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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也不想想咱们的交情!”老爹比出大拇指。
“这个!这个!”假发掏出一枚形状怪异的捆绑物,一脸兴奋,“去那试?”
老爹拿在手里看了看:“暂时先放我这吧,首领找我有事呢。对了,刚刚高杉小子好像也在找你。”
“晋助?”假发歪了歪头,“知道了,那我先去那边。老爹你不许一个人先试啊。”
“好好好,”老爹无奈叉腰,“一定等你回来再说。”
……
……
黑压压的天的那边,沉重的仿佛看一眼也会崩溃。
背后是同伴的生路,也是承载着希望的那个多想再看一眼的明天。
“死守!”
首领怒吼。
“是!”
百人齐应。
这场对于天人们来说本应易如反掌的战斗,竟然生生拉扯到当天夜晚。
天人的步兵损耗过大,于是炮轰开始。
浓烈的火光将天空照亮得如日高升。
“首领!”
首领扭身,刀刃刺透肩胛骨,冰冷的疼痛蔓延全身,他怒吼一声,将刀刃掰断在身体里,抓住天人的手,将断刃割破了还在惊愕中的敌人的喉咙。
“我没事。”首领喘着粗气。一把捞起已经脱力了的池峒,对着远处蜂拥而至的敌人仰天大笑。
恍惚间仿佛时光倒转,多少年前的青年也被一腔热血驱使,对着千万敌军猖狂而笑:“来得好!来得好!”
池峒目不转晴,那笑容带他回到了从前的岁月,那时候他年少气盛,只凭一把剑就能直指天穹。他突然间生出力量,拄着长刀站起来。
“来得好!来得好!”
并肩而立的那两人,分明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就由我们,带诸位远行!”
北囿老爹抹了抹脸上的血,勉强睁开一只被糊住的眼睛。
一个人影基本而来。
“嘿……”
到此为止了吗?
“死老头!”
那人好像气沉丹田,喊出来的声音可比河东狮吼。
北囿老爹浑身一颤,凝固成惊愕的样子。
北囿大妈冲上来一顿好骂:“胆子肥了啊?翅膀硬了啊?居然敢叫人把我送走!老家伙动什么歪脑经呢?讲出来我听听啊!充英雄是吧?”一把巴掌敲在头上。
“充英雄是吧!”又一个。
“充英雄是吧!”越来越多个,直到北囿老爹捏住她的手,无可奈何地瞅着自家夫人。
“别哭啦,老头子已经不能当年那样的哄你开心了。”
北囿大妈红着眼睛死命瞪老伴:“你忘了我是为什么才来找你的吗?咱们村子早没了,即使你把我送走我还能去哪里?啊?”
“我这不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吗?”
“我一个人怎么好好活着?!”北囿大妈咄咄逼人。
“好了好了,老头子错了。”北囿老爹投降,“这下子,咱们只好一起走了。”
不知不觉中,四周的黑暗里探出了天人的身影。
北囿老爹歪着嘴无声地笑了笑,将怀里某个二货改良的炸弹引线猛地拔掉。
他看着周围越来越小的包围圈,像是想到什么不错的事情,咧了咧嘴,凑到自家夫人耳边轻轻说道:“我就猜你会回来的。”
“老不正经!”北囿大妈抱住了他。
银时和假发从梦里惊醒,跳了起来。
晋助默默地站在他们面前。
“啊嘞,我……我睡着了?嗯?那边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红?我们……是在哪里?”假发懵了。
银时一个箭步揪起晋助的领子:“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让你们安稳睡一觉的东西。”
“什……!”银时和假发震怒。
“轰——————————”
巨大的响声掩盖了所有的质问。
银时和假发回头。
只看到被火光照亮了的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六、
银时和假发下意识往前冲。
“拦住他们!”晋助冷声喊。
“晋助!你在做什么!”假发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阻止你们无意义的送死。”晋助的双眸绿的发黑,仿佛要滴下墨来。
银时也被同门们架住,他盯着晋助,仿佛不认识这个人:“那里还有同伴!”
“轰——————”
又是惊天一声巨响。
晋助疲惫的闭上眼睛:“现在没有了。”
银时和假发僵在原地。
晋助挥了挥手:“隐蔽队伍,不允许扎寨生火,没有命令不得离队。”
“是。”鬼兵队领命。
晋助又分别吩咐了几句,这才揉了揉眼睛转回头看着从刚刚就盯着他的红眼棕眸。
“原地休息。”晋助冷硬地说。
“你就不想辩解几句吗?”假发咬牙。
“首领的命令,我只是执行。”
假发顿了顿:“首领在那里,对不对?”
晋助垂下眼:“对。”
“嘭——”
生生受下一拳,晋助转回歪向一边的脑袋,吐出嘴里的血沫。
假发双目圆瞪,呼吸急促,仿佛发了怒的野兽,下一秒就要跳起来咬断谁的喉咙。
一起长大的两人第一次见识假发如此愤怒的神情,谁都没有动弹。
“为什么要让他去?为什么要实行他的计划?为什么要眼睁睁送他去死?他是你的师傅!”假发嘶声大吼。
晋助端详着假发的样子,无声地嗤笑一声。
为什么——
因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剔除累赘,用最小的代价挺军江户,救出老师!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也要实现!
反观你们,被路上多余的羁绊牢牢缚住,你们到底想不想救出老师?到底有没有无论如何都要实现的觉悟?
首领……师傅……
晋助捏紧拳头,狠狠呼出一口浊气。
不!不是的!他没有被缚住!首领固然于他有恩但到底……老师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后悔。只要能救出老师,他绝不会后悔!
是的,没错,他没有错。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只要再一会,再一会……他就能回到樱花满地的松阳私塾,回归原本的生活,再不管什么离愁纷乱。
于是他挺了挺背,倨傲地望着面前的两人。
假发黑着脸还要上前,银时一把拉住他。
尖锐的刺痛冷却了假发的冲动,他转眼一看,银时的手臂上分明也突突跳着数根青筋。
假发甩开银时的手,看向晋助。
“我讨厌你,晋助。”假发一字一顿,“从以前就是。”
晋助冷笑:“我也是。”
假发不再看他,转身朝着炮火渐弱的方向跑去。
晋助看向一边的银时,奇异地勾起嘴角:“你也是吗?”
银时深红的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说不出口?没关系,正好我也讨厌你。”晋助一脸嘲讽。
银时的脸却蓦然放松下来。
“啊……果然还是这样令人火大的性格啊。”银时抓抓脑袋,死鱼眼无精打采,“讨厌你?那是当然!你这家伙又阴险又矮,又傲娇又矮,又自大又矮,银桑当然讨厌你。”
晋助多想像拍死蚊子一样,一掌拍死他。
“讨厌你你就会不出现在银桑的视线里了吗?怎么可能啊佛祖才不会这么好心嘞。讨厌你还不是一起参军一起砍人,未来还要继续一起回私塾……啊这样一想更讨厌你了怎么办?矮助你快去死一死吧,为了银桑的美好未来你快去死一死吧。”
晋助看了一会银时,慢慢笑了起来:“瞎了就看不见我了。”
“你才瞎!”银时呸了一声,转头踏上假发的那个方向,“我去把假发带回来。”
晋助的声音顿了一下:“收殓的队伍随后会到。”
“知道了。”
假发沉默地跪下。
面前只有两只手。它们紧紧相握,至死不分。
假发捞起被爆炸气浪炸飞而没有烧到的衣服边角,抵在额头。
“骗人……”
声音颤抖。
老爹你骗人。
你说不愧是自己看好的人小太郎干得好。
你说一定会等我回来再一起去试。
你说自己是后备队的,压根没机会上战场。
现在你要怎么圆谎?难不成扯出类似“JUMP落这儿了所以我来找”的借口?嗯。很有可能,老爹你的智商也就这样了。
可我不信。老爹你的谎话太拙劣啦,连我都骗不到。
不过我大概也猜得出,老爹你跟首领是同时代的战友吧?即使你现在不再冲锋,可你擦拭武器的时候那种眼神压根就藏不住。
深深的怀念啊。
可是老爹你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一定没想到我对吧?不然你怎么能走的这么决绝,拉着自家夫人头也不回呢?
我这几年都白跟你混了啊。
你这家伙……我才不管你比我大几岁!我不会原谅你的!绝不原谅!除非你跳起来用一年份荞麦面来换!不!三年份!不!十年份!
快起来哭着求我原谅你!
……一年份!
……半年也可以!
……荞麦面不要了!
……好吧只要你起来我就原谅你!
老爹!
老爹!!
炸弹还没改良完成啊!
JUMP还没完结啊!
我还在这里啊!!
银时远远望着假发睁大了眼睛瞪着,微微叹了口气。
他小心地放下步子,踏在尸体与尸体的缝隙之中。
走了几分钟,他停下步子,蹲下身。
池峒背上插着好几柄刀剑,趴在血泊里,右手开放性骨折,整条手臂扭曲的不成样子。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下,慢慢睁开眼睛。
“阿……圆……?”
他已经无法聚焦。
银时沉默。
“抱歉……我……不是……好父亲……”
他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但……但……首领是……是……一生……义……”
银时垂着头,直到眼前的人彻底冷去。
他伸出手,摘下池峒头上残破的护额。
伸手擦了擦,再擦了擦。
直到总算看得出是条护额了,银时拿出匕首挖出一个坑,将护额放了进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束头发,看了看,也放进坑里。
“你是个……优秀的武士,无愧于地狱犬。可惜,不是个好父亲。”银时低语,不知是说给谁听。
“头发给你吧,下辈子……记得对女儿好点。”
一坯土盖上。
银时立起身,抬眼看去。
离池峒三四米远就是首领。
他以一个单膝跪地的方式仰望着天空。
从后面穿出的武士刀刀柄抵着地面,将他固定在这片大地。
他身后的,是同胞们世世代代的广袤土地,他身前的,是这朗朗白日,清明乾坤。
这是一个首领的尊严,至死不倒。
……
……
时年夏末,长州番第十三代番主毛利敬远戮百人而死。享年五十九岁。
高杉晋助率原长州番五百余人突击江户,于永禄山与敌拼死一战。
历史的魅力就在于,总能用短小平常的一句话,囊括进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所有的皮肉都被剔除,只留下铮铮白骨,诉说最简洁的事实。
所以不会有人知道为什么五百余人会突击江户,为什么要在永禄山拼死一战,为什么之后首脑的去向扑朔迷离。
“狂乱贵公子”
“修罗”
“白夜叉”
这样的称号,和带着这样称号的人,都不会再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