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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起来吧,地上湿的。”
“我不起来。你就是那黄世仁。”
“行行,我地主老财。你快起来,我们吃饭去。”羲扬过来拉她一条胳膊往起拉她。她赖在地上不想动,“非礼了!地主老财非礼良家妇女啦!”
“嘿!我今儿就非礼你了……”羲扬蹲下来挠她痒痒,两个人闹到一起去了。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契机,羲扬就把陈肖搂到了怀里。陈肖一抬头看见羲扬注视她的目光,心咯噔跳翻了个儿。屋子里一瞬将安静下来,只听见外面的蝉鸣和老旧电风扇运行时的“嗡嗡”声。突然杯子里的冰块“嘣!”地爆裂,那声音突兀、清脆。羲扬翻身将陈肖压在下面,低下头吻了她。
在资讯这么发达的时代,性对于一个18岁的人来说并不神秘。就算没自己做过也看过电影、小说什么的,反正大家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儿……在那过程中,陈肖很清醒,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不怕,就是有点紧张。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有疼,但是没小说写的那么厉害,以至于疼的女的大声尖叫。陈肖只是闷哼了一下,那疼痛也只在他冲破的那一瞬间,很快就过去了。只是觉得羲扬抱住她的力道太大,箍的她快喘不过气。
“羲扬……”
“恩?”
“你箍的我太紧了。”
“你也箍的我也很紧。”
“啊?我没有啊。”
羲扬把脸闷在她的颈间笑了。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怕你觉得不安,才用力抱你,我自己也觉得不安……”他用一手拨开她额上的头发,没有再说下去。
“那……你怎么不动啊?”
“我……我怕你疼。”
“……不疼。”
完事之后陈肖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需要体力的事情。她现在两腿发软,就像爬了万里长城一样。连腰、连胳膊都使不上力气。羲扬抱着她去洗澡,一手把她按在胸前一手给她洗头发。
“站好了啊,我要给你冲水了。”
“我还真是个劳碌命,刚搬完沙发又要做这运动……”陈肖在那儿小声嘀咕。可惜浴室本就拢音,羲扬听见了把她的头扳过来,用力揉着她的脸说:“你这反应怎么那么奇特呢……”
“额真么起兔了?”她两颊被挤压着,发音不准。
“小样儿。”羲扬笑了,给她冲着头发,“留长点儿,长点儿更好看。”
“恩。”
羲扬先给她洗完了,让她穿自己衣服先出去,自己才冲洗了下。等羲扬洗完了,擦干了头发,又找到衣服穿起来,走到客厅,看到陈肖已经闭上眼睛了。
“睡着了?”没回应。
羲扬在陈肖旁边躺下,刚闭上眼睛——
“羲扬。”陈肖突然出声。
“恩?”
“我们之前都没牵过手。”
“恩。”
“也没亲吻过。”
“恩。”
陈肖不再说话,微微侧过头闭上了眼睛。羲扬的手摸过来,抓住陈肖的手,轻声说:“我们一直这样在一起吧。”
“一直?”
“一直,直到你或我有一方死了。”
“……跟求婚似的。”
“咱们都圆房了就等于结婚了。”
“……”
羲扬嘴角握着陈肖的手,嘴角向上弯起来,笑的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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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的一个电话打破了陈肖的宅女生活。
“你明天跟迟乐乐一起过来试衣服吧。”
“什么衣服?”
“你丫……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伴娘了?你是不是连我哪天结婚都忘了?”
“没忘,真没忘!明天几点啊?”
“早点儿。”
王佳结婚这天,陈肖站在王佳旁边木头桩子一样杵着。迟乐乐在她旁边不时小声说着话。
“方垚来了。”迟乐乐眼睛是帅哥探测器,只要方圆1里之内出现帅哥她都能看见。
陈肖像方垚看过去,他还是那副闷骚表情,坐在同学那桌低头不语。这人平时要是就少言寡语的也有好处,真正难过的说不出话的时候别人也不知道他难过。陈肖转过扫了一眼那一桌,看见羲扬也来了。发帖那天羲扬也在,王佳也发了一张给他。按说他们不过几面之缘,没什么交情,不用亲自来吧。羲扬一抬头,陈肖就调转了视线。
整个婚礼的过程,陈肖总是忍不住去看方垚。王佳把那个装着千纸鹤的瓶子给了陈肖,说你下楼的时候帮我扔了。陈肖没扔,她知道王佳也不想扔才给了她。王佳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保存这个瓶子和这个瓶子代表的爱情,她只有交给信任的人,让她保留着她少年时代爱情的见证。王佳需要保留这样的见证,爱也好,恨也好,都是那么弥足珍贵。
张小娴有句话写的很有意思:当人们失去一样东西的时候才知道它的可贵,同样的道理,人们往往在得到之后才知道曾经拥有的是什么。
王佳得到了一个婚姻,这一刻她明白了曾经的那段爱情,明白了这些年来对方垚执着的恨。
方垚在整个婚礼的过程中表现的还算正常。别人过来敬酒就喝,没人敬酒的时候就不停地喝矿泉水,好像他很渴一样。陈肖想到一个文艺片里的台词,说女人失恋了就拼命的喝水,因为哭的太多了身体缺水,男人失恋就拼命的跑步,因为悲伤都变成汗水从皮肤里渗出来就不会流泪了。照方垚这么喝水的趋势,保不齐等会儿他就找个地儿大哭一场。她又看向羲扬,突然想到,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也许还真的也许不远了,在她自己的婚礼上,羲扬也来了,当她看到他坐在下面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不禁又转过头去看王佳,她正在被司仪撺掇着跟新郞热吻,新郎的脸挡住了新娘的脸,让她看不见她的表情。陈肖想,如果这一刻新娘是自己,不管脸上的表情是甜蜜的、忧伤的、皮笑肉不笑的还是面无表情的,心里一定是难过的,难过的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当人们看着她眼含泪光的时候,还以为是新娘子为幸福而哭。其实是为了告别曾经的幸福而哭。
这时候司仪宣布新郎新娘一起倒香槟。迟乐乐赶紧牵起新娘的婚纱下摆,她看一眼陈肖,用手肘碰碰她,“愣什么神儿啊,快拿香槟。”
苏黎拿出相机让羲扬把这个场景拍下来。羲扬举起相机的时候在镜头里看见了陈肖,陈肖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他,但是好像又没看见他,只是看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再见陈肖,她就经常出现这种眼神,好像放空一样空虚的眼神。
陈肖陪着王佳去各处敬酒,伴郎伴娘的主要作用就是替酒。新郎新娘今天晚上要春宵一度,不能喝太多。伴郎伴娘为了能酒后乱性春宵一度才应该多喝一点。陈肖端着酒杯站在羲扬他们旁边那桌,看见苏黎坐在他旁边,不时地交谈着什么。她的难过从心底一点点蔓延上来,也许是这婚礼引发的感触,也许是别的一些什么,让她突然想要羲扬旁边的那个位子。她试着说服自己,这不是飞蛾扑火,他也有复合的意思不是么,他还喜欢自己不是么?要是在跟别人结婚之前他们都没遇到那就是他们命里无缘,可现在他们又见面了——他们都还没结婚的时候见面了。在这些念头都涌出来的时候,她是真的喝多了。
她尽量保持步子不乱地走到了洗手间,还没到女厕所就忍不住在洗脸池那儿吐了。朦胧间她觉得有人在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她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脸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们一直在一起,直到一方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画了一个《菠菜星球的故事》,很好玩儿。有空看看
旋转寿司
人生就像吃旋转寿司,你要在想吃的东西转到你面前之前就做好准备,即使这样,你也总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夹到足够你喜欢的吃的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人要随时调整自己的生命点。该得的,就牢牢抓住,该失的,就潇洒放手。要是都得,总有人为你失去,都失,也太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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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婚礼之后就跟老于蜜月旅行去了。陈肖于是失去了唯一外出的理由,心安理得的“宅”在家里。王佳在的时候还时不时地call她出去走走,王佳走了就没人能请的动她了。这期间刘铁打过两次电话找她出去玩儿,她说感冒一直在继续,不去。迟乐乐找过她逛街,她说没钱,不去。苏黎发过一次短信给她,说在云南演出,看见卖蜡染的桌布,问要不要给她带一块。陈肖没回。而腾跃同学最过分,每天一通电话来找她吃饭。陈肖烦了索性就关机。这斯神通广大竟然打听到她家座机,这天他又打电话来骚扰:
“陈肖,出来吃饭吧。”
“不去。”
“这次哥们儿发现个地儿,吃野味儿的。”
“我跟没跟你说过我出身贫困山区?野味儿是我们那儿的主食。”
“得了吧,你们家的贫困山区河里流的的是石油,山上出产的是黄金,点火都用一百面额的,10块太小不稀罕用。我不跟你说废话啊,这儿有一帮人等着你呢,快点儿来,哥哥打车钱都给你报销。”
“那就更不去了。”
“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来就便宜那帮王八蛋了啊!”
“那你就拿野味儿喂王八好了。”
“哎呦喂!我都找你多少回了,你总得给我一回面子吧?”
“哎呦喂!我的说了多少回不去了,你总得长一回记性,别再找我出去了。”陈肖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腾跃挂了电话,回头对羲扬说:“我是软硬兼施,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就是不来!真受挫啊!”
羲扬看着照片,头也不抬地说:“你上赶着让人挫你,人还手下留情么。哎,你少去烦她。”
黄丽影在旁边的等半天了,今天拍片儿拍了一天,她本来已经很饿了,这帮人却没有要走的迹象,于是她就撒娇似的说:“大家还在等谁嘛,羲扬,我们去吃饭吧,我肚子好饿啊。”
羲扬本来打算无视她,这会儿被点名,只好勉为其难地回答她:“我们谁也没等,你饿了就自己吃饭去。”
“一个人吃饭好无聊哦,一起去嘛!腾跃、刘仲,一起去嘛!羲扬昂~~~”
羲扬站起来,向外面走去,经过腾跃身边的时候说:“你让她把舌头伸直了再说话。”
黄丽影见羲扬出去了就想跟过去,让腾跃一把拉住了,“不是要吃饭么,走,哥哥请你。”
“我不,我要跟羲扬一起吃。”
腾跃快无语了,“你没发现人家不待见你么?他让你把舌头伸直了说话你没听见啊?他不喜欢说话嗲声嗲气的女的。”
“人家学不会北京话嘛!”黄丽影撅着嘴,委屈地看着腾跃。
“好好说话!”腾跃被磋磨疯了。
所有熟人的邀约陈肖都可以不理,可是碍于她舅妈那方面,袁浙的邀请是务必要出席的。陈肖拉开衣柜找能应付这种类似于商业应酬的约会该穿的衣服。可能是在家里宅太久了,浑身都没劲儿,想到那劳心劳力的约会,陈肖就忍不住叹气,边叹气边化妆。陈肖见到袁浙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她的菜,但是既然是家里人介绍的,双方的家长也是沟通过的,刚见过一次面就说不合适会显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