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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沈初水悠悠醒来,脖子处仍然疼得紧。
只见这里是一个看起来还挺整洁的房间,门窗设计很像牢房,且都被铁链锁起来了。她手脚都被镣铐锁住了,不仅如此,还用绳子又绑了两道,看来她还挺被人看得起的,要这样防备着……
咳。
隔壁传过来几声怪笑,说着一些类似于真是硬汉必要他求饶的话。
沈初水明白过来,那是秦慕则在受刑。
他……竟真的有那么在乎她吗?
明明可以先逃出去,再派大批人马追回她,反正对于她一个弱女子,这些人能做什么呢?反正……离军营也那么近,用他的坐骑,给点力的话,相信不出半天就能到达了。可是还是被囚禁了起来,驰骋沙场的英雄,也有这样阶下囚的一天。
沈初水闭了闭眼,又咳了几声。
“她醒了。”
“把牢房打开。”
铁链摩擦的哗啦啦声。
沈初水被拎了出来,丢到了隔壁牢房。
血,到处都是血。
秦慕则的上身是裸露着的,上面新伤旧伤遍布,全是血迹,一边还站着一个人,拿了一个鞭子,笑了两声,继续挥鞭往秦慕则身上抽着。
“啪!”
沈初水抖了抖。
“别看。”秦慕则比了个口型,竟微微一笑,“只有一点疼,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只有一点儿疼?装什么强大刀枪不入?血肉都翻出来了,还能只是一点点疼吗?就算是为了安慰她,不想说得那么假,也不能,说这么不可能的事情啊!
沈初水“切”了声,表示不相信。
如此不屑遭遇到的惩罚就是被从后面踹了一脚,“看来这点刑罚完全不够你们享受,要来点更加激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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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上的绳子都被解掉了,换成了夹棍,沈初水有种很微妙的心情,这个夹棍什么的,不正是曾经风靡全球(……)咳,风靡全国的某麻麻写的《XX格格》里面的经典场景吗?如今穿回来还能享受这种待遇,真是尼玛的感谢天感谢地啊。
而秦慕则被吊了起来,下面是一个钉满了钉子的板子,只要绳子一放,除了脸之外的地方都会被铁钉刺到,而且绳子放得越快,刺得也就越深。
“苍瑜王,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那人笑道,“我会用夹棍夹王妃的手指,你要是心疼啊,就喊一声‘求求您’那我就心情好了,不夹她了,改成惩罚你。你叫的声音越大,拿我动作越轻,只要我满意了,没准儿,连你那层皮都不会碰破,如果你不喊,你的王妃就受苦了。如果你喊轻了,我就不高兴了,那你可就要受伤咯。”
“听明白了吧?我开始喊了——一、二、三……”
秦慕则喉头一动。
夹棍眼见就要拉开绳子。
秦慕则闭眼:“求求您……”
这样的屈辱,是从内心深处而来的,怎敌皮肉伤带来的痛苦?
沈初水心中一震,同样也是不敢相信。眼前一道黑影掉下,秦慕则整个人被放落,铁钉扎了进去,幸好……不是很深,但是细密的血珠已经涌了出来。
“哼,叫这么小声,我根本听不见,这次就饶了你,下一次再这么小声,就别怪我不客气!一、二、三……”
秦慕则眼睫毛抖了下,至始至终没有睁开眼睛,依然是极轻极轻的一声——“求求您”
这回那人怒了,勒令狠狠放下绳子,只听一声巨响,铁钉尽数插入秦慕则的身体里。那么多,生了锈的,又细又长的铁钉啊……
“太可怕了!”沈初水忽然大声一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娘们儿,又没打她,怎么就晕倒了?”那人踢了沈初水一下,兴趣阑珊,“算了,先把她扔在这里,把牢门锁好,我们出去找几个好玩点的刑具,再来这里试一试。哼……”
一些声响过后,牢房安静下来。
沈初水这才睁开眼睛。
那些人根本就没管秦慕则,仍旧让他那样钉在铁板上,血不断地流了出来,蜿蜒开来,仿佛是一道细小的小溪。秦慕则闷哼一声,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你真聪明。”
这种时候,还不忘记来夸奖她吗?
沈初水察觉到热流涌出眼眶,有些哽咽道:“为什么呀?”
秦慕则道:“以前……忽视你太多,让你受了很多伤害,这些都是我应该补偿你的。不想再让你受伤了。”所以,所有的痛苦,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就足够了。
唐氏、沈远、文婷、大哥、虞氏
一片缟素。
哭声隐隐。
沈初陵心下不安,催动马匹,一阵疾跑。
灵犀帝姬眼尖地看到那片白色,拉着缰绳,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来。有点儿如释重负,有点儿高兴,也……莫名的有些,害怕忐忑。
下了马,沈初陵刚走到相府门口,就一阵眩晕。
里面是梨花一般蔓延开来的白,屋檐下,走廊上,房间口,路上……全是白色。
还有哭声,或轻或撕裂般,或痛惜或惋怜。
他翕动嘴唇,周身发抖,随手抓住一个穿着素服的丫鬟,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怎……么、回!事!”
那丫鬟眼圈哭肿了老高,看到沈初陵这样,更是悲从中来,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大少爷,老太太……她……”
唐氏一生为人和婉善意,从不曾苛待下人,向来都是一脸温柔,遇到有难处的下人,更是竭尽所能相帮,没有丝毫架子。相府只有她这一个正头夫人,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小妾通房,更不存在勾心斗角,阖府上下相处得轻松自在,几乎每个下人最尊敬的人就是她,如此忽然殁了,怎会不勾动众人的心痛难过?
话不必多说,他已然懂得。
为什么,他马不停蹄赶回来,连母亲最后一眼都看不到?
为什么,这件事情,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商议着走向的,为什么会有如此突变!
为什么,已经付出那样多巨大的代价了,还要他失去最敬最爱的亲人!?
这个世间,可还有一点点公道而言,可还有一点点天理可谈?!
眼睛通红,泪水滑落,整个人抖如糠筛,膝盖一软,就那样直生生跪了下来。可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个会一脸慈爱着,小跑过来扶起他的人了。
“初陵,地上冷,你快起来呀!”灵犀帝姬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拉住沈初陵的胳膊,急慌慌道,“娘……没了,你也不能这样对自己呀,男子汉大丈夫,膝下黄金,有点出息,怎么随随便便就跪下……”
“滚!谁是你娘!”沈初陵狠狠抬起胳膊,一动劲,灵犀帝姬没有防备,就那样呈一条抛物线,飞了出去。倒在远处一个花坛旁,脑袋直直磕到花坛,破了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来。她努力撑起来,可是眼冒金星,动也不能动,只好躺了回去。觉得脑子发懵,完全想不出沈初陵这样待她的理由。
可是这件事,她是一早就知情的。
她早就知道唐氏会死,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不是不内疚,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沈初陵,可也不是不开心,如果没有唐氏阻挠,她可以早一步嫁入相府,就算不能,她也有自信可以毫无阻碍与沈初陵相爱更深。可是事情的发展,好像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
灵犀觉得头特别疼,她小时候也常常摔跤,为了练习各种父皇喜欢的活动,摔了伤了无数次,可是那个时候不觉得疼。母妃时常教导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天生地位不高,只能凭借后天的努力,一步一步登高,一步一步从其他宠妃的孩子那里,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后来,她的努力,真的吸引到了父皇的注意力,还记得那一天,她在马上漂亮的旋转翻身,反手射箭,一弓双箭,齐齐中靶。如此干净利落,那个九五至尊展了颜,将她叫到身边,好一阵子的夸奖,那种荣光,是她这辈子,最引以为豪的事情。
也是……另一个人生的开端。
从那之后,是更加辛苦的练习。学习发送密信,学习穿衣打扮,学习走路言谈,学习撒娇活泼,甚至于……学习房中术。只为了让她,将那个英俊风流的公子,勾引到手,然后一步一步摧毁、瓦解他的家庭。只要她能做到,那么往后人生灿烂无边,她的母妃也能晋到四妃之一,只要活得长命,就能成为太妃,一世无忧。
她这辈子才过了十五个年头,却经历了别人几个十五年都经历不到的事情。黑暗无边日子里生存惯了的人,遇到那样纯粹的男子,竟是真的……怦然心动了。差一点就将来的目的如实告知,上面那个人前一刻还是慈父,下一刻就变身为恶魔,将她的母妃,拖到那种黑暗的地方,强暴她,又施加针刑,那样漂亮的十个手指头,竟然残缺不堪。她不忍看母妃受苦,只能继续下去,继续自欺欺人,继续伤害着心头的男子。
往日里的温柔体贴的心上人,今天却对自己动手。
灵犀觉得不止脑袋上破的大洞疼,心口更疼。
“起来吧。”一只手伸到跟前,灵犀抬头看,只见沈初陵通红着一双眼睛,沙哑着声音道,“刚才……是我太难过了,一时失了态,你知道,我娘一直不太喜欢你,所以……”
灵犀眼睛一酸,泪水落下来,使劲点点头:“嗯。”
只要你喜欢我,那我什么都愿意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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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跪满了人,除了府中的下人,还有唐氏的好姐妹,隆太医的亲闺女——隆白芍。
既然是隆太医的亲女儿,对于医术多少是通的,她一脸沉痛地合上棺木,泪如雨下。
沈远朝她拱了拱手,她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棺木,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随着进了一间房间。沈远又道了声稍候,便出了门,不多时领着沈初陵走了进来。
“隆姑姑。”沈初陵作了个揖,表情木木。他本来就是不是个笨的,看到隆白芍,还不能明白过来吗?
隆白芍本来还有一点糊涂,看这父子俩的模样,气得手剧烈颤抖起来,茶盏里的水溅了不少出来,那些都是滚烫的水,隆白芍的手已经发红了,却在盛怒下连茶盏也扔不开:“你们……你们……好!亏唐姐姐一向掏心掏肺对这个家,你们竟然明明知情,还看着她去死,你们!沈远!你忘记你答应我的话了吗!”
说到这里,隆白芍终于恢复了些气力,将茶盏狠狠往沈远脚边一摔,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到沈远脚上,他动也没动一下。
隆白芍盛怒之余,有些发怔,抬起头,看到刚才一直沉着冷静守在棺木边的沈远,不知何时起,已经泪流满面,心中一痛,哪里还发得起脾气来?只拿了帕子,捂住脸,哭了出声:“到底姐姐是做错了什么了?那样好的人儿……”
沈远很想开口说话,可是刚才在灵堂上的守候,仿佛已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他蠕动嘴唇,说不出话,整颗心都随着她的逝去而一道葬了,眼前种种,不过是残留在人世间未完成她遗愿而强留的魂魄支撑着,脆弱到好像风一吹就会散了,强大到面对那些难关都能够铁人一般对付着。
沈初陵虽然悲恸,更能体贴父亲的心情,道:“这件事情……其实连翘姑娘也是知道的……”
“连翘?”隆白芍诧异,连翘是她小弟的长女,更是自己父亲最疼爱的孙女,如今待嫁家中,对方是权倾朝野的岳平王小王爷李平。以前唐氏说自己身体不好,需要照料,她觉得连翘甚是稳妥,便央了父亲,让连翘在沈府待些日子,却不想竟然……会扯上关系?
“嗯。”沈初陵道,“是这样的……”
便将事情的起因大概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