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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想跟着去，向丝璃怕有紫衣跟着她什么也问不出来，当即便回绝了。
铁栅栏内，形容枯槁的大长老席地而坐，面前还摆着紫砂茶盅。听到向丝璃和水晶灵的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花白的头发散开，露出他依旧矍铄的双眸和鲜少皱纹的脸。
大长老一惊，反应了一会儿才微微笑道：“你就是向丝璃？”
“托长老的福，让我换了副容貌。”向丝璃面无表情地说道。
大长老不语，向丝璃缓缓走过去，蹲下身来隔着铁栅栏和白发老人对视：“请问大长老，祭祀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拒不回答，矍铄的眸子里有一抹寒光闪过。
向丝璃看到了他的神色变化，隐隐觉得不妙，连忙追问：“不瞒大长老，我忘记了先前的事情，所以请问长老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和我的失忆有关。”
她最担心的，是恢复原身之后就会自动忘记前事，永远也想不起来。
大长老过了半晌才清冷道：“向小姐为什么失忆，老夫并不清楚。祭祀仪式并不会造成失忆，以前也没有发生日过这种事，老夫实在不明。”他对当日的情形三缄其口，就是不愿明说。
“只要和祭祀本身没关系，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水晶灵无奈地拉着向丝璃起身，“我带你去见我师父，也许她有办法。”
第405节：【霸业】称霸天下5
向丝璃点头，她犹豫着站起身，觉得好不容易进来一趟却什么也没问出来，不由得有些失望。
向丝璃刚转过身，大长老突然道：“向小姐留步。”
“长老有话要说？”向丝璃满含期冀地回过头。
大长老抚了抚胡须，却说：“月国要和阳国联姻，向小姐可知道联姻的人是谁？”
向丝璃皱起眉：“谁？”
“正是向小姐。”
“什么？”向丝璃猛然转身，强压下心里的不适感，冷冷道：“我一不是公主，二不是王公贵族之后，联姻还轮不到我。长老不要说笑了。”
水晶灵也嘟起嘴，静静地关注事态变化。
“向小姐虽然不是公主，却是丞相之女，历来也有臣子的女儿被封做公主联姻的。”大长老回答地坦然，“而且我月国国主指名要你。”
向丝璃迅速在脑中理清两国关系，嗤笑一声，转头问水晶灵：“灵儿，阳国和月国哪国实力强一些？”
水晶灵咧唇一笑，站到向丝璃身边：“两国实力相当，月国有国师离歌，阳国有太子东方君陌以及襄王东方卿尘，严格来说，阳国的国力稍稍强了那么一点。”
向丝璃满意了，对大长老挑挑眉：“长老可听到了，既然阳国实力稍强，就算两国联姻，也该月国嫁女儿到阳国。”
大长老不以为意地抚须：“向小姐若是不信，去问襄王便是。”
水晶灵把向丝璃拉到一旁小声说道：“我听说璃儿先前就是因为不想当公主，被国主流放，这才被巫族抓走的。也许这次是真的，国主完全可以再把你召回去，再给你封个公主名号把你推到月国呢。”
向丝璃抿抿唇：“大长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
刚才东方卿尘的意思似乎也是让大长老修书一封，阻止国师派人求亲。
“如果小姐放老夫出去，老夫必然阻止国师。”
向丝璃愣了一瞬，转而冷冷笑了起来，她缓缓收起笑容，轻声道：“实在抱歉，恐怕璃儿没有这个能力救长老出去。”
她说完就拉着水晶灵快步离开。
路过拐角处，紫衣迎了上来，凉凉问：“小姐谈地如何？”
向丝璃皱着眉不语，只拉着水晶灵往外走。
这位长老根本就没有阻止联姻的意思，如果他真的会阻止，何不答应东方卿尘的要求。
“璃儿你……”水晶灵不解地扯向丝璃的衣襟。
向丝璃回身，对水晶灵道：“灵儿，我要回阳国，我要阻止联姻，我才不嫁那个月国国主。”
水晶灵点头如捣蒜，一脸愤愤然：“璃儿当然不能嫁给他，那月国国主老的都可以做璃儿的父亲了。我陪你回去，如果阳国国主不同意，大不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吗？向丝璃垂眸不语。那无花怎么办，她答应要嫁给无花的。还有丞相府的人，她也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璃儿这么着急要往哪里去？”优雅的声音传来，不等向丝璃回头，东方卿尘已经走至近前，他斜眉微挑，笑得邪魅，双手占有性地环上向丝璃的腰。
第406节：【霸业】称霸天下6
去阳国找国主，最好能赶在月国的婚书到之前，如果赶不到，她就求国主回拒联姻的请求。
就这么直白地告诉东方卿尘？
向丝璃当然不会这么说。
虽然她知道东方卿尘也不想让联姻成功，但是她还不知道东方卿尘的动机，她还是靠自己吧。
“啊，没什么，我想出去走走。”向丝璃柔声道。
东方卿尘笑得促狭，姣好的唇微勾，笑声魅惑动人：“哦？那璃儿想去哪里？我陪你？”
“不，不用了，让灵儿陪我就好。”向丝璃不假思索的拒绝。
她总觉得这个东方卿尘神神秘秘的，还是少接触为好。
水晶灵也连忙保证道：“放心啦，有我陪着璃儿，保证能保护璃儿的安全。”
东方卿尘的视线转移到水晶灵身上，深幽的眸光复杂，让人猜不到他心中想些什么。
水晶灵的双眸也缓缓眯了起来，毫不畏惧地直视东方卿尘的双眸。
“好。”东方卿尘一顿之后爽快答应。倒是向丝璃和水晶灵一起愣住了。
而东方卿尘的下一句话就让向丝璃忍不住翻白眼。
“让紫衣陪你去。”
“不要。”向丝璃拒绝地异常迅速，笑话，让紫衣陪她一起去那和与东方卿尘同路有什么区别。
“嗯？”东方卿尘眯起眼睛，从鼻腔里冷哼一声。
向丝璃垂眸，把声音压得极低：“我们想自己去。”
水晶灵也是一脸不赞同。
但是东方卿尘斜眉高挑，根本就是不容回绝的表情。
向丝璃妥协了，无奈道：“那好，先说好，在路上紫衣必须听我的命令。”
“尊上。”紫衣抬头看东方卿尘，眸光闪动。也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她并不像向丝璃他们一样表现地那么明显，被东方卿尘眸光一扫，她连忙低头，俯身恭敬地对向丝璃道：“紫衣保证听从向小姐的命令，一路保护向小姐的安全。”
下山之后水晶灵就不住地给向丝璃讲丞相府讲好莱坞，让向丝璃只想长出翅膀飞回到旭阳城去。
马车拐上山路，水晶灵和向丝璃正聊得开心，紫衣撩开帘子走进来，面无表情道：“小姐先前是被国主流放至边城的，小姐进城之后一定要小心不要泄露了行踪。”她冷冷一笑，“小姐若是愿意惹麻烦没关系，但是不要给尊上添麻烦。”
向丝璃吐吐舌头：“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紫衣放心。只是……”
紫衣挑眉，水晶灵也凑过来。
“只是我总还是要去见国主的，到时候我不提东方卿尘就是了，国主要怪罪也只怪罪我一个人。”向丝璃微笑道，虽然她觉得东方卿尘此人危险，但是利益关系她还是分得清的，至少东方卿尘不会害她。
她刚说完紫衣就不以为意地摇头：“这个向小姐不必担心，我自然有办法让国主撤去流放小姐的旨意，只是在旨意撤去之前小姐不能现身，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向丝璃一惊，连忙点头。
第407节：【霸业】称霸天下7
她很好奇紫衣有什么办法，不过既然东方卿尘是襄王，那他一定有什么杀手锏，她倒不用担心。
马车转了方向，恼人的颠簸感消失，向丝璃松了口气，看来马车已经拐上大路了。
没想到紫衣脸色一边，掀开帘子就冲出去。
“你做什么！谁让你走这条路的？”紫衣焦躁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吓得赶车小厮一愣，不解道：“属下见这条路平坦，这才拐过来的。”
赶车的小厮正是那日随着向丝璃他们进牢狱的成蓝，似乎对紫衣怕地很。
向丝璃纳闷地探出头去，外面金鼓雷鸣，好像战场一样。
紫衣一手扯缰绳，腾身一跃便跃到马背上，驱赶拉车的马匹往回行驶。
向丝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紫衣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也准备跳下马车去帮忙。
然而，身子刚刚探出去，还未直起腰，她愣住了。
马车现在行驶在官道上，官道宽敞，一旁是丘陵山川，而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地。
可这时候，广袤的草地上，两方军队正在厮杀。
战鼓雷雷，喊杀声不断，碧青色的草上沾染了血迹，成片成片的红触目惊心。
正在作战的双方队伍阵法散乱，不像是正规军队，倒像是临时纠结起来的农民军。
官道上不见行人，有乱箭飞来，擦着向丝璃的耳朵飞了出去。
第二道利箭飞过来，紫衣还没出手，向丝璃随手一抓，正好将利箭抓在手里，身子一歪，躲过第三支擦面而来的羽箭。
成蓝也意识到不对，抽出腰间佩剑击打空中乱飞的羽箭，一边挡一边骂：“这些人放箭都不瞄准的吗？放到姥姥家了。”
紫衣放出紫纱凌空一抽，扫掉一片竹箭：“现在边境战乱，官道上随时就有可能遇到这种情况，你没带脑子吗？竟然把车赶到这里。”
水晶灵也跳下车帮忙，然而马匹早被四处乱飞的利箭惊到了，撒开蹄子乱跑起来，结果三匹马跑了三个方向，马车差点被掀翻。
水晶灵哀叹：“早知道就不用这种马车了，这马虽然也是千里良驹，但到底不是灵兽，遇到这种情况难免会慌乱。”
可紫衣显然并不担心马匹如何，她只是一味催促向丝璃进马车，好像是不想让她露面一样。
一波箭雨过去，马儿终于安静下来，然而他们此时已经走出了数十里，想退回去还要再经过刚才战乱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水晶灵倒是不以为意，摆摆手：“安啦，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召唤坐骑出来就好了，等到人多的地方再改乘马车。”
她虽然笑着，可向丝璃还是从她闪烁的眸子里看到一抹悲伤。
方才他们看到的根本不算战场，只能算是两队普通民众厮杀，断臂残肢到处都是，人们还拿着蹩脚的武器坎来砍去，好像不将对方置于死地不罢休一样，场面极其惨烈。画面一直缠绕在向丝璃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408节：【霸业】称霸天下8
“刚才那是月国人？”向丝璃皱眉问紫衣，“他们在和谁打？”
紫衣不愿回答，将车帘放下来，转过头去专心赶车。
向丝璃吃了闭门羹，只能转过身子看水晶灵。
水晶灵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将窗帐挑开一角向外看了一眼又迅速放下，无奈摇头：“我们现在还在月国和阳国交界的地方，这里多是本地山民，也说不上来他们到底是月国人还是阳国人。只是趁着战乱解决部落之间的怨仇而已，像这种小规模的厮杀应该还有，大半都是民众自发性质的。”
“这种现象和战乱有关？”向丝璃皱起眉。
她明白了，必然是战争一起，边境的小部落没了约束，也乱了起来。而边境一乱，不仅会影响到两国贸易，最苦的还是边境的老百姓。
水晶灵无奈一叹：“师父说，各国战乱一直以来就没有真正平息过。”
马车疾速前行，一路无话，马车里的气氛沉闷。
向丝璃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心神不定，情绪也跟着车厢的摇动起伏波动。
她自认为并不是个极度心善的人，也从未有过忧国忧民的思想，可现在看到这样的景象又听水晶灵的解说，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闷得透不过气来。
又走了一段，官道和其他道路汇合，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除了疾行而过的马匹和马车，大部分还是相互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