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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佑拍开他的手,凉丝丝道:“你要是想,我可以帮忙。”
景曜“呔”了一声跳开,捂着脸愤懑的瞪着景佑,道:“我就知道,你一直羡慕小爷如此丰神俊朗、顾盼烨然的风貌,如此的狼子野心,我就知道!”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戳中了景佑的痛点,景佑阴测测的盯着景曜,一字一顿地道:“小、胖、子!”
景曜一噎,别看景曜现在长开了,身量抽长了,小时候因为营养太好了,一直是个小胖子,到六岁时还婴儿肥呢。那时候与‘胖’有关的词绝对是景曜的忌讳,尤其是被蒋韵在射箭这件事痛伤了他幼小的心灵。被景佑这么一说,迅速的反击,“小、矮、子!”一箭戳到了景佑现在的郁闷点上。
“你!”
“我我我。我怎么样啊?”一脸‘来打我啊’的小贱样儿。
景佑余光瞥到进院门来的张致远,对背对着门口的景曜愤道:“福久今天病愈,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兄友弟恭懂不?”
景曜挖挖耳朵,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道:“哈?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福久抬头道:“爹爹。”
景曜揉揉福久的头顶,恶劣的笑道:“把父亲摆出来也没用,小福久洗干净来让哥哥好好蹂躏吧吧吧吧。哈哈哈哈……”
“蹂躏谁?”
“嘎?”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就算这时候景曜也没错过一脸的恭顺温和,仿佛一头无害的小绵羊般的景佑眼中的幸灾乐祸。晴天霹雳也不带这么玩的,‘咔哧咔哧’的扭过头来,表示小爷的身体柔韧度不错。半边身体还没挪过去呢。
“爹啊,您走路怎么不出声呢,您说什么,蹂躏?啊,爹您一定是听错了,儿子是说友仁,友爱仁和的友仁啊!”
张致远淡淡道:“是吗?风太大,我没听清。”说完牵着福久走了。
景曜:“……”
景佑:“……”
俩人同时挖耳朵,打了个哆嗦。北风呼啸而过,带走了几片落叶,院中的几株松柏在寒风中越发苍翠,如胭脂点枝的腊梅开的正盛,暗香袭人中带着高雅而孤傲的生命气息。
景曜拽拽景佑的袖子,低声道:“景佑。你……”
“风太大,我什么都没听见。”景佑不等景曜说完,就打断然后浑浑噩噩的往正房走去。
“风太大,我什么都没说。”景曜打了个寒颤,迅速的跟上景佑,走进了正房。外面寒风侵瓦,屋内却温暖如春,景曜看着被小汤圆涂了一脸口水的张致远,不由得耸耸肩膀,果然是风太大啊……
安宁正搂着福久说话,他脸上的痘印只是浅浅的一些了,身上的痘印都已经平复了,就是脸上的再过个几日都会好了,光滑如初。不知福久说了些什么,安宁笑得花枝乱颤,抬头正好看到景佑和景曜一前一后的进来,笑道:“怎么,外面风太大,你们俩才过来?”
景佑:“……”
景曜:“……”
景曜笑嘻嘻的凑过来,捻了块芙蓉糕塞到嘴里,视脸皮为无物,景佑都替他感觉到羞耻了。
安宁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张致远,还端了一杯茶给景曜,省的这儿子噎住了。正要说话,便听见外头小丫鬟叫道:“大姑奶奶来了。”在福久生病的这些天,张瑶基本是隔三差五就回娘家一趟,如今知道福久痊愈了自然得过来看看。
张瑶身上穿着兰花刺绣粉红缎面狐皮里子对襟褙子,底下折枝红梅棉裙,披着大红绣芙蓉兰草纹样缎面滚狐毛的斗篷,身后带着两个丫鬟进来了。向张致远和安宁请安问礼后,看到福久脸色红润很欣慰,笑道:“澈哥儿这些天也十分担心福久,没少往家里跑,如今福久病好了,他肯定也很高兴。”
福久眼睛一亮,虽然没说话,但嘴角上翘,还是对蒋澈的关怀很受用的。
安宁笑道:“这些天也辛苦你了,福久生病这件事我也有疏忽,万幸他熬过去了,澜哥儿你还得精心些,等澜哥儿过了两周岁,就给他种痘以防万一。”真说起来安宁还有些自责,想起来觉得自己太自信,单认为福久身体好,平日里没病没灾的,肯定会没事。当初就应该给他们先种痘,其实到现在太医研制出牛痘种痘的法子也有几年了,以前也有所谓的种痘之术,是拿天花病人的痘痂粉末吹进孩童的鼻孔中,这不是每个小孩儿都消受得起的,那对半开的失败率就让母亲摇头了。后面用牛的痘痂,但这种痘成功了也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得天花,只是大幅度的降低罢。
张瑶也心有余悸,听了安宁的话,脸色虽不大好,但还是应下来。张瑶在娘家没多呆多大会儿,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这时一碟芙蓉糕终于见了底,景曜也享受完了景佑鄙视的目光,端起茶杯灌了几口茶,觉得屋里的气氛有那么些沉闷,笑道:“如今福久病好了,可得好好庆祝庆祝,再说了娘的生日都没好好办,不如一块儿补上呗。”
景佑从桌上捡了最后一块儿芙蓉糕,塞到景曜嘴里,道:“吃你的吧!聒、噪、狂!”
“我哪里聒噪了?”景曜将塞在嘴里的芙蓉糕咽下,又赶紧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避免被噎死的命运。
安宁摸摸福久的头顶,笑道:“景曜说的是,这些天来基本上没什么令人开心的事,难免有些郁闷,如今福久的病好了,是该好好庆祝庆祝了。”有些事,也该算一算了。
景曜和景佑还有福久被撵出来,一块儿去西厢房—因为福久染天花这件事,瑾瑜院还需要进一步消毒,所以暂时福久又住回了西厢房—。景曜摸着青涩无毛的下巴,一脸的高深莫测道:“我觉得父亲和母亲肯定有什么瞒着咱们。”
景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显而易见的事。”
景曜冷哼一声,一派高贵冷艳得道:“大人什么的最可恶了。”
景佑:“……”
福久皱眉道:“弟弟在。”
景曜眼前一亮,赞赏的看了福久一眼,道:“不愧是小爷的弟弟,咱们兄弟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景佑现在连白眼都没劲翻了,道:“难道景曜你的智商已经到了能听懂小汤圆那高深的语言的地步了吗?真是可喜可贺。”
嘴可真毒,景曜悲秋伤怀一阵,又搂着福久去玩华容道了,景佑观战,时不时的再打击一下翘尾巴的景曜,还挺有滋有味的。
不过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小汤圆,也被奶娘抱走睡午觉去了,安宁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手腕上的佛珠,脸色凝重,福久得天花这件事很蹊跷。早不得晚不得,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染上天花,除却这个原因,那天福久高烧昏睡时要封瑾瑜院时,安宁让仆从将瑾瑜院里的被褥衣物全都用热开水烧煮一遍在太阳底下曝晒,当时没注意,后来想想福久常带的那个荷包不见了,春酌还说那几天一直佩戴着。
更蹊跷的是福久院里的一个小丫头出门滑到,磕破了头,死了,那几日雪下的不小,地上又铺的青石板,路滑难免的,再说了那些日子府里都在紧张福久的事,安宁一直都在瑾瑜院里照顾福久,小丫头死就死了,又不是家生子,等到后面怀疑时,根本无所查起。
安宁都觉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什么事都往阴谋论上想,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只不过事情太过蹊跷,有些事不往坏处想都说不通。“唉,也许是我想多了。”看张致远清减了不少,想这些天她在瑾瑜院里没出来过,张致远也不轻松,外面忙朝堂上的事,回家还得挂念福久的病情,再说了他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事都闷在心里,早先养出来的肉也没了,想着安宁就故作轻松道:“咱们怎么庆祝呢?你想吃什么,我去做,犒劳犒劳孩子他爹,当然了还有几个孩子们。”
第三百五六章 吃酒难为
虽因福久病愈,张府多日来的低气压终于拨开云雾见太阳了,有缓和的趋势。只不过张致远和安宁觉得福久染天花的事有所蹊跷,而且疑点重重,让人不怀疑都不成。
只不过这事就像是当年安宁几个人从郊外田庄回城时,半路遇险一样,往下查莫名就没了线索,突然断了。这样才更引人怀疑,这样的事让安宁感觉到憋屈,这危害到她家人的事无疑是撞到了安宁的逆鳞上。
心里头憋了一股儿无名火,安宁在空间里憋屈了半天,把吉祥吓的够呛,躲在碧波潭底下吃小鱼去了,本来还挺怯的,后边儿就成了惬意了,可怜了那些鱼虾们。
同样可怜又惬意的还有景曜他们几个,原先的时候安宁怕几个孩子受不住,想起来的隔三差五的给他们吃空间里的灵宝灵果,想不起来也只有他们表现好的时候,安宁悦之,给赏。现在就是督促景曜和景佑天天不缀勤练功法,那些个在他们承受范围内的灵宝不要钱似的全塞进了他们的肚子。
痛苦又快乐着,这才短短半个月小脸儿都圆润了一圈,就是福久因为生病这段期间缩水的肉全都补回来了,原本因为染天花留下的痘印也平复了,小脸儿水润滑亮,嫩的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最欢快的就是小汤圆,要不说越小的孩子越得宠还越玉润,而且有小汤圆的时候,空间中的灵气浓稠的快成液体了,而且那会儿天外岛也开禁了,那些先天灵根灵果安宁可没少吃,精华全让糯米团子吸收了,筋脉里蕴含的灵气比修炼了好几年的景曜和景佑都多。
虽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也耐不住天天吃啊,小汤圆可就真成名副其实的团子了,尤其是冬天,穿的厚一些圆滚滚的。再者安宁还给穿一兔子装。头上的兔子帽儿是拿着红玛瑙做的眼睛和鼻子,屁股后面还缀着一短短的毛茸茸的尾巴。白色毛绒绒一团儿,在猩猩毡毯上滚来滚去,一不注意滚远了。
这大补果然是甜蜜的痛苦,景曜和景佑私下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私下觉得因为福久的事。娘亲没安全感,心里暖和的同时也觉得照这么补下去,小胖子的称号也得回来,私下里偷摸和张致远说了。姜还是老的辣。这事儿安宁不是不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循序渐进才是正理。
安宁将穿着兔子装的软团子抱起来,“嗐”了一声:“宝贝儿,又沉了啊,娘可要抱不动喽。”
软团子安安静静的趴在安宁怀里瞪着黑亮的眼睛。“抱,抱~”说话和景曜甜度又一拼,再加上穿着可爱的兔子装,萌到爆啊!
进入腊月,冰霜自不必说,就连风雪也是常有的,入冬的第一场雪就不小,更不必说进到了腊月,气温更低了。雪花飘飘,到处凝华积素,玉树琼枝,腊梅寒香袭人。
因为天花的事,再加上福久生病的事,安宁大半个冬天都没有出门,即便如此,外面的形势安宁还是有所了解,没两眼一抹黑。
因为临近年末。第二档国库亏空一年归还之期就到了。诚郡王平乱有功,这追缴国库亏空的差事也还是由诚郡王负责。不过因为韶州动乱不少世家权爵之家落马。抄家得来的钱财也够补上亏空的了,这在一定程度上帮了诚郡王不少忙,不过也因为如此,诚郡王在世家豪门中间的名声可不大好。
因八皇子染天花一事,关于太子被废的传言越传越玄乎,朝中形势越来越严峻,大家多是低调,生怕被波及到。
不过临近新年,多少还带了些喜庆之意,这日,安宁偷得浮生半日闲,慵懒的躺在榻上,拿着一本新出的话本消磨时光。外头报范夫人来了,安宁赶紧拢了拢鬓发,站起身迎客。原本安宁脚腕伤了筋骨,在家将养,范夫人和她要好,三五时就过府来探望她,顺便和她说说话。
原本安宁就懒的出门,再加上皇后娘娘颠倒黑白奖赏的事,让张家出了风头,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