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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给！”离歌顿了顿，毫不犹豫地扯下死亡之花，托到向丝璃面前，眸光温柔似水，“璃儿想要就收着吧，只要璃儿……”
后面的话他没说，向丝璃也不关心。
微凉的指尖触上向丝璃的手心，向丝璃蹙眉，拿了死亡之花就立刻缩回手。她叉腰坦然道：“好了，交易完成，你也不必自责，把我交给巫族长老就行了。”
离歌却又着急地站起来：“你……当真以为只是个交易？”
“不然呢？”向丝璃把玩着手里的花朵，她原本以为拿到死亡之花后会很高兴，可是并没有预想中的那种兴奋感。反而苦恼万分。
她在想：花只有一朵，救无花，还是救东方卿尘？
当然，如果她关于无花的猜想是对的，那就不必为此烦心了。
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希望璃儿因为祭祀这件事而恨我，死亡之花算是我送给你的。我不希望……你把两件事混在一起。”
“恨你？”向丝璃觉得可笑，“有必要吗？你确定祭祀之后我还活着？”
第378节：【祭祀】一命换一命28
离歌不语，缓缓垂下头。
向丝璃缓缓眯起双眼，只看离歌的身影单薄，气息落寞。
她微微一笑，收起死亡之花：“算不算交易都没有关系，你要的是我的命，离歌。”
离歌抬头，温柔似水的眸子里满是痛苦，他苦笑摇头：“我以为你不会叫再叫我离歌。”
“为什么不会，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虽然你骗我至深，但是在藏和庙里你也救过我。”向丝璃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我们也算在一起生死与共过，我不会忘了你。”
她微微笑着，只让离歌更猜不出她的心中所想。
其实，离歌哪里知道，她不能爱也不能恨，对离歌当然没有一丝怨气。在向丝璃眼里，离歌只是一个她认识的人罢了，一个符号而已，不参杂任何感情。
“国师，客房已经准备好，丰小姐什么时候去休息？”夙浅清越的声音从亭外传来。
离歌抬头，向丝璃抢先道：“我现在就过去。”不等离歌拒绝，她快步走出厅外。
死亡之花已经到手，她明天就要被巫族送去祭祀，要在今晚找到无花才行，时间不多了。
转过回廊拐角，在离歌和夙浅都看不到的地方，向丝璃的脚步顿了一下，一抹冰冷的笑意在唇间浮现。
她还没那么傻，傻到会实心眼地真做了祭品。
她脚步一停，紧紧跟在她身后的黑影也也停下来。
向丝璃勾起唇：“伏胥，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黑魆魆的身体渐渐从她身后的影子里分离出来，汇聚成人形。
“主子，紫衣也逃出来了，只是夙浅大人在沿途洒了巫族特质的迷幻香料，奴和紫衣追到半路紫衣就不见了，估计她被香料引到了别的地方。”伏胥恭敬地说道。
只是向丝璃在听到他称呼夙浅为“大人”的时候皱了皱眉，不过她也明白伏胥一族对巫族的敬畏是与生俱来的，改不掉。
“如果我让你立刻去找她，在今晚之前务必找到，有把握吗？”向丝璃不假思索地问，表情严肃。
伏胥毫不犹豫道：“主子可有紫衣用过或者碰过的东西？”
向丝璃在身上翻翻找找，想了半晌，无奈摇头：“没有。”手抚在腰际，她忽然灵机一动：“只要她碰过就可以吗？”
伏胥点头。
向丝璃毫不犹豫解开衣襟开始脱衣。
先前她险些被夙浅发现紫衣救她的时候，紫衣拉过她的腰，说不定这件外衣可用。她一边脱一边摇头轻叹：“她虽然碰过这件衣服，但是已经过去近三天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紫衣的气息。”
“奴闻闻便知。”伏胥伸手去接，却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阳国丞相家的小姐竟然这么不知廉耻，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脱衣，不知道阳国丞相见了会作何反应。”卓曦从拱门外走来，青色的衣带纷飞，他身后跟着两名灰衣巫师，巫师低着头，向丝璃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他的声音刚刚响起，伏胥就迅速化形没入向丝璃的影子里。
第379节：【祭祀】一命换一命29
向丝璃挑眉，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外衫，冷冷一笑：“月国天气闷热，本小姐脱个外衣，难道还要征求你的意见，还是说，要去征求国师的意见？”
卓曦走近了，美丽的面庞毫无表情，冷冰冰道：“谁要管你脱不脱衣，我只是质疑向小姐的有没有廉耻心，听说向小姐虽然是大小姐，可只是庶出。为娘不检点，也难怪生出来的女儿也不检点。”
“是吗？”向丝璃不怒反笑，她放松身体斜倚在廊柱上，“可是我听说，卓曦也是庶出。如果依照你的说法，庶出的孩子都不检点，可是连你自己也骂进去了。”
“你！你怎么……”卓曦被踩到痛处，气得跺跺脚就朝向丝璃冲过来，“我让你乱说！”
一尾长鞭凭空出现，朝着向丝璃的面门飞去。
向丝璃双眸微眯，看着长鞭在空中划了个弧后安然落在她脚下，准备脱手的金丝又被向丝璃收了回去。
随后而来的两名巫师拦住卓曦。
“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一些小口角误事，先带她去见大长老。”左边的灰衣人握卓曦的手，右边那位念一句咒语，收回了被卓曦放出来的长鞭。
卓曦不满地眯起清澈的眼眸，虽然不满，但也只能作罢。
可能是觉得不解恨，他冷冷道：“这向小姐诡计多端，还是绑了安全，以防路上生变。”
向丝璃冷笑，只转眼间便已经明白卓曦找人来带她走必定没经过离歌的额同意，看来她连一晚上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迅速把死亡之花裹在衣服里塞给躲在她身后阴影里的伏胥，压低声音急促道：“先去找紫衣，如果明早之前找不到紫衣就带上这朵花去找无花，告诉他，这朵花可以救他。”
她语速很快，也不管伏胥到底听懂了没有。伏胥担忧又不解：“无花是谁？”
向丝璃无奈，眼看卓曦和两位巫师已经走过来，沉声道：“没有时间了，如果找不到无花，那就把花交给东方卿尘吧。”
到底谁是谁，她也不想追问。
她不想死，但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想到刚刚搞到手的聚魂符咒，她稍稍定下心，也许祭祀之后她还能留个一魂半魄的，不知道东方卿尘有没有闲心救她。
伏胥收起衣服，又变成一团黑影顺着墙根溜走。
向丝璃反抗不成被卓曦绑起来的时候还在想：伏胥到底把东西藏到了哪里？
卓曦做事也和他这个人一样不爱拐弯抹角，不顾其他人反对，直接把向丝璃带到了巫族的祭坛。
而此时，离歌在大厅里等了又等，却等不到向丝璃的身影，无奈遣人去请，却得到向丝璃已经离开的消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离歌精致的眉拧在一起，原本淡然的眸子里竟然爆出一抹凌厉的光芒。
前来汇报的奴仆哪里见过自家主子这么生气，吓得立刻跪倒在地连连告饶：“奴才去的时候向小姐已经不见了，守在客房的丫鬟们也说没见过向小姐。”
第380节：【祭祀】一命换一命30
离歌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冷笑：“府中设有结界，又有巫族卫士巡逻守卫，她不可能走掉。”
奴仆连连称是，除了点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国师府守卫严密，如果没有内应，向丝璃绝对逃不出去。”清越的声音传来，夙浅缓步走进房间，环佩叮当。她眉头紧蹙，“国师难道猜不到吗？除了长老们，没有人能把向丝璃悄无声息地带走。”
离歌薄唇微抿，缓缓坐下，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夙浅靠近两步，有些无措：“必定是长老们动手了，他们等不及了，怕向丝璃在国师府中生变，这才令卓曦将她带走的吧。”
离歌不语，颤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离开杯子。夙浅脸色一变，突然上前一把拉起他的手：“你看起来好虚弱，怎么回事？”
“没事，我累了。”离歌轻声道，摆手让早已吓得瘫倒在地上的奴仆下去。
“向丝璃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她费心吗？”夙浅不明白，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疑惑，“难道国师命中的红鸾就是她？”见离歌不答话，她又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国师还是不要表现地太明显，不然受害的还是向丝璃。长老们不会允许这个会耽误国师前程的人继续存活于世。”
离歌点头。如果长老们知道他喜欢她，那向丝璃必死无疑。
所以他不能承认，不仅不能承认，还要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样子，这样或许还能救向丝璃。祭祀的结果如何他也不知，也许……向丝璃能保住性命。
“你……”浓烈的哀伤通过两人接触的肌肤传到夙浅的心底，夙浅惊得瞪大了眼睛，刚要细细探查，离歌却猛地抽回手。
“你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夙浅不解地看着离歌，看了一会儿，低眉垂首：“好，我去给你端药来。”
转身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离歌空荡荡的脖颈。
夙浅猛地跨步上前，想拉离歌的手又不敢，双手半空不知所措。
离歌抬头，眸光潋滟：“还有事吗？”
“死亡之花呢？”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离歌，结结巴巴道，“你……你把死亡之花给……她了？”
离歌不以为意，浅笑着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给他呢！给她了你怎么办！想找一朵死亡之花有多难你又不是不知道。”夙浅有点歇斯底里，惊讶和恐慌让她不知所措，“找不到死亡之花，你会死的！”
见离歌仍旧笑着，她气得跳脚：“你撑不了多久，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找到一朵。”她急急忙忙转身，“我去找向丝璃要回来。”
“站住！”离歌冷喝。
夙浅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她冷眸微挑，冷冷道：“国师，族中百年才出一位至纯至净的女性灵魂，百年才能催开一朵死亡之花，你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就送给她了？”
她冷笑：“国师甘心，夙浅不甘心。若是被卓曦知道了，不知道他会如何想，为了得到这朵死亡之花，他……”
第381节：【祭祀】一命换一命31
“他怎么？”离歌抬起头。
夙浅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慌乱地摇摇头：“不，没什么。”
离歌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轻笑一声：“罢了，你下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去找向丝璃。”
夙浅咬了咬唇，眼眶微红：“那好，我不找她。”她放柔了声音，语气哀伤，“我去问问族中长老，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治你的病，大长老若是问起，我就说那朵花丢了。”
“好。”离歌微微勾起唇角，眸光温柔似水，却没有一点生气。
身后是卓曦和两位巫师，身前是仗高的悬崖，向丝璃被绑在山谷正中的一根石柱上。
卓曦清冷一笑：“这里是至阴之地，只要过了今晚子时，鬼门大开，到时候这里会被阴气填满，最适宜祭祀。”
巫族的祭坛充满了异域色彩，可对向丝璃而言，此时并不是欣赏祭坛的好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鱼肉可没心情去欣赏刀俎是不是够合理是不是智慧的结晶。
她冷笑：明明是毫无人道的杀人祭祀，可从卓曦口中讲出来，仿佛她能够被当成祭品还是一件特别光荣的事一样。
向丝璃观察过环境之后便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出去，索性泰然处之。不大一会儿，自谷口出现一队身披白袍的老者。
为首的老人手持金色法杖，全白的三须垂到胸前，老人目光矍铄，鹤发童颜。想必他就是卓曦口中所说的大长老。
向丝璃没有胆量在巫族的地盘上使用巫术，不然她估计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不认为在众多月国禁卫军和巫族长老的眼皮子地下她能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