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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绫不解,迎香解释道:“这雪柳是民间的东西,一般上元节时男子买来送给心爱的姑娘。奴婢并未听说还有哪位娘娘得了,定是皇上是特意让人单独送来,可见皇上待娘娘不一般!”
柯绫闻言怔住。良久,已经梳妆完毕,她才将宫女遣退,取过那两支雪柳细细把玩。
樱粉,霞紫,都是她素日喜爱的颜色。。。。。。
丝绢攒成团花,虽不名贵,却是触手柔软,细腻。。。。。。
花样并非高雅,也非富丽,却别有一种小家碧玉的爱娇,俏丽。。。。。。
她的心跳缓缓加速,面上笼上一层薄薄的粉色。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头珠翠,华丽却冰冷。她伸手,抓落那些金围玉绕的首饰,打散头发,然后执起牙梳,将一头秀发再次梳理顺滑,细细盘了个同心髻,然后将那两支雪柳精心插戴好,反复变换角度,查看效果。
镜中的女子,一张芙蓉秀脸,眉目间笼罩着淡淡的娇羞喜悦,恍若迎风的桃花,思量不定,到底是要盛放还是含苞。
宁阳王的脸恍惚出现在眼前,含笑轻言:“送你的。”
“不认识吗?傻瓜,这是雪柳。”
。。。。。。 。。。。。。
他的唇那样灼热。。。。。。
他拥着自己的手臂那样紧。。。。。。
他面上迷乱的表情那样俊逸。。。。。。
镜中美人玉面飞红,双眸如水,波光荡漾,红唇如菱角上勾,带着许多的温柔梦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门外宫女扬声呼道:“贵妃娘娘。。。。。。”
瞬间如一盆冷水浇下,她的面孔陡然变作雪白。急忙拔下发间的雪柳,手忙脚乱塞进妆匣最深处,然后抬头道:“什么事?!”
声音如绷起的弓弦一样紧涩。
贵妃,她还是他父亲的贵妃。。。。。。
这雪柳,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送给她?。。。。。。
他们之间,何曾有过这种缠绵的情意。。。。。。
她放冷了心肠,漠然道:“刚才梳的头太难看,重新梳过!”
苏田一直睡到将近巳时才起床。吃过早饭,想起有些日子没见薛瑛中,想来他的风寒早已经痊愈,自己却不曾前去探望,有些过意不去。
她和如意说了一声,自行骑马前往紫竹别院。
薛瑛中听得侍女来报,说是苏田来访,眉尖一挑:自己恰好有点事情想问问她,她倒来得巧!
苏田看着斜倚在软榻上出神儿的薛瑛中大笑道:“好自在的主人!你这样待客,不嫌怠慢无礼吗?”
薛瑛中含笑踩踩榻尾:“共坐可好?”
苏田嗤笑一声:“你是不是拿着调戏良家妇女当成日常工作了?这是职业病吗?”
薛瑛中大笑,坐直了身子,让了苏田坐在对面雕花靠背玫瑰椅上,传侍女上了茶点,然后屏退侍女,房中仅余他与苏田二人。
二人叙过寒温,薛瑛中看着苏田,片刻问道:“我有一些话想要问你,只是交浅言深,只盼你不要恼怒。”
苏田见他说的认真,不由坐直了身子,微一沉吟,大方道:“你我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倒也不浅,我一向是把你当作好朋友的,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只要能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如果涉及别人隐私,那就只好抱歉了。”
薛瑛中看她一眼,目光中隐隐有赞赏之意。点头道:“惭愧。如此,倒是薛二不够磊落爽朗了。”
然后向苏田拱拱手道:“得友如此,不胜欣喜。”
苏田客气道:“好说。”
一边答着,一边在心中有些摸不到底:薛瑛中甚少有这样正经的时候,他想要从自己这里问些什么?!
遂全神贯注,暗中小心。
薛瑛中也不啰嗦,单刀直入道:“你与靖阳王,算是什么关系?”
苏田一凝:他要向自己打听的,会不会是。。。。。。
面上不由带出两份戒备之色,正色道:“他是我的朋友。”
薛瑛中眉尖又是一挑:“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苏田微忖:“和你差不多的朋友。”
薛瑛中一愣,面上闪过一丝怀疑和尴尬:“可是,你与他相约,昨日深夜共赏花灯,这等亲密举动,似乎不仅是朋友。。。。。。”
苏田一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们昨天在一起看灯?!”
薛瑛中摇摇手:“你先不必激动,这个问题可以容后解释。我先问你,上元灯节,本是彼此有情的青年男女佳期幽会的日子,你与靖阳王若只是普通朋友,岂会这样不知避讳,单挑此日见面,还在人少之处喁喁私语,厮守良久?”
苏田瞪眼叫道:“我们只是偶然碰上的!作为朋友,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吧?!”
看着薛瑛中挑起的眉毛,苏田郁闷:“拜托,真的是偶遇而已!我们只是朋友,平常见面的机会都很少的!再说,这一天所有在一起说话看灯的人就都是情人吗?!”
薛瑛中摇头:“自然不是。”
苏田松口气,却听他继续道:“但是,挑选僻静人少之处单独共处的青年男女,却一定是一对有情人。”
不会这么巧吧?!苏田举手:“这样的巧合都被你撞上了,是你还是我该去买超级大乐透?!”
薛瑛中扬眉:“什么?”
苏田苦笑:“没什么,就是说很有运气的意思。”
话锋一转:“嗳,你到底怎么碰到的?!我怎么没见到你?”
薛瑛中对此避而不答,却说:“昨晚偶见玉兄,面色十分不好,我想就是与此有关,所以特意相问。”
说完,看向苏田。苏田面上一滞,笑容有些难看,却没有出现他预料中的大惊失色,羞愧心虚。
苏田淡淡道:“他面色不好,跟我会有什么关系?你竟然能把这两者扯在一起,想象力也算丰富。”
薛瑛中微怔一下,怎么跟她解释呢?昨晚偶然远远看到玉轻尘面色极其阴郁难看,将手中灯盏弃之一旁,他就料到有些蹊跷,所以特意召唤“小鸟”前去查看?!
薛瑛中哑然,片刻方道:“若是你与靖阳王一起窃窃私语之时恰好也被玉兄撞见,你说他可会生气?!”
苏田心中微微一震,面色变幻几下,强笑道:“这怎么会?”
薛瑛中追问:“这怎么会?你说的是玉兄不会撞见还是玉兄不会生气?”
苏田胸中有些憋闷,不由烦躁冷笑道:“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薛瑛中见她不悦,面色也有些冷淡,却放缓了声调,慢慢道:“你既然对玉兄有情,就不要再对不相干的旁人有意。既然是朋友,就以朋友之道来相处,不要逾越了界限,免得害人害己。”
他这话说的就甚是重了。苏田听他说到自己对玉轻尘有情时心中就已经慌乱羞恼,听到后面几句责备之语胸中更是酸胀,她强忍住泪意,冷笑几声反问:“笑话!你凭什么说我对玉轻尘有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有情?我们不过是被一个荒唐的婚约暂时捆绑在一起而已!他答应过我,我有三次逃离的机会的!若是我逃跑成功,我们之间就干净利落,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薛瑛中一惊,忍不住诧异道:“苏田,你若对玉兄无情,前几日又为什么送他那方印章?!”
苏田又惊又气,冷笑道:“新年的礼物而已!我身边熟悉的人都有一份!再说,送他印章怎么了,我不是还送了你璎珞!”
薛瑛中抚额:“如你所说,单是送他印章自然没有什么,可是,你令人刻上那些字句送他,还能说没有什么吗?!”
苏田一愣:“字句?什么字句?”
她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结结巴巴问道:“那。。。。。。那些字句有什么不妥吗?”
薛瑛中看着她苦笑:“你说呢?!”
苏田吃吃道:“我,我不认得!我不知道那上面刻了些什么!我只是让他刻上吉祥美好的字句!他刻好后拿给我看。。。。。。,那是小篆,我。。。。。。”
她羞愧,小声道:“我不认得。。。。。。,我只知道最后是个‘玉’字,我以为,君子以玉喻德,不会有什么差错。。。。。。”
她越说声音越小,薛瑛中眼睛却是越瞪越大。最后,她突然抓住薛瑛中:“那上面到底刻的是什么?一定是很不妥当的字句对吗?”
薛瑛中喃喃:“也不是不妥当。只是,他刻的是‘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苏田一听,也愣在当场。她是学文科的,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这样的东西送给男子,简直就是当面向人家示爱了!!
苏田脸色忽红忽白,心头却是一片悲凉:难怪玉轻尘自那天后对自己忽冷忽热,原来是这样!!她已经示好表白,他自然也不能太过不近人情,可是,他对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发自内心的爱慕,所以,只有在能想起来时才能勉力去做些温柔举动。。。。。。。可笑自己却还心旌摇动!!苏田,你真是个大傻瓜!!
面上如被火烧,热辣辣的。她羞愧,无地自容,不由蜷缩在玫瑰椅中,以手捂脸。
半晌,才苦笑一声,低低道:“原来,是我错了,又是我错了。。。。。。”
此言一出,门外负手静听的男子唇角一抽,心中霎时冰冷:错了,原来如此,原来是错了。。。。。。
自己这些天来的欢喜和用心,原来错了。。。。。。
他仰面向天,无声长长吸了口气,转身离去。
、交错
刚走两步,脚下一顿,室内的话语声清晰传来。
薛瑛中叹息一声,无力道:“这样说来,你对玉兄。。。。。。并无情愫?那你对靖阳王,真的只是朋友?”
苏田静默,片刻,淡淡笑道:“靖阳王人那样好,我若说从未动心,你信吗?”
深吸口气:“但我知道,齐大非偶。现在,我只是将他当作朋友。”
玉轻尘脚下有点凌乱,他停住,静了静,决然离去。
“你对他无意,我瞧着,他却对你很是有心。”
一声轻笑后,低低道:“不会的,我知道。”
薛瑛中犹不甘心:“此一时而彼一时。若是现下流水有情,落花尚能无意否?”
苏田讪讪笑道:“开什么玩笑。。。。。。”
玉轻尘继续走着,风将他的衣袂吹起,也将后面的话语吹散在风里。
从前他就知道,一开始他就知道。。。。。。
他从来都知道的,但那时,他不以为意:她并没有向他示好过,引他心中起了波澜。他也知道,她是他命定的新娘,不管她心中有谁,总不会离开自己,她的一生,注定只会与他千丝万缕,紧紧绑缚。。。。。。
他一向认为,男女情爱,情到深处,不外乎是身体的纠缠。可是,为什么不过短短半月余,自己却不知不觉有了改变?
无论她心中有谁,他依旧不会放她离开自己,因为,只有她可以破开命运,只有她可以为他生下不被血誓缠缚的下一代!她,不过是个上天赐予本族的工具!!可是,为什么心中却这样闷痛。。。。。。
薛瑛中不语,良久试探道:“你不能试着和玉兄好好相处吗?玉兄对你,我瞧着倒是很有情意,近几日他来看我,偶尔提起你,面上笑意都甚是缠绵。。。。。。,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苏田心中急跳几下,又强压下去,装作恍若未闻:“出来时候久了,如意该着急了,不多打扰,我该回了。”
薛瑛中继续努力:“玉兄只是不善表达情爱。你要相信我,他待你,不同其他女子。。。。。。”
苏田心中有些慌乱,胡乱摆摆手道:“有这些精神,你还是好好为自己操操心,赶紧找个自己喜欢的,不同其他女子的成婚算了!”
说完不待薛瑛中回答,一溜烟跑了。
薛瑛中摇摇头:若是全然无心,心虚什么!看样子少不了要自己费心,从中斡旋了。
一边想一边微笑着回房。
刚刚坐下,突觉一阵异样,不由皱眉回头:却是去而复返的玉轻尘!
他不由咧嘴笑笑:“玉兄。。。。。。”
玉轻尘面无表情,身周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薛瑛中感觉有些不安,笑容挂在唇角,却有点讪讪的味道。
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