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声音像是自极远的地方传来,却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是……回长老,应该是五夜宫……”那人有些困难的开口,随即便停止了咳嗽。
石室之内的声音再次传来,此时却带着一层愤怒:“五夜宫,很好……我们未曾前往他们却自己打过来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穿出:“五夜宫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然而他这一问却是没有得到回应。
石室之外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似乎方才那焦急的喊声与咳嗽声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严华教之中仍是一片寂静的夜色。
然而石室之中的人明显的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不过片刻,三道人影同时自石室之中走了出来。
石室之外,月色之下一人青衣洒然静立于那一棵树下,夜风清扬起树叶,树影摇晃之中那道人影显出一丝不真实的错觉。
而他的脚边,是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人,身着着严华教的服饰。
石室之中的三人在月光之下渐渐能看清容貌,皆是须发雪白的老人,一者微胖,还有两者略显清瘦。身上都不过是一袭简单的月白色长衫,袖口绣了同样的一个怪异的花纹。
“你是谁?”居中的那名老者冷漠的轻拂衣袖,长身立于石室门口,一股可怕的气息便如此扩散开来。
然而树下那人似乎毫不惧怕那人的气息,反而轻轻踏前一步。
不过一步,他便自树影的黑暗之中走了出来。月光的清辉洒在他的身上,秀美如同女子的绝世容颜带着让人震惊的魅惑。
月光之下看不出他苍白的脸色,只看得到他寂然如同幽潭的双眸。
“幽岚庄,夕墨。”他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如同地低喃。
然而这个如同低喃一般自他口中说出的名字却是让三名老者同时睁大了眼睛。
幽岚庄夕墨,这个名字曾经是他们最大的恐惧。
十几年前神秘出现在万云山的那一对兄弟,那曾经给严华教带来一场不可避免的劫难的两个孩子,他们没有姓,只知道他们自名为夕照和夕墨。
那场劫难过后,这两个孩子离开了西域前往中原,他们曾以为此时都再也不会遇上这两个人了。却没有想到,如今,这个叫做夕墨的人又出现在了严华教之中,却已不是当年的孩子了。
没有等到三名老者的反应,夕墨又轻轻踏前一步,而随着他的靠近,三名老者不自觉的竟向着身后的石室微退半步。
“真的是你?”微胖的老者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十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他们三个是严华教除了教主之外地位最高的人,十多年来从来不曾惧怕过什么,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便是严华教最值得尊敬的人。
他们几乎忘了当年那种恐惧的感觉。
而现在,一切便像是重现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我是夕墨。”夕墨声音仍是柔软轻缓,他清澈的眸光向着着三名老者。而那三人在他的眼神之下竟然微微颤抖,根本未曾注意到夕墨垂在身侧的右手渐渐松开,一个白色的精巧药瓶掉落在地,在泛黄的草叶上滚动着到了那棵树遒劲的根旁。
我不是梅晚
同一时刻,严华教高墙之上一人负手静立在夜风之中。黑衣与夜色仿佛融于一体,夹杂着漠然的杀戮气息。他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若不是灵秀的双目之中隐隐透出的寒意,许多人会以为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未经世事的孩子。
他是夕照,即使不承认,他仍是严华教最为忌惮的人之一。
时隔这么多年终于再次到了严华教这个地方,夕照远远看着下方交战的人群,恍然觉得自己还身处在那一年的杀戮之中。
敛去那一丝的感怀,夕照将目光投向西南方那被一片树影遮住的地方。
夕墨已经去了多时,却仍是未回来。
夕墨的想法从来都是让人难以看清,这一次也是同样。
他说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以生命为赌注。若在平时夕照是相信他的,然而今日,他却不敢再相信了。若他一心求死谁也无法阻止。
四年之前的那一幕在脑中重现,那时他也以为夕墨必然是为自己留下了后路,然而他没有,到最后是他自己放弃了生路。
他扔了解药。
那双如同女子一般秀美的双目突然睁大,夕照双拳握紧,脸色变得苍白。
解药……
夕墨的手上有一瓶解药。
他一直担心的是以夕墨现在的身体无法打败三大长老,没想过的是他会服下那七觉之毒的解药。
若他真的服下了解药……自然能够战胜三大长老,只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一缕火光突然自西方的第六座冲出,然后不过是一声巨响之间,整个第六座那雕栏画栋轰然被火光撑开一片,剧烈燃烧的大火像是要冲入天际,刹那间映红了整个夜。
那第六座之中的人是晋楚嫣红。
夕照顾不得许多,纵身便向着夕墨所在的西南方石室冲去,第六座的火必定会波及到夕墨所在的石室。
然而不过行了几步,他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在他的面前,一人白衣映着灼热的火光执剑拦住了他的去路,本是俊逸温良的一张脸上此刻布满了阴翳。
严华教教主,风藏。
君夜失败了。她没有拖住风藏两个时辰,至进入严华教至今不过一个时辰,而风藏便出现在了这里。
“让开。”夕照冷冷的看着他,脸上却不是惯有的漠然。
风藏的脸上有一丝疲惫,而更多的是难以撼动的执着:“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一次我都不会让……严华教不能败。”虽然明知这一次五夜宫一事是夕墨所安排,他武功再高也难以有胜算。
夕照眼里竟累积了一层愤怒:“风卿言!”
而回应他的是一抹凌厉的剑光,风藏白衣轻扬之间已然一剑袭来,夕照冷眼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上划出一抹流光般的色彩,接着便是两种武器交接的声音。
纷乱的严华教之中两人身影不断交错,夕照竟是被风藏紧紧逼迫着无法脱身。
轻叹一声,夕照的眼光不经意般的撇向西南方那一片斑驳的树影,唯有无奈。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夕墨,相信他还有活下去的念头。
西南方被树遮蔽了月光的石室之外,三大长老早已祭出了各自的武器将夕墨围在中央。而夕墨青衣如云,不过淡淡的看着他们露出的一脸戒备之色。
也在僵持的时候,惊人的火光突起,不过瞬间便已将整个阴影照亮。一切在瞬间变换,火光之中夕墨苍白的脸染上了夕霞一般的色彩,清澈的眼眸之中倒映出火焰的暖色,以及倏然窜近身前的三道身影。
在火焰冲天的刹那三名老者便已冲出,手中武器直指夕墨三处要害。而夕墨不过站在原处,像是丝毫未曾注意到急袭而来的三人。
也在三人手中武器便要接触到他的身体的那一刻,夕墨微微侧身,不过只是凭着寸许的差距堪堪避开了三名长老看似不可避开的攻势。也在避开的瞬间,夕墨轻轻伸手。像是毫无力量的一探手,却是扣住了那名微胖老者的手腕,纤长白皙的手指看似没有一丝力道,却使得那名老者身体一僵,无法动弹。
冷汗顷刻之间爬满了老者皱纹纵横的脸。微微抬眼看去,眼前扣住他手腕的夕墨清目光深幽如同寂静的古潭,而那目光却平白让他感到了恐惧。
那是深深埋在骨髓之中的恐惧。
没有人来得及作出反应,只是眼前的夕墨似乎是动了。然后在另外两名老者直直的瞪视下,那原本被夕墨扣住手腕的老者脊背轰然撞击在石室门外那堵石墙之上,颓然倒地,口鼻之中鲜血缓缓溢出。
夕墨的动作太快了,甚至快得让他们没有反应的机会。
惊惧的看着仍然寂然的看着他们的夕墨,剩下的两名老者踏前一步似乎准备去探视那名老者的情况,却在方一踏足之际停了下来。
有些艰难的吐了一口气,一名老者终于开口道:“夕墨……严华教当年不是没有帮过你和夕照……”他的声音干涩,一句话说得有些颤抖。
而夕墨不过脚步轻缓的向他们走来,月色与火光交映之中他的一袭青衣显出一种令人战栗的妖异之感。
两名老者似乎想要后退,然而颤抖的双腿竟是丝毫无法移动。
先前本以为凭他们三个人并不一定无法战胜这个人,然而现在的情形让他们所有的希望都碎裂了。夕照与夕墨两兄弟永远都是严华教的噩梦,不管是十多年前的两个瘦弱的孩子还是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人。
“我都记得。”夕墨声音低浅,眼眸微垂,脚步仍是未停。
缓缓走进的夕墨让两名老者脸上的汗流得越来越多,胸膛之中那跳动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渐渐淹没了外面一切的喊杀声与刀剑的碰撞声。
可笑的是在夕墨的面前,平日里被严华教教众所敬仰的三大长老,此刻在夕墨的面前竟像是待宰的羔羊。
是因为当年的事留下的阴影终究无法消散,还是面前的夕墨强得让人胆寒?
握在手中的剑剑尖微颤,一名老者终于沉声低喝随即运起剑诀直刺向夕墨,而夕墨抬眸看着直袭而来的长剑,眼中映出那反射着火光的剑尖。
然后便是一声铿然。
那名老者的剑竟脱手而出重重砸在石壁之上,而在老者为之愣神的瞬间,夕墨已对着那名老者伸出了左手。
看似轻柔的一掌,那老者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挤压着他仿佛便要喘不过气来。一口
鲜血终于喷出,老者银须之上染着鲜血软软倒下,双目竟仍是圆瞪着,向着夕墨的方向。
也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包含着无穷的愤怒的喊叫,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撕心裂肺一般。
夕墨的动作微微一顿。
而也在他似是出神的那一刻,一道剑锋诡异的自夕墨的身后冒出,竟是直指他的心脏。
是那第三名老者。
眼看着前两名老者败在夕墨的手上,第三名老者终于在夕墨方一出手心神放松的瞬间出剑,以一种让人无法想到的刁钻角度刺向夕墨的胸口。
夕墨在此刻终于微微蹙眉,低垂在身侧的右手以让人无法看清的速度扬起。那老者只知道他的手中似乎有什么武器,寒光晃过他眼睛的时候他只感觉到胸口泛起一丝凉意,紧接着便是无法形容
的痛楚。
先前的打斗,夕墨一直只以一只左手对付两名老者,而那最后一名老者只知道抓住那一刹那的时机袭向夕墨,却忘了夕墨最可怕的杀招。
喉咙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喊,那老者双目大睁着倒地,胸口流出的血瞬间便染红了地面的层层枯叶。
也一直到那最后一名老者倒下,夕墨才终于轻叹一声将目光转向那火光冲天的西方第六座。那些炽热的火焰散发出来的光芒染在他的青衣之上,显出一层暗色。
他的眼里,不知究竟藏了什么。
不过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不出夕墨脸色是否是苍白的,只看得到那静若深潭的眼眸在此时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奈的悲哀。
久久的凝望之后,却仍是无言的静默。
晋楚嫣红在那第六座之中,他知道。
沉默着看着那刺目的火焰,夕墨秀气的眉微敛,在那火焰里竟是冲出了一个女子,白衣染血,艳红的丝线层层纠缠在她的身上。
那女子的目光直直的向着他,毫无一丝避讳,眼中有着那样多的欣喜夹杂着悔恨。
像是用了全身力气在奔跑,那女子不过片刻之间便到了他的面前,脸上充满了不确定的惊惶。
她像是要将他的容貌刻进心里一般的认真注视着他。
而夕墨低垂下眼眸不肯与她对视。
“梅……晚,梅晚。”他听见她开口,颤抖而嘶哑的声音将她此刻的脆弱暴露无遗。
夕墨似乎是愣了片刻,又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脆弱。
“梅晚。”又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