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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那古拉的菁英不可能一时兴起,把这么大一笔钱丢进泥沼里。
他也不信Kirie半带讽刺所说的‘超幸运金主’的宠物话题。他不是瞧不起自己,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值那么一大笔钱。
他知道绝对有什么蹊跷,所以努力熬过了囚禁生活。
虽是软禁状态,待遇却不差。
由此可见,事情应该还不到危及他的程度。既然如此,犯不着歇斯底里,静待时机才是上上之策。
这个‘时机’是否真会到来?他没有把握。
只是,论格局论人种,金发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显而易见地,最好不要无意义逞强,做出违抗金发这种蠢事。
然而他却突然被释放,超乎想像地干脆。
除了大大松口气外,还有种期待落空似的感觉。
就像紧绷的神经突然被啪叽砍断,感觉很怪异……或许可以这么说吧。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太过简单的落幕,反倒让Guy反刍起这半个月的意义。
某件事在某种状态下,以某种方式解决了吗——?
Guy无从得知。
看来,应该是Iason所付的‘一万卡里欧’本钱赚回来了,或是得到了等值的东西,自己才会被释放。
这么一想,就觉得这件事绝不单纯。
不过……
无论如何,既然Iason说他可以走了,他当然要毅然决然地速速离去。
跟被Kirie骗来时一样,身上空无一物地走出那个包厢时,就看到Iason安排的空中汽车,正等在超高层大楼的出口处。
Iason说安排了送他回去的车子,他就当成是这十五天的精神赔偿金,欣然接纳了。
可是……
(哎……怎么不是自动座舱的空中计程车,而是附司机的轿车呢。)
擦拭得亮晶晶的银灰色车体,看起来很刺眼。
(真搞不懂……金发的价值观。)
过于华美的外表和内在,一般凡人根本无法匹敌。更遑论言行举止了,完全超出Guy的理解范围。
这样对待贫民窟的杂种,若非塔那古拉菁英式的玩笑,就是太无微不至了。
(不过,既然可以免费坐到贫民窟,我也无所谓啦。)
忠于职务的司机,既没表现亲切也没东问西问,只是彬彬有礼地在克瑞斯附近放Guy下车,然后飞也似地扬长而去。
(我是不是该说声:我回来了,平安回来了…?)
视线中熟悉的微脏风景,让他安下心来。
被Kirie出卖的愤怒、震撼,已经不那么强烈了。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烂好人,还会担心那个斩钉截铁说‘为了钱我不惜出卖同伴’的Kirie的下落。
仅仅离开了半个月。
才半个月——
Guy却莫名怀念这个早已习惯的贫民窟特殊气味。
Guy的脚很自然地走向Riki房间。
现在,他只想见Riki,不想回到自己那个了无生气的房间。
(可是……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呢?)
他并没有放Riki鸽子,现在两人之间也没特别关系。
但是他相信,自己什么都没说就突然消失不见,Riki一定很担心。
他站在Riki房间前按下门铃。
对讲机没有传出任何人的声音,门就以熟悉的节奏敞开来了。
他与Riki视线交接。
瞬间——
“唷……”
Guy露出些许腼腆而僵硬的表情,先发出了声音。
Riki浮现看似暧昧的笑容,默默地点点头。
“我可以进去吗?”
“你还跟我客气啊?”
Riki催他进来的声音出奇嘶哑。
(说得也是啦……)
嘴角露出苦笑的Guy进了房间。
看到Riki一副疲惫样,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喂,Riki。”
“嗯?”
“你不会是在睡觉吧?”
“咦……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我想说,会不会是我把你吵醒了。”
Riki微微张大眼睛说:
“你想太多了。”
旋即撇开视线。
Guy眼尖地发现,Riki脖子上有小小的瘀血红肿,他惊讶地停下脚步。
(吻…痕?)
“怎么了?坐啊。”
“啊…哦……”
Guy的声音不由得紧张起来。
(跟谁——?)
想到这里,心跳猛然加速。他反射动作般,立刻将视线投向了床铺。
那里没有留下任何会令Guy不安的痕迹。
尽管如此,已经看到的东西并不会因此彻底消失。心跳加速的痛苦,也不会因此减轻。
(是跟哪里的什么人?)
来这里之前的莫名兴奋,全被一个偶然发现的吻痕抹煞了。
两人还是对侣时,几乎每天都会相互拥抱做爱。但Riki回到贫民窟至今两年了,两人之间却没有过性爱。
他和Riki的对侣关系,似乎正在逐渐瓦解。所以只要Riki愿意,Guy很希望能跟他恢复原有的关系。
可是,Riki至今不曾提起这件事。
Guy也没有勇气主动提出来。
不……
不止是跟他。据他所知,这一年内,Riki恐怕没跟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无论好坏,Riki都太引人注意了。
即便被称为遭受挫败的‘丧家犬’,周遭对他的关注仍不曾稍减。
甚或,漂浮着大家都想知道三年空白理由的诡异氛围。
明明禁欲,却光采照人。
他从以前就是这样。不过,以前是非比寻常的‘存在感’胜过‘光采’。
现在则多了从少年转变成青年的精悍。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但Riki的光采,有着不仅是年龄增长的独特艳丽。
是脱了一层皮。这么说或许最正确。
大家自然很关注,是谁脱去了他这一层‘皮’。
平常,同伴之间交头接耳说八卦时,只要拿Riki的事当配菜,话题和酒都会更甘甜。
Guy知道,不少人被他的魅力吸引而做出丧失理智的举动,结果惨遭修理。当然,Riki从没提过这种事。
不知为何,明明没拜托人家告诉自己,这种事却还是很快传入Guy耳里。
弱肉强食是贫民窟的常识。
缺乏道德观念的性爱也不例外。强行得手的人是赢家,错都错在对方不该让人有机可乘,这是一般想法。
所以刚离开卡迪安的新人,基于种种因素,都会投靠强者寻求庇护,或是加入某个或大或小的团体。
连性爱都是Giveandtake。
快乐可以轻易从任何地方取得,却无法担保身体的安全和信赖。
与其被见都没见过的野兽路人强奸,大家宁可选择集团中的安全乱交,这就是贫民窟的‘常识’。
基于这样的观点,以前的‘拜森’被视为特立独行。
因为Riki和Guy,颠覆了贫民窟的常识,不寻求任何人庇护,自己毅然成立了‘拜森’。
成员只有少数精锐,想剥削成果的人,绝对找不到机会钻进来。
没有其他团体那种不合常理的‘规定’,也没有过度的束缚。
歼灭时就彻底歼灭的手段残忍,但绝不做徒劳无功的事。
团体首领和副手是对侣,所以成员之间没有滥交的淫行。
所谓‘谁都不受束缚,也不被任何人剥削的自由’,就是以个人的自我负责为基本原则。
少数精锐听起来好听,但总结来说,就是‘不需要那种要别人帮忙擦屁股的窝囊废’。
从那时候开始,‘拜森的Riki’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有Guy这个对侣,也丝毫无损他的领导魅力。
经过三年空白成为‘丧家犬’回来后,也没有多大改变。
不,或许是周遭人对历经挫折仍是‘贫民窟巴殊拉’的这男人,有着某种坚持吧。
路克就是一例。他刻意指名Riki,向他挑战以性爱为赌注的‘Gigolo’游戏,结果被击沉了。
只是,路克虽着迷于他的风采,却更气Riki被称为‘丧家犬’也毫无反应,才想狠狠教训他一顿。
最佳证据就是,自从‘吉克斯’事件后,路克就不曾再挑衅Riki了。
Guy以为,可能是这种因素,使得Riki无法再轻松享受性爱的乐趣。
因为周遭人都对他的一举一动兴趣盎然,要是Riki跟某人在哪里共度一夜,很可能会被渲染成三倍大的事件流传出来。
所以,Riki不能随便跟什么人发生关系。
——Guy这么想。
然而,实情并非如此。
Riki其实有这方面的对象,只是他不知道而已。突然看到这样的证据,Guy发现自己狼狈到不行。
Riki不在这三年,Guy并未替他守节。只是没有特定对象,但从来不曾少过性伴侣。
自己却单方面认定‘Riki没跟任何人做爱’而觉得心安。他不禁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汗颜。
Guy开始后悔,不该摇头晃脑来到Riki房间。
此时的感觉,跟知道上了Kirie的贼船的懊恼不一样,而是腹部下沉麻痹的那种苦闷。
倘若,Riki轻描淡写地问一句:‘这半个月你到底跟谁窝在一起?’
或许,就可以顺利解除Guy的狼狈、后悔和苦闷。
然而,面对Guy时的心虚,以及与Iason激烈情交后的痕迹还隐隐作痛,以致Riki脸颊异常僵硬。
沉淀不透明的抑郁,重重压在两人肩上。
半个月不见了,彼此都有很多话要说。
却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仿佛共通的羁绊冷不防地消失,只剩下尴尬所形成的疙瘩。
*****(4)
那时候。
Katze正在网罗米达斯所有地下防空洞的‘系带’。
那是紧急避难用的地下通道,当然不在米达斯的观光地图上,也不对一般市民公开。
没有一丝摇晃倾轧感的座舱型磁浮车,在此地奔驰着。
这是在地面上敌对的‘米达斯’与‘克瑞斯’之间,唯一相通的管道。同时,也象征着有黑市掮客头衔的Katze,这种见不得人的黑暗存在……。
寒气充斥的黑暗回廊一片死寂,只有前后各相隔五十公尺的橘色灯,像刀劈般一个接一个吞噬了座舱。
冷不防地中断时,座舱已经稳稳停在定位上。
背后的门发出微微倾轧声紧密关起。座舱闪烁着两旁红色小灯,滑行般反转过来。
灯灭了,紧接着,重力腰带松开来。
座舱上升五秒钟后,又静止下来。
在眼前又黑又厚的门敞开来之前,Katze一直在座舱中闭目养神。
完全电脑控制的座舱车,只要指定目的地,除了上下车外,乘坐者什么都不用做。但是刚下车的Katze却满脸阴郁。
不是他向来自诩为铜墙铁壁的那张扑克脸。
周遭不见任何人影,Katze的心情却未因此缓和下来。从座舱出来的脚步异常沉重,一看即知他并不想来这个地方。
不——
不仅如此,连吐出来的气息都闻得出一股厌恶。
一点都不像平常的Katze。
如果现在有手下跟在他身边,一定会被他平时无法想像的阴郁表情,吓得瞬间目瞪口呆。
Katze下车处,以地表位置来说,相当于克瑞斯西端。
也就是说,重甸甸的钢铁门后面,就是养育中心‘卡迪安’。
Katze一个深呼吸后,将ID卡插入安全箱,再输入密码。
手指不费吹灰之力地按出十五位数的密码,足以证明他的出入频繁。
很不想来,却不能不来,这就是生意。
门沉甸甸地敞开,K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