轻的伸手拉住少女的手掌:“百宁……”
“恩……”
“害怕吗……”
“不会……”血泪未干的少女唇角绽开一朵无声的微笑,“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足够了,只要能在一起再恐怖的死亡也无足畏惧,不管黄泉碧落,他们永世相随。
出剑刹那,一颗圆滚滚的头颅突然从夹道的方向直袭而来,王梓弈手腕一折,顿时那颗头颅自剑端完全炸开,溅起一大片血花。
“谁!”持剑的男子凝视着甬道的尽头警惕道。
轻轻浮动在空中的青紫光圈忽然剧烈抖动,紧接着一股霸道无匹的气劲从暗道尽头直扑而来,躲闪不及的王梓弈抬起双手硬生生接下那招,登时被那股气劲猛烈的冲退到岩壁上,五脏六腑在剧烈的冲击中支离破碎。
大内侍卫的首领居然无法接下一招,这个人究竟是何等厉害。立刻处于众人保护下的白符璟瞳孔一阵紧缩,他在害怕之中心里也夹杂着一股狂热,那个孩子终于还是找到这里来了,他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毫不掩饰的杀气在石室里大肆蔓延,躁动的烛火吐着通红的火舌在烛台上越窜越高,甬道尽头不停飞舞的萤光中,但见一道绯红的身影正从通道的末端缓缓而来,狂风席卷,衣袂飞扬,如墨的青丝在风中逆舞张扬,那一抹鲜明的颜色跃动在视野之中,烈焰如焚。
终于,身形颀长的红衣男子从光路的末端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摄人心魂的幽紫色彩自他的眼中肆意流泻,白符璟看着这双极为美丽的眼睛顿时失了心神,只是这瞬间,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妖艳的一袭红衣已从极为刁钻的鬼魅角度越过全神戒备的众人一手掐住白符璟的脖子将他紧紧的按在了岩壁之上。
“白符璟,你不是一直想见本座了么,如今本座让你见了,你也该死而瞑目了。”
连鸢卿缩紧手指,五指如鹰爪
般紧紧扣住白符璟的脖子,那张妖冶无匹的面颊恍若绽放的罂粟,艳丽却又极度危险,漂亮的紫眸,多情的眼瞳,此刻正氤氲着一场剧烈的风暴,“独孤氏唯一的掌上明珠,我亲爱的妹妹被你伤了几处本座就要你加倍奉还几处。”
“你确定你现在还能救她?”白符璟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绝美妖娆的面颊眼神极为贪婪,“除了无忧七色堇,再也没人能有回天之力了。”
“哦?是么。”连鸢卿眼神散散,“莺时,少主状况如何。”
“已经快没意识了。”从夹道口快速出现的凌雪宫众人与白符璟的人马立刻缠斗一处,负责保护连百宁和白真岚的粉衣女子碰触到少女的身体感觉到她异常的温度急忙汇报道,“宫主,少主怕是不行了,她体内被封锁的经脉已经悉数强行逆转,方才她的眼睛已经流了血,如果时间再拖延少主怕是要爆体身亡了!”
手臂一颤,魅惑的幽紫瞬间聚起暴戾的光芒,顿时周边刀剑齐鸣,山石震动,红衣男子看着终于出现畏惧神情的黄袍男子冷笑着连声道,“你做的很好,很好。”
温热的鲜血溅了黄袍男子一身一脸,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连鸢卿扯断右臂右腿的白符璟惨叫一声倒在了血泊里不得动弹,红衣男子眼神冰冷的看着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身体残缺的男子声音带着一份彻骨的残忍:“我现在还不急着杀你,这样放过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你做的事情马上本座要和你一笔一笔清算。”
听闻此言,紧紧蜷缩着身体的中年男子恐惧的看着那抹红衣自他的眼前离开,他怎会不知道连鸢卿接下来的手段。
听到莺时禀告赶紧返身的连鸢卿在看见连百宁苍白的面上那两行凝固的刺眼血泪时,他的心脏好似被人狠狠揪住一般剧烈的疼痛起来,竭力平息下慌乱的气息,男子快速走到少女面前跪下将她滚烫的身体抱入怀中道:“小宁儿……哥哥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哥哥啊……”
气若游丝的少女意识已经模糊了一半,男子急切的呼喊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般的遥远飘渺,她知道有人在叫她,她知道有人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想要为她压抑痛苦,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她好累,她好想睡觉,大美人呢……你不是说好陪我的……眼角一片湿润,不知是泪还是血。
“为什么没有用,为什么她的眼睛又流血了……”源源不断的真气在少女的体内消失无踪,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眼里头一次出现慌乱的神情,强烈的无力感撕裂着他的胸膛,他揽着少女的身躯看着她脸上不停滴落的血泪手指颤抖的抚上她的脸颊,“是在怪哥哥来晚了所以你要这般淘气的惩罚我么
……不要再玩了,不让我要生气了,快醒过来好不好,哥哥带你回家……”
温柔哀伤的话语从红衣男子口中轻柔的说出,他的手掌始终贴在少女的后背处替她竭力回转着体内脉络的逆转。
“宫主……”莺时和制服白符璟手下的众人看着眼前的这面场景一脸担忧,“少主她……”
“闭嘴。”连鸢卿冷然抬头看了莺时一眼随即再次低头替她疗伤。
“公子!”
“王爷!”
“连姑娘!”
终于全部到齐的众人看着现在眼前的这幅场景无不震惊。
“怎么会这样……”阮羽黎和白符睿立即快步走到跪在地上的白真岚身边替他检查伤势,白衣少年的衣衫早已冷透,他紧紧闭着眼睛深蹙着眉头,紧抿的唇角有一缕鲜血溢出,那张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面容让阮羽黎揪心不已,他颤抖着手探上少年的脉搏,冰冷的手腕上他几乎触摸不到的筋脉正杂乱无章的跳动着,忽缓忽急,甚至停滞。
“是弗驮苓发作……”阮羽黎声音一顿,“刚才我们来的地方种植着浮生草,它可以激化它的毒性。”
“现在还能救么。”白符睿看着没有意识的少年低声道,“念黎绝对不能出事。”
“快去找无忧七色堇!”站在一旁的天权看着他们的公子陷入昏迷的状态立刻提醒众人解决的关键。
“没错,无忧七色堇……”方寸大乱的众人听到这个提醒立刻顿悟过来,一直抱着连百宁的连鸢卿眼睛不动声色转向何青虞的棺中,那里,一株犹在盛开的七彩奇异花朵正静静的立在女子的脚下。
劲风横扫,红衣烈烈,连鸢卿以极快的速度立刻向何青虞的棺材飞去,白真岚的人手和阮羽黎白符睿的侍从见状立刻出招阻止他抢到无忧七色堇,凌雪宫的人马毫不示弱的飞身上前将他们拦截,顿时原先团结一致行动的众人终于彻底决裂,阵阵刀光剑影中,一双阴沉的蛇眼正幸灾乐祸的看着人影闪动的方向,嘴里发出无声的冷笑。
雪蜇的圣子一直默默的站在阮羽黎身旁照看着白真岚的状况,刚才据他所见的情况而言,不管是白真岚还是连百宁都已经支撑到了身体的极限,无忧七色堇只有一朵,如果过了时限,那这两个人没有一个能够存活下去,现在服下无忧七色堇至少可以保住一个人的性命,至于另一个,就要听天造化了。
圣子沈清秋抬手撕下面上的面具,摘下头上的假发露出他原本的不染凡尘的姿态转过身对着仍在缠斗的众人平声道:“不要再打了,如果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