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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粉末的雕饰,一张未经琢磨的脸映入眼帘。
小小的、怯怯的、一看就很弱。可是却意外的干净。
她小步走进,坐在刚刚的地方,拿起酒瓶,动作流利娴熟。
“你叫什么名字?”晋助再一次问。
游女又有些慌乱,只是这次明显比较镇定。
她怯怯的眼睛向上瞟了眼晋助又飞快的缩回去,连声音都是小小的。
“……小……小葵……”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三、
交换了名字似乎就变得熟稔了。
之后的日子晋助常常会来。不摆场,也不叫菜,就一壶清酒,笔直的身影略微放松,身旁的振袖宁静的如同停在枝头的蝴蝶。
首领只觉得最近自己的弟子出门的勤快了,假发只觉得晋助最近难找了,银时只觉得……靠!这个矮子怎么事事走在自己前头!?
为了追赶上甚至超越某个同门,银时也开始常常光顾祖国的本土特产——红灯营业项目。诶不对,这个时候好像还不叫红灯啥啥的……管它呢!总之,银色天然卷死也不会承认他是特意挑了那个包间。
——就在晋助隔壁。
卷毛一边对黑线满头的游女做噤声的手势,一边恨不得把脑子压进墙壁。
……他们在做什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叫银桑我怎么偷听……不对,监听,是监听!
要是假发在,他必定会一脸正气的吐槽:那你已经说出来了,偷听什么的,还有不是假发是桂!(谁都没在说假发!)
银时想不到晋助其实是纯洁高尚的好少年,就是觉得有葵妹子斟酒很好,安安静静的不吵人,于是一坐就是半天,半点不纯洁的想法都没有。死鱼眼还在苦思冥想,偏生想不到人家清清白白头顶乾坤。
如此近半个月,迟钝的假发终于反应过来。
“诶诶诶诶诶诶晋助谈恋爱了吗?!”吃惊的假发抱头狂呼,仿佛不敢置信的直摇头,束起来的长发甩起来,连抽银时好几个大嘴巴子。
死鱼眼边上裂开青筋,一把揪紧乱甩的头发,旋转七百二十度,连人带“假发”丢出去。
教练表示,这样的动作就是上了奥运会,那也是极好的。
小中分咽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们怎么办?要……阻止吗?”
银时回过头,眨眨死鱼眼,有些疑惑:“阻止?”
小中分慢慢点头:“名古屋已经攻下,首领不可能守城不出,必定是以此地为本营,北上江户……晋助,肯定要跟着去啊。”
银时摇头:“异地恋现在很吃香啊,你不知道吗?现在的年轻人最喜欢隔着电话谈恋爱。什么短信包月送彩信亲情套餐层出不穷,移动电信联通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嘞。”
小中分惊惧:“银时君你别把三次元的东西说出来啊!就算说出来好歹也稍微婉约一点!不要把‘作者看着别人一对一对的卿卿我我可是自己手机动静都没有恨得仿佛自家儿媳妇生不出娃一样’的怨念表达得这么直白!还有最后一句不用打码吗?会被删掉的吧!一定会被删掉的啊!”
银时转头,注视着屏幕对面老泪纵横的某只挫货,眼神温柔,语气低沉,充满怜惜地开口:“干我屁事。”
(某上帝视角:……我要虐他,谁都别拦我。)
“总之,我们要悄无声息,要融入万物,要做贼心虚……呸!最后一个删掉。”银时压低声音,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小中分和假发说道。
“知道了。”假发点点头,加了一句,“能不能把你眼里的‘我会讲成语哦厉害吧厉害吧’的神色给消掉?看着我想打你。”
小中分默默向后踏一步,远离纷争。
是时,银时假发小中分正压低身形趴在纸门前,凑上耳朵听里面的声响。无奈走廊里的声乐大,包间里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出来,只好兵着险棋,戳破纸门往里瞅。
“看到了什么?”假发问。
“看不清楚……你戳的太小了啦。”银时抱怨。
“再大会被发现的!”假发反驳。
“不然你来看!压根就看不见。”银时摔。
“一定是因为你的死鱼眼对不准洞口。”假发推断。
“……”银时一时噎了,“死鱼眼对不准洞口”什么的,太戳人痛处了。
假发凑在上面看了很久,然后回过头来,平淡开口:“里面没人。”
银时一拳锤下,破口大骂:“傻货!没人你看这么久干嘛!睡着了吗!你是睡着了吗!”
“作者不傻,就是有点二。”假发摇头。
“傻货指得是你!”银时又一拳夯上去。
假发吃痛,往出口逃走:“既然里面没人,那就赶紧去外面找找啊。”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看那么久啊!”银时抓狂,蹦上去踹人。
打闹间两人已经走远,小中分叹了口气,站起身想走,想想又停下来,把头凑上破洞。
室内没开窗,有些暗。
模糊地看见一头紫色碎发的身影安然坐着,旁边的娇小身影柔和婉约。
偶尔紫色的身影会打个哈欠,抬起手中的小碗,旁边的影子就凑上前,动作曼妙的斟上一小碗酒。
整个场景悄无声息,却令人心安。浑然天成,找不出一丝违和。仿佛这世间就该如此祥和静默,能叫人这寸尺之间分毫不争。
小中分撤回脑袋,心想怪不得小太郎刚刚看了那么久,里面气氛这么好,真想自己也进去好好睡一觉。可是又不好意思去打扰,只有推说里面没人。
站起身,小中分觉得自己该撤了。打扰别人谈恋爱是要被马蹄,这个还是知道的。
哪知道门里蓦得响起声音:“小中分。”
小中分一惊,知道被发现了,只好推开门立在门口。
晋助悠闲地喝完手里的酒:“银时他们走了吗?”
小中分想起刚刚他们吵得那么响,晋助肯发现不了才奇怪,于是点点头。
“专门来找我的?”
小中分想了想,又点点头。
晋助的绿眼睛里又浮现出熟悉的鄙视神情来:“他们又在犯什么傻?”
小中分无奈笑笑,实话实说:“他们想来看看晋助你……是不是真在谈恋爱……”
噗——
半口没下去的酒全撒上面前的矮几。
绿色的眼睛里升满不可思议:“谁?”
小中分往后挪一步,小动物的本能尖叫着让他快跑。
果然,回过神来的晋助两眼冒火,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勾起的嘴角缝里冒出冰渣子:“银时……假发……两个混蛋……”
“那两个人的眼睛是用来装饰着好看的吗?”小小的声音响起。
两人往旁边看去,看见惊讶的用手捂嘴的游女小姐,她无辜的眼睛眨了又眨,似乎不敢置信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遇到那两个活宝,怎样的冰清玉洁圣神不可侵犯的活佛,大概都会被感染成吐槽达人。小中分同情的看了一眼葵妹子,表示感同身受。
“真不知道他们的神经是怎么长的。”晋助恨恨说着,踏步往外走,跨出门口,又回过头对小葵叮嘱,“你似乎有些疲倦……我明天再来。”
这哪是暧昧不明?分明已经郎情妾意了好吗!明天还要来?你索性住这里算啦!
小中分心里的小人不停地挠墙,恨不得用头去撞,表面上却不敢露出来,只好跟着晋助去找另外两个犯傻货交流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银时盘腿坐在席上,脸色很臭。
原因无他,凭谁被自己的兄弟胖揍一顿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啊,矮助那家伙,大概也许好像可能算作自己的兄弟吧?
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眼睁睁看他杀气冲天地跑过来?
不然怎么会以为他没收住力道似乎会栽进河里而去拉他一把?
不然怎么会看见他转过头来露出阴险笑容的时候愣了一愣?
不然怎么会被他一拳砸中门面?
不然怎么会进医疗班?
银时郁闷地把面前的小凳拍得哐哐作响。
阿圆妹子斜了他一眼,考虑要不要把手上的烧酒泼上去。
“哟,金刚你好。”银时举手招呼。
……还是泼硫酸吧。圆妹子心想。
但最后还是没能泼成硫酸。
阿圆把草药和烧酒放在小凳上,用布沾了烧酒往银时鼻梁擦。
“疼!”银时叫唤。
阿圆狠狠一压。
“嗷!”银时惨叫。
“还疼吗?”阿圆轻轻问。
银时狂摇头。
擦完烧酒,阿圆端起草药。
“真麻烦,浪费草药,浪费烧酒。”
银时蹦起来:“谁要用烧酒?我还嫌疼嘞!”
阿圆眨眨眼:“不要用?鼻梁上全是泥土碎屑,不消毒,你想死?”
银时委顿:“消毒……也能用其他的……”
阿圆眼睛亮闪闪:“其他的?硫酸?”
银时闭嘴,深刻觉得这个妹子的本质比矮助还糟糕。
把黑乎乎又夹杂绿幽幽的糊状物抹上银时鼻头,阿圆妹子拍拍腿站起来:“好了。”
“好了?这些黑暗物质还没有弄掉。”银时指着自己的鼻子。
“要留一个晚上呢,你急什么?”阿圆妹子凉凉的回答。
“就这么留着?!让银桑一张俊脸顶着这么多黑暗物质?”死鱼眼睁大。
“你身上的黑暗物质还嫌少?这不正好同宗同源么?说不定两伙黑暗物质还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呢,半夜里说到兴头,他们就一起钻进你的鼻子里去同·床·共·枕。”
银时两手捂住受惊的小心脏,神情紧张。
阿圆妹子满意地看到银时受到了惊吓,这才施施然走向另一个伤患。
银时嘀嘀咕咕出了医疗班,戳戳脸正中的黑糊,一脸郁闷。
但是更郁闷的还在后面,他只觉得一时冷气逼人,仿佛有一张脸伏在他的背后。
“地狱……怎么走?”
转过头,真有一张脸凑在眼前。白的透明,毫无血色,双眉微皱,正中朱砂。
“鬼啊!!”
那鬼嚎叫。
没错,是鬼在叫唤。
银时僵硬当场,根本反应不过来,而那鬼看见银时绯红的双眼脸中间粘稠的黑糊,顿时唬了一跳,惨叫着飘到远处。
“鬼你妹啊……”银时喃喃。
也对,怎么看都像是角色颠倒了。身为人却立在原地,身为鬼却被吓到逃走。
好久之后鬼才飘回来,围着他转了一圈,慢慢落地。
“请问,地狱怎么走?”
银时避避开,快步朝前走。
“哐——”
撞上无辜的树木。
鬼快步上前:“地狱怎么走?地狱怎么走?”
银时爬起来往前跑。
“噗通——”
摔进水塘。
鬼撩袍蹲下:“地狱怎么走?地狱怎么走?”
银时翻滚几圈,四肢并用往前爬。
“嗤——”
小石子划破了手。
鬼把头歪了一百二十度,一脸天真无辜:“地狱怎么走?地狱怎么走?”
“你好烦呐——————!”银时终于咆哮,“地狱地狱的你烦不烦!谁管你啊!你是鬼就了不起啊!老子不知道不要来找我混蛋!”
鬼眨巴眨巴眼睛,露出獠牙:“什么?”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路诶要不您去问问其他人呵呵呵呵……”
鬼把獠牙缩回去,神情有些苦恼:“别人都怕我……你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