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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点点头，“叶姑娘吩咐，在下自然竭尽全力，陆小凤应该也在赶往金陵的路上，毕竟那绣花大盗一事也算是要结了。”
她对绣花大盗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听到陆小凤在决战之日也会在，稍许松了一口气。
虽然认识了这么久他们往往都要因为一点小事吵上大半天，但陆小凤这个人的能力，叶灵涵是再信任不过的。
有他在，多少能放心一些。
“还要多谢柳公子帮我带这句话给他，柳公子若不嫌弃，这顿酒我来请吧。”放在前两年谁帮她她都断然说不出这么豪爽的话，但现在身边有个移动钱袋，而且是自己人，叶灵涵出手之时也总算有了几分藏剑弟子的模样。
“哪里能让叶姑娘破费，若是有机会在金陵城再见的话，到时候叶姑娘再请我喝一顿酒如何？”
见他似乎并不是刻意推辞，叶灵涵也没坚持，咬了一口右手里拿着的糖葫芦，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说起来，我师弟和西门吹雪那一战，你更看好谁？”
柳乘风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也是一愣，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回道：“我虽也是剑客，却无法在这件事上下定论，能到达他们二位这等境界，估计也是作为一个剑客的一生所求了。”
叶灵涵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觉得糖葫芦吃在嘴里也没什么味道了，有些兴致索然，再抬眼的时候却看见站在楼上正看着她的叶孤城。
“哎，我上去啦，那便说定了下次在金陵的时候请柳公子喝酒。”她手里还有半串没吃完的糖葫芦，也没舍得扔，急急忙忙上楼的身影和刚才看背影时候给人的温柔娴静感觉着实是差了太多。
柳乘风仍坐在原处，眼神却止不住往她离去的方向飘，上回在岭南有过一饭之缘的白云城主此刻也正朝他看过来，眼神和上一次一样不带任何感情，下一刻已经直接转向了拿着糖葫芦跑上楼的叶灵涵，神色也随着偏头的动作似乎变得温柔起来。
和他完全相反的是，叶灵涵却完全不觉得温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孤城露出这种表情，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多少有些没底气。
“师弟你动作真快哈……”
关上了门后叶灵涵又是浑身不自在，就连拿着的糖葫芦都不知道应该继续吃好还是干脆扔了算了。
下一刻站在身前的男人忽然低下了头抬手抚过了她的唇角，眉头也不再皱着，“糖。”
“诶？”她反射性地伸出舌头一舔，舌尖恰好掠过还没来得及挪开的他的指尖，顿时愣得不知如何反应。
而他也迟迟没有收回手，指尖点在因为还带着点水光的唇上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柳乘风是从岭南而来？”
“诶？嗯……他这么说的……”叶灵涵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师弟你……不会是吃醋吧？”
叶孤城神色如旧，却没否认，但光是这短暂的沉默也已经足够她笑出来了，“柳乘风可没你好看。”
“只是好看？”他忽然又低了几分头靠近，“嗯？”
“不……”
没能完全说出口的音节被贴过来的唇给彻底吞没，没有想象中的缠绵，仅仅是扫过了她的唇角，“甜。”
叶灵涵的脸瞬间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_（：3∠）_我人不对了三四天没码字状态，明天双更补偿_（：3∠）_
第三十五章
虽然决战延后一月；但事实上因为在扬州耽搁的日子，又去了一趟西湖；再慢悠悠地赶去金陵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八月；离决战之日也已经没几天。
金陵城内对于这一场决战的关注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据说还有人开盘下注，要不是叶孤城拦着她；怕是她也会跑去赌上一把。
“据说买你胜西门吹雪的比买西门吹雪胜你的要多多了，师弟你这么多年不入中原竟然声名半点不落啊……”她颇为遗憾地感慨了一句。
叶孤城可没心情听她调侃，方才她明明是想去买西门吹雪赢的，这算个什么事儿？
“哎哎哎别这样看着我嘛；我是觉得；他既然有御风又能担陆小凤那般评价，肯定不差。”说罢她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拍了拍脑袋补上，“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买他胜的人比较少，输也输不了多少，赢了我就赚大发了。”
“……”
叶孤城无言以对，但她既然已经收了那份心思，自然也不好再去计较。
虽然她换下了金衣还特意选了件白色的襦裙和他一道，但是浑身上下跳脱又明艳的气质没有半分改变，硬生生将素冷的白穿出了娇俏和率性，就这样走在街上也能引得不少人驻足回眸。
“对了，你们还是在紫金之巅决斗？”
叶孤城闻言摇了摇头，“换了地方。”
“诶？换成哪里了？”叶灵涵奇怪。
“紫禁之巅。”
男人的唇中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其实是带了些弧度的，但叶灵涵未曾发觉，手还在把玩着自己的发梢，听后点了点头，“那也好啊，能过去看的乌合之众起码少了许多。”
叶孤城不可置否地扯了扯唇角，“嗯。”
一路上又是问了好几家客栈都没有什么空房，偌大的金陵城在这个月骤然有种快人满为患的感觉。
城中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也比这一路任何地方都多得多，叶灵涵却是没先前那般在意了，“只要你这个尊贵的城主不挑剔呢，我们还是有地方可以住的。”
她先前在沙漠里过惯了清贫的日子，对这种情况也相当得心应手，直接拉着他去了城外。
叶孤城因为她的关系早已变了计划，索性任由着她闹，也不去阻止，只要等决战当日不出错，便再无后顾之忧。
“我本来想等陆小凤的，看起来他这趟应该也会来看，但是他现在到底到没到京城我也不清楚。”好不容易找着一家寺庙落脚后，叶灵涵又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陆小凤？”
“嗯，有点事要拜托他。”她倒是没隐瞒，“他既然和西门吹雪是那么好的朋友，我要找西门吹雪自然要通过他，我可不想你们都没决战就弄残那个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定会遵守约定，不出三日必然会到京城。”叶孤城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届时你可先问清关于他的剑的事，也不迟。”
“……我是怕节外生枝。”说到这她忽然有些兴致索然，垂了垂头，“算了，大概是我想太多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自然没有了下文，就连平日里能吃很久的晚饭也在这七分钟草草结束了。
叶灵涵想起在江都的时候托付司空摘星的事，也不知到底办得如何了，到后半夜仍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这一路匪夷所思的事太多，平息得亦是匪夷所思，叫她如何想都想不透彻。
离九月十五还有六日，她总有种感觉，若是司空摘星在那之前没能把事情给她全都查明白的话，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飞仙岛盘根错节的势力肯定比她想象中要多，她猜测过叶孤城这个成辅助活血并不能主宰所有的事，最终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个猜测只能作罢。
还有那个奇怪的南海谢氏，在提到飞仙岛叶氏之时的反应，现在回忆起来，也实在是太过奇怪。
她自认与叶孤城相处得够深了，却也没法说出能看透这个男人这样的话，说到底还是放不下对于最开始那几件事的戒心。
她是在半梦半醒间被一颗石子给彻底刺激清醒的。
那石子不过指面大小，表面也没什么棱角，有些像是富贵人家的水潭里装饰用的小鹅卵石，一丝不差地打在了她的额头，也没有多用多少力，但却让她仅有的几番睡意都被赶得一干二净。
天下间能将力道控制到这番程度的人不多，何况下一刻那个相当有特点的声线已经从房顶上传了下来，“几月不见，你竟然换下了你那身衣服？”
叶灵涵顺手摸出火折子点燃边上的蜡烛，动作熟稔，口气却有几分埋怨，“还不是因为峨眉派那群人，我现在都还没懂苏少英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那消息不是你自己放出去的？”陆小凤毫不客气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毫无夜闯少女房间的不好意思感，“我还以为你想借这个消息引出可能知道藏剑山庄的人。”
“我有这么蠢？”她翻了个白眼，“何况那段时间我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情和他扯这个。”
循着她做下的记号找到这的陆小凤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也不可能是峨眉的人放出的消息，除非他们想自己颜面扫地。”
“我还想知道是谁呢。”她嘁了一声，“算了这事再说，反正他们现在也不好认我，而且真惹火我了我也不是吃素的。”
“诶停停停，叶姑奶奶您先冷静点，这事闹大对你没好处。”陆小凤颇为头疼地扶了扶额，“柳乘风说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她听到这话也终于如他所言冷静了许多，“我想见一次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陆小凤几乎立刻回想起了上回在珠光宝气阁的事，顿时有些紧张，“你找西门吹雪又是为何？”
“他那个师父纵使死了，也应该与我师兄有关系，我有些事想问他。”她皱了皱眉，神色严肃，“如果我从南海得到的线索没错的话，他师父还曾经指点过叶孤城，是从我家乡那里来的。”
“纵使如此，我也帮不了你。”陆小凤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西门吹雪在哪。”
“怎么可能？”她差些打翻边上那简陋的烛台，“决战在即，他又怎会失约？”
“他当然不会失约，只是人始终不出现，我又有何办法？”陆小凤似乎也对这事颇为头疼，一句话下来已经叹了好几口气，“若是我能找到他，定带你去见他。”
“……离九月十五只剩六天，若是他决战当夜出现，你说我还有没有机会问他清楚？”叶灵涵终于又扯上了这个话题，神情比之前更严肃，“……我不会让他杀叶孤城。”
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陆小凤也忍不住睁大了眼，口气不稳，“……你……你说真的？”
“若他赢，我不会让他杀叶孤城，若他输，我不会让叶孤城杀他，可我想——”她顿了顿，“若他输，他也不会愿意活下来吧？”
“……你说的没错。”陆小凤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一直担心你介入这件事，现在看来，似乎更麻烦了。”
“其实我只要和他过招过上五六次，便再胜不过他了，但他没见过我真正出手，要使我落败，尚有些难度。”
她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到自负的程度，可陆小凤却不敢小瞧她，因为他也比谁都清楚叶灵涵若是认真出手的话，西门吹雪不一定能占便宜。
“……与他决斗的不是你，是叶孤城。”
“我藏剑的人我当然要护着了！”她哼了一声，“我就偏心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看来柳乘风是没希望了。”他又笑了起来，好像恢复了往日那玩世不恭的模样，瞥过来的一眼里全是揶揄，一分不掩，“你当真喜欢叶孤城？”
“这关柳乘风什么事？”她不解，却也没不敢承认，“我是喜欢叶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