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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突然有种想叹气的心情:“银桑真是怀念你叫妈妈的时候。”
“可是阿圆姐姐说天然卷不是妈妈,天然卷只是糖分和猥琐混合的失败品,真正的妈妈会在我长大的时候出来的。”小小时一本正经地说,完全不像银时,倒是有几分假发的样子。
“槽点好多啊喂。为毛阿圆说得你就信啊,当初银桑只是要摸摸脑袋就花了一个星期!为毛天然卷是失败品啊,你当年是被失败品给救了!为毛长大之后老妈就会出来啊,银桑都这么大了也没见哪里有蹦出什么便宜老妈!”
小小时养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妈妈只会要乖孩子。”
“哭给你看哦混蛋小鬼。”银时翻了个身,屁股朝外。
小小时巴拉巴拉他:“别睡呀,陪我玩。”
银时挥挥手:“自己玩蛋去。”
“蛋是什么东西?”
“男人都有的东西。”
小小时嘟嘴:“那有什么好玩的?你陪我玩。”
银时烦躁了:“阿圆呢?找她去!”
说到阿圆,小小时更不开心了:“阿圆姐姐去采药了。她说现在药不够,钱也不够,吃干饭的倒是眼前就有一个。”说着,小手指指向银时。
银时抽抽眼角,无法反驳。
“首领。”
晋助站在帐中,声音里有疲惫也有兴奋:“我军现在也能够自己生产武器,挺军京都可以提上进程了!”
首领沉默了很久,慢慢回答:“不。再等等。”
晋助皱眉:“首领……师傅!战机有多难得不会有人比您更了解。战机一现即逝,必须牢牢抓住,这不是您教给我的吗?”
首领微侧头,并不回答。
“师傅!”晋助愤怒地大喊。
“够了!”首领猛地挥袖起身,转身往里帐去,“在拥有足够的战力之前……不作他想。池峒,让他出去。”
晋助还要再说,边上的池峒拦下他:“首领的命令已经够明确了,现在,出去。”
晋助的绿眼睛寒渗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执行首领的命令。”池峒面无表情。
“这次的机会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错过这次机会首领的大业也许永远无法完成。”晋助冷冷笑了,语气薄凉,“你愿意就这么看着,地狱犬?”
“你知道武士是什么吗?”池峒不答反问。
晋助沉默地望着他。
“武士是犬,是侍奉主上的剑,是为了贯彻大义的存在。”池峒盯着晋助,“一切都是为了首领,首领的命令就是铁则。”
“嗤!”晋助低笑,“真是忠犬啊……这样的愚忠会让你觉得愉快吗?”
“池峒端无悔。”池峒一字一顿。
黑子野还在苦逼地站岗。
他无聊地打个哈欠,抹了把眼泪,然后愣住了。
遥远的地平线犹如黑云层叠,压城而来。
黑子野冲进主帐。
首领下令拔营。
短短时间内情况突然紧急起来。
医疗班里的银时被小小时咬醒,眨眨惺忪的死鱼眼,一脸低气压:“要死……干什么?”
“又要走掉了。”小小时说得不明不白,还好银时听得懂。
“拔营?”银时看看快暗下来的天色,一脸倦怠,“算了算了,走就走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
银时回过头,看着被揪住的衣角一脸无奈:“什么哟小祖宗?”
小小时紧紧揪着银时的衣角,小脸绷得紧紧的:“阿圆姐姐……没回来。”
银时的怔了怔,飞快地走出去。
“呆在这里。”他留下这句话。
小小时望着帐门。
在他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妈妈也这么说过。
——【呆在这里。】
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妈妈……”小小时迈出步子,跌跌撞撞向外跑。
银时很快找到了池峒,首领立在队伍的中央,离他们不远。
“阿圆还没回来。”银时急匆匆地告诉他。
池峒的眼瞳缩了缩,脸色唰的白了。
“她往哪里去了?”
“不知道。我问过医疗班的人,他们说营地四周全是灌木都能采摘,没人见过她。”
池峒低咒一声,转头大步走向首领。
“首领,池峒端请求暂时离队!”
首领蓦地一惊,转过头来:“池峒?这种时候你要去哪里?”
池峒迟疑一下:“……医疗班有一个队员还未归队,在下请求……”
“池峒!”首领打断他,“天人快要到了!你明白吗?”
池峒恳求地望着首领:“请您……”
轰隆的巨响几乎就在耳边炸开。
营地的队伍差点就乱了。
“镇定!立刻开始撤退!”首领怒吼,“所有人找掩护物,往森林里去!”
轰!
“首领!”烟幕过后池峒惊喊,飞扑过去。
首领左臂鲜血淋漓,额头有血丝滑下。
“该死……”首领眼前阵阵发黑,耳鸣不止,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让战士们进入森林!快!”
“是!”池峒领命,扶着首领站起来。
“等等等等!”银时在一边急了,“阿圆呢?”
池峒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只是向前走。
“给老子回答啊!”银时扯住池峒的肩膀,“你是认真的吗?”
“那是你的女儿!”银时青筋暴起,“你是她的父亲!”
“我知道!”池峒声音嘶哑,转过头来眦目欲裂。
“我知道!我知道!”
炸弹隆隆响着,可池峒的声音歇斯底里,竟然比炸弹的响声更大。
“我知道……”他扭过头,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上。
银时看着池峒走远,觉得浑身发冷。
——那是非常模糊的记忆,在他还不是食尸鬼的时候。
厚实的手掌覆在他的头顶,温柔地揉乱他的头发,然后将他藏在了尸体下面。
他听见有哭声,他听见有枪声,他听见远处男人的吼声将天空震裂。
遥远……却亘古。
他早就忘记了男人的脸和声音。
也许他只是路过的好心人,也许他是那个时代的攘夷一份子,也许……
不,再怎么也许,都没有了意义。
一人一剑冲了回去。
森林外围的灌木已经开始燃烧,灼热的温度把他逼退了几步。
银时只希望,阿圆没有朝这个地方走。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的。
总希望事情能够产生奇迹,即使是你已经知道了结局。
就像是银时,就像是正在看着的你。
其实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们每个人都身处三千米的海底,一开口只有一大串水泡。所以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表达什么。】
他还记得阿圆在某个夜晚说起这样的话。夜风温柔地吻着她的睫毛,让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母猩猩”格外的温婉动人。
银时走在三千米的海底,山一般的压强折弯了他的背,周围是海床上翻滚的岩浆,他喘出的气体成为水泡急速逃走。
【但是你也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所以很公平……所以没必要因为别人不理解你而觉得难过,因为你也不了解别人。】
他慢慢跪下,眼睛里溢满了红色。
那个他不了解的女孩身披血色,呼吸轻微。
【如果一定要听见别人的声音,那就只好在山一般的压强里走过去,把耳朵贴到这里去听。】
水深三千米。
你顶着能把骨头碾成渣的力量走到了女孩的身前,却无法言语,无法作为。
银时俯下身,将耳朵贴上女孩的胸膛。
“你来啦。”
沙哑的声音微微响起。
银时抬起头,微微点头。
阿圆笑了:“居然是天然卷……”
“你对天然卷有什么偏见?”
“很多,从一开始就,很讨厌。”阿圆想抬手拉银时的头发,伸到一半却颓然落下。
银时握住她的手,女孩子小巧的手型冰冷地令他微微绝望:“小小时还在营地里等。”
“对不起……”
“假发的脑残药你还没做好。”
“哪有……那种东西?”
“矮助的个子也是三级残废,蠢马的脑子也要治,还有那个……池峒端,你的父亲!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他……也在找你。”
阿圆定定地看着银时:“你说谎。”
银时语塞。
“他……是武士,却不是父亲。”阿圆说着,眼中的光芒锐减,“他不会来救我……”
银时看着她:“我来救你。”
阿圆摇头:“脚断了,肋骨折了好几根,脏器也移位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银时执拗地看着她:“我来救你。”
阿圆笑了,招招手。
银时凑近,阿圆勾着他的脖子抬头,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短暂的吻。
“我做了身为医务人员应该做的事,告诉……父亲。”阿圆在他耳边轻轻道。
然后趁银时一时失神,用力推开他。
“嘭!”
血花绽放,染红了银时的眼睛。
阿圆定定地看着他,光芒慢慢消散。
“阿圆——!!!”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九、
银时这个人很少有后悔的时候。像他这样经历过生死离别兄弟陌路的人本身就是一本厚厚的人生哲理,无论是要他开口说或是动手做,轻浮甚至猥琐的行动背后都有一杆标杆立在名为“原则”的基石之上。
灵魂直立不屈。
所以他很少会在人生上走错路,所以他很少会去后悔。
可是他此时看见女孩的眼睛慢慢闭上,白净的脸染着血污,胸口再也没有起伏。
他还没来得及抱怨她把小小时带坏,还没来得及吐槽她每次超级苦的药,还没来得及讽刺她理发的技术一如既往的差,还没来得及……问她那个吻的意义。
他来救她了。
他真的来救她了吗?
她再也不会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吐槽,不会拿着凶器突然黑化,也不会装可怜勾起他的罪恶感,更不会每次都恶言恶语故意用力地包扎伤口。
再也不会那么鲜活地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即使把耳朵紧贴她的胸口,也听不到她想说的话了。
——后悔!
——后悔!
——后悔!
为什么他要去找池峒!
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找来!
为什么他没能觉察到身后的天人举起了枪!
为什么——
他救不了她。
“母猩猩”“母猩猩”地称呼她,就像是给假发他们取绰号一样。
她早就被他当做同伴了吧。
少年的别扭心情,明明认同是着的,明明是欣赏着的,非要恶言恶语地拉开距离。
然后——
后悔莫及。
火焰还在肆虐。
天人们已经包围了这里。
那之中,只有一个身染同伴鲜血的年轻人。
银时无声地看着女孩。那双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他忽然就愤怒了。
抽出剑刃,银时回头,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银色的头发在他高速的移动下拉出了虚影!
血红的瞳孔在火焰之中燃烧了起来!
“你们……不可原谅!”
防御和避闪,放弃!突刺和前冲,攻击!
每一道银光都要见血,每一次挥剑都有惨叫!
地狱冥焰中,夜叉手持鬼切,仰天怒吼,天地动摇!
所有的愤怒都要发泄!所有的亡灵都要安息!所有的罪孽都要偿还!
如果愤怒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