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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望千年站在被推开的两人宽的缝隙间,举起火把,照亮了门后空间的一个角落。
——晶莹剔透。
一个冰的世界向他们敞开。
四千字。
杜若和箫声依旧要分开了,这章全是伏笔。
第二百三十八章门的两边
深深吸气,零下的冰冷气息呼入气管,顿觉头脑一清。
把石门推开大半,松手后并没有轧轧关回,搞半天原本设计这道石门,就是为了考验进入者内力修为的。
胡渣老马失蹄,判断失误,被浅浅和瞬间恍然几个笑了半天。
一时不急着分开,杜若也走进来探看这冰的世界。
这里像是一个冰窖,只是这个冰窖比人们通常认知的都要大。
打开门后,洞壁往两边加宽延伸,比通道的宽度增大了不少,一时望不到两边的界限,放眼看去,全是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垒成方块状的硕大冰块。
最高的冰块达到近十丈高,五人合围都抱不过来,一根根晶莹冰柱耸矗连接,高低起落,仰头看去,仿佛可以支撑起整片天空。
冰做的世界,冰做的城墙。
在冰柱的环绕中,他们被围困于一方天地,视线被阻,看不到边际所在,仿佛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是这冰世界一个小小的角落。
然而就算是最高的冰柱,也不过勉强达到这冰窖拱顶高度的十分之一。
先前走在狭小的通道里不觉得,现在有了冰柱做对比,才发现这地底世界之高远宽大。
人站在其中,唯有一种感觉
渺小。
如蜉蝣之寄于天地。
杜若发怔般看着眼前景象,心里蓦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么大的手笔,箫声他们的前路恐怕不好走啊她摇了摇头,发觉不知不觉间,脑子已经冻得有点发木,一运内力,微微凉意游遍全身,驱逐了外来入侵的寒意。
这寒冷竟不知不觉地麻木了她的感知
拉开属性面板,状态上显示的轻微冻伤,在内力运转三圈后消失,她连忙提醒其他人:“运内力,这里的寒冷会让人冻伤”
说话间,一片白气呼出,转瞬变成细微冰屑,如有实质。
胡渣箫声依旧几个的经验远甚于她,在近来之后就有所警惕,反而是浅浅银酿两个比较大意,听到杜若提醒,才如梦初醒,大呼小叫一番。
“这里不会是要我们走迷宫,活活冻死吧”银酿说出一个极有可能的猜想。
“娘喂,这不是软刀子割肉吗还不如直接真刀真枪来得爽快”
瞬间恍然大咧咧的声音远远回荡出去,过了十几秒才听到回音,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最怕就是软刀子硬刀子一起给你上,那才叫爽歪歪”胡渣唯恐天下不乱。
“呸”
“乌鸦嘴”
“去死”
大伙儿齐齐唾他。
杜若把箫声依旧拉到一边,“胡渣的话也未必不可能,你们进去后小心点。”
在这种情况下,团结和希望最重要,杜若不想说出打击士气的话,却不能不让他们提前有所防范。
箫声依旧颔首,“你真的不进去?”
虽然知道杜若心智坚定,一旦打定主意,就难以动摇,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想劝——他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啰嗦了。
杜若摇摇头,把身上最后的一份药物烹饪都拿出来交给他。
“我在通道里,说不定安全度比你们还要高些,喏,拿好”
之前进来时,杜若就未雨绸缪地分发了药品,现在她给他的是属于她的那一份。
箫声依旧心里软成一汪水,眼中只有那伸过来的又白又小、在黑暗里格外清晰的小手,熟悉的形状让他想起将其握在手中软弱无骨的感觉,心底的温柔止不住地漫涌而出。
他用了所有自制力,才遏制住想要将那只小手重新握入掌中的突兀动作。
“……药不多了,能打坐恢复的话,尽量节省些,我知道他们有我在,大手大脚惯了。”
杜若仔细叮嘱,想一下,又补充
“万一遇到危险,不得不分散,就早下决断,逃得一个是一个,我把药给你,不一定要你分给其他人。”
箫声依旧是这群人里最强的,假如真的需要壮士断腕,舍弃其他人,她相信他会是最有可能坚持到终点的那个。
这也是她坚持不愿跟着进去的原因——有她在,他遇险的几率大得多。
箫声依旧失笑,“探个险而已,不用弄得生离死别的。”
杜若白他,“我还指望你早点达到终点,把我带出去呢”
假如这个任务没有那么危险,她这些药可以帮助他早点完成任务,脱离这个场景;假如这个任务注定全军覆没,她也没必要跟着进去,早死早超生说白了,她现在第一要务是脱困,但在目前时间还允许的情况下,她又不甘心被小红低唱拖进这个场景,白死一回,所以干脆兵行险着赌一把,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对她来说,挂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早点挂还遂了她的心。
但她不能不为六扇门的其他人着想——他们挂一次损失就大了——而且不做挣扎空手而回不是她的风格,但想要完成任务早点出去,队伍里最好不要有累赘。
目前这个队伍实力空前强大,他们没有不搏一搏的理由;为了最后有更多人活下来,杜若情愿舍弃个人,这也是她没有反对怀望千年留下来的原因——他也是累赘。
其他人,包括箫声依旧在内,都没有想太多,他们还停留在这是一个危险又刺激的探险的概念上。
——既然杜若和怀望千年不方便继续深入,留在安全区域是合适的方案,反正等确定前面安全了,他们可以回来把两人接过去不是吗?
这就是实力不同所造成的思想区别:
杜若善用智,做任何事都喜。345wx。欢未雨绸缪,往最坏的可能去想,并提早做出准备和选择;其他实力强大者如箫声依旧,尽管心里也会想到最坏的可能,却难免自信于实力,相信自己可以扭转局面,不会走到最坏的一步。
杜若和怀望千年目送其他人离开,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冰块之后,杜若给箫声依旧发了个信息:“差点忘了提醒你,记得,小心小红低唱。”
“好,我知道,”箫声依旧回道,“你和老乌龟也要小心。”
其实杜若不过是为了试验他们分开后,还能不能继续用信息联络——这个地方限制下线,说不定也会有什么其他限制。
看到箫声依旧的回复,杜若大喜,“有事可以发信息回来,我帮你们参谋参谋”
“好,你那边现在怎样?”
杜若黑线,“专心探路,没事就不要发回来了”
“……哦。”箫声依旧的回复似乎有些委屈,但还是听从了她的话。
冰窖温度太低,对于不能运内力的人是一个绝大的负担,怀望千年盘膝坐在通道里,便见杜若发了一阵呆,忽然拿出一把小刀想去撬冰块。
“你凿冰干什么?”他很奇。345wx。怪。
“塞住门缝,免得等下碰到什么机关,又让它关上了。”这可是前车之鉴。
杜若比划了一下只被拉开两人宽大小的石门。
这门扇硕大,拉开的一点缝隙相对三丈长宽的门扇来说其实很小,假如突然合拢,以他们的反应,未必能及时阻止。
再想打开,凭他们的力气,可就那如登天了。
到时候即便箫声依旧他们回来,也未必能从里面拉开门,那他们可就真成了自困死地了。
怀望千年想了一下,觉得杜若并非杞人忧天,“你怎么想到的?”
这想法相当异想天开,要不是她说出来,他也不会考虑到这一点——在现在这样安全的地方,人的心理会本能暗示处境的安全,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居安思危的。
“我说是直觉你信吗?”杜若开玩笑。
“我信”
怀望千年慢吞吞走到杜若身边,看她如同蚂蚁撼树般拿着小匕首刮着冰块与地面连接的地方,在上面划出一道道白痕。
“你这样刮,连个豁口都没刮出来,耐久就掉完了。”
他在腰带里找了找,咣当咣当丢出一堆刀剑枪戟,看外表不是什么高级货,却是目前杜若正需要的。
杜若大喜,收起小匕首换了把大刀,想再接再厉,怀望千年冷汗“把这些堆在门缝间,有东西卡着,这门肯定关不上了。”
“门缝那么小,连一个人都钻不进,还不跟没有一样”
“有缝就够了,不用太大,”怀望千年耐心解释,“他们要是能回来,就能从里面开门;要是回不来,有没有缝都是一样的。”
“哦”
杜若夸张地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从善如流地把这些兵器摆在了门缝之间。
冰寒的气流不停从门缝间流入,杜若和怀望千年躲远了点,点起一个火堆,驱除寒意。
等待中,时间仿佛停顿,两人大眼瞪小眼,忽然,怀望千年笑起来“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歉疚,”甚至故作脑筋短路讨好他怀望千年觉得刚才杜若有意夸张讨好的行为傻傻地,很是可爱,比她一直以来理智温和到没有性格的形象好多了“我是自愿留下来的。”
“我没说你不是啊”
杜若心里尴尬,露齿而笑,心说老乌龟怎么突然敏感起来了,固然人不可貌相。
“你要做什么准备,直接跟我说好了,”怀望千年笑容里有促狭,“还是说你已经做完了?”
人家都说这么明白了,杜若也不好继续装傻,“没有了,”她干巴巴地说,“我能想到的就这个,尽人事,听天命吧。”
怀望千年有些意外,而后转念一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杜若好像已经把手镯里的东西几乎全给其他人了,虽然在她的准备里没有他的分,但她不也把自己舍弃了吗,他的胸襟还不至于连人家女孩子都比不上,所以杜若本来就无需歉疚。
正想着,杜若掏出一个药炉架在火上,然后再揪出了一个看起来分量不小的商人行囊。
怀望千年对杜若的有备无患无语了,按道理,她过来是为了帮他解毒,不应该带有太多其他东西的,显然她的心性与仓鼠有相当类同的地方。
暂时无事,杜若开始炼药,顺便和怀望千年闲磕。
“你觉得这里不安全?”
不然不会坐立不安地又是挡门缝,又是炼药——不要说了给其他人,远水救不了近火。
“嗯。”杜若不意外怀望千年看得出她的不安。
——那你为什么还留下来?
这个问题怀望千年没问:她不主动提出留下,他怎么顺理成章留下来——这才是杜若对他歉疚的原因。
无疑杜若在他身上用了小小心机,并且因为她也留下来,那么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和其他人都没有责怪她的立场——在设计的同时,连道德立场的后路都先占好了。
怀望千年一开始想明白这些时,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但想明白后让他选择,其实结果并不会有什么不同——说到底,他是自愿的,她也并无恶意,只是为了大伙儿着想。
再看到杜若用不熟练的方式小心讨好后,心里最后的一丝芥蒂都消失了。
怀望千年想到刚才杜若和箫声依旧躲在一边,两人依依惜别时的情形,心中释然,更升起一丝羡慕:假如,那时候千鸟也能这么相信他,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心里一梗,气息略窒,他捂住唇,咳了几声。
一个思绪飞驰,一个专注炼药,通道里陷入静默。
过了片刻,杜若把药炉盖子合上,抹了抹额头,忽然抬头,“你觉不觉的好像有点热啊”
怀望千年被她唤回思绪,笑道:“你离火那么近,当然热了”
“不是,我觉得……”
杜若口中解释,习惯性往门那边望一眼,悚然一跳“啊”
满带惊骇的叫声把怀望千年也吓得跳起来,“干嘛”
杜若抚着心口,把猝不及防下被吓得跳到喉咙口的心脏按回原处,颤抖地指着石门那硕大厚重的门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