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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片田野杂草丛生,而路畔却有成群结队的饥民凄声哀嚎,他们都是拖儿带女的背井离乡,沿途一路跪地乞讨。这些饥民一个个骨瘦如柴,面无人色,让人看了不禁心酸。
我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一路走来,一路心惊。
时常会有齐国的军队骑马从我们身边擦身而过,我迅速避至路旁,赵六就会笑道:“不用怕,这是洛阳驻军,是兰陵王的军队,不会伤害百姓的。”
原来,是他的军队?!
洛阳,我终究离你越来越近了!
洛阳女儿行 ;3
黄昏时分,我们终于抵达洛阳。
痴痴的望着远处,绵延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高大的城门,在绚烂夕阳的掩映下,千年前的洛阳以宏伟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儿,分明与我梦中的城墙一模一样!!
我不自禁的向前奔去,心中涌上无限欢喜,洛阳,千年前的洛阳,时隔一千年,我再次来到你的身旁。
等待我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呢?
赵六微笑的跟在我身后,连声叮嘱我道:“妹子,慢点,慢点,城门没那么快关。”
我回头笑道:“大哥,你又忘了,现在,要改口叫我兄弟了。”
赵六于是醒悟,挠挠头,憨厚的笑了。
洛阳城门前,两队戒备森严的士兵把守,严谨盘查着来往的路人,毕竟是在战时,城门守卫不敢有半分松懈。行在我和赵六前面的,是相互搀扶的祖孙俩,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年迈的大娘佝偻着身子,两人皆衣衫褴褛,手提破旧的竹篮,篮内装着碗筷,一望便知是沿途乞讨的逃难之人。
经过城门时,一名守城士兵粗暴的将小姑娘及老人家推至一边,口内骂骂咧咧道:“去去去,别的地方讨去,城里的乞丐已经够多的了,哪能够再放你们进去?”
大娘苦苦乞求道:“长官,求你们行行好吧。我们一路过来,就盼着进城能讨点吃的,附近的村庄,人都跑光了,哪里还能讨得到吃的?”说罢,老人家不禁涕泪横流,而扶着她的姑娘也不禁嘤嘤哭了起来。
那小姑娘大约十三四岁,衣衫虽然破旧,脸庞脏污,但生得却眉清目秀,自有一种掩不住的风流。于是,几个城门守卫围了上来,看着那姑娘,纷纷涎笑道:“老人家,我们倒是可以介绍你一个赚钱的好法子。”
大娘信以为真,立即问道:“长官,你们有什么好法子?”
一员守将笑道:“我们看你孙女模样倒是不错,城里‘春韵楼’的老板娘正在找人帮佣,我们倒可以介绍她进去,这样不但可以给你换几两银子,而且,她以后也不用发愁会饿肚子。”
大娘于是问道:“长官,竟有这样的好事儿?敢问一下,‘春韵楼’是个什么地方?”那几名守卫互使眼色,异口同声的答道:“那可是一个好地方。”
听到这里,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心中已经明白,那‘春韵楼’必定是勾栏妓院之类的场所,这些守城士兵大概与妓院老鸨相互勾结,专骗一些穷困乞讨之人。我轻轻将大娘和姑娘拉至一边,轻声提醒道:“大娘,你别信他们,‘春韵楼’肯定是一个妓院,你孙女进去了,那可是进了火坑。
大娘大吃一惊,小姑娘更是吓得大声哭了起来,口内嚷嚷道:“奶奶,别卖我,别卖我,我不要离开你,我要一直陪着奶奶,哪怕饿肚子我都愿意!”大娘一把抱着孙女,抚慰着:“乖丫儿,奶奶不会卖你,奶奶一定不会卖你。”
我在一旁站着,见此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的情景,心中不禁一酸,润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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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女儿行 ;4
那几名守将一见形势突转,一个个对我怒目相视,骂道:“臭小子,你胡说了些什么?”
我笑道:“各位长官别误会,方才不是有位长官说洛阳城中乞丐太多吗?我只是建议老人家换个地方谋条生路,不用再进洛阳城了。”
其中一员守将手持马鞭过来,恶声恶气的指着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小个儿,倒好管大爷们的闲事。”站在我身侧的赵六见形势不妙,慌忙站出来打圆场,道:“各位大爷,大伙别上火,我兄弟年纪小,不懂事,还望大伙多担待一点。”
然而,那人根本不理会赵六,反而顺手一马鞭朝他抽了过来,口内骂骂咧咧:“你这丑跛子,算什么东西?要我多担待你?你可配?”
“干嘛打人?”我见赵六挨打,一时情急,伸手抓住了那人手中的鞭子,那人怒不可遏,一把抽回鞭子,举起鞭子便要抽我。赵六慌忙挡在我身前,又是点头又是作揖,甚至拿出了几串我们用做盘缠的铜钱,塞进了他手里,然而他接过钱顺手往怀里一惴,仍旧扬起马鞭朝我抽来,嘴里高声骂道:“臭小子,老子打你又怎样?我让你多管闲事,我让你抢我鞭子!”
几鞭落下,火辣辣的痛,我倔强的抱紧双臂,任其鞭打,这些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更兼人多士众,我若再意气用事,只会连累赵大哥。赵六见我吃亏,急得跪地连连作揖,口内求道:“长官,饶了他吧,他年纪还小,求求你们了!”
那大娘和小姑娘也同时跪了下来,将头嗑得‘呯呯’作响,口内替我求情,路人们皆停下了脚步,怜悯的看着我们,却一个个敢怒而不敢言。十几鞭后,我的额头沁出汩汩冷汗,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支撑不住,而那人还没有停手的迹象,反而愈加得意,手中的鞭子抽得更狠了。
赵六终于忍耐不住,他站起身来,骂道:“你这狗东西,老子跟你拼了。”说罢,他一把抓住了那人高扬的鞭子,重重一脚踢了过去,那人没有防备,被他踢得正中胸口,‘扑’的倒地,挣扎了几下,竟然没有爬起来,就这样昏厥过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道“糟了。”
果然,原本只是抱臂看热闹的城门城将,此时全都冲了过来,他们揪住了赵六的胳膊,将他团团围在中心。“反了你了。”其中一人扬手就向赵六甩了一巴掌,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赵六的身上。赵六闷哼一声,被打得跪倒在地,鼻青脸肿,血,缓缓的流了出来。
“住手!!别打了!!”我扑在赵六身上,用身体护住他,是我不好,连累了大哥,是我不好!那群士兵见我扑来,干脆连我也一齐打了,拳打脚踢如疾雨般落下,眨眼之间,我就痛得失去了知觉。
一阵整齐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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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女儿行 ;5
那声音如此熟悉,我勉强睁开双眼,朦胧中,只见前方几匹高头骏马一字排开,其中,一匹火红的烈马上,那抹银色的身影,风姿飘逸,卓然出尘,是他吗?我欣喜的唤道:“高长恭!”一边挣扎着想朝那个身影爬去,却被人用脚重重踢至一边,怒道:“王爷的名讳你也敢直呼?”口中泛起甜腥,一口鲜红的血抑不住的喷了出来。
他轻“咦”一声,果然翻身下马,朝我走了过来。
* * *
仿佛隔了一千年的时光,又仿佛只是回眸的一刹那,
时光的长河里,轻飘着朵朵粉色的花瓣,
芬芳的记忆何日醒来?
我与你,终究再次相遇,相遇在这千年后的洛阳。
* * *
他停在我身侧,半蹲身子,俯瞰着狼狈倒地的我,银色的头盔,遮不住他那蚀刻人心的绝美容姿,那一双美丽的凤目,如湖水般流光潋滟,臻首微垂,他轻声的问:“你认识我?”
“我!”
黯然凝眸,我如今是元灵儿的模样,且做男装打扮,又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尘土狼狈不堪,看来,他已经完全不认得我了。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却疼得闷哼一声,全身如拆骨般,终是强忍着痛撑起身子,磕头哀求道:“王爷,小人一介草民,哪里配认识王爷?只求王爷让他们放了我大哥吧,我大哥虽然伤了一位军爷,却实在不是故意的!”
这时,他身边另一名男子呵呵笑了起来,道:“长恭,看不出来呵,这小子被打成这样,却还顾着他大哥,倒也挺讲义气!”
“城门守将何在?”高长恭凤眸冷凝,声音肃然。
“王,王爷,在下就是今日当值的守将,在,在下王士利。”一名守将抱拳而出,声音微抖,冷汗已然沁出。
“城门前如此喧哗,所为何事?”他斜睨了王士利一眼,冷然问道。
“回,回禀王爷,这小子与他大哥打伤了我们一名守城的士兵,所以……”
“将王士利押下去,鞭责五十,其余人等各鞭责三十!”凤目轻扬,他已不容声辩,冷然打断了王士利的话语。
“王爷饶命………”那一众人等都吓得跪倒在地。
他缓然起身,道:“本王早已下了严令,所有将士,不得为非作歹,不得欺压百姓,否则,一概以军法论处。他们兄弟,不过是普通百姓,纵然有再大的错,你们也不该群起而攻,将他们打得浑身是伤。”话至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冰冷至极:“更何况,孰是孰非,我心如明镜,如若再辩,罪责加倍!”
于是,那些个刚刚还在张牙舞爪飞扬拨扈的守将士兵,此刻一个个被拖了下去,清脆的鞭子声响起,顿时哀号遍起,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好!
赵六踉跄着将我扶起,行至高长恭面前,他跪下重重嗑头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他望着一旁痴立的我,唇角一丝笑谑,道:“你怎么不跪谢我?”我一愕,醒悟过来,脸飞红霞,却也干脆的跪下,恭敬俯首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就这么说声多谢就行了?”他眉头微扬。我望着他,他的眸含有玩味笑意,我知道他只是在调侃我,我浅浅一笑,谢道:“草民愿意作牛作马报答王爷。”
“哈。”他大笑起来,道:“好一个作牛作马!?可惜,本王不缺牛,亦不缺马!!”
心念微动,我双眸一亮,嗑头谢道:“王爷,草民愿意从军,从此随侍王爷身边,以报答王爷今日救命之恩,求王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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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从军 ;1
岁月,是一条静谧的河流,你站在蔓草丛生的彼端,其人如玉,清扬婉兮,却与我,相隔了千年的时光,当唇角的笑意轻轻扬起,心中所念的一句,不过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从军?就凭你这单薄身材?”
他似乎一愕,冷然讥讽,狭长眼角却漾开了隐隐笑意。
我忙说道:“王爷,我略读过书,识字,也会写,可以在军中做个文职,不知这样能不能帮到你?”
“哦。”他似乎起了兴趣,问道:“你多大了?”
我答道:“十八。”
“只比我小一岁!”他明眸微眯,笑意扬起,一袭银色的明光铠甲,为这绝美的容颜,添了清峻的英气,迫人心扉,摄人魂魄。“三天后,你到洛阳驻军大营来。”他转身对身边一名年轻男子道:“段虎,这小子就交给你了!你派人将他们兄弟带进城去,先让他俩好好养伤。”
“是!”那男子恭敬从命,一边踢了我一脚:“你小子还不快多谢王爷!”
我与赵六磕倒在地,待到起身时,他已翻身上马。霞光暮色下,他凝望着我,唇角那抹动人微笑,让人魅惑,让人恍惚。他略微伏低身子,笑道:“小子,你好好留在洛阳军中,将来出息了,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