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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非常美,亲爱的伊莉莎。”
达西的脸上露出了孩子气的炫耀神情。
“真的吗?”
丽萃有些小嫉妒了,能让达西如此牵挂。
“伊莉莎,如果有机会,我真的非常希望能够邀请你前去做客,并把我的妹妹介绍给你,”
达西的神情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我想你们一定能够相处的非常好。”
丽萃的脸一红,她感到自己的心跳频率过快了,甚至都有些眩晕了。
张嘴比划了多个音节,却不知道回应什么样的话才能显得得体,挣扎再三,只能诺诺的吐出——
“我很荣幸,达西先生。”
达西似乎没有察觉到丽萃的窘迫,他继续欢快的畅想着将来可能会有的愉快场面——
“彭伯利北边的湖里有许多鳕鱼,秋冬季节可以轻易在那里钓到,你喜欢钓鱼吗?”
“我喜欢,但是我并不擅长,又没有足够的技巧和耐心。”
“没关系,乔治安娜同样不擅长,你们可以拿着渔网作弊。”
“我相信如果是场比赛,即便有渔网我和乔治安娜也不会赢过你的。”
“我想对于女士,我会有足够的风度。”
“这是谦虚吗?”
“哦,亲爱的伊莉莎,你一定会喜欢彭伯利。”
达西的眼睛非常明亮,看得丽萃也跟着明快起来
“西南方向,专门空出了一个跑马场,可以尽情享受奔驰。”
“你会教我吗?”
丽萃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期待,她确实非常向往骑马奔驰的潇洒英姿,只是,因为胆怯,她并没能学会。
“当然,伊莉莎。我会为你挑选最温顺的小马,当然你必须用心学习,乔治安娜已经可以非常娴熟的跑马了。”
达西的表情非常严肃正经,似乎丽萃已经立刻转变成了他的学生,而他正手拿教鞭非常严厉的监督她。
“…… ……”
丽萃嘟着嘴,她很想说她会害怕,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达西这样为她讲述的可能的未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规划的。
她在无限幸福的情绪里又夹杂着无边的哀伤。
她已经沉沦,而达西呢?
她已经不能想象,如果看到他和另外一个人结婚,她还能否安然度过此生。她想她会和简奥斯丁一样,寂寞孤独的度过余生。
达西仍然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彭伯利的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丽萃很想大喊,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彭伯利之所以如此吸引她,不过是因为那里是达西的家,因为有他,所以吸引她。
丽萃侧头看着达西的下巴,心中翻滚的情绪让她有些难受。
“伊莉莎?伊莉莎!”
达西呼唤着丽萃,这个姑娘显然走神了。
“哦,”
丽萃甩了甩脑袋,挤出一抹笑容
“我在计算,几代人会累积多少书籍。”
“那是相当庞大的数量,亲爱的伊莉莎。”
达西的笑容更加张扬,彭伯利的书馆是他的骄傲。
“可以想象,那绝对是非常壮观的。”
“当然,这是先人的功劳,我为我拥有这么多热爱读书的先祖自豪。”
“确实,达西先生,你有非常优良的基因,这造就了你过人的大脑。”
“你的赞美我欣然接受。”
“不必客气,达西。”
“需要我帮助吗?”
达西首先跨过水洼,将手伸到丽萃面前。虽说是询问句式,语气却是肯定的。
丽萃垂下头,不由想起之前那次短暂的相触,温暖干燥。
仔细打量着眼下近在咫尺的漂亮大手,指甲修剪的非常整洁漂亮,指尖有些薄糨,应该是经常练习击剑或者骑马留下的痕迹,掌心纹路非常简洁明晰,他的生活应该是非常有条不紊的。
达西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将自己的手伸向丽萃,等待着她的回应。
丽萃被他的手吸引,非常想知道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会是怎么样的对比。
想着,自己的手慢慢抬起,然后缓缓的放在了达西伸开的掌心。
与他相比,自己的手显得非常的纤细瘦小,他的手合上就可以完全包纳下她的。
丽萃忽然就觉得,只要是被他牵着,就可以安心的走下去,无论在哪儿。
达西的手温柔有力的握住丽萃的,她抬头迎视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借着他的力量,很轻松的跨过了水洼。
站稳,轻轻地抽出手。
然后继续挽住他的胳膊,别开头,担心他看到她眼里的失落。
因此也错过了达西眼里闪过的失望。
和平日里一样,达西将丽萃送到班纳特庄园的外围。目送她登上别墅的台阶,直到亲眼看到她走进屋内,才转身离开。
某日,餐桌上,丽萃低头吃着自己的那份儿土豆。
这时候仆人进来交给班纳特先生一份信。
“我想你们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班纳特先生左手举着信件,右手端着葡萄酒,语气非常平淡的说道。
“什么事,我的老爷。”
班纳特太太首先响应,她一贯按耐不住好奇心。
“威廉卢卡斯请客,这是他寄给我们的邀请函。”
“真的吗?爸爸,又有舞会了?”
莉迪亚高兴地几乎跳了起来,她大声向父亲确认着。
“是的,莉迪亚,你又可以在舞场上疯子一样的窜来窜去了。”
“爸爸,我今天可以上镇上买条新的丝带吗?”
“吉英,我可以穿你那条绿色的裙子吗?”
“哦,舞会,讨厌的舞会,我宁可多读几本书。”
“你不必为难自己,曼丽,你大可以自己呆着家里。”
“我想卢卡斯爵士需要我为舞会弹琴。”
“呵呵,得了,你不需要这么说,想去就直说,这么不坦率。”
“妈妈妈妈,你说会有军官吗,这次舞会上?”
“如果卢卡斯足够时尚,消息足够灵通,我想她一定会的。”
“太好了,军官,军官,我一定要和一个帅气的军官跳第一场舞。”
餐桌上格外的喧闹,丽萃却没有加入。
她喝掉了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
心中却远没有外表表现的那么平静。她同样非常期待这次舞会,她相信达西一定会被邀请,只是,这次她不想再躲在阳台上,她想要和他站在舞场上跳舞。
可是,那么讨厌跳舞的达西,会邀请她吗?
早餐结束后,丽萃被莉迪亚她们拉着一同到镇上购物。她们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了步行。
丽萃踏着干燥的草地,遥望着远处的羊群。
“丽萃,亲爱的,你在想什么?”
吉英忽然搂住丽萃的手臂,神秘兮兮的凑到她的眼前。
“我在想,舞会那天,彬格莱先生会为你怎样的着迷。”
丽萃眨巴着眼睛,同样神秘兮兮的走过去。
“丽萃!”
吉英有些羞恼,这个二妹总是这么难以琢磨。在她以为已经能够尽情戏弄她的时候,往往会被她反过来调戏回去。
“我说真的,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说,是不是有了意中人?”
吉英扯了扯丽萃的耳垂,让她认真些。
“为什么这么问,姐姐。”
丽萃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在自己尽力掩藏的情况下,吉英还能有所察觉。
她原以为这位和她相交甚好的大姐是位天然呆,不会对周围这么敏锐的。
“直觉。”
吉英竖起食指,向丽萃眨巴了下眼睛。她其实是看到丽萃的脸上比以前多了些真实的微笑而已,看起来让人感同身受的幸福。
她猜想,能够让丽萃露出如此微笑的事情,除了有了中意的爱人,应该不会有别的。
“姐姐,你什么时候也是凭直觉做事的了?”
丽萃笑。
“不要打马虎眼,说真的,丽萃,说说看,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我——”
丽萃正要开口。却听到从他们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五个姐妹同时回头,看向来人。
两位骑着高头大马的绅士,很快停在了她们面前。衣冠楚楚,赫然是彬格莱先生和达西先生。
不出意外的,在彬格莱先生出场的瞬间,吉英的心思就不在丽萃身上了,因此丽萃也可以偷偷松口气。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对达西先生的心思。而引起她诸多犹豫的罪魁祸首,此时正翻身下马,走到她的面前。
“上午好,伊丽莎白。”
“上午好,达西。”
简单的问候,达西就牵着马,配合着丽萃的脚步徒步走在这条不太平顺的乡间小路上。
吉英理所当然的和彬格莱走在最前面,其他姐妹笑闹着中间,而达西和丽萃则慢慢落在了后边。
“在这里遇到你——也是准备去镇上对吗?”
“是的。”
“为了卢卡斯府上的邀请?”
“是的,达西先生,我也不能免俗的为这场难得的舞会欣喜激动。”
“看来这次你是不打算躲在阳台里了。”
“达西先生。”
“那么,我能有幸邀请你跳第一场舞吗?”
丽萃的脚步一顿,她有些惊讶的抬头望向身侧的达西。
他的脸上满是笑容,眼神清澈,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折射出的她的影子。
“我的荣幸。”
丽萃似乎迷失在了他那双美丽的眼睛中,遵从本能的屈膝答应了他的邀请。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答应了什么。
确实非常的荣幸,和达西,这个人所共知不喜跳舞的男人在舞会上跳第一场舞,她现在甚至都可以想象到,人们张嘴结舌的惊诧模样。
也许,她需要从现在开始建设自己的心理防线,舞会结束后,铺天盖地的八卦言论会立刻淹没了她。
不过,对于这些,丽萃都不在意,她真心开始期待这次舞会的到来。而现在即将到达的小镇,她也真心希望能够挑选到称心的丝带。
在刚进小镇的闹市区,彬格莱和达西就骑马告辞了,他们似乎有别的事情要办。丽萃和达西告别后,就专心投入到对于装饰品的挑选上。
“我想达西会喜欢这条奶白色的丝带的。”
吉英的声音突兀的闯进丽萃的大脑。
丽萃受惊的回头,发现吉英紧贴着自己站在一边,脸上全是坏坏的笑容。
“我看到了哟,达西冲你露出了笑容。”
吉英一副‘看你还想隐瞒,我已经发现了’的顽皮表情。
“吉英,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丽萃慌乱的解释。
“哈哈,原来真的有猫腻。丽萃,这可不是平时的你,难得也有让你窘迫的事情呀。”
“我不理你了,吉英。”
“原以为你不会喜欢达西先生,毕竟他不仅得罪过你,还是那样傲慢的一个人。谁能想到正是这个男人能够捕获我最最亲爱的丽萃的芳心。”
“吉英,请不要再说了,”
丽萃忽然打断了吉英,她不安的垂下头
“我和你不同,达西也和彬格莱先生不同,也许这只是我生活中的一段插曲罢了。”
“丽萃,不要这样想,”
吉英怜惜的拥住妹妹
“我想,达西先生也是对你抱着好感的,不然——”
“那并不代表什么,吉英”
丽萃认真的看着吉英的眼睛
“那什么也代表不了。”
吉英在这时才明白丽萃是真的动了心,也就不再拿这件事打趣,而是担心的望着自己的妹妹。
“我没事,吉英,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