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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的。”苏虹点点头,“方无应在军队里呆了十年,这是不争的事实——怎么可能不知道底细就让他进入军队?那也太小觑国安局了。”
雷钧倒是笑了:“让慕容冲进入现代军队,这是谁提出的大胆想法?不过他爬得还真快,十年时间就是中校了,再过十年,我觉得他肯定能进总参——单看他乐意不乐意了。”
苏虹笑起来,她转过椅子,伸手拍拍旁边伏案的小武:“喂喂,听见没?看人家多有出息!你呢?好歹也是个皇帝对吧!要加油哦!”
小武“啊?”了一声,从堆得高高的资料里拔出头来,一脸诧异地望着苏虹:“加油?苏姐,我不是皇帝,我是公务员呀。”
苏虹额头冒出几根黑线:“……当我啥也没说。”
雷钧笑起来:“你也是,乱比较。李煜和慕容冲那能比么?小武现在这样挺好的。”
“是啊很好很好,通知一声,明天我休假。”苏虹站起身,“同志们,两天之内不要打我的手机,漫游费很贵。”
雷钧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啊这是……”
“行了我得走了,穿越穿得我浑身都臭掉了。”苏虹愤愤道,“就算只有一块肥皂我都要洗澡。”
她一边说,一边收拾着桌上乱七八糟的资料和文件夹,然后将两瓶安利雅姿滋润套装塞进皮包里——那是小武找做安利的熟人帮她低价带的。
“哎我说,你买了飞机票了?”雷钧突然问。
“不买我怎么去香港啊。”苏虹悻悻道,“上个礼拜都定了。”
“真给人买经济舱啊?”
“头等舱!正常航班!一分钱折扣不打。”她一脸怒容,“谁敢让威皇帝陛下坐经济舱?我坐经济舱也不敢让他坐呀!”
雷钧赶紧说:“少‘威皇帝’、‘威皇帝’的叫,人家可没死,小心方队听见了发火。”
“知道了!”
看着她气冲冲走出办公室,雷钧忽然敲了一下小武的桌子:“我看,他俩有戏,你觉得呢?”
小武抬起头:“谁?方队和苏姐啊?”
“嗯,总觉得有希望。凌局不是老关心她的嘛,这下一口气解决俩。”
“唉,头儿,你操心他们干嘛啊?”
雷钧不满地看看他:“那我操心谁?操心你?你那个人问题咋解决?”
小武一脸郁闷:“……我申请放弃这个话题。”
后来苏虹他们真的飞香港去看演唱会了。
除了机票,酒店费用也是苏虹负担,为此她简直要跳脚!HK此地,除了上环中环,其它地方酒店价格都不低,而千元以下的则完全不在方无应的选择范围之内,苏虹本想定便宜一点的,他就吓唬苏虹,说夜半油麻地的黑帮会拎着刀砍上来,这话又把苏虹吓个半死。
苏虹很想说我不去了我等官方出DVD,但她觉得这话说不出口。她总有一种“其实自己被方无应那家伙给宰了”的疑心,因为除了演唱会的门票,其它的所有屁事儿方无应全都丢给了她处理。
到了香港,在酒店休息了半日再出来,她又被方无应那个无良的家伙给吓了一大跳。
他改了装束,穿了一身中长黑衣,头发好像一夜之间长长了(事后证明那是假发),鼻子上架着墨镜,耳垂挂着骷髅形的耳环,手上戴着怪怪的戒指。
苏虹在那一瞬间真想转身逃掉,她想说“我不认识这个人!”,但她没能开逃就被方无应抓住了。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笑嘻嘻的眼睛:“要去哪里?”
“……我后悔了。”苏虹哼哼。
“后悔没穿黑纱蕾丝裙?”方无应说,“要是那样可正好和我登对。”
“你怎么换了军装?”苏虹瞪着他。
“穿军装去听叉团的演唱会?”
“……”
事实证明方无应那一身COS很有“效果”,沿途吸引了无数女性的眼睛。为此方无应很是得意,苏虹一脸晦气跟在他旁边,为了方便行动,她是最简便的休闲装,这样的双人组合,看起来无比之古怪。
“……方队,你太招摇了。”
“比yoshiki还招摇么?”
“……你俩全都是不炫耀会死星人。”
但是当晚的演唱会很精彩,当台上那个老了许多的男人,抱着钢琴一通乱砸,苏虹就明显魂不守舍了。她甚至都顾不上去看方无应的反应,事实上两张票定得距离有些远,直到后半场,间隙里苏虹往大致的方位回望,却一眼发现了方无应。
不像绝大多数歌迷,他没有站起来。
他一身黑衣坐在那儿,不欢呼,也不尖嘘,甚至表情都没有太多的激动。
就好像一个游离的梦,在这满场沸腾的氛围里,他像是个游离于外的梦。
哪里都不存在的梦。
苏虹忽然觉得也许一错眼,这个人就会消失。于是当晚她做了个梦,梦见清晨醒了,服务生通知她结账时,她才发现其实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香港。“不存在。”那个服务生笑眯眯地说,“您提供的这个人我们查不到他的资料,方无应?他在系统中不存在。”
这个噩梦是被一阵电话铃声给惊醒的。
天光亮亮地照晒在她脸上,苏虹迷迷糊糊爬起来,抓过听筒:“……谁啊?”
“还在睡呢?”男人的声音,“起来吃东西吧。”
苏虹愣了一下:“方队长?”
那边笑起来:“不是我是谁?你做梦呢?”
她的喉咙有些发干,想起刚才的噩梦,心口还突突跳着!
“……苏虹?”
“我这就下来。”她飞快地说,“马上好。”
出了酒店,苏虹看见方无应,还好,他又恢复了军装。
“你再穿昨天那一套出来,我坚决不和你走一块儿了。”苏虹嘟囔道。
方无应笑起来:“走吧,去吃东西。”
“去哪儿吃?”
“我知道好地方。”方无应冲她挤了挤眼睛,“跟我走就行。”
第六十二章 慕容冲的秘密过往
那天中午,方无应带着她,七拐八弯穿了好几条小巷,苏虹有些疑惑,似乎方无应对此地非常熟悉。
“方队,你以前在香港住过啊?”
“嗯嗯,住过不到半年。”他没回头,“好长时间没来,都忘得差不多了。”
“……来公干的?”
方无应笑:“怎会?玩。”
“在香港?”
“嗯,不止香港。到处换地方,满世界乱跑,语言也七七八八学了不少。”他说,“钱花光了就流浪,人家给食物我就接着,没地方睡就睡地下铁。”
苏虹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
“这里,国外,都住过。”方无应停下来,回头冲着她笑了笑,“别弄错了,可不是贵族旅游,是穷鬼的流浪史。”
“……很多年前么?”
“嗯,十多年前。”他说,“他们放我出来,说,给你时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出去看看。结果,整整在外面流浪了三年。”
“他们?”
“唔,研究所,高层,军方。”方无应顿了一下,“总之就是那些。”
苏虹默默闭上嘴,她想起了雷钧说的那些。
“本来对于要不要放我出来,也有争论。”方无应说,“有一种认为是,不能把慕容冲放出来,要是他出去就乱杀人怎么办?像他这种曾经以杀人为乐的变态……”
他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苏虹站住,大气也不敢出!
“后来,是梁所长坚持要放我外出,因为之前我有过惊人之举。”
“什么惊人之举?”
“自杀。”方无应转过身,笑眯眯的。
苏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别那么看着我,这不是没死成嘛。”方无应耸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躺在浴缸里割脉。喏。”
他索性伸出手,给苏虹看手腕上那道伤痕。
“……为什么啊?”苏虹有点发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
“穿越综合症并发重度抑郁。”
看苏虹嘴巴张那么大,方无应终于忍不住大笑:“我瞎编的。”
“……自杀,可是真的?”
“真的。”
说完,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苏虹默不作声跟在后面,有好一阵子,俩人谁也没开口。
初春的南方,风有点点凉意,但吹拂在身上,却极舒服。这让苏虹感觉谈话内容不那么真实,甚至觉得身边这个人也跟着不真切起来……
“……以前的事情,还会去想么?”她轻声问。
“常常。”方无应说,“虽然已经离开十多年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后来,你还是离开研究所了?”
“嗯。据说……是高层某个关键人物,同意了梁所长的意见。于是我就出来了。带了些钱,以及不太多的现代常识,还有定位器。”他笑了笑,“但是他们必须确定,随时都能找到我。毕竟放出来的曾经是个重度杀人犯,他们要确保社会安全。”
“……你真的会随便杀人?”
苏虹问出口,才觉得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方无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回来以后,李建国曾经问我,他说队长,韩延怎么会那么怕你?”
“韩延?哦,咱们遇到的那个……”
“嗯,我告诉他,是因为韩延亲眼见过我杀人。”
“……”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做出最残暴的事情。这句话适合那时候的我,也适合韩延。”方无应顿了一下,“若不杀我,他会承受不了对我的恐惧。”
苏虹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用,什么都不用说。”方无应一笑,“好了,到地方了。”
他带苏虹去的,是一家很小的卖鱼丸的店,在某个街角,又小又破,可是客人挺多。方无应找了张空桌子,要了两碗鱼丸。
食物很快上来了,鱼丸又香又甜,苏虹吃惊又愉快。
“味道不错吧?”方无应说,“名酒店里反而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苏虹笑,“莫不是一家一家吃出来的?”
“怎可能。”方无应转身一指店门口,“饿晕在这里,被老板扶进来,灌了半碗鱼汤。”
苏虹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
“后来在这儿打杂,做小伙计,做了两个月。”方无应说,“粤语也是在这儿学会的。之前我只会数数,还有,唔该(谢谢)。”
“怎么会饿晕的?”苏虹笑道,“钱都到哪里去了?”
“花光了,又不肯找所长要。除了护照身无一物。”方无应耸耸肩,“一开始在国内各处转悠,惨到家,被关收容所,到处打短工,还做过销售,喏,就是一家店一家店去铺货那种,很好玩的。后来也赚了很大一笔,房子就是那时候买的。但是刚开始不行,那两年,穷得惨过教堂的耗子——耗子都不来找我。也不会计划,有钱就去吃大餐,没钱就去快餐店等着剩下的免费土豆条。有时连土豆条都没有了,就饿着,饿得头晕眼花只能灌自来水。钱花光了就露宿街头,还因为打人被拘留……”
“打人?!”
“砸了给我假币的小店。”他笑,“人家报了警。”
“……真惊悚!”
“梁所长亲自去派出所领人,出来的时候他说,再捅漏子他就马上带我回研究所,再不放我出来了。”
苏虹默默吞了口鱼汤,良久,才说:“他为什么力排众议,让你出来?”
“如果不出来与社会磨合,就必须进行脑部手术,”方无应说,“经过脑部手术,我会忘记慕容冲的全部,成为完全的现代人——那样就很好办了:给个普通人的身份,从大学生开始做起,一切都有所里照拂,不用这么辛苦。”
“可你选择了不忘记?”
方无应点点头。
“为什么不肯忘记过去?”
“因为那是我,无论怎么丑恶,怎么可怕,那也是我。”他淡淡地说,“有我伤害过的人存在着,我不能一忘了之。”
“你是指……”
方无应顿了顿:“我姐姐。”
那个午后,就在那家闹哄哄的鱼丸小店里,苏虹默默听着方无应说他的过去,那些几乎无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