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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气球爆裂,束缚的热浪猛烈爆炸,将飞船掀了好大一个跟头。
毛利首领稳住身形,直起腰身往下看。
池峒护卫在身后有些担忧:“首领……”
“无事。”首领声音沉稳,腰背挺直,神情不变,但是只有常年跟随的池峒知道,首领他有多累。
“……”池峒默默望着身前他跟随了半辈子的身影。
首领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是。”池峒垂首,“那么同来的其他人……”
首领闭了闭眼,有些许疲倦渗进皮肤,让他觉得有些凉。
“罢了。”首领缓缓说,“罢了。跟他们照实说,之后是去是留,随他们自己。”
“……是。”
“进舱吧。”
池峒点头,侧身打开舱门。
门开了,门里的人白着脸喃喃低语。
“他们……没有上来……”
池峒护卫愣了一下,皱紧眉头看着眼前的人。
阿圆没有去管眉头皱不皱,只是怔怔地望着首领:“为什么……他们不上来?”
毛利首领沉默。
“没死的人,为什么不带上来?”阿圆执拗地追问。
首领不答。
少女恨恨与他对视。
“放肆!”池峒护卫低斥。
阿圆一颤,红着眼转身跑走。
池峒转回俯身:“首领,请恕她不敬之罪。”
首领摆手:“无妨。”
“首领为何不向她解释清楚。”
“是吾扔下了他们,这是事实。”首领跨步进门,语气坚硬,“说与不说,又有何意义。”
……
……
“我们是分头找还是一起?”小中分还是有些害怕的,声音打着颤。
“虽然说分着找比较快……”假发沉思。
“死到临头了还分开个鬼!”银时双臂伸开勾住两人的脖子,裂开一口大白牙桀桀阴笑,“分开来银桑还怎么拉垫背的同归于尽?”
“什么同归于尽真难听,是生死相依。”小中分推开几乎闪瞎眼的傻笑脸,突然就笑了。
“原来当年老师讲的就是这个意思吗!不愧是老师,已经预见了如今的局面啊。”假发感叹。
“你当老师是神棍吗?”银时勾着两个人往前跑,边跑边吐槽。
“不是神棍,是神明!”小中分星星眼。
“这种句式——原来你才是假发吗!银桑刚刚一不小心把你认成了小中分!”银时惊讶。
“我就是小中分!等一下!你们到死都不肯叫我的本名吗?”小中分崩溃的大喊。
“啊嘞?你的本名?是什么来着,假发?”银时偏头问。
“晋助!”假发惊叫。
“哈?”银时惊讶看向小中分,“你也叫晋助?”
小中分双手按住银时的头猛力一扭,让他往前看。
紫色的人影趴在地上,数块燃烧着的木头和碎屑散落在四周。
“矮助!/晋助!/晋助君!”
三个人跑过去将晋助翻过来,一摸胸口,通通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
“怎么会躺着这种地方?”假发疑惑。
“就是就是,离集合点也不远了。”小中分托腮。
“我说你们啊……”银时眼角抽搐,“是不是先逃个命什么的?”
“对啊!”假发和小中分恍然。
于是银时把晋助往肩上一抗,假发和小中分在前方开路,往城外逃窜。
咳……的确是逃窜。
背后是天人隐约的怒吼,身边是不断坍塌陷落的着火建筑,三个人影在燃烧的道路中奔跑。
——真是行为艺术。
就像有些人。她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场艺术。
终于看见一处被大炮轰塌的城墙缺口,少年艰难的爬上碎石和砖块,正要往下——
“轰隆————!!”
火光把整个视野都笼罩住,除了红色再看不见其他。
三个人被热浪掀翻,从碎石上圆润的滚了下去。
头昏眼花半死不活的爬起来,惊魂未定地擦擦头上的血,三个少年抬头仰望。
飞船打了个滚摇晃的更厉害了,飞得那么高都被波及到,可以想象城里的那些天人……应该是全灭吧?
银时一屁股最在地上,撕下衣服,粗粗包扎为了保护昏过去的某人而被划伤的腿,叹了长长一口气:“累死银桑了……这矮子看上去没多少肉,怎么那么沉?”
小中分蹲下来帮银时撕衣服,边撕边担忧:“我们怎么办呢?飞船走掉了……还有其他同伴……”
银时瞅瞅小中分,用手敲敲身边紫色的脑袋:“喏,等他醒了,肯定知道首领下一步要往哪里。”
小中分眼睛闪闪亮:“对啊。”
银时咧嘴:“可是银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
小中分石化。
“为什么……”
那厢假发捂着嘴巴沉思。
“你库洛洛·鲁西西啊!那种姿势用在你身上好丑!”银时死鱼眼。
“是鲁西鲁。”小中分纠正。
“管它嘞。假发快来帮忙抬矮助,沉思个毛啊,小心掉头发!”银时招手。
“银时,你说……是谁埋得炸弹?”假发居然没有吐槽。
“蛤?”银时的死鱼眼几乎翻过去,他摆摆手,“谁都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矮助吧。”
“只有巨大数量的炸弹同时爆炸,才有可能造出这种规模的破坏。”假发慢慢放下手,神情有些凝重。
“不仅是攘夷军,是名古屋原本的住民,还是进攻这里的天人,统统都逃不掉……”
银时听明白了。死鱼眼慢慢睁大,不敢置信地望向假发。
“那人……置放炸弹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想杀了所有人!”
假发哑声到。
小中分惊得捂嘴:“怎么会……”
“是谁?”银时怒声。
攘夷军天人也就算了,全城百姓何其无辜!
假发摇头:“不知道……也最好不要让我知道……”
三人默然很久,才慢慢搬起另一个人向前走。
身后是燃烧的城镇,身前是未知的荒路。
如何眼熟,如何相似。
只是这一次死的人,更多,更多……
他们知道,那红色里全是挣扎的肢体;他们听见,那哔剥声中俱是撕裂的惨叫。
以前不知火焰为何这么红艳,现在才知道原是以血印染。
【我啊,既讨厌天人,也讨厌地球人。不是普通的看不顺眼,而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憎恶。】
烈焰中嘲讽的声音隐隐约约,被风一吹就散了。
“那么……这里又是哪里?”
四个长长的影子映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拉长拉长,慢慢于夜色融为一体。
漫天的星光,广阔的苍穹,无边的原野掀起翻腾的叶浪。
好美的夜色,好醉人的光景。
简直要令美人掩唇,壮士抹泪。
小中分真的在抹泪。
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抽抽噎噎哭哭啼啼。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啊啊呜呜……”
假发嘴角一抽,腾出一只手摸摸小中分的脑袋:“你看天上居然有猩猩!”
银时听闻眼角也是一抽:“猩你个鬼,是星星!”
“你居然能听出字的不同?”假发呆愣。
银时愣了愣,抓狂:“神经病!你讲得是日语我当然听得出!”
“那你找条归队的路出来看看。”
“……”银时噎,慢吞吞说道,“路找不着,不过银桑有召唤兽可以用。”
“召唤兽?”小中分瞪着哭得红通通的眼睛望着他。
“就是……矮助嗷!”
晋助敲完欠抽的脑袋,转过头继续带头向前走。
银时揉了揉头上的大包,压低声音问身边的两只:“你们觉不觉得……矮助好像变了?”
假发看了看,摇头:“没有,没长高。”
一粒石子直扑门面,假发的鼻子献血直流。
“叫你作死。”银时感叹,继而去看小中分。
“变?变成什么?”小中分疑惑,又突然惊得睁大眼睛,“被附身了?”
“不不不,”银时摆手,“你觉不觉得……矮助好像变得更阴沉了?”
“阴沉?”小中分重复一遍,笑了,“银时君你想多了吧?晋助君一直挺阴沉……噗!”
看着继假发之后倒下的小中分,银时眨眨眼,转头。
衣服裤子鞋和佩刀,没变。
紫色的碎发,没变。
三等残废的身材(雾),没变。
小白脸(大雾),没变。
狗一样的绿眼珠(弥天大雾),没变。
嘶……那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银时抓抓脸,有些郁闷。
分明还是从前的那个人,还是一样令人不爽,性格臭屁傲娇,目中无人,一副“内养恶犬生人勿近”的表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总觉得,曾经绿油油、绿光光、绿森森、绿泽泽的眼睛似乎被冻了起来。寒光到处,冰封三尺。
银时皱眉。
隐隐的,仿佛同类的味道。
令人生厌。
“看什么?”晋助面无表情。
“银桑身上的救命药都给了你,你要怎么报答银桑?”银时一秒回复猥琐脸,小指抠啊抠,就像生在鼻孔里了一样。
晋助嫌恶地离开一点,脸色很臭:“我没有要你救。”
“蛤?没要银桑救?”银时飚起高音,“谁功夫不到家被人暗算下了毒哟!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没出息的晕过去哟!晕就晕了还那么沉哟!银桑我的肩膀现在还酸着还酸着哟!”
“闭嘴。”晋助脸色铁青。
“银桑好不容易从医疗班里偷来的草药!忘恩负义啊嗷嗷!”
“你也压根不知道有什么功效不是吗!一股脑全塞进我嘴里,还是整根的!”由青转绿。
“还在你身边守了一整夜啊一整夜!”
“你睡着了混蛋!篝火还烧到了我的手!”由绿转黑。
“你现在生龙活虎全是银桑的功劳!”
“是小中分!你和假发只顾着抢彼此的口粮了!”咬牙切齿。
“所以你要怎么报答银桑!!”
晋助一把石子全朝他扔了。
呛声归呛声,吵闹归吵闹,即使动手动脚还是不能免除今晚还是露营的下场。
晋助的体力仍旧没有回复,而且白天光是要辨明方向就很费神,于是只是负责生火。
小中分要跑去很远的地方打水,路上还有留意有没有能吃的植物。
假发和银时要负责晚饭。他俩站在高坡上用手搭个帐篷撑在眼前,远处的远处还是原野,于是只好微微叹气,认命地各自分头。
叶子做的容器不能烧,所以只有冷水。
晋助皱着眉头抿了两口,默默放下。
“晋助君,还是再喝两口吧,嘴唇都开裂了。”小中分劝到。
看着小中分分明的眼睛,晋助点点头,仰起头喝水。
“这路真的没错吗?”假发拎了两只鸟回来,一屁股坐下,拿起叶子咕咚咕咚猛灌一通。
“地图上说穿过这片草原就能到静冈。”
“我的意思是这个方向,真的是朝静冈吗?”假发肃然,“方位会不会偏了?”
“不会。”果断。
“怎么证明?”假发好奇。
“迎面来的风,有海风特有的暖湿气。静冈沿海,我们这个方向即使稍有偏差,也远不到哪里去。”
假发点头:“那就好。”
说话间,银时也回到这里。
他手上的东西就多了。
蟋蟀蚯蚓小鱼癞蛤蟆外加三只已经断气的飞鸟。
小中分捂脸,又来了。
假发咽了咽口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