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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事仔细问了一遍。
说了一时话,林赛玉忙着吃茶,却见那两个唱轻舒玉指,款跨鲛绡,合着声唱道“……欢情薄东风恶……”不由一口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该打该打,倒忘了,不该在大姐儿跟前唱这个。”吴夫人笑道,指着那两个依旧要唱下去的妇人道,“快换了吧。”
一时间都笑起来,便有人告诉那一头雾水的唱的,指着林赛玉道:“那是人家写的词,如今早已换了心境,可不敢在跟前再唱这个。”惹得那些唱的妇人们都看向林赛玉,纷纷叹道:“夫人这一首好词,只说尽我们这女子们的心酸。”眼中的热切不亚于后世追星族见了偶像,看的林赛玉臊得慌,心内汗道原本是男子写的,又被那妇人追着问夫人做的好词再赏我们一首吧。
“我哪里有那才情。”林赛玉摆着手慌道,打死也不敢再剽窃了。
吴夫人想起什么,拍着她的手对众人笑道:“词也就罢了,你们这些日子可听那茶楼里说的西游记了?就是妹妹讲的。”顿时又乱起来,不止那些唱的,在座的因没听到结尾而着急的夫人们都忙着问结果。
“原是哄孩子们的…”林赛玉又是笑又是羞,摆着手道。
“好妹妹,你就也哄哄我们吧。”有人道,引起一片笑声,林赛玉推辞不过,想了想,捡了一段没给孩子们说的女儿国那集讲了,听的在座诸位都咬了帕子聚精会神,一时间热闹的宴席变得格外的安静。
“丰姿英伟,相貌轩昂。齿白如银砌,唇红顶平额阔仓满,目秀眉清地阁长,茶楼里只顾得将那孙猴子如何厉害,半点不提这唐三藏,到今日我们才知,那唐三藏原是这般一个男儿,怪不得那女儿国国王一见倾心,我柔情万千,他去志更坚,只是可叹无缘。”听林赛玉讲完,席间一阵静默,倒让林赛玉有些惊异,待听了其中一个夫人喃喃自语,才恍然发觉自己讲的是不是太言情了一些,只怕被安个有伤风化之名,便住了嘴,单凭谁问也不再讲,众人无法只得丢开了,一时间散了宴席,吴夫人携了她的手送到门外。
“好妹妹,但凡回京来,定要来我这里看看。”吴夫人拉着手殷殷嘱咐道,其他夫人忙点头附和。
“小妇人出身贫寒,又资质浅陋,夫人们不嫌弃……,”林赛玉看着这些人面上的真情实意,不由又想起那一日离京送别,眼圈微红道,“当时为我不怕冒大不韪,小妇人心里…”
不待她说完,吴夫人拍着她的手,道:“好妹妹,你是个真性情的人,咱们日子里缺的就是你这样的,跟着你便觉得心情畅快,这一趟原本怕你怯怯回避了我们,不想你还能大方的来,该是我们谢你才是。”
说的林赛玉笑道:“这么说,姐姐们就是拿我当个稀罕物看了。”
正笑着,就见一匹马疾驰而来,吴家门前的家院忙上前拦了,一面呵斥来人无礼,就见马上连滚带爬的下来一个刚从水里捞出来般的小厮,直向林赛玉跟前滚过来。
“夫人,夫人,大官人落水了”
第一百五十章:闻伤逝病太后曲解女儿情
元丰初年九月中旬,因这一年天可人意,无病无灾,让皇帝觉得自己这个年号改对了,就连久病多日的曹太后也好了许多,这一日艳阳高照,前来探望曹太后的皇帝扑了个空,心情便有些郁闷。
“娘娘往潜龙园去了。”留守的宫女说道,皇帝郁闷即可变成担忧,天气虽好,毕竟是凉了些,虽然潜龙园离这里不过一二里地,但也是出宫了,皇帝立刻吩咐摆驾。
潜龙园在皇宫的西北,出拱辰门二、三里远,皇帝赶到时,早有管事的太监在外候着。
“官家,可算是来了。”跟着管事太监出来的,是曹太后身边的赵内侍,一脸惶恐的迎了过来,让皇帝吓了一跳。
“大胆的奴才,如何撺掇娘娘到这里来。”皇帝一脸怒气的呵斥。
话说的是,这做主子的要往哪里去,他们这些做奴才又能如何?做人奴才也只能任打任骂,越内侍连连躬身说罪该死,一面扶着皇帝进去,沿着长桥曲槛走过石舫水阁,如今天气虽然冷了,池水中依旧有翻滚争食的红鲤鱼。
“……来了半日,娘娘一直高兴,还亲自喂了猴儿,偏有个没眼力的奴才将这事当新鲜事说了,娘娘刚听完那西游记的最新故事,正笑着呢一下子堵了心,便哭了,劝都劝不住。”赵内侍扶着皇帝一路走一路说,皇帝皱着眉头听,沿途路过鹤庄、鹿砦、孔翠、猴山、等等也没分心去看,走了一段,便看到一处亭子里站立着花红柳绿。
“官家来了!”向皇后最眼尖,忙喊起来,即可乌压压的跪了一片,让正坐在软榻上抹眼泪的曹太后格外显然。
高太后在一旁坐着正劝,见了他也是高兴的很,忙伸手道:“官家,快劝劝娘娘。”
皇帝吩咐众人平身之后便坐到曹太后身边,还没说话,那曹太后就坐起来问道:“那曹大姐的官人果真死了?”
皇帝有些无奈,再看四周满是疑惑不忍甚至还有些迫切的眼神,只得叹了口气,拉着曹太后的手道:“娘娘不是也说过,这生老病死,乃是常情……”
话音刚落就见曹太后连声咳嗽起来,指着高太后要说什么说不出来,吓得一众人慌了神,高太后扶着背让她顺过气来。
“果真被恶奴所害了?”曹太后倚在软榻上,不忘问道。
皇帝点点头,叹口气道:“问过开封府,那一日苏锦南到城外接货,那先前告主的恶奴不知怎的得知消息,悄悄跟了去,趁人不备冲上船,刺了苏锦南一刀,苏锦南躲闪中跟她一起掉下水,娘娘也知道,那汴河水在那里最是湍急,开封府也派了些许人去沿河寻找,也发了告示,苏家雇了数十人沿河捞了几天,捞上那恶奴的尸首,想来那苏锦南亦是凶多吉少了……”
“那恶奴怎的没当时打死?活到现在?”脾气有些火爆的高太后带着怒气道。
皇帝皱皱眉,道:“那苏家人到大名府问去了,追查下去,只说当时死在牢里,扔了出去,谁知道怎的又活了?朕已命开封府严查去了。”
听了皇帝的话,四周一片寂静,曹太后久久不语,许久才叹了口气,幽幽道:“好苦命的孩子,那孩子如今可是要哭死了吧?”
皇帝咳了一声,暗自道这个他如何知晓?难不成要亲自探望那妇人去?忙又找了些别的事说与她听,曹太后虽然不哭了,但神情依旧恹恹的,向皇后机灵,看到不远处是象舍,忙命人训象玩耍,不多时便见四头外国进贡的大象在那象童的引导下,前来唱诺,每只大象背上都有莲盆严饰,引得宫女内侍纷纷看稀罕。
曹太后看了也笑出声,指着道:“竟能驯化这大物。”
高太后便笑道:“看赏。”便有内侍捧了钱撒于那穿紫衫的象童,象童便带着大象又是一番跪拜。
看过驯象时辰到了午时,一众人便到了壶春堂更衣歇驾,看着有身份的嫔妃跟随使女退去,堂内只剩曹太后、高太后、向皇后以及皇帝,四周站宫女、太监们侍候。
“官家,你可听了那曹大姐讲的西游记了?”曹太后突然说道。
皇帝有些担忧,这曹太后还是惦记那曹大姐的事,面上带着几分忧虑,点了点头道:“听了,倒是那刘彦章随驾时讲的。”
向皇后吃着茶,听了好奇的问:“可是那曹大姐的前夫?”
皇帝点点头,向皇后便笑了道:“倒是个忠厚人,不避讳讲前妻之事,本宫也听说那曹大姐也亲探了病中的先婆母,这二人如今不是夫妻了,倒有些相敬如宾的模样。”
皇帝听了便忍不住一笑,却想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忙又收了表情,听曹太后问道:“官家最喜欢哪一段?”
皇帝皱皱眉,道:“虽然有趣,但乡野之语颇为粗俗,朕不甚喜,如论喜欢,只那泼猴被压五行山那段。”
向皇后便掩嘴笑了,再看殿中其他人都露出笑意,站在曹太后身后的宫女笑道:“那猴子在佛祖手里撒尿,还留了到此一游,果真有趣。”引得众人笑起来。
曹太后笑了一时,神情又沉了下来,叹了口气:“原本就是没说完,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只怕咱们是听不到结局了,一直以来听的都是有趣粗俗简白的情节,只那一日舒国长公主来,给咱们讲了曹大姐才讲的一段女儿国,端的是与以往不同。”
就有宫女抢着道:“娘娘,外边都说这段无趣呢,说少了妖魔鬼怪,大圣无用武之地,有些扫兴,因都说不是大姐儿做的。”
曹太后便横了她一眼,道:“小孩子家懂得什么?那些粗俗的男人们懂得什么?如果说别的几段别人伪作的也是可信,只这一章,必是那曹大姐所作。”说着叹气道,“也只有女儿家才能讲得出这样的好故事。”
这话稍带也将皇帝说了,皇帝面上有些尴尬,说实话他听了时,也觉得无趣,直接将那女儿国国王归为妖孽一族,妄图迷乱唐三藏心智,败坏大业,不亚于妹喜妲己。
高太后此时也点头道:“哀家也爱那故事里的词。”一面说一面指着身后的宫女道,“你们谁会唱?”
便有一个宫女站出来自荐,将那林赛玉抄袭的女儿情唱了,当然效果远远高于林赛玉水平,如果林赛玉此时在跟前听了,定会惊呼自己又穿越回去,听到正版了。
一曲终了,室内一片静谧,对于这些女儿们的莫名伤情,皇帝是又不急又无奈又无趣,听曹太后幽幽道:“我柔情万种,他去志更坚,只怨今生无缘,官家,当初本宫错判了姻缘,生生拆散了好夫妻,这大姐儿才有今日此言吧,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哀家回想旧事,越发觉得自己错了,他们少年夫妻,又同样的农事精通,相扶相持意气相投,原本不过是一时赌气拌嘴,偏被哀家迁怒拆散、纵是柔情万千,也不得分开,到今日各自成家,别时难,相见更难怎诉这胸中语万千,让这大姐儿才借那女儿国国王之口,叹这一句人间事常难遂人愿。”
听她说了这话,在座的都是面面相觑,皇帝不可置信的笑道:“娘娘,多虑了吧,不过是一个故事。”
曹太后看了他一眼,道:“故事?没有故哪来的事!你们这些男儿们,何曾体会女儿们的心事!”
皇帝虽然不曾体会过女儿的心,但也知道决不能跟女儿们过于计较,曹太后虽然是他的祖母,但也是个女儿身,道理在她这里一样通用,便立刻不争辩了,笑道:“娘娘说的是,当时不该纵着那刘彦章赌气娶了妻,该让他求妻回来才是,都是朕的错,俗话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偏朕断了人家的家务事,才拆了这好姻缘,让世间多了痴男怨女,不干娘娘的事。”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曹太后也撑不住,拍着皇帝的手说:“官家,官家,哀家谢你这一片好心。”
此时的气氛好了许多,看着在座的主子们都高兴起来,便有机灵的宫女凑趣道:“娘娘,这么说,娘娘也不必太为曹大姐伤心,她没了官人,那刘彦章不是也没了妻子了,如此,娘娘你再下一道旨,让他们再成夫妻不好了?这下子,不是合了那女儿国国王再续缘的心愿?”
这句话引得众人又是一番笑,笑声飘出大殿,越过屋檐,跨过杏冈上一片光秃秃的杏树,只往那以北的汴梁老城墙飘去,此时的城墙外村落星列,阡陌纵横,其中汴水激流而过,以往不甚热闹的河水边,此时犹如过年一般人来来往,河边的一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