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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彤云滚滚,愈加阴沉,冷风吹来寒意袭人,眼看着,一场大雪,又将飘落。
伙夫们将热气腾腾的粗粮饭、麦饼、菜粥、一一抬上城墙。无论是高长恭,还是段韶,皆与士兵同食一锅,并无特殊,将士们嘴里狼吞虎咽塞着粮食,眼睛却仍瞄向城外,时刻关注着敌军的最新动静。
“皇上驾到!”一声高呼,只见黄罗伞盖,旄钺旌旗,数百名军士,簇拥着齐主高湛子登上城墙。城上之将士,尽皆跪倒,山呼万岁。
高长恭与段韶疾步上前行跪拜礼,高湛早已箭步迎上,双手扶住他俩手肘,笑道:“两位爱卿再次率众将击退北周与突厥大军,实在劳苦功高!”“臣等仰仗万岁之福,不敢居功!”段韶忙谦恭道。
高湛又笑对长恭道:“长恭今晨才归,朕悬心一夜,往后,朕再不敢与你打赌,激你如此意气行事!”我悄然抬首,只见皇帝高湛肌肤白晳,仪表瑰杰,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然而,我敏感的注意到,当他凝笑之时,唇边似乎总隐含着一丝冷戾的阴柔。
“皇上,侄儿下回不敢了!”长恭笑容不羁,段韶忙道:“皇上,适才臣已劝说过小王爷,小王爷表示,下不为例,从此后,断不会再如此冲动!”
高湛大笑道:“如此才好!朕的江山,还须仰托于两位爱卿呀!”又道:“长恭赢赌,不知,要向朕讨何奖赏?”听闻高湛此言,长恭反而黠笑望向段韶,段韶顿时神情拘束不安,高湛奇道:“长恭,为何你要望着段大人?……”
语音未落,只见一枝响箭从城下飞来,直直插入门楼圆木柱上,箭羽轻轻颤抖,箭上,携了一纸书信。
铁马冰河入梦来 ;5
一支长箭,让高湛大惊失色,他身侧众带戈侍卫迅速戒备,纷纷将皇帝高湛围拥其中。
一将小跑上前,拨出门柱之箭交与长恭。长恭展信一读,唇边泛现一丝浅笑,道:“原来是突厥燕都王下的战书,他要约我于城外,单独与之一战。”
燕都,我心中一凛。
天空中,飘飘洒洒,飞舞细碎的雪花。他回首对从人道:“取我面具来!”
“长恭!”段韶想要劝阻。长恭手握长戟,笑颜宛若梨花,眸中光芒璀璨,道:“段大人莫非不信我能赢他?不如,我们再赌上一赌?”凤眸微眯,唇角笑意轻轻扬起,那绝世容姿,明媚,不可方物,笑道:“上次你可是连输了三个月的俸禄给我呀?”
段韶无奈道:“小王爷一切小心!”
面具送到,那美貌男子,伸手接过面具,唇边凝了一丝冷意,面具戴上,只余双眸亮如点漆,这白袍银铠的小将,握着长戟,伫立于漫天飞雪之中。城上的风,呼啸飞旋,吹动他的白衣战袍,仿若战神从天而降一般。
一声响亮的长哨,一匹火红的烈马,迅如疾风,从马道奔上城楼,将士纷纷闪避。马,停在长恭身侧,他翻身上马,却勒马回首,对人群之中的皇帝笑道:“九叔,待长恭战胜归来,再一并向你讨赏!”笑声爽朗,说时,已策马扬鞭,飞奔下城楼去。
城门打开了,一骑火红,飞奔而去,在北周驻营与晋阳城之间,燕都只身一人,勒马立于雪原之中,他手提长槊,一袭铁甲黑袍,黑色的长发,束于脑后,随风轻舞,凛凛生威。
我的心,悬于一线。
众将士尽皆拥于垛口,想要观看他们心目中的战神,要如何战胜突厥第一勇士燕都。我在人堆里,被挤得东倒西歪,差点被挤成肉饼,终于抵挡不住,被挤出水泄不通的人墙外,眼前一排排密集的后脑勺,将我的视线完全阻挡,急得我只能不停的跳脚,然而,哪里看得到!!
“赢了吗?”我与一些同样被挤出去的士兵,不停的问挤在前面的人,可是没人理睬。
有人问:“输了吗?”结果,被群殴!
当人群中传来欢呼声,我的心,于是落下;当人群中传来惊叹声,我的心,再次悬起。
一次次,欢呼与惊叹循环,我双手握于胸前,默默祈祷,忐忑不安,几乎怀疑心脏会不堪负荷之时,终于,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赢了,赢了,王爷赢了!”
一时之间,城楼之上,数万军士,齐声振臂高呼:“兰陵王,兰陵王!”我的心,终于完全落下,亦随众人高举右臂,却只是心中呢喃轻语:“兰陵王,兰陵王。”
这时,一个身影,停在我身侧,我无意一瞧,大惊失色,居然是皇帝高湛。
“原以为纤洁如长恭,已将男子之美美至极点,想不到,军中还有如此美貌男子。”他缓步轻行,凑至我身边,将我上下打量,道:“甚至,还美过了长恭!”
我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厌恶,唯有极力压抑,忙低头道:“回皇上,小人不过是一无名小卒,不敢与骁勇善战的兰陵王相提并论!”
“骁勇善战!”高湛望向城外,轻声自语:“的确是骁勇!”声音里,仿佛有一丝刺骨冷意。风,呼啸在我耳边,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城外,金鼓齐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再次起。“皇上,敌军来袭,城楼诸将士将要迎敌,城楼处极其危险,还请皇上返还晋阳宫中。”段韶在高湛身后俯首请求。高湛望了我一眼,唇角泛起一丝玩味,让我全身泛起不自在,慌忙将头更加埋低。
他转身对段韶道:“段大人,朕可将晋阳城都给你与长恭了!还望莫辜负了朕之所望!”
“微臣遵旨。”
于是,高湛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
城外,敌军再次兵列成阵,北周与突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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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冰河入梦来 ;6
城门一打开,兰陵王一骑飞快进入城中,他的身后,数百骑突厥人紧追而来。段韶在城墙上注视着这一幕,冷眸一凝,道:“尽皆放入瓮城。”
“遵命!”
长恭一进入瓮城,便顺着悬索,飞身,直上城墙。那数百名突厥人亦紧随闯入,然而,瓮城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听到一声梆子响,万箭千弩齐发。
转瞬之间,百名突厥骑士尽皆死于箭矢之下。
长恭伫立墙头。他揭下面具时,风,吹乱他的额发,颜容皎洁,天姿秀出,仿若天人一般。他在人群之中举目寻找,当望到我时,终于笑颜轻展,扬手笑道:“木兰,你来!”
我跑至他的身侧,他笑道:“我可算替你出了一口气!”
“燕都王,对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是否是昨夜闯营之人?我答,正是!”
长恭唇边一丝熟悉的顽谑,继续道:“他又问我,昨夜被我带走的人呢?我于是故意激他,说昨夜从你大营带走之人,如今,已是我兰陵王高长恭的新宠!”
“啊!”我面红耳赤,急道:“王爷当真这么说?”
长恭得意笑道,“若非听我此言,激起燕都冲天之怒,以至他握槊不稳,心神不宁,我怎会轻易胜了他!要知道,燕都可是‘突厥第一勇士’!”
原来如此,我垂首不语,心中却暗自担心,燕都性情孤傲暴戾,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小心!”
长恭突然伸手攥住我的胳膊,旋身而避时,长戟挥舞,一只冷箭已被挥落在地。我倚在他怀里,他臻首微垂,俊颜,近在咫尺,狭长凤目,摄人心魄,轻声道:“那燕都王倒也生性多情,他虽说孟浪不羁,对你,却一往情深!可惜了,你偏偏是男子!”
“王爷,你,你先放开我!”我的心,扑通乱跳,轻声提醒。
他笑容轻扬,松开了环着我腰间的手。城墙之上,战鼓齐擂,矢箭如雨,北周攻城之战再次打响,这时,有将士跑来急禀:“王爷,城下的周兵,正在挖掘地道。”
“又用这招。”长恭双眉一扬,笑问:“城中堑壕可曾挖好?”
“昨夜二千名兵士已连夜挖就!”
“走!”他对我扬眉一笑,道:“我们去瞧水淹地鼠去。”
原来,城内紧靠城墙,已经挖好一条深深的壕沟,城外之人挖至壕沟,刚要探头,守沟之兵已箭下如雨,来人顿被射成刺猥,然后,城内之人再将水灌入挖通的地道内,匿藏其中的周军将士尽皆被淹死。如此反复,北周,终于无奈放弃了地道战术。
然而,一名士兵自马道踉跄而下,急禀道:“王爷,周军推来一种奇特攻车,可发巨石入城,已经伤人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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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冰河入梦来 ;7
我们急步奔上城楼,果然见到地上躺了许多被巨石砸伤的兵士,他们一个个鲜血直流、痛得哀号呻吟,其余兵士,则尽皆伏地,举坚盾护头以求自保。而巨大的石头,仍在源源不断的从城下飞上城头。
我与长恭闪身避过一石,躲至垛墙边,我们小心的将头探出雉堞,只见城下,周军兵列成阵,阵前,整齐排了一排攻车,可装巨石,触动机关,石头即可飞上高高城墙落入城楼,砸伤兵士。
长恭低声道:“这种车叫发石车,三国时刘晔所制。想不到北周居然也掌握了制法。”
发石车所向处,无物不摧,所向披靡。段韶一声令下,一排排弓弩手拈弓搭箭,箭下如雨,然而,发石车操纵的兵士皆身披重甲,且以盾做为掩护,箭亦不能奈何,一时之间,眼见着,被巨石砸伤的兵士越来越多,刺史段韶焦虑不已。
风,越来越大,墙头上伫立的众人,衣袍皆被风吹得鼓起,呼呼乱舞。
我脑中灵光一闪,对长恭道:“王爷,木兰想到一个法子,可以抑制发石车。”
“哦!”他回首望我,道:“你快说!”
“我们可以缝布为缦,迎风张设,石头打在布上,犹如一记绵拳,再无威力,这是太极中‘四两拨千金’的原理,”
“四两拨千金?”长恭显然未听过这种说法,他略一思索,双眸璨灿,一掌拍在我肩头,笑道:“好方法!木兰,你真聪明!”
我脸微红,道:“王爷先别忙着夸属下,还是先去城中取来布缦要紧!”
布,很快被快马取来了,晋阳宫中原本就有长幅宫幔,连缝制都省了,布缦设在墙头,北齐的发石车,顿时失去了威力,弹飞的巨石,被长长布缦所阻,重又重重的落回大地。
然而,墙头上,众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北周人却又找来了一根根长竹杆,他们以杆顶绑了松油,松油点火探上城墙,冬日呼啸的风,为火推波助澜,眨眼间,几面布缦便已着火燃烧。
“找铁钩。”我呼喊道:“用铁勾勾去杆上松油!”
我的一声高呼,众人尽皆醒悟,于是,长长铁丝的被迅速取来,将一端弯结成勾,伸出垛口,向那一根根竹杆上的松油钩去,松油尽落,竹杆,便成了光杆司令。
漫天的飞雪中,布缦重新张设,一幅幅五颜六色迎风张鼓,给灰暗的天空,白色的大地,添了一抹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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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剩把银釭照 ;1
黄昏时分,周突盟军终于鸣金退兵。
为显威摄,更示庆祝,刺史段韶让齐军将士立于城墙之上,摇旗擂鼓,齐声呐喊,欢呼之声震耳欲聋。
雪越下越大,呼啸的风夹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扑向大地。
皇帝赏赐的美酒佳酿、糕点食肴源源不断的从晋阳宫中抬来,甚至还有一头肥美的烤猪,香气满溢,引人食欲。
圣旨道,军中将士尽管纵情欢娱,欢度除夕佳节。
圣旨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