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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长大的丞相爷。
骁勇善战的武将们……
他一个不留,全都赶尽杀绝。终于因果循环,业障报应,他也尝到了这个苦果子,举目望天涯,无人可信,无人可依靠。还好,怀里这个人,爱着他,恨着他,深深眷恋着他,永不离弃。
也算是来到这个世间,唯一一份残留的慰藉了。
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点燃的。
那张写满了“人之初”的白纸烧了起来,圣上抱着皇后,两个人嘴角都带了一丝微笑,充满了释然和解脱:“终于啊……”终于到了这样一天,两个做尽了坏事坏透了的人,就应该这样紧紧依偎着,尸骨无存地死去。
火焰腾腾而起,屋子里全是白纸,一点即燃,照亮两个人的面庞。
圣上捧着皇后的头,深深吻了下去,咸涩而又甜蜜深入的一个吻,两人潸然泪流,紧密相拥。
浓烟从门缝里滚了出去,素心并另两个丫头都慌了手脚,想要冲进屋子救火。
门口那两个护卫亮出剑来,如两尊石像,一动不动,拦着不让两个人进去。
素心着了慌了,怒斥道:“什么狗奴才,见主子危险了,还不速速救驾!”
一个护卫只动了动手指,根本没有人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素心就已经脑袋搬家,堪堪在地上滚了一圈了。另两个宫女吓得厉声尖叫起来,也顾不得屋子里的人,抱着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多远,就被人拦住,捂住口鼻,反剪双手,“王爷,这两个人如何处置?”
马蹄沉闷作响,果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只见岳平王望着冒烟的屋子,意味不明扯起嘴角一笑:“拖下去,先留活口,慢慢折磨。”
“是!”
跳下马背,岳平王顿了顿足,前方是沈初陵的背影,笑得有些苍凉:“王爷,您这一手好算盘,打得真是响亮。晚辈不才,险些被你蒙骗了去。”
“你以为本王是来救驾?哼。”岳平王道,“那个东西,本王巴不得他死,现在过来,无非是瞧瞧他到底怎样才能死得更惨。”
“敢问王爷,舍妹现在安全与否?”沈初陵定定看着他道。
岳平王重重哼了一声:“别提你们家那个妹妹,若不是为着她的安全,老子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夺宫?那个混小子,为着个女人,这么危险的事情也放着老子一个人来。等老子杀了那个狗皇帝,非要吊着他不给皇位坐!”
沈初陵气得双手青筋暴起:“岳平王!家父早就与你商议好了的!先是我娘无辜受牵连而死,然后你明知我妹妹会遇到危险而不救,实在是不仁不义!”
“仁义?呸!”岳平王人高马大,怒气冲冲提起沈初陵的衣领,铜铃般的大眼睛怒视着他,冷笑道,“老子不仁义?知道老子身上受了多少伤吗?为着那个狗屁皇帝,老子连命都差点没了!要不是他老指使着老子去做这做那,赏一堆姬妾要老子宠幸,老子会只有一个混账儿子?老子为着大陈做的事,数都数不清,那个狗娘养的,还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告诉你,是你那妹夫自个儿不愿意跟老子走的,你妹妹要是死了,怪你没告诉她,怪你妹夫没护好她!”
说着,怒气愈发盛了,甩开沈初陵,喝令门口的两个护卫:“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救火!想死?狗娘养的,也要问问老子同不同意!”
两个护卫拱手,应了声:“是”,使了内息,竟能调令院子里水缸中的水,喷向着了火的地方,不一会儿那些火就熄灭了。两个人身影敏捷进去,一人提了一个出来,带到岳平王跟前,一声不吭,只将两个水淋淋的人往前推了推,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沈初陵知道皇帝暗中养着的护卫武功有多高强,却也没想到会这样厉害,一直有些吃惊,双手紧握,抠掉了一层皮。
岳平王看着被水淋得湿透了的皇帝,哂笑又哂笑:“你是跟老子一起长大的。老子比你大八岁,打小儿老子就知道你是未来的皇帝老子,什么都护着你,你要啥就给你啥,为着你,老子子息单薄也不怪你,年纪轻轻就在外征战多少年不能陪着儿子他妈也不怪你。一门心思就为护着你这个破位置!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算盘打到老子命上,还想因为丞相府那个女的,挑拨我儿子和我的关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圣上轻扯嘴角,他周身湿透了,倒也看不出多么狼狈,轻声道:“朕坐在这个位置上,岂容尔等不愿?岳平王好大的忠心,口口声声为了朕什么也做,可现在逼宫想要弑朕的,还不是你?呵,朕只后悔没有早一步动手,让你找着时机,和沈爱卿、隆爱卿联手,一个个,都想杀了朕。”
岳平王脾气暴躁,听了这话当即拔出长剑,堪堪刺进圣上的胸口,但总归是控制住了脾气,没有刺得太深:“老子爱命,不管是谁,想要老子死?都得好好儿思量思量!”
看圣上并未大变的脸色,又是一声笑,“你以为一切还未完全超出你的掌控?董家那几个贼子,你外面养的三万精兵,掌管十万军队的十王爷,负责行宫的十四王爷,还有你派了真正亲卫藏起来的十二亲王……都不中用。”
圣上脸色这才大变,他早就知道那四个人叛变归了岳平王,故而将真正的玉玺和十二亲王都分别藏了起来。都说狡兔三窟,他设了五六窟,没想到一一被端破。他连真死都无法蒙蔽对方,可见是……大势已去。
皇后抖了抖,紧紧牵着圣上:“既如此,不如给个痛快。大陈的江山,交给你便是了。”
“急什么?”岳平王轻轻抽回长剑,舔了一口沾满鲜血的剑尖,道,“你们待我恩情深厚,我自然要……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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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
一阵劲风刮过,一排马匹只留下个幻影。
沈初水只觉得心提得老高,无处安放。
什么叫唐氏可能命不久矣?
什么叫沈家将亡?
什么叫此番大劫难逃?
“驾!”
马鞭抽在马匹背上,清脆一声响。
秦慕则伤口未好,只能乘坐马车。沈初水也在马车里面,有些坐立不安。她所猜想的那些都成立,可是那些猜不到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多?
秀娘也坐在马车里,旁边有个小丫头,清秀灵动模样。两个人都不说话,安静坐着,甚至脸上还有微微的笑意。
秀娘五岁时家里遭遇变乱,一家人惨死。因为自小就有一种优雅气韵,被人贩子收了后,卖到一个无子的乡绅人家做千金小姐,更是培养出了一种独特的气质。后来不幸被人相中,带进宫中,皇帝见了,觉得资质很是不错,派了人特训调教,养出一番风情来,就下了令,让她去吸引苍瑜王爷的注意力。
那个人以她养父母的生命相要挟,她怎能不愿?一一照做了,转个头,却被那个人无名无分安排在宫中一个小偏殿,破了身子,日夜交欢。是她不争气,明知那个人不是好人,脑门不知哪里不清楚,偏偏又上了心了,日日夜夜守在偏殿里,身边只得一个丫头照顾着,还盼着他来,盼着承宠。
可惜她只是一个玩物,被玩腻了,又丢到一边,再也未想起来过。她待在世间最大的金丝笼里面养着,有时候连一顿饱饭也吃不得。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哪知忽然又被想起,派出来再一次替他执行任务。出来后,她没有那么傻的直接去完成任务,而是打听着回了一趟养父母家,才发现养父母家换了门匾,原先人已不在。几番探寻,才知道她被带走不久,宅子就起了一场大火,全家那么些人,一个不留,全都死干净了。
她知道,肯定是他做的。
她恨他,更恨自己,即便如此了,还是无法改变,对于他的爱意。
现在她要回去了,找到他,告诉他,她也不是一定要执行任务的,也不是……非他不可的。这样想着,就会有一种心酸,抽疼的快乐。
沈初水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又看了眼还在昏睡的秦慕则,心里叹了口气。
本来以为穿越到了侯门贵爵人家,可以吃香喝辣,没事耍个宝斗个姨娘,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谁知省不了心,姨娘们前赴后继,总归是都清理干净了吧,又来到战场了。好嘛,和王爷共度了生死劫,互通了心意,总能安心了吧?谁知那皇帝压根不是想灭了她一口子人,她的家人,那些有关联的人家们,全都受到了牵连。这下可好了,日子跌宕起伏,简直和坐云霄飞车一样,刺激而又过瘾。区别在于,一个玩得开心,一个玩得要命。
秦慕则动了下,沈初水问道:“可是赶路太快,马车颠得你难受?”
秦慕则摆摆手,有些歉疚道:“跟着我你吃苦了。”
沈初水笑了下:“那有什么。”吃苦么,上辈子也吃过,也就那么回事,权当换个生活方式嘛。
她这样乐观,秦慕则忍不住也笑了下,过了会儿肃然道:“若不是我受了伤,就能快一点回去了……”
诚然,沈初水也是想要快些赶回京城的。听到这话,默了默,轻声道:“没关系……”
她不是万能女主,除了有个感应敏锐的金手指,也做不到翻云覆雨事事顺心。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朝代,只能好好儿活着,哪怕不能独善其身,也得活下去,尽一己之力,也就尽够了。
又是中午,照例放缓马车速度,找到一间客栈,要了饭菜。
刚下马车,一群人马从旁边呼啸而过。沈初水拦了拦掀起的风沙,心想,今儿个赶路的人还挺多。
那队人马过去没多久,就折转回来。为首那人惊喜道:“初水!你已经出来了!”而后有些不太好意思搓手道,“实在是抱歉,你吃了苦了,都是家父的错儿。这不,我才知道消息,正打算去找你呢。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是李平。
他跳下马背,一脸殷勤:“可吃过饭了?我请客吧?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儿?我来帮忙吧?”
沈初水微笑着摆摆手:“那倒不必了。”听得背后门帘响动,一声轻咳,“我还在这里呢。”忍不住笑了笑,转身扶了一把,轻声道,“慢些。”
秦慕则下来后,秀娘也扶着小丫头下来了。李平一看见她,眼睛都直了,道:“你怎么在这里?!”他当然是见过秀娘的,也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老苍瑜王夫妇要处置她的时候,他也在暗中推波助澜了下。还专门派了人盯梢着,看看她日子过得苦不苦,不苦的话就制造点乱子。谁知没过多久,秀娘就被一帮隐秘的人从偏远地方接走了,他心里好奇,一路上跟了过去,也是因为这个,才识破了她的真实身份,知道她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当时大吃一惊,告诉了父亲,李刚这个人忠心的时候非常忠心,一旦不忠心了,也会非常不忠心。运筹帷幄,百般算计,慢慢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所以说人生有些事情真的是一环扣一环,这里得到,那里失去。那里错过,这里又会弥补回来。
秀娘也知道李平是谁,一开始,她的任务是接近李平。只不过后来,那个人觉得没有必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初水这颗棋子,还能发挥更好的作用。况且,如果推成了沈初水和李平的姻缘,凭着李平那颗拳拳之心,想要离间两家关系,实在是难上加难。还不如换个目标,达到一石三鸟的功效,更为省时省力,效率更高。
于是微微一笑,福了福:“见过小王爷。”
李平不怎么待见她,直接对沈初水说:“这个女人的命留着做什么?没得白白害了人,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