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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微微扬起嘴角说:
“喂,凯伊,你不是有约会吗?快去啊,不必为了道义在这里陪我们。”
失踪了半个月,凯伊并没有刻意找借口解释。其他人显然认定他碰到了跟下半身有关的麻烦。
凯伊并不想被当成性无能,也没有怕人知道的性癖好;但与其被执拗地追问原由,他宁可他们这么想。
他怎么也无法告诉他们——自己是中了基里耶的圈套,被卖给了塔那古拉的菁英。
倘若前成员们知道了,不论是难以置信或嘲弄,都会让他颜面尽失。
不过这件事让他跟利奇产生某种芥蒂,大家似乎都看出来了。
(为什么呢……)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啊是啊,我们不会那么不知趣。”
从诺利斯的语气可以听出,他已经认定那个‘约会’对象是谁了。
也难怪,因为那个该在场的人不在场。
默默喝干了酒的席德,眼神更明显暗示着‘快把这件事解决了吧’。还带着一点谴责。
气氛尴尬时,总得有一方先屈服才能重修旧好。不管理由为何,成员们似乎都已认定先屈服是凯伊的义务。
凯伊不否认。
最重要的是,这已无关既定意识的问题。而是他自己也这么想,才决定与利奇碰面。
离约定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那么,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凯伊说着,缓缓站起来。
“哦,再见。”
“慢走哦……”
“好好亲热一下,不要留下任何遗憾哦。”
可能是凯伊自己还没完全释怀,总觉得路克式的调侃听起来像过分的嘲讽。
显得慵懒疲惫的利奇,脖子上刻印着吻痕,仿佛凯伊所不知道的某人正借此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光看到那个吻痕,凯伊就觉得喉头一阵麻痛,事件后的尴尬感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这样是不是太娘了呢?)
他强忍住自嘲的笑,却怎么也挡不住苦涩的汁液在嘴里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发出难以形容的恐怖倾轧声用力扭开。
一阵呆滞。
一片愕然。
每个人都转过头去,张大了双眼。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喧哗吵杂瞬间安静下来。全身黑色武装的男人们蜂拥而入。
突然——惊愕孕育出屏息般的沉默,冻结起来。
“不要动!”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犀利的警告更紧紧捆住所有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
现在,他们眼前正上演着什么?
不知道理由,也不知道意义——
混乱的思绪,拒绝了不可能的现实。
但是,看到手持雷射枪威吓的武装集团,大家只是吓得目瞪口呆,没人敢表现敌意无谓叫嚣。
显而易见,这绝不是今晚的大惊奇余兴节目,也不是谁特意安排的恶作剧。
微醺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所有人血色尽失。
这个武装集团不是克瑞斯的自治警察。
究竟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莫名其妙的惊愕,让思考麻痹、短路。
就这样,在一声干咳也没有的寂静中,几个穿着长外套的男人,有意无意地露出银色金属警棒,从武装集团背后走出来。瞬时,仿佛冻结的沉默抚过背脊般,所有人的脸色都更加苍白了。
男人们所携带的‘那玩意儿’正式名称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有人亲眼见过,有人只听说过,而在贫民窟的通称则是‘Shockeye’。因为若被那根不到二十公分的棒子前端碰到,就会产生眼冒金星的冲击。即便力道再轻,最凶暴的男人也会当场昏厥。
运气不好实际体验过的人——亦即在米达斯失风被捕者,都会变成半死不活的废人,几无例外。
所以就算正式名称不明,它的威力、效果以及携带者是何许人,在贫民窟也无人不晓。
知道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武装集团,就是米达斯的治安警察,那种冲击蕴藏着无法形容的恐惧,紧紧勒住了他们的脖子。
米达斯的警察来做什么?
以健全娱乐为卖点的巨大欢乐城米达斯,严禁携带枪械进入。
但是,任何社会都难免有特例,米达斯亦然。
以确保市民及观光客安全为第一优先,是治安警察的责任。
治安警察包括穿着银灰色机动服的巡逻队、保护重要人物的秘密警察,以及一身黑衣被称为DM(黑衣军团)的刑事。
DM在贫民窟恶名昭彰,在米达斯则是人们仰赖的正义使者,但也是大家私底下恐惧的对象。据说,他们只要亮出Shockeye,暴动就会当场冻结。
但截至目前,米达斯的治安警察不曾越过第9区的界限来到贫民窟。
因为,米达斯的市民都有替代ID的活体晶片‘PAM’——男性嵌入左耳,女性嵌入右耳,这个晶片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范围。市民等于被无形锁链绑着,米达斯的治安警察也不例外。
自卫队会猎杀在自己地盘上惹是生非的害虫——贫民窟的杂种,并且异常执着地赶尽杀绝。但米达斯的治安警察不同。不管是巡逻队或DM,都不会为了业绩,特地举发已逃回巢穴的小混混,他们没有这种闲工夫。
这种米达斯特有的幕后真相,贫民窟的人不得而知。
他们一直以为,把自己当成敌人的自卫队和治安警察,绝不会跨界进入贫民窟。因为贫民窟属于某种治外法权,再加上克瑞斯是米达斯的垃圾场,被视为避之唯恐不及的蛇蝎之地。
知道自己被视为眼中钉,当然不会有人傻到想亲近那些人。
而且,米达斯把贫民窟再怎么渴望也得不到的东西都具象化了,更引发贫民窟的反感。
贫民窟是在官方地图上被完全抹消的特别自治区。
但仅止于地图上,所谓的界限也是若有似无的幽灵界线。
厌恶。
……反感。
嫉妒。
……羡慕。
基于这样的因素,贫民窟与米达斯间的单向人潮向来清楚明确——直到昨天为止。
今晚,绝不可能出现的治安警察全副武装闯进来了。几乎已成定论的想法,在一夜之间被彻底颠覆。
对于无处发泄贫民窟的闭塞感而去米达斯闯荡,以追求刺激与实际利益的贫民窟年轻人来说,这件事带来了两种不同的冲击。
一个冲击是,以前即使在米达斯失风被追,只要逃回贫民窟便可确保人身安全。但这层防线现在彻底瓦解了。
另一冲击则是,闯入的治安警察全副武装郑重其事。
贫民窟年轻人的闹事——发泄长期倦怠感的帮派斗争稀松平常。但就像在有限地盘内的布阵游戏,只会挥舞经过改造的金属管,从来不曾有过重武器的激烈枪战。
因为,克瑞斯是以放弃重武器为条件,换取塔那古拉承认其为独立自治区。所以,自治政府严格遵守这样的约定。
不,应该说,由于贫民窟彻底管制枪械,克瑞斯才能成为米达斯的特别自治区。
这个只有男人的扭曲世界,无处可逃,有的只是腐化的自由。充斥的闭塞感,让人永远也逃不出化脓溃烂的日常。
在堕落的日子里随波逐流,大家都差点忘了,真正可怕的不是米达斯,而是塔那古拉。
虽被认定为自治区,克瑞斯仍是米达斯的一部分。即便从官方地图上被抹煞,这事实依旧不会消失。
克瑞斯处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监视下。但这个不为人知的事实,永远不会公诸于世。
所以贫民窟的居民对于塔那古拉的认知,就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世界’。
事实证明,他们可以在米达斯闲晃,却连塔那古拉的大门都进不了。
在克瑞斯,没有人会想非法制造武器,也没有那样的技术和资金。更孕育不出企图破坏米达斯的野心,或恐怖行动的思想。
就这个角度来看,大胆踢开贫民窟的常识,炸掉前拜森成员聚集处的吉克斯,其疯狂行为可说是异端。
克瑞斯是米达斯的垃圾场,它的存在只是为了激起米达斯市民的厌恶与优越感。
这不是什么比喻,也不是半开玩笑的嘲讽,而是俨然且不争的现实。
尽管如此——
现下没有人能确实掌握在自己眼前发生的状况。
大家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假设性的现实,但仍旧不禁自问——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感情被活生生的现实撕裂,思考嘎吱作响。他们各个张大双眼,敛声屏息。
看似DM首领的男人,露出一一扫视的眼神说:
“基里耶在哪?”
口吻跟冰冷视线一样,有种不容分说揪住他们胯下般的独特威压感。
瞬间——众人一阵恍然大悟地哗然。
米达斯治安警察到来的——理由。
把他们推入惊愕深渊,令人背脊发凉、喉头紧缩的——理由。
原来在于基里耶,稍微减缓了他们的惶恐与害怕。
在一无所知下被挑起莫名的紧张,任谁都会背脊痉挛。现在知道个中原因,起码可以想办法应对。
只是,在枪口下被DM紧盯着,紧绷的身躯还是无法放松。
“异色双瞳的基里耶在哪?”男人又问。
沉默只微微动摇,没有被打破。
贫民窟的居民并不清楚米达斯的实况,连对方的组织图也无法正确掌握。同样地,DM也不了解贫民窟的现状。
不,是不需要了解。对治安警察来说,贫民窟的杂种是比脚下垃圾还不如的存在。
米达斯市民对贫民窟的厌恶与侮蔑,已经根深蒂固。连向来极端压抑情绪流露的DM也不例外。
对DM来说,今晚是特别的出勤任务。他们从来没想过,会被派来这个禁忌的垃圾场。
收到的资料只有‘基里耶’的大头照和档案,没有清楚记载羁押嫌疑。尽管如此,还是得迅速完成被交付的任务,以维持治安警察的威信、DM的尊严。
“我们调查过,基里耶常泡在这里。隐瞒事实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男人用低沉的嗓音恫吓。
既然来到这种地方,就不会空手而回——个中含意虽没说出口,锐利的眼神却比话语更具威力。
“他在哪?”
压抑情感的声音颇具张力,与冰冷的眼神一样,背后都潜藏着凝聚黑夜寒气的狰狞凶猛……令人不寒而栗。他们清楚知道,那跟贫民窟用来发泄不满的帮派斗争,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被男人强烈视线扫过的人,都敛声屏气低下头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吓得连这样都做不到的人,只能紧绷着脸,僵硬地把视线指向凯伊他们那一桌。
仁义。
——骨气。
——气概。
一概萎缩。
……中端。
………消失。
绝不会把同伴出卖给不时亮出Shockeye的米达斯DM!
到了这地步,这样的意志、坚持、胆识……全都没了。大家都不想被武装的治安警察瞪视,谁也战胜不了这种本能的恐惧。
对了——
说不定以前的拜森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