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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应也笑:“好吧,你打头阵。”
正说着,苏虹发现厚厚的帐子动了动,她冲方无应做了个“嘘”的手势,自己踮着脚走到床前,一下掀开帐子!
床上,不,正确地说,是被窝里,拥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一个年轻妇人正满面惊惶地看着他们,她的怀里,紧紧搂着一个三两岁的女童!
苏虹拽着帐子,她瞪着这母女俩,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娘娘!娘娘!您无恙否?!”
是男侍卫的声音!
妇人怀里的孩子,小嘴瘪了瘪,像是要哭!
苏虹一个激灵!
顾不上脱鞋,她“蹬蹬”踩着床铺冲到母女俩面前,一把捂住孩子的嘴!
方无应也跳上床,从不知何处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刃就压在妇人的脖子上!
“……大、大王饶命!”妇人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她颤声哀求道,“女大王……勿伤小女!”
门外未听见里面回应,声音更加焦急:“……娘娘?您无恙否?!”
“快说!说你没事!”方无应的刀用了用力。
“……没、没事!”那妇人的嗓子尖得不像话,“本宫安好!”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娘娘,宫里闯入刺客,我等奉命寻拿,惊扰娘娘,还请恕罪。”
“快点让他们退下!”方无应又低声道。
妇人用充满恐惧的眼睛看看他,她浑身颤抖,一时竟无法出声。
苏虹觉得原本老实不动的小孩子突然别扭起来,小脑瓜在自己的臂弯里挣扎着,非要探出来!她愈发焦虑,按住孩子的手臂加大了力度:“别动!”
门外的声音又响起:“……娘娘,公主可安好?”
公主?
苏虹与方无应对视一眼,而就在此时,那女童张开小嘴,冷不丁咬了苏虹一口!
“哇!……”苏虹没忍住疼,轻呼出声!
第三十八章 拜见末代皇后
门外一听里面有动静,声音更加焦急:“……娘娘?娘娘!”
“快!让他们退下!快说!”方无应咬咬牙,动了一下匕首。
年轻妇人浑身筛糠一样,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门外的人开始拍门:“娘娘!娘娘恕罪,情况紧急,小的要进来了!”
苏虹把孩子往妇人怀中一推,她飞身下床,到门口伸手拉开门。
“大胆!”冲着门外的人,苏虹低声怒叱:“娘娘已然安寝,你们几个竟敢来搅扰?!”
门外的侍卫们正欲往里冲,却被她这一下子给喝住了!
只见眼前这位宫装美人,看着有些眼生,但却气势凌人。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目露胆怯。就在这时候,一个领头的站了出来。他先给苏虹恭敬地施了一礼,才道:“这位姐姐,宫内闯入刺客要行刺皇上,赵将军正带人捉拿……”
“刺客?行刺皇上的刺客又怎会跑到坤宁宫来?”苏虹神情轻蔑地瞥了面前那人一眼,“大人来错地方了吧?”
她说这话时,双手交握在身前,苏虹能感觉到右手虎口的剧痛,小女孩那一口咬得不轻,她方才起身太匆忙,只捡了块帕子掩着。
但那侍卫头领却十分精干,他一双鼠眼滴溜溜转了转,盯在了苏虹的手上:“……您的手,怎么了?”
苏虹低头一看,帕子上竟然渗出了血迹!
“哦,公主有点发热,我去取水,砸了杯子。”苏虹轻松地说,“怕血迹吓着公主,才拿帕子掩着。”
“公主发热?”侍卫头领露出诧异神色,“为何不宣太医?”
“娘娘不让。”苏虹赶紧说,“公主年幼,太医一来,房间人多气味杂,有害无益,娘娘也只留了我一人,其余人等都被屏退。现在热已退了,没事了。”
“真没事了?”侍卫头领满怀疑惑地看着苏虹。
苏虹盯着他的眼睛,她知对方不信,便索性转身往里走:“……各位尽管进来,惊扰娘娘与公主,引得公主病情反复,此等大罪我可不会帮各位担着。”
苏虹这一下子,本来尚有疑心的几个侍卫都被吓住了。
就在此时,房间里传来女性微弱的声音:“锦儿,何人在外纷扰?”
是那年轻妇人的声音!
苏虹索性高声道:“启禀娘娘,这几位大人非要进来查刺客。”
这一句,吓得那几个侍卫面如土色!那做头领的一把拽住苏虹衣袖:“……锦儿姑娘,勿要惊动娘娘,我等这就退下!”
话说完,一堆人无声后退,很快转身离去。
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苏虹笑笑,关上了门。
到此时,她方才拿开帕子看了看,右手虎口处仍然有血往外渗,小女孩那一口咬得真狠,活像八辈子贫农在土改里见着了阶级仇敌。
“搞什么?我又不是张无忌!”苏虹愤愤地想。
走回到房间里,她见年轻妇人缩在床里面,抱着女童,仍然泪流不止,方无应则早就把刀收起来了。他站在床边,呆呆看着这母女俩。
方无应的那种表情很陌生,让苏虹觉得复杂难懂。
“怎么回事?怎么还在哭啊?”苏虹走过来,“方队,你把人弄哭的?”
方无应回过神,他赶紧走到一边:“怎么叫我把人弄哭?她一开始就在哭好不好?”
苏虹脱下鞋,爬上床,那年轻妇人见她过来,吓得又往里缩了缩!
“别怕,我不伤害你们。”苏虹顿了顿,“您是……周皇后吧?”
妇人看着她,迟疑地点点头。
那么这小女孩就是长平公主了?苏虹想。
虽然被妈妈抱在怀里,小女孩却没再哭,只用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苏虹。那架势,好像打算随时扑上来再咬第二口。苏虹苦笑,把手往背后藏了藏。
“娘娘,我们不是歹人……”
苏虹这话说完,自己倒觉得理亏,不是歹人?刚刚还拿着刀威胁人家,现在又自称不是歹人……
不过她仍然继续温言软语道:“娘娘,我们也不打算行刺皇上,说起来,刚刚我们还救了皇上呢,岂料皇上疑心重,拿我们也当了刺客。”
苏虹曾经受过专门的催眠术培训,她这方面天资甚高,甚至能够自动控制声音声调。
苏虹的声音极具诱惑力,周皇后被她说得半信半疑:“……果真如此?”
苏虹叹了口气:“娘娘,要是我们真有歹意,刚才索性劫了娘娘和公主,一并带出宫去,岂不便宜?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周皇后看看她,又看看方无应:“……你们二人,从何处来?”
苏虹笑笑:“乡野地方,说了,娘娘也不知。我们得知陛下有危险,这才赶到京城来。”
周皇后的眼神明显有所改变,那是情绪缓和的迹象。
“如今天下不太平,前有闯逆,后有鞑子兵。”周皇后叹道,“皇上夙兴夜寐,以安邦中兴为己任,竟然还有人想行刺他……”
她的话里,藏着大大的愤恨和不解,说到这儿,她又抬头看看苏虹:“姑娘,你们想怎么出去?”
苏虹一笑:“没关系,我们自有办法,只要娘娘给我们俩一间安静的屋子。”
周皇后一时没懂:“你们要安静屋子做什么?”
她说到这儿,忽然脸颊飞红,苏虹一怔,知道她回错了意!
“呃,娘娘你误会了。其实……”
周皇后倒是一脸的善解人意,她甚至一把握住苏虹的手:“女侠,不要留在宫里了,现在外面久遭兵燹,难有安生之所。你与你家相公还是寻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方无应在旁,咳嗽了一声。
苏虹听出他的不自在,她也有些尴尬:“娘娘,不是那样的,其实他……呃,不是我相公,是……是我师兄。”
周皇后一怔,却笑眯眯道:“哦,是师兄啊。”
那种表情,就等同于“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好吧你很害羞我就替你掩护”。
不仅如此,周皇后想了想,甚至从头上取下一根凤钗。那根凤钗通体金黄,是纯金打造,钗头一只凤凰口衔碧翠,金玉相映,璀璨精致,盈盈动人。
“这个,你拿着吧。”周皇后将金钗递给苏虹,“周济不开,换钱度日也罢,成婚大喜,添做嫁妆也罢,都是极好的。”
苏虹大惊:“这不行,我不能收,娘娘,这是宫内藏品,岂能流入民间?”
周皇后笑笑:“拿去吧,我看你身上也无甚值钱细软……”
这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皇后自觉有点过分,她的手停在半块:“……呃,女侠不喜宫内之物?”
周皇后的表情中,深深的胆怯再度流露了出来,苏虹明白了,她是想以这种方式换取自己和女儿的安全,如果自己坚决拒绝,反倒会引起她的担心和恐惧。
苏虹踌躇半晌,终于还是伸手接过凤钗:“多谢娘娘。”
周皇后大大松了口气。
收起凤钗,苏虹做了个跪拜的姿势,然后翻身下床。皇后怀中女孩仍然睁大眼睛,盯着她。
“你们……这就走么?”
“是。”
“可你们怎么出去呢?”
“娘娘不用担心,我与师兄自有妙法。”苏虹说,“只需娘娘将后面那间屋子,暂借与我俩。”
她说完这话,方无应沉着脸,先转身去了里间,他是去探看里面情况如何。
周皇后有点惴惴看着方无应背影:“女侠,本宫刚刚……是不是说错了话?惹怒了你师兄?”
“并没有。”苏虹笑笑,“他就是那样,面冷心热,人倒是极好的。”
“呃,他方才真真吓煞了本宫……”
“娘娘,我们先行告退了。您与公主殿下……多多保重。”
说完这话,苏虹叹了口气,转身推门进了里间。
第三十九章 Dear Paul
苏虹进入房间时,方无应正站在窗前,他转过头来,望着她,不知为何,苏虹觉得他的神色有点奇怪。
“想起一件事。”他开口,轻声说,“和我一块儿去看演唱会吧。”
他的表情复杂难懂,让人捉摸不定。
“什么?”苏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XJAPAN的演唱会,香港场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甚至轻笑了一下,“行了别推辞,我出钱。”
苏虹愕然望着他,良久,点点头:“……好。”
那是明朝末年的明月夜,梆正敲过三更,月光下,坤宁宫如同染了一层轻霜,一片寂静,万籁无声。
十四年后,周皇后于国破之日自缢身死,小女孩长平公主,被疯狂的父亲崇祯砍断了胳膊,当日却侥幸活了下来。顺治二年,顺治帝为笼络民心,赐婚长平公主,令她仍与有旧盟的周世显成婚。然而新婚不久,长平公主便去世了,死时尚有五个月的身孕。这个女孩子,总共只活了十七岁,但是后世却有无数人知道她的故事,当然,大多是通过金庸的《鹿鼎记》、《碧血剑》,以及传统粤剧《帝女花》。
……等到白雾散尽,安检的毛玻璃已清晰可见时,苏虹才松了口气。
门打开,李建国和雷钧他们都等在门外,一见苏虹与方无应出来,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队长,怎么耽搁了那么久?”小于问。
“在坤宁宫呆了一段时间。”方无应扯掉假发,解开布扣,一面又问,“许延州呢?”
“带回来了,还没醒呢。”小于说。
“都挤这儿干吗啊?”苏虹嘟囔着,开柜子取了自己的衣服,进了更衣室,“ladyfirst。”
雷钧见没事儿,先回了办公室,小于他们去查看许延州的情况,很快,走廊上只剩了方无应一人。他脱掉身上太监的官服,顺手从挂着的军服口袋里摸出包烟,抖了一根点上,坐了下来。
人散了,走廊里也静了下来,某盏吸顶灯似乎出了点问题,闪了闪,光线黯淡了下去。
有点累,方无应想,熬了一夜,任务总算完成,还不坏。
明天还得写任务报告……
咬着烟,他缓缓将身体靠到椅背上,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
屋角那儿,有一块不大的水渍。
不知为何,方无应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