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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贴在皇后耳边低声道:“娘娘,大喜,前些日子弄进来的那人已经醒了。”
皇后双眉一扬,面上带了两分愉悦。红叶继续道:“虽然不能完整成句,细细听来,已经依稀能够辨出几个字眼,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皇后站起身,不动声色道:“扶我前去。”
这日,熙宁帝接报,太子已经平安抵达青州,青州太守李存周通力配合,一起赈灾放粮,勘察水利,调集种子,组织农户补种抗旱的荞麦。
熙宁帝看着奏折,微微颔首。
好消息传到后宫,禛贵妃,李淑妃等都向皇后祝贺,皇后心情大好,便允了当夜坤仪宫开宴,共同庆贺。
虽是小规模的家宴,皇后准备的却极为丰盛,各宫妃嫔各出拿手节目,一时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熙宁帝席间多饮了一点,头有些晕,皇后命人扶入内室歇息,立传太医制备醒酒汤药。
禛贵妃等见状,看看水漏,已经是亥时过半,知道熙宁帝今夜必然就歇在皇后处,俱都含笑告退。
刚走出坤仪宫不远,禛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迎香突然记起自己一时大意,将贵妃娘娘的手笼遗忘在桌上,只好转身回去拿。
禛贵妃扶着另一名宫女的手只说要慢慢走着,等等迎香,旁的妃嫔就各自散了。
禛贵妃见她们走远,回身朝坤仪宫走去。
内殿,迎香正与两名皇后宫中的小宫女低低说着什么,见禛贵妃进门,矮身福了下去。皇后宫中宫女见是贵妃去而复返,虽有些惊讶,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赔笑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禛贵妃点点头,冲迎香道:“快些拿了手笼就回吧,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皇后宫中的宫女有些急:“回贵妃娘娘,奴婢等并未见到贵妃娘娘的手笼,刚才与迎香姑姑说了,姑姑只是不信。”
禛贵妃看迎香一眼,迎香苦着脸道:“方才奴婢真的是把它放在这里的,娘娘一起身,奴婢只顾着给娘娘拿披风,就把它混忘了。”
坤仪宫宫女只是叫屈:“奴婢们真的没有见到。。。。。。”
正说着,皇后蹙眉出来问道:“什么事,这样晚了还在吵闹?”
禛贵妃不慌不忙含笑将事情说了个大概,皇后不由皱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不过是个手笼。皇上已经睡下了,你们却这样争执不休,扰了皇上安眠如何是好?禛贵妃,若是东西真的遗落在此,明日本宫着人给你送去就是。”
又呵责了几声陪着的宫女“没照管好主子的物品”,令她们赶紧回去。
禛贵妃却不愿意了,争辩几句,声音说大不大,说小却又偏偏能让每一个人听到,皇后不由有些生气,口气更加严厉一些,勒令其赶紧回燕禧宫。
禛贵妃一边要走一边还嘟嘟囔囔,皇后气得手指都在颤抖,正要训斥几句,内室突然冲出一名宫女,神色张皇,口中哆哆嗦嗦说着:“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他。。。。。。”
皇后一惊,顾不得理会禛贵妃,一边问“怎么了?!”一边就往内室疾步走去。禛贵妃紧随其后也冲进了内室。
只见掀开的明黄罗帐中,熙宁帝手指捏成钩形紧贴胸前,一侧口角偏斜,口中不断流下涎水。
皇后大惊,禛贵妃已经抢先尖叫道:“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皇后见禛贵妃也在一旁,心中极为不悦,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还不速速回燕禧宫?!”
禛贵妃却伏在床边,一边哭一边质问:“皇后娘娘,皇上病倒,您不立即传唤太医,只是一味驱逐臣妾,是什么道理?!”
皇后气得无话,禛贵妃口齿伶俐,连声吩咐:“迎香,快些去请诸位娘娘,皇子前来!”
皇后大怒:她不过是贵妃,怎敢如此僭越!
迎香麻利跑开,皇后刚要开口斥责,太医已经到了,她只好压下怒火,吩咐太医赶紧诊治。
太医不过是说中风,皇后不意突遭如此变故,一时有些茫然,想到太子尚在千里之外,心中未免慌乱。她突然觉得,四面像有一张无形的大网要向她铺面罩来,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深深攫住她的心脏。
皇后果决下令,坤仪宫总管太监即刻前往乾泰殿找掌玺太监,带熙宁帝印玺前来坤仪宫;暂派一众身强力壮的内监守在宫门外,不许放人进来;然后走到桌案前,提起朱笔笔走龙蛇迅速写好一道懿旨,盖上皇后大印,调遣御林军严守九道宫门;羽林卫速速前来坤仪宫护驾。
一口气做完这些,心中稍稍安定一些,坐在案前冷冷看向依旧在床前握着熙宁帝的手啜泣的禛贵妃一眼,开口道:“禛贵妃。。。。。。”
耳边听到轻轻一声“母后”,男子的声音,熟悉而陌生。皇后大惊回头,却是宁阳王缓缓踱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面呈怯意的妃嫔。
皇后又惊又怒,厉声问道:“宁阳王?你好大的胆子,深更半夜,怎敢私闯坤仪宫!”
又伸手一指那几名妃嫔:“还有你们,为何无故前来?!”
宁阳王故作惊讶:“我听说父皇病倒,要传见儿臣及诸位娘娘。”
皇后狠狠剜了禛贵妃一眼道:“那是禛贵妃目无本宫,越俎代庖,假传懿旨!宁阳王,还有你们,暂且各自回宫,本宫正要发落她呢!”
禛贵妃曼声道:“皇后娘娘好大火气!皇上病着呢,不先照料皇上,倒先急着整饬后宫,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听娘娘语气,待会儿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不知,皇后娘娘是不是要趁着皇上病倒,屠戮后宫,以图唯你独尊?!”
这句话落进众人耳中,一时人心动摇。皇后冷笑道:“猖狂放肆,牙尖嘴利,满口胡言,来人,拖出去掌嘴!”
几名宫女内监上前,却见宁阳王双眉一紧,朗声道:“谁敢?!”
气宇之间,隐隐如雷霆一般的威势和怒意,众侍从被他气势镇住,不安望向皇后,宁阳王拱手道:“父皇病榻之前,恐怕不宜,母后三思。儿臣也觉得父皇龙体重要。”
然后招招手,进来的却是另一名太医。宁阳王一扬头,示意太医前去诊脉。
皇后怒道:“先前已经看过,药也已经拿去熬制,你还有何疑虑不成?!”
宁阳王摇头道:“母后说哪里话?父皇病倒,为人子者,深觉忧虑,恨不能访遍天下名医,取尽宇内灵药,只求保得父皇身体康泰。听一家之言固然是好,群策群力说不定更有奇方妙药,是不是?”
那太医早已经将手按在熙宁帝寸关之上,垂睑良久,眼角却慢慢抽搐起来,额上也开始见汗。
宁阳王关切道:“徐太医,脉象如何啊?”
今夜之事,大有蹊跷。皇后突觉心头猛跳,手心冒出粘腻的汗来。
、宫变(二)
皇后焦躁喊道:“内廷侍卫何在?!”
宁阳王面上淡淡的,只是示意徐太医说话。
徐太医擦擦额上冷汗,站起身,讷讷不敢开口。
宁阳王长眉一挑:“直说就是,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成?!”
徐太医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目光荡过皇后,赶紧收回。皇后心中有窒息般的感觉,她的手指紧紧握起,沉声问道:“徐太医,你需实话实说!”
徐太医俯身战战兢兢,哆嗦着开口:“皇上四肢拘挛,口鼻歪斜,脉象浮缓濡涩,似是中风,细探却又时有虚数,乃是中毒之症。。。。。。”
皇后和宁阳王同时惊呼出声:“怎会?!”
那一众妃嫔也惶惶不安起来。只有一个宫女从外端了药盏怯怯进来,不安问道:“皇后娘娘,王爷。。。。。。,药,已经煎好。。。。。。”
恰在这时,橐橐的步声,兵甲相撞的丁丁声传来,由远及近。皇后细听,知道是内廷侍卫前来,面上有一丝放松,扬声命令众侍卫进来候命。
数十名侍卫齐齐走进,两名军校躬身入内,其余就在几层纱帏相隔的外室站定。
皇后心中稍定,对那名宫女道:“既然药已经煎好,还不赶紧服侍皇上喝下?!”
宁阳王面不改色,自顾从容下令,急传太医院最精于毒理的几名太医进见。皇后心中气恼,喝道:“这是在本宫坤仪宫,何时轮到你发号施令?”
左右一看,挥手道:“内廷侍卫,将闲杂人等尽皆驱逐到飞香馆候着,没有本宫手谕,一个不许放出!”
那些内廷侍卫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并无一点动静。皇后大惊,不由重复一遍方才的话语,宁阳王长长叹道:“母后,您这是准备幽禁皇嗣,屠戮后宫吗?”
那些妃嫔闻言花容失色,大哭大叫起来。
皇后怒不可遏,刚要说话,宁阳王却不容她有开口的机会,安慰诸妃嫔道:“众位娘娘莫惊,但叫忱在,定然保诸位平安无恙。”
那些妃嫔纷纷破涕为笑,盛赞宁阳王忠勇孝忱。皇后见状,知道那些内廷侍卫必然也已经与宁阳王串通,心头大感彷徨恐慌,惟有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御林军和羽林卫身上,焦躁看向窗外:他们为何还不到来?
内心深处却不得不想:若连他们都已经背叛自己,又该如何?!
这时,几名太医已经应召前来,诊脉后也是一致认定,熙宁帝有中毒之症。
宁阳王目光锐利,在诸人面上逡巡一圈后,正色问:“敢问母后,父皇今夜服食过哪些食物,药物?”
皇后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冷淡问道:“你这是在质疑本宫吗?!”
宁阳王骇异笑道:“母后说哪里话?儿臣听闻父皇似有中毒之象,一心想要找出毒物为何,以便太医救治,母后,您想到哪里去了?”
皇后面色稍缓,却听一声冷笑,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亮道:“难道是做贼心虚?”
皇后面色大变,狠狠瞪禛贵妃一眼道:“贱人住口!本宫与宁阳王说话,何时容你置喙?!”
说完左右看了一眼,立刻就有宫女会意,意欲上前,禛贵妃却双手抱肩楚楚可怜道:“我好怕啊!皇后怕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她目视几位妃嫔道:“几位姐妹,你们也要善自珍重啊!”
众妃嫔一听,顿起兔死狐悲之感,兼之又有宁阳王做依靠,齐齐走到禛贵妃面前,向皇后跪下道:“皇后娘娘息怒。”
虽是跪姿,面色却甚不和善。皇后一见,气得手脚发冷,她的心中开始有一丝微光,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细想却又一片茫然。
门窗开处,隐约传来铁甲铿锵,皇后心中一喜,宁阳王却缓缓道:“御林军早到了,该进来的都进来了,不该进的必然也就都拦下了吧。”
刚刚站起的皇后闻言,身子一软,缓缓滑落在圈椅中。许久,才抬起眼睑,冷冷问道:“你想做什么?!”
宁阳王不答,只是望着窗外,喃喃道:“也该查出来了吧?”
正说着,窗外有人答道:“王爷,已经查到了!”
宁阳王点点头:“查到了就进来说吧。”
一名近侍服色的青年手中扣着一名宫女,向前一推道:“回王爷,就是她。”
皇后见那宫女面善,一时却记不起名字。那宫女怯怯看皇后一眼泣道:“皇后娘娘,您。。。。。。您要保奴婢啊!”
皇后皱眉:“你是谁,说话这样不清不楚!”
那宫女却向皇后急急爬过去,抱住皇后的腿颤抖着哭喊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后心中惊怒,瞬间却是一片了然,霍然起身喝道:“说,你到底是谁的人,要攀诬本宫什么?!”
那宫女仿佛吓傻了,皇后回过神来,目光中带了万千哀求和恐惧,紧紧盯着那宫女。
宫女看她片刻才哭道:“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边说一边爬起身,迅速撞向墙壁,却被早有防备的宁阳王一把拽住,因而只是额角碰破一片,虽鲜血淋漓,却无性命之虞。
宁阳王轻叹一声:“值得吗?你若死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