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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要是你知道了,我就得杀了你灭口哦。”他瞟了我一眼。“开个玩笑,”他紧张不安地笑了笑,说道。“这是多普勒测向仪的一个部件,能帮助探测无线电信号源的方向。”
“车顶的那个金属的停车标志呢,也是测向仪的一部分?”
“鼓手说过,你很聪明。”他点点头。“多普勒测向仪主要是无线电爱好者使用——一般人都不知道干什么的——不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形,用起来倒挺方便的。”
“哎——,上次它可没派上用场哟!”
“那是因为时间不够,也不知道频率。可现在……”
“现在知道频率啦?”
“发射机上有。他们那次用的是一个罕见的无线电波段;220兆赫。”他抬起头,看了看我。“那家伙倒很高明。”
“怎么讲?”
“因为很难被我这类人检测到。”他接着摆弄玩具。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这事儿已经全部结束了吧?”
他抬起头。“是结束了。”
“那你干吗还在架起更多的设备?”
“呃……呃……”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并且朝勒琼看了一眼。
勒琼的下巴绷紧了。
我这才想起来,最后一个电话以来,勒琼一直心事重重,脸色严峻。我猜这是他不愿,或是不善于表达感情,但此时我吃不准了。危险已经过去,怎么没有丝毫放松?那种FBI特工自以为是的派头哪儿去了?我回想了一下他在通话之后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们取下了炸弹,换上了管子。
“用管子换下了炸弹,”我缓缓说道。
“干吗要那么做,尼克?”
克拉伦斯回到驾驶座,起动车子,驶离了港口。
“为什么要换上管子呢?”
好一阵子以后,勒琼答话了。“才能放回抽水房。”
为什么要放回?应该将炸弹拆掉、无线电断开、所有东西都拆下来,运到国家安全局、中央情报局或是相关机构去分析处理才对呀!我不禁担忧起来。
“为什么要放回去?”
克拉伦斯绕了一个大弯,向西驶去。
勒琼似乎在小心斟酌措辞。“我们在里迪那里放了一条线,还想引萨米尔上钩。”
“萨米尔?他可能已经在回沙特或是也门的路上了。”
“不一定。他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拆除了炸弹;就算他知道了,还是可能待在附近。”
“此话怎讲?”
“自负:他做的事,难道会轻易放弃?”
“那干吗不等抓了戴尔?里迪,让她带你们去抓捕萨米尔?”
“她会不会坦白,谁也无法保证。你看撞击世贸中心的那个混蛋——正在受审那个——至今也没开口呢。”他不说话了。
我突然很不舒服。
“艾利,”他慢慢说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雪打在挡风玻璃上,溅出一个个小坑似的图案。
“萨米尔认为你发现了他们的勾当,我们想让他继续这么想。”
“你们想让他认为炸弹还在那里?”
“让信号持续下去,好将他引出来;而你是实现这个计划的最佳人选。”他将身子朝前探了探,声音反常地轻柔甜美,充满了卡真口音的轻快活泼。“我们想让你返回那里。假装是在为水区拍摄另一个视频。一个续集。”
我惊得目瞪口呆。“荒诞至极!没有人会在这个季节去那儿的。他会明白那是个圈套。”
“如果水区宣布要将去年开拍的视频完成,并且继续聘用你来制作的话,他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有谁会相信他们还要拍视频呢?”
“只需一个人相信。”
我呆坐那里,一言不发。他肯定以为我这是默许了,于是又将身子朝我探了探。
“不过,就算他不相信,也想要确认炸弹装置是否完好;他绝不想让人们关注抽水房,他不敢冒那个险。”
“想让我做诱饵?亏你想得出!”
他不答话。
我从他身边跑开:“居然想让我做诱饵!”
他不动声色,似乎没有听到我说话。“我们非常肯定没有走漏任何风声,除非他们派了探子——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抽水房离湖岸有几英里远,他不可能知道我们拆除了炸弹。不过,由于换了材料,传回去的数据值可能发生改变。”
我气得浑身发抖。
“爆炸装置换成铅管之后,内部环境——比如压力、温度——都将发生变化。这会让他们感到困惑、感到焦虑不安,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又不能自己走出来亲自检查;所以,你去了那儿,会把他们逼疯的。”
“太棒了。我干吗不干脆在自己背上画个靶心呢?”
“艾利,”他正面看着我。“你不会有危险!我们就等着他们现身。特工、特警1、海岸警卫队、芝加哥水上警察全都会潜伏在你附近。你每走一步,我们都会在你周围。如果萨米尔或是他的同伙胆敢在距你50码以内的地方出现,一定会被逐个击毙。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怒视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朝上推了推帽檐。“这还是那个有强烈正义感的女证人吗?那个想挽回自己名誉的女侠?”
“再强烈的正义感,也比不过同样强烈的求生欲!”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若是那样的话,你或许该想想自己的女儿,还有父亲;要是他们都没命了,你活着还有个屁用啊?”
“你混蛋!”我低声怒骂道。
他抓住我的双肩。“听我说:是谁去了天线旁边的索桥上面?是谁的录像带上出现了干扰?是谁看到了里迪的天线?汉茹尔好几周时间都在寻找那些带子。他显然是在追杀你。你这个蠢女人啊,该怎么说你呢,艾利!他杀了你只是个时间问题。他已经开始恐慌了,恐慌就会狗急跳墙!”
话音未落,我茅塞顿开。
我用手指戳着前额——他说得对:我别无选择!
他身子后倾。“咱们这么办:感恩节第二天,也就是周五早上,你返回那儿,就在拂晓之前。侦察外景拍摄地或是随便干什么。”他接着说。“问题是,我们想让你确保戴尔?里迪知道你在干什么。给她发个电子邮件,或留个电话录音。跟她讲,取消那个项目没有关系,就说你接手了一个新的项目。而且一定要告诉她具体内容。”他看着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以为她已经走了。”
“我们相信,该听到这个信息的人都会听到。”
我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怎么办?”
他解释说,詹姆斯·J。·维苏里号会在码头上等我。我到时上船,然后到达抽水房。“要是他在这之前下手怎么办?”
“我们会在停车场安排一个狙击手小组。在码头上安排一个特警队,还会在拖船上安排人,抽水房上也安排一支队伍。”
“他们要是在周五前出击呢?”
“我们会安排人员保护你全家的安全。从今晚开始。每周7天,每天24小时。”
“不行。我有家人周四要过来,还有客人;要是他们……”
“你不会有事,你的家人也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他下巴上有块肌肉跳个不停。“相信我,chér,你应该害怕的只有一个人。”
“谁?”
“我!”
“为什么?”
“因为我从不半途而废。”
* * *
1 全称为“特种武器和战术部队,一种警察部队。”
第44章
狂风呼啸,天色阴沉,冻雨斜飘,乌云疾走。卡车在大雪和冻雨中慢慢移动,竭力避免打滑。我朝向窗外,瞟了几眼周围的环境。
我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身子——恐怕要花上好几个钟头才能到爸爸家。不过,或许这样正好——我才有时间想象一下周四那天的情形:桌上堆满食物;老爸正拿刀切火鸡;客人们来到爸爸家里,先要绕过一辆灰色的普利茅斯——车里坐着两个脸色严峻的男子!
“大家不用担心,”我会高兴地柔声说道。“那是FBI派来保护我的。那是他们精心设置了一个圈套,我正是其中引诱恐怖分子上钩的诱饵,因为恐怖分子正追杀我,但FBI告诉我不用担心,他们会保护我,也保护你们。感恩节快乐!”
10分钟以后,我突然意识到行车方向并非我停车的船坞,而是上了艾森豪威尔高速公路!我猛然转身。
“这是要去哪里?”
“去我那里,”勒琼迟疑了一下说。
“什么?”
“我住在橡树园1,离这儿很近。路况太差了,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早上克拉伦斯会开车把你送到你停车之处的。”
“我只想回家!”回到蕾切尔和爸爸那里,回到亲人身边!
“艾利,已经都凌晨一点多了。路况这么差,没法开车。七点钟以前保证送你到家。”
“不行!掉头!”
“Chér,你别耍……”
“呜——”扬声器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利而响亮,既像是浓雾警报,又像是受伤大雁的哀鸣。
我看着勒琼。“什么声音?
勒琼双眉紧皱:“克拉伦斯,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尖厉的哔哔啪啪声响起来,就像微波炉刚结束一个任务——但微波炉的声音不会是一连串。克拉伦斯减慢车速,开到路边。他停下车,再次埋头摆弄笔记本电脑。
显示屏出现同样的绿色靶心,但线条更多,而且好像出现了新的数字和文字。克拉伦斯端详着显示器,接着紧绷双唇;脸色异常严峻。
“怎么回事?”尼克语气紧张地问。
克拉伦斯敲了一键,出现了几列三位数;又敲了一键后,出现了另外一列数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
“是另外一个信号。”
勒琼摇了摇头。“不可能。”
“的确是。跟抽水房那个的频率一样。”
“可这儿已经离开抽水房好几英里了。”
“几英里外一般不可能有信号,但信号强度计上就是出现了测量数值为3的信号。”
他们对望了一下。
“那是什么意思?”我小声问道。两人都没回答。
“说的什么呀,克拉伦斯?”我提高嗓音问道。他转过身。“捕捉到另外一个信号,跟抽水房上那个装置发出的频率一样,刚刚发射出来——就是这附近某处。”
“可我们是沿着艾森豪威尔高速向西而行,已经远离湖区了呀!”
“对啊!”
另外一个信号。“这意味着还有另外一个……?”我抱紧双膝,竭力不让自己惊慌失措。喉咙里似乎塞满了尘土。此刻,我们是在艾森豪威尔高速公路上,已经远离抽水房。
艾森豪威尔高速。
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可就是想不起那是什么。
雪花打着旋冲向空中,然后落下,然后又沿着它自己设计的旋涡盘旋着。我只能看到几英尺范围内。艾森豪威尔。那个将艾森豪威尔高速和丹·瑞安高速、肯尼迪高速连接在一起的复杂的四叶式立体交叉大转盘。难道那个……
“哎呀,不好!”我扭头看着勒琼和克拉伦斯。“戴尔?里迪可以从办公室看到艾森豪威尔高速!我就从那窗口看到过。”
死一般的寂静。接着——
“天哪!”克拉伦斯满脸惊骇。“他妈的,鼓手!你必须让五大湖的那队人停下来!马上!”
勒琼翻出手机,开始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