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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瑾娘妈妈今儿动心了?”
“胡说,”
瑾娘嗔了那人一句,轻轻摇了扇子,扇起的风拂动了额发,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唐装丽人也不恼,弯了唇角轻笑摇头。瑾娘瞪了她一眼,把她哄吧哄吧赶走了,又放松了身子依靠在窗棱上,描画的细长的眉轻挑,眸中神色渐沉,叹息一般低声开口。
“不在命格中之人,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
…………
“技不如人,还不快滚!”
百里屠苏冷冷地看了被打落佩剑已然败了的几位天墉弟子,皱了眉呵道。
肇其捂了被剑柄敲中生疼的手腕,恶狠狠地瞪过去。
“神气什么!?你不过是……”
“闭嘴!”
芙蕖瞪了肇其一眼,看了他乖乖退到后面,这才上前一步,眸中隐忧地看了百里屠苏。
“师兄……你真的不和我回去吗?”
“哼,他哪里敢回去!”
律义轻飘飘地接了一句,弯腰捡起佩剑,走到肇其身边,冷哼一声。
“百里屠苏你等着,回去之后我和师兄就如实向掌门禀告,到时,让大师兄亲自来抓你!”
“……”
百里屠苏眉心微皱,唇角抿了抿,抬眼看了满面担忧的芙蕖。
“师兄他……”
芙蕖连连摇头。
“大师兄还不知道,师父没有让我们告诉他,不过……师兄,你和大师兄……你们如果……芙蕖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受伤……”
“师妹,山下多风霜,你回去。”
百里屠苏收剑回鞘,敛下眼眸不再去看。
“日后我与师兄……你不必多管。”
“屠苏师兄!”
芙蕖声音拔高了些,一跺脚,有些微恼。
“大师兄素来爱护你,不过他那脾气你也知道,若是执剑长老说了要带回你,便是伤了你他也定会照做。可是……可是……那样,大师兄会难过,师兄你也会难过,芙蕖不想……”
眼圈有些微红,芙蕖自小便是随了两位师兄,感情自然深厚,也是自然更清楚,她那两个师兄彼此之间的深厚情谊。她记得,那时百里屠苏与陵越比剑伤了他,思过一日后不说,更是一直跪在陵越门前不说不动,便是陵越后来醒来了也不肯离开,直到被余怒未消的紫胤长老罚去面壁百日才离开。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跪罢了……
而陵越师兄,虽然不说,却也是处处多加照拂了百里屠苏,偏心得让她曾经也有过小小的嫉妒。若是两位师兄遇见,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芙蕖不敢去想。
“师兄,你和我回去吧,戒律长老是听了凌端那个混蛋才会这么说你的,我们都相信师兄你。师兄……你……你突然下山……可知道师妹有多担心……”
“……要事在身,不可回。”
百里屠苏沉默片刻,握在剑柄的手指紧了紧。
“……伤在师兄剑下,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说完,转过身向了神色各异的欧阳少恭五人走去。
“……”
芙蕖看了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我知道了…………师兄你多保重,我……我会去和师兄说,等你把要紧的事办完了就回来的。”
“师姐!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
律义瞪得眼睛都要圆了,气的面上通红。
“大师兄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百里屠苏你个不肖弟子!”
“多说什么!”
芙蕖冷冷看了律义一眼,神色颇带了几分陵越平日的威严。
“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姐,现在就跟我回去!”
“……”
几位天墉弟子蔫吧了,都缩了缩脑袋,不敢瞪芙蕖只好一个个拿眼神恶狠狠剜着百里屠苏的背影。
律义冷哼一声,眯了眼睛仰头。
“百里屠苏你等着,待大师兄来收拾你!你这个怪物,那时候比剑重伤了大师兄,这一次又杀了肇临,等执剑长老出关了,有你受的!”
百里屠苏怒而转身,拔剑出鞘,眸中隐隐浮动了煞气。
“有胆再说一遍!”
肇其嗤笑一声,额头却是冒出些冷汗来。
“为什么不敢说,百里屠苏,你敢做就不要怕人说!也就大师兄护着你,我看这一次,大师兄还偏不偏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肇其闭嘴!妄言行肆,回去思过五日,道德经五十遍!”
芙蕖剜了肇其一眼,把他看得闭嘴不说了,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百里屠苏,夜色之下,他面沉如水,眸中却是浮动了森森的寒意和暴虐,握着剑的手紧的指节都泛了白,绷起手背上的青筋。
她知道,先前对战之时,师兄是手下留情了。幼时那一次与凌端的争执,他被大师兄训了后,便再也没有对同门动过手,便是凌端再三挑衅,也是视若无睹听若未闻。而先前那般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下,与师兄对战的几位弟子,竟然都只是被击落了佩剑,一点儿实质上的伤都没有受……
大师兄的话,屠苏师兄便是面上没什么,心里,也总是牢牢的记着的。
肇其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
看了百里屠苏现在忍耐克制的模样,芙蕖在心里暗暗跺了跺脚,愤愤地又瞪了肇其一眼,忙御剑离开了——她一定要赶在凌端那个混蛋胡说八道之前,先回去给师父说了,然后再让师父给大师兄传讯。
百里屠苏看了芙蕖几人离开的身影,眼中的煞气慢慢沉了下去,耳边却是依旧重复了肇其先前的话语,‘怪物’,‘重伤大师兄’,‘大师兄还偏不偏你’……。
师兄……
他抿了抿唇,看了正在和自己说话的方兰生,皱了眉。
“天墉城所要捉拿仅我一人,断不会连累他人性命。不过谁若怕我加害,自可早早离去。”
说完,转身走出了露宿的山坳,踏着夜色,向了林中深处走去。
欧阳少恭止了好心来关心却是因为说话带了那么几分骄傲气子听起来不顺耳像是挑刺的方兰生发怒,摇了摇头。
襄铃小姑娘也恼了,和方兰生吵吵嚷嚷着闹了起来。
风晴雪看了他们一会儿,想了想,也走了出去。
红玉看了她离开的背影,略略皱了皱眉,而后若无其事地看了小姑娘和方小公子小孩子程度的吵架。
命轮之外
夜间的芳梅林很安静,虽是名为芳梅林,却也杂种了其他的花,正是春日盛好,满山满树的桃花开成一片一片的粉红,便是在夜间闭了花,也依然是浮动着一阵阵轻浅的幽香。
踏在地上,花瓣和落叶被碾的一阵响,原本沉浸在纷繁的思绪中的百里屠苏一惊,动作顿了顿,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静立了片刻,有些颓然地就势坐在路边的石块上,从旁边的灌木上摘了一片叶子凑到唇边,吹了起来。
这是陵越教他的,那时他年纪尚幼,整日整日跟在师兄身后不说话,大约是把师兄跟得有些发毛不安了,于是,在那天晚上,师兄就把他领了出去。也是在苍茫月色之下,师兄拉了他坐在微凉的石头上,顺手摘了一片叶子,凑到唇边吹了一曲悠扬。
曲调很是舒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色迷离的关系,显出几分淡淡的怅然。百里屠苏记得自己茫茫然地抬眼看了远眺的师兄,柔和了冷硬的面容上,带着的是遮掩不住的怀念。他在怀念什么,百里屠苏不清楚,只是依稀间,似乎也是回到了过去,笑着闹着在山野间奔跑听了风吹过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房间,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是师兄唤了,然后就是迷迷糊糊地赖着师兄扎辫子穿衣服领着去早课。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师兄时不时带着自己赏月,慢慢地,居然也教会了并不通音律的自己吹叶。
心里忽然平静了下来,百里屠苏抬起头,看了夜空中的月亮,并不大,朔月刚过,只弯弯一轮如钩新月,安静地投射下皎洁的月光。
伸手撑在身侧,掌心透着石头的微凉,百里屠苏皱了皱眉,和天墉的月色不同,外面的月亮……似乎有点儿清冷的过了。
恍然,就是生起了思念。
“……”
一曲终了,百里屠苏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吹出的曲调,竟是记忆中师兄屡屡在月色里吹的那曲寂难永劫。
寂难永劫吗……
想起师兄不经意现出的怅然,以及当年妄境试炼之中突兀出现的那几人,百里屠苏皱了皱眉头,思绪忽而又转到自下山来,梦境中偶有出现的画面,青山绿水之畔抚琴的仙人和他的朋友。
……记忆,轮回……
轻轻舒了一口气,百里屠苏闭了眼睛不去想,重又吹去指间的树叶,这一次吹的曲子,却是他在梦境中听的太子长琴所奏之曲。
阿翔扑棱了翅膀飞来,安静地窝在了百里屠苏的身边,把脑袋埋进翅膀里打盹。
风晴雪在不远处停了脚步,闭了眼睛侧了头去寻乐声,唇角弯出一个笑容。
“和刚才的不一样了,不过,也很好听……都是听起来会有一点悲伤的感觉……”
睁开眼睛,风晴雪略略皱了眉,一手抵在下颚。
“苏苏他……不开心吗?”
没有上前,风晴雪仰头看了天空,繁星灿烂新月如钩,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景色,很美,和家乡不同的美丽,看了很多遍却总也看不够一般的美丽。
“大哥……”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总是笑的无忧无虑纯然天真的面上笼了一层忧虑,摇摇头,风晴雪转身向了另一边走去。
“苏苏应该也很喜欢他的师兄吧,恩,被冤枉的感觉一定很不好,那些人凶巴巴的真讨厌,我在他们身上放了‘跳跳’,辫子姑娘没有放,这样苏苏就不会生气了吧~”
待得风晴雪走得远了,欧阳少恭从树丛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目光在她背影上顿了顿,又透过树叶间隙看向了百里屠苏,勾了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
…………
守在酒馆门口的芙兰眯了眯眼睛,已经有了睡意,她以前便是和陵越一同下山出任务,也都是保持了在天墉城中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至于那些晚上出去打小怪兽的任务……陵越是个好师兄。
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夜,芙兰倦意上来了,却又不肯睡,执拗地强睁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慢慢闭上,脑袋也是慢慢垂了下来,一点,忙睁大眼睛。如此往复。
终于,脑袋点了半天,没醒过来,往边上侧侧歪了,睡着了去。
歪倒向身侧的脑袋轻轻靠在了一人肩膀上,芙兰皱了皱鼻子,蹭了下,寻了一个舒服的位子靠了,嘀咕了句师兄,过了会儿,又闷闷地唤了声尹千觞你混蛋。
尹千觞看了她一眼,面上敛了笑容,单脚支起坐在芙兰身边,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举了酒壶时不时喝上一口,目光只静静地看向空中弯月。
守在花满楼的陵越坐在石凳上,一遍一遍地擦拭着紫胤赠给他的那柄剑,而后将被自己擦得越发光亮的长剑举起对了月色,看着那一轮月光在剑刃晕出一圈光,面色柔和了些。
“此后,汝名天枢。”
天枢剑,曾经的玄震的佩剑,虽比不得望舒羲