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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回视一眼玉轻尘:“我们一起用心挑选,一定要选一位最好的女子相配堂兄!”
杨思恂苦笑,拒绝道:“皇后!不劳陛下和皇后娘娘费心了,眼下某并不想有家室之累。”
玉轻尘似笑非笑,拉住苏田的手臂,轻拍两下道:“你大可以用心留意,也不必急于眼下一时。便让他走吧,虽说天下之大,任他遨游,但不过数月,倦极思归,也就回来了。”
苏田还要再劝,却被玉轻尘用目光制止。她心中虽不舍,却也清楚,自己不可能总是牵制堂兄太多,只好怅然望着他,无声长叹,百般不舍:“那。。。。。。我送送你。”
玉轻尘起身道:“田儿,我们一起。”
说着,与苏田一左一右分立杨思恂两边,便要陪同一道出殿。
下了玉阶,玉轻尘在杨思恂耳边极低声道:“好生去吧。大可不必再多沉吟。”
杨思恂脚步一滞,拱手道:“有劳陛下惦念。”
见他渐行渐远,苏田忍不住抽抽鼻子。玉轻尘抚慰道:“眼下虽是太平盛世,边疆稳定,不需要男儿们为国从戎,辗转各地。但好男儿志在四方,多出去走一走,开阔一下眼界,历练一番也是好的,你何必太过儿女情长?”
苏田擦擦眼角道:“可我就是舍不得!”
玉轻尘面色一凝,握着苏田的手一紧,不由就问道:“有我陪你,不够吗?”
苏田转身看着他,认真想了想道:“够。可是。。。。。。,你是你,堂兄是堂兄,你们都是不能代替的。”
玉轻尘不语。良久,闷声道:“回吧。”
隔日,杨思恂离京,苏田坚持要去京郊相送,玉轻尘瞅她半晌,吩咐博陵侯薛瑛中不必上朝,陪她同去。
薛瑛中在十里长亭设了一桌酒筵,笑眯眯看着杨思恂道:“此去不知归期何时,愚兄略置薄酒寒肴,还望景行不要嫌弃简素。”
杨思恂与他斜对坐了,看着苏田欲言又止。苏田双眼大睁盯着他道:“无论到哪里,只要停下歇脚,第一件事就是写信回来!”
说着眸中染了一些无助:“不要让我们找不到你的行踪,不要在外面游荡太久,不要忘了我们!”
杨思恂一手扶膝,点头垂首而笑:忘记她,怎么可能?
薛瑛中含笑道:“聚散有常,他日定可重逢,今日不说离情。”
杨思恂也微笑抬头:“正是。”
苏田见他二人洒脱,也不好意思太过伤感,只好随着点头。
杨思恂问:“薛兄今后如何打算?”
薛瑛中饮一口酒道:“我答允过洛儿,一年为期。之后就携她归隐,五湖遨游,终老林泉之下。”
杨思恂笑道:“他日不知何时何地,你我便能重逢江湖之上,届时或可结伴同游,也是美事一桩。”
薛瑛中似笑非笑瞥他一眼道:“除非你身边有美相伴,否则三人同行,成何体统?”
杨思恂似是一噎,低头把玩着手中酒杯,片刻强笑道:“好说。”
苏田看看杨思恂,再看看薛瑛中,不悦道:“怎么,你也要抛下我们自己去躲清闲?”
薛瑛中目光流转,瞟苏田一眼道:“嗳,眼下只你和玉兄俪影成双,如胶似漆,我们难道就只能形单影只,茕茕凄凉?”
苏田面上微红:“不是!你们自然可以佳人在抱,伉俪情深,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薛瑛中叹口气道:“唉,闺怨,闺怨啊!!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你不知女子有多难打发!”
说完正色看着苏田道:“既已许她一生,我岂敢辜负佳人,让她日日孤枕寒衾,惆怅郁结?自然该日日相伴,使她时时惬怀才是。只有抛了这名缰利锁,才能忘却世间营营,得以与卿畅享自由。”
苏田听了,虽觉哪里有些说不通,一时却找不到理由反驳,撅着嘴闷闷不乐。
杨思恂看了心中极为不忍,刚要开口,薛瑛中一杯酒举到他的面前:“其实此时该共饮一杯庆贺景行,暂离京师这是非圈,得以另觅清净地,修养清净灵台。”
苏田瞪他一眼道:“说的好像堂兄是要出家修行一样!”
薛瑛中又笑:“非也,修行何必非要出家。只需散去方寸烦扰,处处皆是清净地,那时,山仍是山,水仍是水,却已经不着色相了。”
苏田皱眉:“什么意思?!”
杨思恂却低头似在沉思。
薛瑛中扬眉道:“就是这个意思啊。”
苏田瞪着他:“你总是说得高深莫测让人难懂!解释清楚会死啊!”
薛瑛中失笑:“瞧,执念太盛,你又着了色相。”
一边说,目光却是若有如无扫过杨思恂。苏田懒得跟他理论,转头继续跟杨思恂说话。
杨思恂离京,玉轻尘又曾切切叮嘱过,除非有自己和如意的陪伴,不要自行前去清漪斋看望柯绫,以免两下惊扰,苏田常觉无聊,虽然外出再也不受限制,她却失了大半的兴致。
玉轻尘回坤仪宫时,数次见她立于窗下,目光怔怔望向虚空,或是一手托腮,虽另一手执了书卷,眼睛却不知又在看向哪里。
如意尽力逗她开心,但一来,她原本性情就有些端谨,二来苏田心中不乐,总是无法释怀畅快。
玉轻尘见苏田如此,初时会问一句“在想什么”,后来也不多问,只是将她紧紧圈在怀中,默然片刻,而后一遍遍与她缠绵不休。
二月初,苏田收到杨思恂来信,细细看过后面上开始有了一些笑意。
花朝节后,气候渐暖,苏田的心情也恢复不少。常常便如既往一样,只带一名宫人离宫,或去赏花,或去京郊踏青,或去食肆小铺搜罗各式新奇玩意儿,或是在茶馆听书。偶尔兴致来了,还会跑到薛瑛中的紫竹别院,与薛瑛中说笑玩乐一阵。
玉轻尘不能总是陪着她,心中有些歉然愧疚,也就不拘着她,凡事只要苏田开心就好。
一日游至神武湖畔,突降细雨,正踌躇着想要找个合意的地方避雨,却见一叶小舟悠游飘来。
舟子不急不缓摇着橹。船头,一男一女立着两人。女子身材纤秾合宜,披一身水天碧斗篷,着浅绿葱白两色襦裙,眉目如画,手中撑着一柄湘色竹骨油纸伞。男子则是一身月蓝长袍,风吹动袍角翩飞,隽朗俊逸。
因隔得较近,湖上舟船甚少,那一对青年男女形貌又是如此清雅,苏田不禁回身驻足多看两眼。
舟上男子向她一笑,拱手道:“在下有礼了。”
苏田一怔,四下张望,现□周除了贴身所带小宫女,却是一人也无。她指指自己,目带询问。舟中男子含笑点点头。
苏田也拱手问道:“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男子道:“天雨难行,寒湿逼人,若小姐不弃,可登舟小憩,以俟雨停。”
苏田看看那青年,再看看温婉微笑的女子,欣然颔首:“多谢公子,恭敬不如从命。”
雨中游湖,想来必然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青年命舟子将船靠拢,宫女扶苏田上得小船,那女子含笑道:“这位姑娘衣裳有些湿了,请移步舱中烘烤一下吧。”
四人先后躬身进入船舱,那船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大,船舱内设计布置却是极为精巧,匠心独具,竟丝毫不觉逼仄狭小。
女子请苏田临窗坐下,手中拿了铜箸将她脚旁炭盆里的炭火拨旺,又取来一个黄铜鎏金小手炉置于她的怀中。
融融暖意扑面而来,身子不由打个寒战。女子在她身旁坐下,关切问道:“早春寒气料峭,又有雨水湿寒,姑娘可还禁得?”|
苏田心中感激,点头道:“多谢你了。我叫苏田,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那青年闲闲道:“鄙姓沈。”
女子弯弯腰答道:“姑娘便叫我醺娘吧。”
苏田拱手:“今日得遇沈公子,醺娘姑娘,苏田幸甚。”
沈公子一笑:“苏姑娘洒脱不羁,言谈爽利,能结识姑娘,也是一番善缘。”
说着信手将桌案旁香炉打开,用香匙挑取几粒香丸,以雪白的香灰掩了,扣上炉盖道:“苏姑娘受了风雨,不妨喝点热酒驱驱寒气。姑娘意下如何?”
苏田鼻端仿佛闻到一股极为醇浓的香气,不由食指大动,展颜一笑道:“那就叨扰了。”
醺娘已经起身,端了小水盆置于炭炉上,又去忙着准备酒器。苏田见她如此殷勤侍奉,有些不好意思,歉然道:“有劳醺娘姑娘。”|
沈公子一笑,指着帘外水色空濛的湖景道:“原该好好饮上几杯方才对得起这样的好景致。”
接着似自言自语,低低道:“都说南地杏花烟雨,风帘翠幕,相较北地苦寒,风刀霜剑,果然不同。南下。。。。。。”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新年好!久违的故人啊!来给大家拜年了!有木有记得这位沈公子的?还有醺娘。记得的请举手,在此提出表扬!!话说,最近我很萌这位沈公子啊,一想到他鸡冻振奋!下一篇文很想把他交代交代,可是。。。。。。(回头望)还有好几个急着想讲给大家的故事呢!唉,再安排吧!
、醉梦
苏田籍机细细打量着沈公子和醺娘。
沈公子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七八,此时一手食指勾着纱帘,微眯了眼睛瞧着窗外,俊眉星目,鼻梁高挺,双唇噙笑,若隐若现,一手懒洋洋搭在膝上,说不出的闲适慵懒。
而醺娘正在小屏风后忙碌着。过不多时,双手托了一个漆盘走来,到了桌前,素手纤纤,将盘中碗碟一一放下。离近了看,醺娘约摸二十出头,黛眉如远山含翠,双眸如春日碧波,琼鼻樱唇,婉娈一笑,美艳婀娜,隐现无数风情。
苏田暗叹:果然一双璧人!
醺娘放回漆盘,复又坐到桌前,试过酒温,先为苏田斟上。
沈公子拈起酒杯,高高一举:“舟中一切简素,苏姑娘勿怪。”
苏田躬身道:“公子盛情,已经很是打扰。”
酒浆入喉,甘甜醇厚,带着浓郁香气,苏田缓缓咽下,犹有余香满口,不禁赞道:“好酒啊!”
沈公子笑望醺娘一眼,醺娘向苏田点头道:“多谢苏姑娘赞赏。”
苏田正不明白,沈公子伸手一让:“这些也都是出自醺娘之手,苏姑娘不妨尝一下。”
苏田看着面前碗碟,六色小菜,虽然多是冷食,却是样样色泽新鲜,精巧别致,伸箸尝过,齿颊留香,不由脱口赞道:“果真美味!”
醺娘低头一笑:“苏姑娘谬赞。”
苏田想了想问道:“听沈公子话中之意,连这酒都是出自醺娘?”
醺娘点头道:“薄酒一杯,见笑了。”
苏田望着醺娘的手感慨万千:“醺娘姑娘真是妙人!怎么做得出这样的天下至醇至美之味!!”
再看看沈公子,艳羡道:“沈公子好福气,得有如此绝妙美眷,真是要羡煞天下男子!”
醺娘面色一红,飞快瞥一眼沈公子,随即低了头,手指揉着衣带,娇羞莫名,羞涩中见欢喜道:“苏姑娘说笑了。”
苏田认真道:“我说的字字句句发自肺腑!也只有沈公子这样的浊世佳公子才能配得上醺娘你。。。。。。”
话未说完,沈公子手指轻叩桌面,淡淡道:“沈某也曾一时兴起,自酿过一坛浊酒,苏姑娘可有兴趣一尝?”
苏田笑道:“哦,原来沈公子也有杜康之兴?那就不客气了。”
醺娘面色一黯,离席自去另行置备酒器。
苏田心知有异,不便询问,刻意加了小心,问道:“听沈公子方才话中的意思,仿佛是来自北方?”
沈公子微笑点头。苏田便只去谈些四时风光之类,引他讲述北地情形。
不过一时三刻,醺娘已经将沈公子所酿酒浆热过。沈公子自取了酒壶,为苏田倒满一杯。
苏田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浅啜一口,微阖了双目。那酒甫一入口,便如吞了一口热火,味道如何尚未品出,灼热一线就已经滑下咽喉,四肢百骸的血液奔流涌动,身体瞬间温暖适意。
她不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