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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转,隐约间,凤阳和鸾又夏的对话,有一句没一句地传来,倒也能听出大概的意思。
“你这大晚上地过来找我,若是明早被你爹发现了,可怎么好呢?”
“无碍,明儿一早,天擦亮的时候,我再悄悄回去便成,自然不会让人发现的……”
“夏郎……我……”
夜空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声:“阳儿,害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再过段时日,我便迎娶你过门,做我鸾又夏的夫人……”
隐约是凤阳踌躇的声音:“可……我姐姐怎么办……”
“她虽不得我心,但深得父亲的喜爱,算得上贤良淑德,况且她是你姐姐。日后她离开鸾府,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亏待了她……”
“不……夏郎,如果要逼走我姐姐,才能让我们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我宁愿就这样一辈子,只要你想起时,能看我一眼,便是好的……”
“我知道你善良,但我不想苦了你……”
善良?凤鸳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淡。好一个善良!若是演出来的,也不过嘴上说说地这样罢了,终究是要露底的!
虽然是夏夜,但夜风凉意深深,鸾又夏见凤阳着衣单薄,心疼她的身子骨,道:“起风了,我们还是进屋说罢,别回头染了风寒……”
鸾又夏揽过凤阳朝屋内走,在大门快合上的时候,凤阳意味不明地朝着门前石狮子的方向望了望,看见白色的衣摆被风吹得露出一角来,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最爱鸳鸯花,甚至在裙裾摆底绣上鸳鸯花的,当今世上怕是只此一人,再无旁人了罢!
待到大门合上,凤鸳自石狮子后面走了出来,抬头望了望大宅上头的门匾,流金镶刻的“鸾府”两个字赫然醒目。年幼时,凤蔚可怜凤鸳毁了容,外貌自然是不可出众了,便攒了点银子,背着蓉娘为她请了个教书先生,所以她虽说不上才华横溢,倒也能识得几个大字,即便“鸾”字笔画再复杂,她还是认得的。
这座宅子建在葛浠县的郊外,不够显目,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葛浠县有两个“鸾府”了,即便知道,以鸾家的名声,众人自然将这郊外的这家也归在了鸾家的名下,便不会过多地拿去当做饭后谈资,鸾轩近些日子身子不好,甚少出门,定然是不会知晓这些事情的。
这些看似很简单,但以鸾府这样一个大家族来说,鸾又夏做得这些已然算得上严谨了。至少凤鸳觉得鸾又夏为凤阳做得够好了。
、第11章 『鸾凤篇』入鸾府(1)
凤鸳浑浑噩噩地回到楠青阁的时候,桃玉已经醒了,人正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见了夫人,这大半夜的,她又不敢轻易惊动了老爷。踌躇不定,正欲开门去禀告老爷的时候,凤鸳正巧站在门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到桃玉,她忧色道:“夫人,您这是去哪了?怎么这副样子?”
凤鸳抬头瞅了她一眼,嘴角上扬,然后对桃玉比划道:“我没事,害你担心了。”
桃玉关上了房门,扶着凤鸳上了床,为她掖好了被褥,见凤鸳依旧睁着眼望着上方,丝毫无半点睡意,她不由得坐了下来,道:“夫人,您深得老爷的喜爱,而桃玉也伺候老爷许久了,这才有幸得了老爷的信任,前来服饰夫人。虽说您是主,奴婢是仆,但年纪相仿。夫人若是看得起奴婢,大可以将心中的不痛快一一说与奴婢听。只要夫人不许奴婢外传的,奴婢定当管紧自己这张嘴,不为夫人惹出丝毫非议。”
凤鸳从来就不是大富大贵之命,心中没有半点主仆之分。她对桃玉露出浅笑,拍了拍她的手,随即比划:“桃玉,我信得过你。这府里纵然人多,却甚少有贴心的人,加之我不说话,肯理我的便只剩下寥寥几人罢了。我方才只是做了个噩梦,便想着出去走走,好驱走梦魔,没想到还是吵醒你了。”
桃玉这才明白为何见凤鸳失魂落魄了,敢情是梦里余悸未了。她轻松地笑了起来,脸上隐隐还显现出稚嫩的模样:“夫人,奴婢本来就是奉老爷之命来好生照顾您的,您被噩梦困扰,奴婢却犹自在梦里畅游,是奴婢该罚才是,哪有主子反过来向丫鬟道歉的道理。”
凤鸳轻摇头,双手巧动:“既然你我是体己的人,算是自家姐妹了,以后在我面前,就不要自称‘奴婢’了,这样我反倒不能对你敞开心扉了。”
凤鸳没有丝毫主子架势,温婉贤淑,桃玉已是很庆幸能遇上这样一个主子,听闻凤鸳这么一说,桃玉心下感触良多,眼眶一热,连连点头:“哎!奴婢……错了!是我知道了!”
翌日一早,凤鸳去给鸾轩请安的时候,鸾又夏也在。凤鸳见到他时,微微一惊,随即便依旧维持平静。经过他身旁时,瞥见他面容带有几分倦意,眼里泛着点点红丝,眼底浓浓的一片青黑,好在衣服还算整洁,倒也能掩饰些什么。只是空气中仍浮有女子身上才有的香味。她对香料从来不上心,很少会沾碰那些东西,她已然知道这香味是谁人身上的了。
鸾又夏看到凤鸳,眉头深皱,对她偶然对视时,眼中凌厉的目光惹得凤鸳心骤然紧缩,只是面上无异。
自打前几日下了几场雨,鸾轩的身子骨终是经不起折腾了,一个小风寒便致他在病床上躺了数日,昨个儿才能下床了。
此时,鸾轩又躺在了床上,捂着嘴,咳嗽不停,问香在一旁伺候着,小心拍着鸾轩的背,好替他顺气。凤鸳没进屋之前,鸾轩的脸阴郁地望着鸾又夏,见凤鸳和桃玉进屋了,他的脸色才微微好转,遂将视线自鸾又夏身上移开。
鸾轩面色和蔼地冲着凤鸳招了招手道:“鸳儿,你来的真巧,正好也一并听听。”
凤鸳走至鸾轩的床边,问香为她挪了把椅子。凤鸳看着身后的椅子,又瞅瞅了依旧站着的鸾又夏,犹疑不决。倒是床上的鸾轩严厉地喝道:“你坐下罢!那个孽障就让他好生站着,当是反省了!”
说刚说完,一口气提上来时,岔了气,又是一阵咳嗽不止。凤鸳坐下后,环顾四周,见鸾远堂也在,心中不免疑惑。若是早上例行对长辈请安的话,何至于叫来管家。
鸾轩再次瞅了瞅鸾又夏,随即对床侧的鸾远堂吩咐道:“管家,你接着说!”
鸾远堂看了眼站在另一侧的鸾又夏,轻咳了一声,才应道:“是。”
鸾远堂自怀里拿出账簿,翻了几页,说道:“昨儿个是月末,按照府里的规矩,每到月末之时,我都要核对一下账簿。但我看账簿时,发现月中的时候,府里进出帐有异差,细细盘问了几个小厮,他们才肯说出具体缘由来……今早我特地去查了郊外的那处大宅,才知宅子虽挂的是鸾家的名,宅子却是归一个叫凤阳的人所有……”
凤鸳早就知道其中原委,所以听鸾远堂说完,她也能无所动容。后半夜回来后,她就一直不曾入眠,想了许久。终是想通了,凤阳和蓉娘对她所做的事,她无法不埋怨,但她希望她的小夫君幸福。只要他能幸福一世,即便守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又有何妨呢?强求他,她心里也不见得多舒坦。
鸾轩待她不薄,她也曾亲口承诺要一生侍奉好鸾又夏。她既得不到他的喜爱,只要不惹得他厌烦也是好的,也免了她对他情欲深,欲难了,白白折磨了大家。做不了夫妻,那就做对姐弟罢,这样也算是安稳一世了!
鸾又夏在一旁一直不曾言语,鸾轩早已是气得脸色红胀一片。他手指向鸾又夏,对鸾远堂说:“把账簿给他看!”
鸾远堂递过账簿,鸾又夏也只是草草翻了几下,就搁在了桌几上。抬眸,视线落在凤鸳的背上,森冷而暗藏怒火。作为一个医者,治病配药需得谨慎。自小他就养成了严谨的性子,做事一向考虑周全。虽然每月都会由鸾远堂查看账簿,若是有异样,最终都是经过他的手,来交由他处理。毕竟如今鸾府的当家是他。
如若没有人从中通风报信,那笔缺失的账目又怎会让他爹知晓?而在这府中,会这么做的,除了凤鸳,他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人了。
鸾轩被鸾又夏的作为气得头昏脑胀,鸾家是世代名家,一向行风正派,丝毫流言都不得有。几代人都安分律己,从不落人口实。唯独鸾又夏,虽说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但凤阳根本不算妾,顶真的是个偷。若是传了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
、第12章 『鸾凤篇』入鸾府(2)
待到胸中的那口气顺了下去,鸾轩才喘气说道:“鸾管家,郊外的那处宅子,明早去给我收回来!”
自打鸾又夏置备了郊外的那处宅子,凤阳和蓉娘住的茅草房早就贱卖了。若是连郊外那处宅子也收了,凤阳和蓉娘何来的安身之处。鸾轩今日身子不好,鸾又夏本不打算反驳半句,但涉及到凤阳的事,他总是无法置之不理。他走上前去,连声制止:“不可以!若是收了宅子,凤阳和蓉娘就没地方可去了!”
可怜凤鸳的处境,鸾轩自是对凤阳和蓉娘没什么好感,摆手道:“她们与我无亲无故,有无安身之处,与我何干!”
“爹!”
这时,一直不作声的凤鸳站起身来,对身旁的桃玉示意了一下,随即双手比划:“爹,可否听鸳儿说几句?”
鸾轩素来对凤鸳疼爱有加,他点头应允。鸾又夏却是一脸狐疑,不待凤鸳继续说,他就插嘴道:“何须你多嘴!”
凤鸳闻声看了他一眼,嘴角浅笑,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又转头对鸾轩打手势:“鸳儿深知爹疼爱我堪比我爹,而鸳儿也将爹当做亲爹侍奉。可爹生气归生气,可否卖给鸳儿一个人情,凤阳和蓉娘终归是鸳儿在这世上仅剩不多的亲人了。若是她们无处可去,鸳儿在府里吃穿不愁,也会觉得寝食难安的。”
鸾轩沉吟了片刻,凤鸳这孩子既可怜,也乖巧懂事,入府几个月来,不曾来求过他,好不容易开口相求了,他又怎肯不应了她。微叹了口气,才道:“也罢,你心地善良,总是不爱与人计较。既然你都不介怀了,我又何必惹得你娘家没了人。”
纵然凤阳和蓉娘心怀不轨,但有她们在,外人也不至于欺负凤鸳是个没娘家的可怜儿。
凤鸳微微一笑,福身谢过:“多谢爹成全。”
说了一会子话,鸾轩就喘气不已,屋里的人不敢再多做打搅,连忙退出了屋子,好让鸾轩休息。
鸾又夏随后退出屋子,几步走到凤鸳身前,她打着手势,一旁的桃玉替她说:“怎么了?”
鸾又夏又瞧了几眼凤鸳,俊脸上皆是不解与疑惑:“你为何要为凤阳去求我爹?郊外宅子的事难道不是你告知我爹的么?”
凤鸳心知鸾又夏对她误解颇深,往常她每每总会失落一番。自昨晚细想一宿之后,顿时茅塞顿开。如今听了他对她的误会,她反而能淡然处之。沉默了一会,她才比划道:“我若是真想拆散你和凤阳,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语毕,不待鸾又夏想通,凤鸳就往常楠青阁而去。路过鸾府花园,看着满园的花团锦簇,不禁慢了脚步。
桃玉跟随其后,随口问道:“夫人明知少爷误会你了,为何不同他解释清楚呢?”
凤鸳脚步顿住,回头,对桃玉笑了下,并不答她的话。误会往往自不同心的人之间产生,既是他不信她,她解释了,也无益,反倒让他误以为她在为自己开脱。
如今她不奢求更多,只享用着当下。她若是不能同鸾又夏以夫妻之名厮守到老,那也是命,她强求不得;若是能以姐弟情谊相依一生,既没违了她对爹的承诺,也能守得自己的心安好无损,多少也算是好的。
她四处扫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