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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上电话,听见门厅那里传来“哼”的一声。蕾切尔站在门口,两手叉腰。“你要甩掉大卫,是吧?”
“什么?”
“你要甩掉大卫,和尼克好了。”
“胡说些什么呀?纯属无稽之谈!”
“我不信。你撒谎。”
“蕾切尔,你中什么邪了?”
“你知道吗?看来爸爸说得对。”她气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说些什么?”我说。
“他说你有毛病,不能正常谈恋爱。他说你可能得换上一大拨儿男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他说什么?”
她不吭气了。
“蕾切尔,我跟尼克什么都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至于你爸——”
“哼,那天晚上他看你那个眼神哟——我都看到了!他还问了我好多问题。”
“蕾切尔,他是FBI特工。那是他的工作。”
“问大卫和爸爸的事也是工作?”
“大小姐,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但你这样对你母亲太不像话了!我觉得——”
她的脸变紫了。“你还骂我喝酒,不守规矩,自己才是真虚伪,男人甩一个又约一个。不知道明天又是谁呀?我告诉你!我要搬去和我爸住。至少他和玛琳关系稳定。”
她重重地跺着脚走出了房间。
第35章
第二天我去超市,停车时,正值寒风怒号,天色阴沉,乌云狂走——恰似我心!我拉出一辆购物车,走向购物区。蕾切尔的发飙固然令我不安,倒还算事出有因。我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青春期的烦恼引起的情绪波动,还因为我与大卫的关系出现了问题——毕竟她知道大卫和我在一起,而且她也喜欢大卫,可没多久又看见我和尼克接触频繁,感到困惑也情有可原。
真正让我抓狂的是巴里。我原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冷战之后我们的关系可以渐趋平和,不说还残留多少温情,至少也应以礼相待吧;不料现在他又这样暗中捣鬼,编造些似是而非的话来中伤我。要在以前,我还可以应付:要么制止,要么转移话题,就能避免造成伤害;可这次,我却被他抓住了把柄——大卫刚走,勒琼就来,正好给了他口实!
我从货架上拿了两袋巧克力豆,撕开其中一包,往嘴里塞了一大把。随着巧克力滑下喉咙,我就吃不准到底该怪谁了——到底是巴里,还是我自己?
莱格里维尔球场附近1,有一栋三单元公寓楼,汉克·切诺维斯基就住楼上。我爬上二楼。墙里渗出一股霉味——看来这楼很有些年生了。
汉克打开门,满脸惊讶。我很奇怪,在杂货点里明明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呀。他这段时间都在家里休假,因为编辑室尚未整修完毕。我嗅到屋里的气味,这才明白过来。
很多年前,我曾发誓再也不碰大麻,却又开始喝酒。不选这个就得选那个,没办法!“大麻,让生活更美好”这一说法我举双手赞成,可同时也知道大麻会导致肺癌,有研究还显示和脑损伤有关;酒精则会引发心脏病和脑损伤。看来脑损伤是躲不掉的,那就喝酒吧;我估摸着心脏病发作而死比癌症的折磨痛快得多。再说,喝酒还是合法的呢。
汉克双眼布满血丝,瞳孔放大,“哎呀,老兄!你的确说过要来的。抱歉抱歉。”
我四下一看,“桑迪呢?”
“上音乐课去了。”
“太不巧了,我本来想着能见到她呢。”
“我也想。”他笑得很幸福,“她棒极了。”
看来至少还是有人的感情生活滋润得很啊!我跟着他回到厨房,看到这屋子羡慕不已:硬木地板,天花板高高的,厨房后面还接着个后廊。这与我老城区的第一套公寓格局很相似。一时间,我脑海里闪过和巴里一起度过的那些冬日的周末。俩人急不可耐地蹬掉靴子、扯去牛仔裤、圆领套衫和毛衣,急切地相互抚摸——哪怕是刚刚才把衣服穿好!人年轻的时候,激情和性爱真是想来就来。
汉克打开冰箱,挠了挠头。“你喝点什么?果汁?茶?”
“就无糖汽水吧。”
他转过身,满脸惊恐:“艾利,你知道那鬼东西对身体多不好吗?”
考虑到他此刻头脑清醒的程度,我咬唇不语。
“你应该给内脏做做清洁了,知道吗?把污染你身体的那些添加剂都清除出去。身体可是自己的圣殿——容不得半点污染哟,老兄!”他使劲嗅了嗅,带着皈依某种宗教般的虔诚。“桑迪带到这屋子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有机的。”他在冰箱里翻了一通,拿出一罐黑乎乎的东西。“来,尝尝这个,乌龙茶;这可是有机的,能排毒。”他倒了一杯递给我。
我啜了一小口,味道又苦又冲;不知怎么的,突然特别想吃巨无霸汉堡!“喝了感觉好多了。”
听了这话,他一高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我们来到客厅。桌子上立着一个8×10英寸相框,框里照片上是汉克和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几乎有汉克那么高,一头长长的红色卷发,带着金框眼镜,皮肤白得透亮。俩人搂在一起,笑得憨头呆脑的。身后的背景是密歇根湖。
“嘿,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这儿呢,”他说着,好像刚想起这一点。
“完全正确,汉克。”
他点点头。“太好啦。”
我在沙发上往后一靠。面前是一台大屏幕电视,配上了你能想到的所有的辅助设备:DVD,录像机,卫星接收装置。他甚至还把电视机连上了电脑;一旦需要,就可以大屏幕上看电脑里下载的东西了。
“怎么想起来这儿了?”他问。
“呃,我说了呀,想来见见桑迪。”我指指照片。
他对我憨憨一笑,和照片上的笑容简直一个样。“她在上班。教课。”
“教音乐。”
“你怎么知道的?”
我把杯子放在桌上。“说说灾后重建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再有一两个星期就弄好了。”
“看来还是不知道谁放的火啦?”
“不知道。麦克说还没有查清,不过保险金已到位,我觉得他已经不太关心这事了。”
我点点头。汉克和桑迪的照片旁边是一个雕塑青蛙;青蛙身着红白条纹衬衫,正在为一艘贡多拉2掌舵。
“汉克,你还记得抽水房的录像带上那个射频干扰吗?”
他翻了个白眼:“哎呀,老兄!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呃……最近又出了几件事,而这些事你比我在行得多。”
“我不懂。这事我真的不大想管。”
“哎呀,没几个问题;就算我求你了!”
他把手一摊。“那就说嘛。”
“谢了。”我放下茶杯。“好,如果说你发现录像带受到了电波干扰,而且它可能是受到了单个强有力的信号、而不是一段连续电波的干扰,这能说明什么吗?”
他眯缝着眼睛,用手指揉着下巴。“还是算了吧。你说是什么呢?”
“跟你说正经的,汉克。有人正对那盘录像带进行技术分析”——我没有说是谁——“但他们不能肯定干扰是否来自于摄影机内部。”
“这就怪了。”
“如果录像带曾经靠近正发出无线电波的信号源的话,就不奇怪了,对吗?”
“他们这样说的?”
“他们倒没说,就是我在问。”
他又开始揉下巴。“老兄,我真的不知道,只能猜一下啊。”
“猜猜也行嘛。”
“呃,你说的单个信号波,不管从哪里来的,应该都属于数据传输的电波。”
“数据?”
“语音传输是连续的,而且多多少少比较稳定。当然了,取决于谈话的具体情况。但是在传输数据的时候,用的都是一个一个二进制的信号波。有点像……”他顿了顿,发出一个半是单词、半是打嗝的响亮声音。“啵啊唉唉扑。”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么说,那个信号可能就是——呃,很多个‘啵啊唉唉扑’?”
“对。啵啊唉唉扑。”仿佛是在模仿病蛙的叫声。“啵啊唉唉扑。啵啊唉唉扑。”他笑得咧开了嘴,就像小孩子新发现一种惹妈妈生气的招数。
“蕾切尔说的也差不多。呃,比你说的要简单些。”我转了一下身子。“这么说,可能是一次数据传输。理论上说。”
“没错,”他点点头。“如果功率足够大,你可以往任何磁性的东西里传输射频干扰信号。”
“功率?足够大是多大?”
“老兄,我哪知道这个!我是音像编辑,艾利,不是电子工程师!大到能发射信号吧。”他把一头长发甩了甩,又全拢起来,好像要扎马尾辫似的。“那个东西在哪儿?”
“信号发射机?”
“对。”
“就是不知道在哪儿。不过,根据录像带上的干扰信号,能不能判断出传输的是声音还是数据呢?”
“你指什么?”
“呃,好比说,录像带上出现条纹就说明是声音信号,出现雪花点就是数据信号……诸如此类的?”
“不能啊,笨瓜。”
“为啥不能?”
他斜眼看着我。“你上过科学课没有?”
“少得可怜。”
“看出来了。听着,这是一个电磁波谱的问题。全是一样的东西。唯一变化的是频率,波长。”
“所以呢?”
“所以在你这个问题里,就算是观察到了干扰信号,也不能确定电波种类。”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真知道了?”
“嗯,大概吧。”
他再次咧嘴笑了。我又坐了几分钟,心想桑迪也许会回来了,但还没有。汉克送我到门口,我下楼梯时转过身。
“嘿,谢谢你的茶。”
“啵啊唉唉扑。”他回礼道。
我沿着湖滨车道往北行驶,只见湖中浪涛翻滚,卷起层层白色的泡沫。正值下午交通高峰期(如今好像三点就开始拥堵)与薄暮时分之间,开回家要一个多小时。就在皮特森路上向西行时,我注意到有辆SUV跟着我。起初我还打算置之不理——视而不见,它就不存在嘛!但三分钟以后它还跟着,我便从后视镜里看它的牌照。
没有牌照!
至少前面没有!
我把车开到路边让它过去,好看看它后面的牌照。我减速,它也减速——心中顿觉不安。最后,它总算从一条边道开走了。
蕾切尔放学回家以后,苏珊来了。她穿着宝蓝色毛衣和黑色毛呢长裤——真是时尚而别致。她的头发从未有过一丝凌乱,衬衫上从未有过一点污渍,连裤袜上从未有过一点点挂痕——至少我从未见过。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她和我一样忙——也许比我还要忙。当时我在冲咖啡,一看到她这身打扮,就感觉自己这身运动装特别邋遢。
我们端着咖啡杯进了家庭娱乐室。电视上正在重播《新星》3。这一期讲的是鲨鱼,说潜水者如何在哥斯达黎加附近某小岛的水下拍摄它们。其中有很多梦幻般的水下片段,画面中的槌头双髻鲨4和蝠鲼5和平共处。真不知道这些潜水员究竟使用了什么设备,是怎么做到拍摄和呼吸两不误的。
苏珊坐进一只沙发椅。“有件趣事讲给你听。”
我关掉电视。“好啊。”
苏珊对我们社区的情况了如指掌。她爱给我讲,我倒也乐得其所,愿闻其详。如果没有她,我哪有机会听到八卦绯闻,哪里有机会咯咯傻笑,再加上冷嘲热讽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