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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齐齐飞向某处的画面,和之前的情景重合可。
而据欧阳少恭所言,那玉璜碎片,正是从他所属门派青玉坛之中流出。此次欧阳少恭离走青玉坛,除却因为不满青玉坛现任坛主雷严夺权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找回青玉坛先前莫名破碎又流失出去的玉璜,以防铸成大祸。
还有一点……
……欧阳少恭,正在研究如何炼制出起死回生的药材,并且,略有成效。
想起在翻云寨寨主借助玉璜以人为材料炼制所谓仙丹的密地里,欧阳少恭给那分明已是气绝的村人喂下的丹药,百里屠苏略略皱了皱眉。
他看得分明,尽管那人最后仍是未有救活,却是真真切切的,有一个瞬间,睁开了眼睛回了气息。
若是这般……会不会,等到起死回生之药研制而成之时,娘就可以……
思及此,饶是百里屠苏素来冷淡的心性,也忍不住有些难以抑制,先前被压制下来的煞气隐隐有些浮动。他眉心皱得越发紧了些,唇角也是抿了起来,忽然间,就是想到了自家师兄皱眉肃颜的模样。
在他初至天墉之时,夜间每每梦见屠村之时的场景,忆起被他一个一个亲手葬在冰炎洞中冰封了去的故人,也曾问过师兄,有没有死而复生的术法。那时候,他是坚定着,若是有着起死回生之法,无论任何代价,都要下山去复活娘。
……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上一面。哪怕依旧是如同曾经无数次的,不理不睬,冷漠严厉。
那时候,师兄摇头否认了,也不多解释,只将他拉起盖了脑袋的被子往下压了压,露出脸来。侧了身子用手肘撑在枕头上,动作有些生疏地一下一下拍了,很奇怪的,令人安心,让人眷恋……
迷迷糊糊之间,他记得师兄似乎开口说了什么,那时候并不记得,后来却是不知怎么,每每想起,都是清晰地好像师兄就着耳边叮嘱一般。
师兄说,六界之间,人类并不是唯一的生灵。生者为人,居于人界,死者为鬼,居于鬼界,而死者轮回转世之后为妖为兽为人,则是前尘往事皆断,又是一个新的轮回,可为重生,如此往复。若有流连现世不愿离去者,则是盘桓与忘川蒿里,不得轮回,不得……重生。
师兄说,死者复生,有违天道伦常,不可胡乱尝试。
师兄说,……生死之事,毋需过于执着。
最后的那一句‘执着’,百里屠苏在半睡半醒间等了很久,待得话音落了,不知为何就是伸出手握住了什么,收的紧了搂在怀里,才安心睡去。
现在想来,那一句话,与其说是师兄对着自己说的,倒不如说,师兄是在告诉着他自己什么。
只是……他终还是……违了师兄的意思,逆了他的关心,私自下了天墉……
在心里默念了句对不起,百里屠苏心情很不好,一想到自家师兄面上可能出现的神情,再想到到时候师兄下山来拿自己回去时候可能出现的场景,他本来就冷淡的脸色现在沉得几乎要凝出冰来。
欧阳少恭将他的神色变化收在眼底,却也不提,笑容温润地摆了摆手顺了百里屠苏先前的话语示意不必介意
而后,就是转身十分有主人风范地引了百里屠苏入前舱,吃饭。
待得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走了,一旁柜子底下才钻出来一只金黄毛茸茸的小狐狸,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丧气地蹲下来,拿前爪挠了挠脸。
一阵光芒闪过,身着灵狐初现衣裳的小姑娘在了先前小狐狸的位子上,和它一样的动作,娇俏的小脸垮的有些丧气,皱了眉头委屈地揉了揉眼睛。
“屠苏哥哥……不理我……”
小姑娘兀自沮丧了一会儿,站起身,搓了搓自己的辫稍,又摸摸蓬松的衣摆,没摸到尾巴,忙伸手往头顶摸,没摸到耳朵,登时就是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没有尾巴,没有耳朵,嘻嘻,今天变好了~”
小姑娘襄铃是只狐妖,年纪尚幼却是传承了九尾天狐的血脉,年纪小小就可以化形成人,虽然常常会多对耳朵露个尾巴什么的。而小狐狸离家出走,则是为了寻找她未曾蒙面的娘——爹已经不在了,找也找不到……
先前在翻云寨一并被百里屠苏救了之后,小姑娘就是卯足了劲认定救命恩人不放手——情窦初开的少女情节啊~
江都赌坊(抓虫)
吃了早饭,欧阳少恭扶着寂桐下了船,百里屠苏却是在甲板上停了片刻,目光落在了搁浅在船舷边的一片粉色花灯上,顿了顿,又是移了开来。
将希望寄托在这般虚无缥缈之物上,师兄素来不喜。
而既然师兄不喜,他自是亦然。
敛了眼眸,百里屠苏沉默着向前走去,阿翔蹲在他肩膀上,饱餐一顿之后懒洋洋地缩着,很满足。
……
…………
江都和琴川的江南水乡典雅精致安宁的气氛不同,因为直接长江,又有着通商来往的大码头,所以江都城中的建筑风格大气却又在细节上柔和了异域风情,别有一番风味。道路齐整铺了大块的石板,纵是策马也无不可,时不时还可以看见车行与其中。
陵越与芙兰从城门走进来,一个是下意识地去侠义榜那儿看了看,一个却是径直瞅了大路左手边一连串的赌坊。纵使芙兰自觉和尹千觞是朋友,也深以为他绝对是大巧若拙,但是这也不能否认……尹千觞爱喝酒爱赌,总之市井落拓之徒的形象那是毫不掩饰任谁都能一眼看出……
芙兰琢磨了下,看了看习惯成自然,正在仔细研究侠义榜的师兄,那股子一看就是严谨凛然一丝不苟的气势……小姑娘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跟师兄说这个比较好。
于是,便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向了赌坊走去。
陵越收回看向侠义榜的视线,有些无奈地看了自家师妹小心翼翼的模样,摇摇头,在她看回来时候重新转头‘认真研究’。
待得她的身影消失在赌坊白墙青瓦的围墙内时,陵越才举步跟上,面上神情已是冷了下来,嘴角抿得紧——那谁,教坏我师妹是吧,我记住了。
赌坊里的氛围并不好,用厚厚的不透光的布帘遮了,只从屋顶开的通气孔中投射进来几缕日光,晕暗地只亮了那东一座西一桌的赌桌。各色各样的人围着赌桌,大声小声嚷嚷了要下注,有赢了的人毫无形象大笑不止的,也有输了的人嚎啕大哭打滚耍赖的。
芙兰只掀开门帘走进去,就是皱了眉。
偏偏有人还没眼色,只看见掀了门帘进来的小姑娘长得俏生生水灵灵好看的紧,却没看见人家小姑娘手边的长剑也是锋利的紧。只自顾自咧了嘴露出一个笑容,吃得脑满肠肥的脸上肉一颤,挤到了一堆,耸着肩膀凑了过去。
“小娘子长得好漂亮啊,到这儿来是不是找哥哥我~”
说着,还伸手拨拉了下稀疏的头发,壮硕的身子努力挺起,摆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
芙兰没搭理他,视线逡巡在攒聚的人头中,努力辨认了想要找出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
“陈财,你不行啊,人家小娘子不搭理你~”
一个瘦高的男子满脸猥琐的笑,用肩膀耸了耸肥硕的陈财,咧着嘴笑出了一口黄牙。
“余大发你笑个屁,”
陈财啐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余大发身上,拍的他一个踉跄,也不笑了,就谄着脸对了竖着眉毛的陈财迭声道是。陈财被恭维的舒服了,一松肩膀,歪了身子,把重心放在左脚上,不丁不八地站着,右手掂量了个骰子
“人家小娘子那是害羞,你懂不!”
说了,伸手就谄着脸向了芙兰蹭过去,想要摸她的脸蛋。
芙兰神色一冷,还没拔剑,就是听见陈财哎呦一声,捧了先前伸出去的那只手浑身都抖了起来。
“谁!”
陈财疼的满脸的肉都挤到一起,龇牙咧嘴恨恨喝了。
“是哪个没长眼的小兔崽子敢暗算老子!!”
余大发也挺了胸膛,气势汹汹地瞪了三角眼开口跟了问谁。
“啊哈哈~~”
原本轰轰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沉默没一会儿,就是爆出一阵笑声。丢了脸面的陈财和余大发脸都涨红了,骂骂咧咧不干不净地不停,眼神还时不时往芙兰身上瞥。
芙兰哪见识过这种场景,就觉得整个赌场的人都在看了自己笑话,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晕,也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好了。”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句话,虽然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口气,却是带着冷冷的寒意。陈财和余大发被什么东西连连击中,还没说出口的话憋在嘴里,只剩下呜呜的声音。
一时间,赌场里又安静下来,只是这一次,那个声音也没有出现。
芙兰眉间微皱,眼眶泛起了红。
“尹千觞!你出来!”
跟着进来的陵越微微皱了眉,看了咕噜噜滚到自己脚边的酒壶,酒水沿着洒了一路,自芙兰身边蔓延到自己脚前。再看看一片寂静的赌坊,人人面面相觑,连甩骰子的庄家都愣了,傻乎乎地一齐看向芙兰。
自家师妹这般失态的模样,他亦是从未见过。
芙兰面颊蒙了一层浅红,眼睛黑亮黑亮,像是落了星辉,也不再说话,只咬了嘴唇绷着身子安安静静地站了等着。
随着沉默一点一点地延长,黑亮的眼中神色也是慢慢暗淡了下去,浮现出些许委屈和难过来。陵越走到她身边,被她一把抓了袖子,揪得出了褶皱,指节也泛了白。
陵越忽而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来的模糊,在人群中几乎辨认不出方位。
芙兰眼睛一亮,鼓了鼓脸颊,皱了眉在人群里一个一个看过去。
“尹千觞,你不敢见我吗!?你要是不出来……我……我们以后就不是朋友了!”
“缘来即聚,缘去即散,哎,知己难求,唯有杯酒啊~”
那声音又是响起,带了点儿戏谑的味道,似乎一点也没有把芙兰的话放在心上,就好像,这个朋友,要不要有没有也是无所谓的一般。
陵越皱了皱眉,一抬手,气劲拨开了一侧的人群,却只见灰影一闪,竟是身形矫捷地从赌坊的后门中离开了去。
芙兰抿了抿唇,一跺脚,连忙追了那道身影。陵越略略有些疑惑,四下里逡巡了遍,犹豫片刻,终于也是抬脚向外追去,自然,没忘记不经意地,自某两人身上路过。
在他们离开之后,赌坊里又是恢复了先前的熙攘,陈财和余大发爬起来,互相搀扶了哼哼唧唧往外走,口中直道晦气。
骂了一会儿,又开始说起没想到芙兰长得一副闺中未嫁模样,却原来是人家不要的破鞋,还巴巴儿死皮赖脸追过来那种,说着说着,就是哈哈大笑,好像先前受的窝囊气尽数不见了一般。
笑声戛然而止,陈财喉间发出急促的喘息,额前冒着冷汗,眼睛几乎要挤成斗鸡眼,紧紧地瞪了停在自己喉间的重剑剑刃,颤颤巍巍地往后缩。
没什么正形地懒洋洋依靠在赌坊墙壁上的男子挑了眉眼看过来,五官倒是端正,只是眉目间流动着一股子市井痞气,杂乱的胡茬也显得他不符合年龄的沧桑落拓。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