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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他
自门外走进来的是一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眉目细致如画,一双眼睛里透露出的是一种让人心惊的漠然,似乎是将这尘世的悲喜都尽收眼底。
五夜宫宫主,君夜。
棋儿的脸色微微一变,继而上前一步护在苏袖的身前:“宫主。”
君夜轻轻点头,直视着苏袖,口中的话却是对棋儿说的:“我有话要单独和苏袖公子说,棋儿你先出去。”
棋儿闻言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并未答话。
苏袖就站在棋儿的身后,看着君夜轻声道:“五夜宫宫主?”
君夜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头扫了一言不发的棋儿一眼,棋儿接触到了她的眼神,似乎退了半步,却仍是坚持着拦在两人的中间。
“棋儿姑娘,我也有话想和宫主单独说。”苏袖道。
棋儿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苏袖,想要说什么却在目光瞥向君夜的时候打住了。任谁都看得出君夜此次来找苏袖不会有好事,然而苏袖却竟然自己提了出来,棋儿无法理解苏袖的用意。
君夜冷冷道:“既然苏袖公子都这么说了,棋儿你还不走?”
棋儿仍是犹豫,看向苏袖的双眸之中含了些复杂的情感,然而苏袖只是向她淡淡的笑,笑容轻浅像是泛着雾气。
“我知道了。”棋儿终于回答了一声,缓缓退出了房间。
君夜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棋儿离开以后才终于缓缓往苏袖走近,而苏袖脸色依旧苍白若雪,一手扶着墙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苏袖公子……有几个问题,我想我不能不问你。”君夜静默半晌才开口,视线紧紧地锁在苏袖清澈的眼眸上。
苏袖笑容未变:“宫主有什么问题便问吧。”
君夜看着他的笑容,微抿双唇,负在身后的手倏然握紧。
晋楚嫣红此刻还在落月楼中翻看着关于明州王府一事暗夜阁与惜夜阁送来的情报,据信中所说,在那之前两阁都曾经与幽岚庄的人有所接触,然而自从明州王府被灭以后,惜夜阁阁主唐非若便失踪了。
巧的是,牧月崖之主凌似月也失踪了。
牧月崖与明州王府有所联系,这个晋楚嫣红是知道的,然而凌似月为何会突然失踪,这与那日明州王府之内发生的事又有何关联,晋楚嫣红却是想不通。
再翻开一页,晋楚嫣红微微愣了片刻。
下一张信纸上写的是在那日以后另外两个失踪的人,天下公认的最美的两个人同时失去了踪影,萦萦公子与苏袖公子。
这两个人因何失踪晋楚嫣红是最清楚不过的。
缓缓翻看完手中的信,晋楚嫣红站起身要往议事堂行去,却在踏出房门的时候看见了匆匆奔来的棋儿。
微微皱眉,晋楚嫣红问到:“发生了什么事?”
“嫣红姑娘……”棋儿轻喘着道,“宫主她……她去找苏袖公子了,看她的表情似乎对苏袖公子有些成见……”
晋楚嫣红手中还握着那些信纸,此时听到这句话手中的信纸被她握得有些变形。
沉默了片刻,晋楚嫣红才点头道:“我知道了。”说完这句话,她转身便往着苏袖居住的小屋的方向而去,棋儿就在她的身后微微伸手,却没有说出那句话。
她想说的是:“你一定会救苏袖公子的吧。”然而在话语将要出口的瞬间她又顿住了,想到四年前自己也是这么问晋楚嫣红的。
一瞬间像是旧事重现一般,苏袖与梅晚的身影似乎就这么重叠在一起了。
晋楚嫣红的身影渐渐走得远了,棋儿看着她一身的素白,心中不过叹了一声。
从四年前梅晚死的那天起,晋楚嫣红便不在穿红衣了,那个从前一身绯红冷漠强大的五夜宫血姬虽然还在,却已不复从前。
她的确更强了,更冷漠了,一身的白衣和手上的艳红织血丝交映着总是让人无端胆寒,然而她的目光里始终是少了什么。
晋楚嫣红匆匆穿过那片梅林到了那间小屋之前,还未来得及推门便听见了屋内传来什么人倒地的声音,晋楚嫣红心中倏然紧抽,想起的是那天在明州王府苏袖脸色苍白倒在她的怀里的情景。
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多想,晋楚嫣红猛然推开门,眼前的情景却让她怔住了。
屋内没有苏袖的踪影,只有君夜一个人,失魂的跌坐在地,眼中竟是有泪滑落。
听到门推开的声音,君夜缓缓抬眸看着门外的晋楚嫣红,轻轻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低声道:“红儿,是棋儿叫你来的?”她似乎是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然而话语之中的哽咽却还是被晋楚嫣红察觉了。
晋楚嫣红来不及多想,只问道:“苏袖在哪里?”
君夜面无表情的看着晋楚嫣红,道:“四年前是梅晚,四年后是苏袖,红儿你究竟是在关心苏袖还是还忘不了梅晚呢?你救他……是因为他很像梅晚?”
晋楚嫣红没有回答,再问了一遍:“我问你苏袖在哪里。”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冷漠,其中却含了一些怒意。
君夜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成功的让我生气了,所以我叫人带走了他。”
“在哪?”晋楚嫣红又道。
她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对君夜说话,而她从前这样对她说话的时候是便为了梅晚。
君夜笑容更加深邃,其中更是带了一丝疯狂,她缓缓自地上撑着站了起来,手上不知是被什么弄伤的一道口子正在往外渗着鲜血,而她却像是毫无所觉:“你想救他?不管他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为什么接近你,你都要救他?”
这一句话在晋楚嫣红脑中炸响,她睁大双眼看着君夜,久久没有开口。
“你犹豫了。”君夜静静陈述这个事实。
晋楚嫣红终于低垂下眼眸不再看君夜的眼睛,声音之中仍是透着坚定:“苏袖是我带来逝夜阁的,我便不容任何人伤他。”
君夜的笑容终于淡了,其中有点滴的落寞,她低叹一声道:“苏袖被我叫人带去了南院的废屋。”
南院曾经有一条密道,那是当初修建逝夜阁时为了以防万一而建的密道,四年前与牧月崖严华教一战之后那密道便被晋楚嫣红封了,而南院久已荒废无人居住。
而那个地方,还有着……
晋楚嫣红倏然转身往南院奔去,甚至来不及同君夜再说一句话。
而君夜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上的血滴滴落在地面,她唇角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她才发现自己连哭泣都不能了。
苏袖一个人静坐在那废院小屋的窗前,清绝的容颜上是一片苍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一株落尽了叶的梅树,树下竟是有一座坟冢。
很少有人会在宅院之中留下这么一座坟冢。
晋楚嫣红赶到这里的时候便是看到的这一幕,在靠近的片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苏袖毫无表情的苍白侧脸,他分明一句话也无,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座坟冢,但晋楚嫣红却像是感觉到了一种浓烈的悲哀。
是错觉吗?是因为意识之中已经将那人当作是梅晚了吗?
晋楚嫣红发觉自己竟是无法再举步靠近,却是苏袖发觉了她的到来,回收向着晋楚嫣红轻声道:“我可以问这座坟冢是谁的吗?”
晋楚嫣红身体微微一僵,并未答话,而是向着苏袖快步走去:“宫主有为难你妈?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摇头,苏袖又问了一声:“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我扶你回屋吧。”晋楚嫣红不理会他的问话,径自将苏袖扶起,却发觉他竟是软软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晋楚嫣红不知为何便慌乱了,侧过头却见苏袖苍白的脸上有着一丝执着,尽管虚弱至极,仍是注视着她不肯移开视线。
晋楚嫣红突然发觉自己竟是无法与他对视。
侧过头,晋楚嫣红低声道:“那里面是我的孩子。”
这句话以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晋楚嫣红有一种压抑的感觉,然后她听到苏袖低弱的声音:“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像是一颗心被人狠狠的揪住,晋楚嫣红看着倚靠在自己身侧的苏袖,许多潜藏多年的悲伤都这么突然全部涌上来。
不是第一次怀疑了,眼前的男子真的不是梅晚吗?为什么他会想要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晋楚嫣红突然很想逃离他,却不知是因为什么。
声音突然变得冷漠,晋楚嫣红道:“是我杀死了他,不过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你现在只要留在逝夜阁将伤养好。”
晋楚嫣红的话语出口,苏袖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为什么……”
“生下他的人是一个叛徒,我为什么要留下他?”晋楚嫣红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苏袖的眼睛,错过了他眼中的绝望。
为什么救我
晋楚嫣红是将苏袖横抱着回到屋子的,回到屋子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苍白的唇上有着点点鲜血,还有一些已经染在了晋楚嫣红的白衣之上。
棋儿远远看着晋楚嫣红回来便已快步迎了上去:“嫣红姑娘,苏袖公子他……”她话未说完便看清了晋楚嫣红怀中气息浅弱的苏袖,眼神霎时一变,慌乱的道:“苏袖公子怎么了?是宫主……”
“棋儿。”晋楚嫣红打断了棋儿的话,冷冷道:“你去叫离辰过来。”
“是。”棋儿轻咬下唇,慌乱之中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她转身往离辰所住的地方而去,晋楚嫣红深深看了一眼怀中的男子,眼中有着诸多的不忍。小心的将他安置在床,晋楚嫣红坐在床头等待着离辰的到来。
床上的苏袖唇角上的血艳红的得令她有些不安,抬手想要为他拭去血迹,晋楚嫣红却在靠近那人唇边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他不是梅晚,而她一直以来都是将他当作了梅晚来看待,这些她心里都是清楚的。
然而直到现在,她却是真的分不清了……
也在她的手还僵在空中的时候,床上的苏袖微蹙眉尖睁开了眼睛,便是看到了晋楚嫣红眼中的挣扎。
“你现在怎么样?”晋楚嫣红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低声问道。
苏袖面色苍白的看着她,却没有开口。
晋楚嫣红皱眉,不明白此时苏袖究竟是在想什么,又道:“我已经让棋儿去找离辰了……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活着。”
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一句话她说得如此坚定。
苏袖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很久以后才终于轻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句话是他第二次问她,在逝夜阁初醒的时候他便这么问过,那是晋楚嫣红说她是在还他一个人情,而现在,他又问了,与那时却是完全不同的情绪。
绝望,晋楚嫣红第一次从这个人眼中看到这么深的绝望。
一瞬间晋楚嫣红相信他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一种恐惧的感觉让晋楚嫣红突然站起身,也在她起身的同时,苏袖轻轻闭上双目,神情之中满是疲惫。
“苏袖,我说过要救你便一定不会让你死。”晋楚嫣红微微咬牙,转身往门外跑去,推门的刹那苏袖双目再次睁开,很轻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晋楚嫣红,可是有什么东西却真的变了。
苏袖浅浅笑了,却是无法形容的落寞。
晋楚嫣红拉着离辰很快又回到了房间,看到的却是苏袖静静地沉睡着,气息浅弱到几乎无法察觉,苍白的唇色和唇边的鲜血形成强烈的对比,让晋楚嫣红突然之间想起了四年前充斥着血腥味的侧雪楼。
来不及多想,晋楚嫣红大声道:“救他!离辰,一定要救他!”
离辰有些诧异于晋楚嫣红的反映,然而这样的情景并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与梅晚有关,晋楚嫣红便总会失了分寸,即使眼前的男子不过是与梅晚长得相似罢了。
相比于晋楚嫣红的反映,离辰冷静的来到床前为苏袖把了脉,沉吟片刻后才低声道:“苏袖公子不过是旧伤复发,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