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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耶拍干净身上的雪,点点头,硬朗的脸都浮着一层肃色。只有芒,依旧没有感到凶险,在以前,他也听说过女人生小孩会死掉,可是有央姆在,有他的女人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么久过去,他可没有见过哪个女人生小孩死掉呢。
生小孩的女人叫吉鹊,是唐古奴部落的女人;吴熙月推开要木门……一股血腥气是冲面而来,吴熙月胃里顿时翻腾了数下,强忍住恶心一脸肃穆迈走来。
一道进来的芒亦是皱着了修眉,“怎么这么大的血腥气?”
“她是产后血崩,是指身上所有的血全部往一个地方流出来,而且……很难止住。女人生小孩便是九死一生,吉鹊这回是难过此关了。”
芒心中一冽,明明走过了雪地,可脚板底一股接一股的寒气是突突地冒上来,紧缠着他双腿,……顿是一步难迈动。
“月,你的意思是说……任何一个女人都有这种可能?”温润俊颜难得冷冽,再仔细一听,便能听出他落音时带过一丝颤粟。
吴熙月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错,所以我才说是九死一生。好了,你到外面等吧,里面不适合你们男人呆着。”
掀起隔着睡房的兽皮帘子,更大的血腥味往她鼻子里钻入。外面的血腥气仅仅是搁在角落里一盘血水的气味,里面的血腥味不知道浓多少倍。
“月!”一样显怀的央姆从床上跳起来,她脸色苍白苍白,嘴唇都是没有半点颜色,“一会流,一会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屋子里有四个女人,都是平时给吉鹊关系不错的女人,这回个个皆是六神无主,脸色泛白。
一旁边同样变了脸色的纳雅打了个激灵,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你看怎么办?你说,我们做!”
吴熙月已经习惯了房子里的血腥味,有些重拙地走到床边,至少床是很干净,吉鹊身下垫了块很干净的麻布。
大腿根流的血色鲜红,并没有血块,初步可断是气虚型血崩,摸了摸她的手与脚,……还有些冷汗再冒。
坐到床头,看了下她的脸色很苍白,再看看舌头,……吴熙月脸色冷冽,镇定道:“央姆,你去拿黄芪,白术,……人参,黄连……”将补气固冲,摄血止崩的中药报出来,没有报克数,头一回用这些央姆摸不住,只有等她过来再自己来大约抓克。
吉鹊这边气如游丝了,但还有些知觉。吴熙月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要挺住知道不?生小孩就是遭一次罪,挺过了一切都好。你不希望小孩怎么长大,你都看不到吧。更不希望自己的小孩生下来就没有阿母吧。”
“给我咬紧牙,熬一会就能挺过来了!”
央姆是第二胎,行动并不是受限,没有一回就将所需要的中药都拿来,吴熙月首先让纳雅熬了参汤……是灌给连牙关都张不开的吉鹊喝掉,喝一口流半口,急得纳雅是狠不得掰开她的嘴把整碗灌下去。
吴熙月也急,她是急在心里……,急到肚子的小孩似乎也跟着紧张起来,时不时踹她几脚,偶尔大力气是痛到她咬住嘴唇才没有叫出来。
“能喝多少是多少!”吴熙月示意让屋子里另外几个女人掰开吉鹊的嘴,让纳雅强将参汤瀼下去。
小孩子抱到了外面由一个还在喂奶的女人暂时抱着,而吉鹊的男人却没有在身边,吴熙月趁可以缓过口气的功乎问起几个女人,“她的男人去哪里了?自己的女人在生小孩怎么没有在身边!”
一个女人低头,抿着嘴角道:“阿圭不止吉鹊一个女人,……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现在应该是在陪着另外一个女人。”
吴熙月一口没有提上来,胸口阵阵刺痛,“去!给我找回来!TMD的给找回来!”压着嗓子,怒火却是涛天掀来,压得屋子里的几个女人心神皆是颤抖。
“去,去……去了。可离得有些远,不知道会不会赶回来。”
------题外话------
我想,原始社会也会有渣男,这次会让妹纸更加警惕起来,更会维护女人们的权力了!
94章 母系社会的开端
眼前一阵发黑的吴熙月抬手死死捏住自己的大腿肉,狠地一掐,“自己的女人在渡难过,他却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纳雅都要呕出口血出来,难怪她刚才怎么问,这几个唐古奴部落的女人就是不愿意说,原来……原来竟是这样子!
太让人生气了,太让人生气。
一拳头捶在墙壁上,口气有阴森道:“这样的男人留着个屁股,要活剥了皮才行!绝对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才说完没有一会,一个顶着一头雪花的男人闯到屋子里,还是挺欢喜道:“吉鹊!你真厉害!生了个小子出来!”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小孩是一个小子。
太过高兴,没有留意到屋子里沉重,一叫完见到屋子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抬头看他,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吉鹊脸色惨白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再怎么大条的男人也意味事情不妙,他神色一慌,张合着嘴唇走到床边,“……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产后血崩,喝了药……就算行不行了。”吴熙月自己都有些虚脱,从傍晚一直守到现在,少说出有两个小时,没有地方可靠,腰酸到站都站不起来。
比起躺在床上随时有可能离开的吉鹊,她已经是忽稍自己身上的不适了。
冷冷注视着这么一个不负责的男人,吴熙月勾起嘴角,冷笑道:“不错啊,自己的女人要生小孩了,你TMD还有心情陪着另一个女人。”
大约知道自己犯了错,又被吴熙月的身上散发出的戾气给吓到,男人结结巴巴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有意要离开。实在,实在是蒙塔娜也有了小孩,我想着就陪她一会再回来。”
“能力还不错啊,搞大了这个女人肚子,又搞大了那个女人的肚子。”吴熙月更是冷笑起来,她双手死死抓住铺在床上的兽皮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扑上去抽打这个男人的冲动。
好,好……真好!她总算是见识到原来原始社会也有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耻的男人!
“你叫什么。”
男人肩膀缩了下,怯道:“额乐,我叫额乐。”
“额乐是吧,你给我听好了!”吴熙月双目寒光毕露,厉色道:“这回如果吉鹊能熬过去,我会原谅你。如果不能熬过去,额乐,你……永远都别想见到自己的孩子!永远都别想!”后面几乎是吼出来,惹得站在外面的芒忍不住冲进来。
他很紧张地走到她身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停道:“别生气,别生气。总有那么几个男人是不太负责任,你跟他生气也没有。这事交给我,男人的事情交给男人来处理。”
胆都要吓出来了,这么生气下去……他担心真会出大问题。
有自家的男人在,吴熙月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指着额乐对芒道:“给我看紧了!吉鹊活过来,他就能活,吉鹊没有活过来,我让他陪葬!”
戾气暴涨,清丽秀妍的眉目间更是锐利更掩耳盗铃,深黑的眸子似乎染上了雪的寒光,一见让人心中生寒。
额乐吓着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部落巫师,更不知道……为什么巫师月要说吉鹊活不活的。
芒按住他肩膀,沉冷道:“额乐,你跟我出去。”
“不!我要知道为什么!”额乐挣扎了下,没有扎开,只能是苦巴巴看着吴熙月,“她到底怎么,不就是生个小孩吗?怎么还有活不活呢?”
吴熙月再了没有办法忍住,抓出一块是砌石头床的小块石头,抬起手,身上有多少力气就使多少力气,没有一丝留情朝额乐额上狠地掷过去。
“啊……”额乐脑袋一痛,一会便有温热的血流出来。他算是幸运了,吴熙月这会儿哪怕是全身力气都使出来,其是软绵之力。
她这么一掷让纳雅,央姆,还有几个女人十足解气,纳雅站出来,阴沉沉道:“才这么一下你就叫痛了!吉鹊痛了整整一天啊!她没有叫痛,她说要攒着力气生小孩!流了那么多的血,她没有想到要去捂住,……你TMD就是个孬种!你这样的男人就不配是个男人!早死早干净!”
芒阴沉着俊颜,双手按住额乐的肩膀,“给我滚出去!”这样的男人确实是该杀!能自己的女人都不会心疼,还指望他会来帮助族人们?
能吸引两个女人的爱慕,额乐其实也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那个时候的审美观还不是以貌取人,是先看身材,才看脸蛋。
无疑,额乐就是属于身材相当强壮,手臂肌肉都是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力气的男人。
身材不错再加上长得也不错,更加能吸引住女人们目光,拥有两个女人,在华夏部落里,在唐古奴部落里所以并不出奇了。
以芒的身力与身高,站在额乐身上……轻轻松松就将此人比了下去,他拖着他一直拖到了门外面,一个冷到嘴唇直发抖的女人在雪地里来回蹦跳着,一见额乐与芒出来,眼前割然亮起,高兴道:“可以走了?太好了,真冷啊,连个火堆都没有。”
眼前的女人就是额乐陪了一整天女人,芒看了下她,又看了看额乐,一贯温和地笑浮着冷意,“还不能走,等着。”
“为什么不能走?他不都回来看了一眼吗?哪个女人没生过小孩呢?我肚子里也有小孩了呢,巫师月不是说了吗,女人跟哪个男人亲热就会怀上哪个男人的孩子,我也有孩子了凭什么还让额乐留在这里?”女人不乐意,一把拉过额乐的手臂磨叽起来。
芒是不会跟一个女人些磨叽,似笑非笑地目光落在额乐身上,让对方狠狠地打了个激灵,“你说你能离开吗?额乐。”
落音时那一股子冷意,惊得额乐立马摇头,道:“不……不能离开。”又对取闹的女人道:“桑玛,你再等一等,吉鹊还在流血,我再陪陪她。等她没有流血再跟你走。”
吉鹊最终没有熬住,过了一会再度血崩,……鲜红鲜红的一下子打湿了麻布,吴熙月见着慢慢浸沾的血,眼前是阵阵发晕。
双手倏地撑住床边,再抬起右手颤着握住吉鹊的手,轻声而郑重道:“我们会照顾好你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
暖热的泪水一滴一滴滴在两人紧握的双手间,陷入昏迷的吉鹊紧紧握住了吴熙月的手,似乎是在感谢,又似乎是在留恋。
她只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孩,很健壮,很结实,哭起来声音很洪亮,应该会很好带大吧。握紧的手似乎是怎么用力也没有办法松开,吴熙月却知道,那只手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消失,如果不是自己握住,吉鹊的手已经倒落。
央姆瞧出不太对劲,伸手颤巍巍地探到吉鹊的鼻孔下,……手似是被黄蜂蛰了下,惊慌的缩了回来,“没没……没气了……,没气了……。”
她面色苍白苍白,哆啰嘴巴说着,目光惊骇地看了眼吴熙月,对纳雅还有几个留在屋子里的女人们道:“……没气了,没气了……。”
“流了这么多的血,能活下来才怪。”纳雅蹲在地上,屋子里很凉,柴火是什么时候灭掉大家都不知道,她捂着自己的脸,泪水没有一会将整个手掌都打湿。
唐古奴的女人哇哇大哭起了,屋子外面抱着小孩喂奶的女人怔了怔,反应过来就是抱着小孩往屋子里冲。
小孩受了惊吓也是跟着哇哇大哭起来,吴熙月抬抬手,示意女人将小孩抱过来,她肚子大不方便再抱着小孩,对女人道:“让孩子跟他阿母亲一亲,以后,他就是交给你们带到,孩子的阿父……是谁,永远不要告诉对方。”
女人已经明白过来,流着眼泪将小孩放到身体渐渐冷了下来的吉鹊身边,小孩是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